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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河边,纤荷姐姐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了三盏河灯,荷花的模样。纤荷姐姐笑着对我和尘风师兄说:“今日带你们来放河灯。快将这河灯点燃吧。”
见到河灯,尘风师兄黑了一个晚上的脸终于放晴了,他笑着接过了纤荷姐姐手中的河灯。尘风师兄那时的笑容我到现在都记得,嘴角翘得很高,连平日里波澜不惊的眼睛里也满是笑意在尘风师兄的少年时期,那一晚可能是他最像孩子的时候了吧。
我就更不用说了,本来就是个小孩子,见到河灯后更是欢呼雀跃。我小心翼翼地接过了纤荷姐姐手中的花灯,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河灯就被弄坏了。那时对于戏班里的孩子来说,河灯是比过年时的糖果还稀罕的东西。这也就是为什么纤荷姐姐将河灯拿到我和尘风师兄面前的时候我们会那么高兴。
纤荷姐姐随身拿出了火折子,分别将我们手上的花灯点燃,最后又点燃了自己手上的花灯。她笑着,像是从天上落到凡间的天使。纤荷姐姐本就是美的,撩人的桃花潭,挺翘的琼鼻,形状好看的嘴唇,她的五官是那么精致。花灯温暖的灯光照映在她的脸上,让她的脸有种朦胧的美感,但好像又放大了她五官的精致。
点好了花灯,纤荷姐姐又招呼我和尘风师兄将荷花花灯放入小河中。“来,小千羽,小尘风,我们去那边把花灯放入河中,再许个愿望吧。”纤荷姐姐的唇角挂着好看的笑容,在小小的我看来,是最美丽,最温暖的笑容了。
我们三人走到了河边,将荷花花灯小心地放入了河中,生怕花灯很快进水漂得不够远。放好花灯后,我们三人齐齐地闭上了眼睛,许愿望。良久后,我睁开了眼睛,看向身边的纤荷姐姐和尘风师兄,他们早就睁开了眼睛,正笑看着我。
“纤荷姐姐,尘风师兄,不是许愿望吗?你们怎的不闭上眼睛?”我问道,难道许愿不要闭眼睛吗?谁知那二人笑得更开了,说道:“我们也闭眼睛许愿了啊,只是没有你的这么长罢了。看来我们的小千羽有很多愿望啊。快说说你都许了什么愿?”
“千羽才不要把愿望说出来呢,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除非尘风师兄你告诉我你许的什么愿望,千羽才说自己的愿望。”我也玩心大起,想骗一骗尘风师兄,让他说出自己许的愿望。
“一个愿望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说就说。”尘风师兄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我希望咱们的戏班生意能够越来越好,我们再也不用过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还希望我的唱功越来越好,将来也能成为长安城的名角。”尘风师兄的眼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我知道,那是他对未来无尽的向往和期望。
似是受到尘风师兄的感染,纤荷姐姐也开口说道:“我希望自己在这乱世中可以保护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一世不受乱世折磨。”那时的我们没有意识到纤荷姐姐眼中闪烁的光芒是什么,可等后来知道的时候却也为时已晚了。
“我们都说了,千羽,你许的什么愿望?”一旁的尘风师兄说道。此时的我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我才不告诉你们我许得什么愿望呢。”说完我就笑着逃开了。尘风师兄第一个反应过来我说了什么,向我追了过来要打我的头,我快速地逃开,躲避他的追逐。后来纤荷姐姐也加入了战局,我被他们二人合力逮到,尘风师兄抓住我的手不让我挣扎,纤荷姐姐则负责挠我的痒痒,天知道我是最怕痒的了。
因着尘风师兄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腕,对于纤荷姐姐的“惩罚”我根本没处逃。我只得说着软话,求饶道:“纤荷姐姐,哈哈哈……尘……尘风师兄,我错了……哈哈哈……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听到我求饶,他们二人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但尘风师兄害怕我逃跑,依然紧紧地抓着我的手不放。“师兄,你就放开我呗,千羽还能跑了不成。刚刚我可是领教过你们两个人的厉害了。”我故意说着软话,想让尘风师兄放松警惕,放开我的手。
果然,尘风师兄见我态度放软,也没有逃跑的意图,就松开了我的手,说道:“你这小丫头,竟然敢糊弄我们两个,快说,你许了什么愿望?”
见尘风师兄松开了我的手,我眼珠转了转,立刻跳了一步,与他们二人隔开了两步的距离,说道:“我才不告诉你们呢!”说完,我赶忙跑走,生怕他们二人再把我捉回去。身后的二人见我一下子跑开,都有些羞恼,一直追着我。在月光下的河边,我们三人就这样追逐打闹,无忧无虑,似是将所有的烦恼都抛开了,就在那一夜尽情地玩耍,恢复了童年的天真。
想到了这里,我不禁笑出了声。
一旁的菊香看着我莫名其妙地笑了,问道:“小姐?怎么了?是想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了吗?”我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没有听到菊香说的话。直到她第二次叫我:“小姐?你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地就发笑了呢?”说完她还拍了拍我的肩膀。
感觉到有人在拍我的肩膀,我才回过神来。看着菊香有好奇又有担忧的表情,我问道:“怎么了?什么事?”回忆中的喜悦变化成了笑意停留在我的嘴角和眼中。
“小姐,您没事吧,您可不要吓菊香啊,有什么事情您就说出来,咱们一起想办法,千万别憋在心里。”菊香满脸的担忧,似是怕我中了什么邪,受了什么打击一般。
“什么怎么了?我没事啊?倒是你怎么了?怎的变得这么奇怪?”我也疑惑道,我并没有意识到菊香是被我“无缘无故”的笑容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