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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都能说。”
我浅笑:“嗯,没什么家教的孩子都这样。让你见笑了。”
脸色全变了,邓关凤有些尴尬地杵在那里,她搓着手一阵,像是为了缓和气氛似的,她指着陈图问:“这位是?”
陈图上前一步,与我并肩,他很快说:“阿姨你好,我叫陈图,伍一的男朋友。”
也就囫囵吞枣似的打量了陈图几眼,邓关凤张了张嘴,我猜不到她想说什么,我也不可能有机会知道她想说什么,总之伍小菲已经在里面用我听犹怜的声音说:“妈,我肚子好痛。”
脸上马上爬上了急急的神色,邓关凤急慌慌地说:“小一,先不跟你说了,小菲痛经,那孩子经不得痛,我去看看。”
即使我不愿意跟她多啰嗦解释一句,陈图不是我的男朋友,但她也没给我哪怕多一秒的时间去啰嗦,她转身走进了妇科科室里。
我看着隔在我跟她之间的那道门,不过是几米的距离,却像隔山隔海,远若天涯。
手垂下来,我嘴角扯出半缕自嘲的笑意,然后我毫无情绪含糊一句:“走吧,去看跪榴莲表演。”
坐在车上,我沉默着把车窗摇下来,夏天焦躁的风灌进来,我伸手捋了一下飞到我面前的发丝,不断地看着深圳这座城沉沉的夜色。记忆鱼涌而来。
即使我后来知道我不该乞求什么,可是我还是那么容易想起我大二那年阑尾炎,痛得打滚,同寝室的妹子好心送我去学校医务室,学校医务室处理不了,问我要家长电话,我忍着剧痛给了邓关凤的手机号,她收到通知之后,大概过了五个小时,我已经做完手术了,她才空着手来到。
她似乎没看到我满脸苍白,她一坐下,就嗦嗦叨叨地跟我说,她要带伍小菲去上舞蹈深造班,伍小菲偏要买那个红豆糕吃,买来之后伍小菲不愿意一个人独享,还要分一半给她,伍小菲贴心到让她感动巴拉巴拉一堆。提起伍小菲,她满脸宠溺。
我想,她说起这些的潜台词是,伍小菲让她觉得贴心,而我只能给她闹心,所以我不能责怪她,因为急着送伍小菲去上舞蹈班,而错过我的手术时间。
她走了之后,我托宿舍的妹子给我带回来三块红豆糕,我很安静地吃着,吃到最后一块我哭着往嘴里面塞,我才发现原来我并非是想吃红豆糕,可是我也不知道我想的是什么东西。但是毫无疑问我知道我想要的,永远只能仰望,永远不可拥有。
至此之后,我再也不吃红豆糕。
我没有必要没事找抽找点东西来刺激我自己,触景伤情,再来一个自怨自艾。没人对我好,那我就别亏待我自己,要不然这漫漫长途,我怎么有勇气走下去,是不是。
就在我与回忆纠缠不休,陈图冷不丁来了一句:“劳动节,刚才那个阿姨是你的亲戚?”
我转过脸去,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然后我毫无情绪地说:“我妈和我妹。”
顿了一下看,我又说:“现在去哪里?”
陈图若有所思看了看我,他过了数十秒,才慢腾腾地说:“去我家。”
没有一丝贫嘴的余力,我看着陈图,略显无力:“我不去。你不愿意跪榴莲,就放我下车。”
突兀的,陈图的右手松开方向盘,他的手伸到我的头顶上拍了两下,他说:“你的电脑我带回家了,等会你可以顺便带走。”
那我确实得去。毕竟我觉得,我除了这些省吃俭用买来的身外物,我其实一无所有。
哦了一声,我没再吭声。
一路沉寂。
当电梯的指示灯显示18楼,门一开,我随即走出去,与陈图拉开了一米的距离。
可是我才不过多久了两步,陈图忽然在背后轻唤了一声:“劳动节。”
我应声回头,正要问他啥事,陈图突兀伸出手来抓住我的手,他将我往前一拽,由于惯性,我整个身体急促倾了过来,陈图的臂弯环成一个圈,他说:“你可能需要一个拥抱。”
我很漠然很漫不经心的笑了。
像是满血复活了那般,我仰起脸来看着陈图,讥嘲:“我第一次遇到能把吃别人豆腐吹得自己那么高尚的男人,我真是三生有幸。”
陈图的眉头耸动了一下,他加重力道将我禁锢住,他的脸凑过来,若有若无蹭了一下我的脸,振振有词说:“随你怎么说。反正抱一下可以增进感情。”
我直接用手肘往他的小腹上一顶,又赏他一脚,趁他吃痛,一把将他推开。
说实在话,我知道我真喜欢上这个贱兮兮的男人了,但喜欢归喜欢,喜欢他不代表我会因为喜欢他而选择犯贱。我跟他不是情侣不是夫妻,动不动就搂搂抱抱的,算是个什么破事。
冷冷的,我说:“下次再动不动吃我豆腐,我直接上菜刀砍你。我这人不仅仅演技超群满嘴谎言人品不佳,我还有病,发作起来连我自己都打。我要真不小心砍死你这么个青年才俊,国家就少个社会栋梁…。”
我的话还没完,陈图忽然伸出手指竖着覆在我的嘴唇上,他的声音沉下去:“好了,你不是那种人。”
说完,陈图弯下腰去提起刚才被他丢在地上的那袋榴莲,他随即展露笑颜说:“走,给你表演跪榴莲去,让你乐呵乐呵。”
走到一道看起来昂贵无比的门前,陈图按了密码,门开了。
才刚刚走进去,我就感觉,我要被闪瞎了!
靠靠靠,看来当有钱人不错嘛。啧啧啧,那么宽敞的大厅,就跟电影银幕似的大电视,让人醉生梦死的欧式沙发,还有贼亮贼亮的大理石地板。
我真想直接扑到沙发上来个葛优躺,然后冲着陈图说:“小二,给本大爷来点啤酒和炸鸡。”然后陷入醉生梦死的超凡享受中。
正当我YY得不能自持,陈图推着我往前走,又把我整个人按坐在沙发上,他把榴莲随意丢在茶几上,他转身去开那个我眼馋了很久的四门冰箱,给我拿了一瓶矿泉水。
拧开后,才递给我,陈图说:“喝点水。”
他那么好心给我拿水,还帮我拧开,我怕我无福消费,说不定我喝了,明天黑白无常就来找我玩儿了。我还年轻,很多有意思的玩意没享受够,我不想那么早死。
把水随意顿在茶几上,我有些不耐烦地连续问了两个问题:“我电脑在哪里?什么时候开始跪榴莲?”
陈图却一脸淡然,他说:“不急,我还有些事要跟你沟通。你看看这个。”
说完,陈图把他刚才从南山医院拿过来的文件袋递给我。
其实我早就对那份文件好奇到不行。
毕竟当时陈图去取时,医院那边手续挺严谨。以我这样的脑回路,我是真的想不到到底是什么资料,才会特意安排监督人员在场作见证。
接过来,我挺猴急地拆封口纸,问他:“这是什么?”
陈图瞥了我一眼,他的脸色变得微微一沉,语气淡淡,他说:“我的秘密。”
我的手顿住,愣住几秒,有些难以置信地问:“嗯?”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陈图说:“我想跟你好好聊一聊,五年前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