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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继续展开,里面依然是尘风师兄干净的字迹。
“千羽,我已经安全到达长安,火车很快,我没有吃什么苦。红歌坊这边也一切平安。班主听说了大火的事情,还向我问起了你。所有人都以为在大火中丧生的人是你,只以为素浅是害怕责罚,逃走了。将军府的人只是简单地办理了丧事,就再没有下文了,长安城的一切都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师兄告诉你这些只是希望你能够努力忘掉过去,开始一段新的生活。曾经的你为了纤荷而活,现在的你只需要为你自己而活。师兄希望你在江南的生活能一切安好,不日我将前去看你。尘风书。”
看完了尘风师兄写的信,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在江南生活的这段时间,可能是故意忽略吧,我从不从尘风的口中探寻任何关于将军府,关于闫清寒的任何消息。我怕自己忍不住会又想回到那个地方,去守在闫清寒身边,尽管我们曾经有那么深的仇恨。
离开了将军府我才知道自己对闫清寒的爱已经达到了这样的地步。无论做什么事,我都会想到如果是他的话,会怎么做;
江南的气候这么好,闫清寒会不会喜欢这里呢?现在在做什么?他会不会在看那片梅园的时候想起我?甚至连吃饭的口味我都开始模仿起闫清寒,他喜欢偏重的口味,爱吃辣,每次吃饭都要被辣得满脸通红才算罢休。就算我来了江南,我也能记住他的每一个喜好。
我总是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的温柔、他的霸道、他的微笑……一切的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印入我的心底。
只有在我一个人的时候,我才可以肆无忌惮地将这些回忆从心底拿出,反复回味、咀嚼。仿佛这场感情只存在于我的记忆之中。
可是没有让我想到的是,将军府竟将此事如此轻而易举地揭过了。果然,一个妾室对于闫清寒来说又算什么呢?雄霸一方的将军,怎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妾室伤心太久呢?办了丧事可能已经是最大的礼遇了吧。
我为自己的那份感情不值,也暗暗为自己没有生下与闫清寒的孩子庆幸。如果孩子生下来的话,以我现在这样的情况,就算知道闫清寒对我只是逢场作戏,就算知道他不爱我,我也会为了孩子回到将军府。没有了孩子的束缚,我的这段感情说散也就散了吧。
闫清寒,如今我们天各一方,我将对你爱留在长安,在这江南,我再也不爱你了。
平复了下心情,我将信重新装回信封,仔细收好。回到了房间,又将它放在了首饰盒下面。按照李大夫教给我的方法,开始练习发生。李大夫说,我的情况需要针灸、汤药配合治疗,还有不断地发生练习,来刺激声带。
现在的我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连一个完整的单词都说不好。可是我知道我必须努力,为了尘风师兄的关心,也为了我能开始新的生活,有一个健全的身体。
菊香在房外听见我开始了发声练习,就进到了屋内。给我沏茶,让我润嗓,在我一次次失败练得十分丧气的时候鼓励我。从她的身上我看见了些素浅的影子。差不多的年纪,一样的性情,有时竟连说话时的语气都是一样的。让我分不清谁是素浅谁是菊香。可是我一直知道的是,素浅已经死了,为了救我而死的。所以我才更加努力地练习发声,不想让素浅死得不值。
发声大概练习了两个小时,菊香对我说:“小姐,今天咱们暂且先休息一下吧,你今天看病已经够累了,好好养着嗓子,明日再练。”想想也是,发声练习不能急于一时,李大夫说,这种事情要循序渐进才有效果。于是我听从了菊香的建议,准备上床休息。
菊香替我烧好了洗澡水。泡在热水里,我觉得整个人都舒服极了,许是今天练习得太久的缘故。菊香将我束着的头发散开,替我按了按头。
“小姐,舒服吗?”我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我以前经常这样给我娘亲按呢,每次她都说特别舒服。可是菊香再也不能给她按了。”说到这里菊香的声音竟有些哽咽。
我抬起头看向她,她的眼圈红了。不能说话,我只能用我的动作表达我的关心。我拉过她的手,轻轻地放在另一只的掌心,试图用我手的温度来抚慰她的心灵。菊香看见我关心的眼神,连忙说道:“小姐,没关系的,菊香只是想到了去世的娘亲,其实娘亲去世的时候我还小,
所以有些事情记不得太清了,只隐约记得这么件事。今日给小姐按摩的时候便有些触景生情,还请小姐不要怪罪。”
她眼圈红红的,像想到了什么十分委屈的事情。我只能拉住她的手,让她感受到我的关心与存在。现在的我特别想说句话安慰下我身边的这个小姑娘,可是我不能。我只能恨自己没有,并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在李大夫的帮助下恢复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