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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骜邪性地一笑:“不,这不一样——你别把‘美国’看成一个整体,最近三年,真正注意自动化安全隐患的,只是产业工人相关的工会,77年库卡机器人第一起伤亡事件,也是产业工人的。
摄影机器人当时根本连概念都没提出,所以根本没机会被人单独专门拿来拉仇恨。而高高在上的好莱坞媒体人,是不会看到泥淖中的产业工人的,也不关心。所以,我们现在要单独点明——机器人技术威胁的不是别人,不是广义的‘美国人’,而就是你们这群高大上的摄影师本身!你们要自己为自己出头,别指望躲在后面让别人冲!”
萧穗终于有所明悟,然后往细节里思索了一会儿,提出一个操作层面的困难:
“但如果真到了那种局面,我们也是他们眼中的‘邪恶资本家’啊,是代表资方的。他们不会觉得我们是狗咬狗么?怎么还会帮我们呢?”
顾骜:“我们不一定要以资本家的身份出现么——首先,我们现在不是在被监视么。对方究竟为了什么而监视我们,第三方是不知道的。我过几天约个好莱坞的新人导演,就说要拍一部赛博朋克风、揭露工业机器人技术长此以往发展下去、会毁灭人类的电影。
然后,我们就可以捕风捉影,把我们被监视、刺探的种种迹象反记录下来,到时候往摄影师工会的负责人面前一放——但是别留给他们,只许当面看、当面鉴定、判断。然后说,因为我们这个题材是为广大摄影师的利益奔走、会得罪自动化产业的大资本家,我们被破害了,他们要封杀阻挠我们的出板自由……”
世上最可怕的谎言,就是九真一假掺杂着说,会给旁观者的鉴别提升极大的难度。
萧穗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随之而来的是莫名的振奋:“回去之后,是不是又要你口述中心思想、所要表达的情感,然后让我帮你写剧本了……”
“老婆就是了解我。”顾骜想到得意处,就在座位上公然法式吻了女友。
他俩亲热温存了好一会儿,突然听到满场鼓噪哗然的声音响了一截。
顾骜微微一惊,左右扫视,看到了台上的大屏幕,连忙尴尬地坐正。
原来,是邓丽筠又唱到了“我没忘记你忘记我”那首歌,然后走下舞台来跟前排观众握手交流。
而对方刚刚走到距离顾骜和萧穗左边两个座位的地方、在跟陆光复握手呢。跟拍的摄像镜头自然也会转过来,然后在大屏幕的一角,就出现了顾骜和萧穗公然湿-吻的镜头,导致了人们稍稍起哄。
连主唱的邓丽筠都被这波噪音闹得稍稍分神,但为了避免更尴尬,她依然只能防止厚此薄彼、把剩下几个头排的客人再握一遍。
“证明你一切都是在骗我,看今天你怎么说……”
“你说过两天来看我,一等就是一年多。三百六十五个日子不好过,你心里根本没有我……”
唱到这两句唱词时,邓丽筠表情公事公办地走到顾骜面前。
顾骜和萧穗都礼貌地站起身来,然后顾骜一首搂着女朋友,一手跟邓丽筠握手,还半开玩笑地把头凑近话筒:“哪有一年多,忘了十天前林肯中心了么。”
这一句猝不及防的调戏,让邓丽筠都措手不及,她声音颤了几下,颇有台风地中断了几秒钟演唱,落落大方地致谢:“感谢这位朋友从纽约追到洛杉矶再次捧场,谢谢大家。”
一边感谢,她也不忘同样跟萧穗好好握手,暗示这位贵宾是大大方方带了女友来看演唱会的,并不是偷鸡摸狗之辈。
然后,她才赶紧平复了一下气息,继续追着伴奏往下唱:“把我滴爱情还给我……”
“你又作死了!”萧穗坐下后,好气又好笑地拧了一把顾骜腰上的软肉。
顾骜理直气壮地骚包:“没办法,都是为了祖国嘛。我在各种场合表现得越像风流花少,美国人才越相信我买最高端的影视音乐设备、技术,不是为了某些别有用心的原因,而是为了炫技、酷炫、钓女人。”
他一边说着,眼睛余光扫见邓丽筠已经走到头排最后几个位置。然后,一个30岁光景的帅气型男站了起来,不然与她握手,甚至还当众献花。
“诶?这不是程龙么?他什么时候来好莱坞出道了?”
顾骜前世对娱乐圈那点破历史并不了解,所以他不知道程龙正是今年年初港片《师弟出马》热映后,萌生了进军好莱坞的计划。并且来洛杉矶学习、试拍了他人生第一部英语片《杀手壕》。
而《杀手壕》即将在半个月后的8月18日公映了,如今的程龙,是在好莱坞做映前的宣传发行站台呢。
所以,并不是什么巧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