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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于为民奉献的人。”
拿着大帽子砸人,这样卑鄙的事情,呼赤炎怎么好意思开口的?
淳于恒深吸一口气,否认就是自己没品,不否认就是自己把自己卖了,这人真是太歼诈了。
脸都气黑了!
“我不去就是小人了?”
“你方才讲此次寻马之行若无所获,恐回戎都后遭人非议,我觉得这话很有道理。既然你如此先人之忧,就劳烦你一起给解决了吧。”
淳于恒这次是一个字都不想说了,得,是自己挖坑把自己给埋了!
凭什么他为了女人肆意而为,他就要给他收拾烂摊子?
“我再想想。”淳于恒觉得自己很头疼,他没事儿招惹裴瑞祎做什么!
呼赤炎点点头,没有再说话。淳于家不是只有淳于恒一个优秀后辈,他想要承继淳于家族,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只有闯出自己的路才能被家族更加看重,他知道他就算是衡量利弊之后,也会跟着他回去的。
算计人心,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淳于恒最懂得这一点,这人老歼巨猾,既想吃肉,又不愿意沾腥,做梦去吧。
天色黑透的时候,塔高卓才到底汇合地,而且他负了轻伤,路上同样遇到了狼群,同行的商队死伤大半,亏得他胯下马儿是匹好马,这才逃出生天。塔高卓是个貌不出色的中年汉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传闻中的高手,但是一旦谈论起这次的行程,那双眼睛透出来的犀利之光,却令人无法轻视。
瑞祎跟塔高卓的第一次见面,两人就此行路线开始商讨,旁边大家随意席地而坐,第一句话就听到塔高卓带着憨笑说道:“大姑娘说的有些道理,去年我就怀疑赤勒山还有纯血马,但是因为有事我没能成行,今年没想到汗王居然会亲自驾到,说不定有可能一尝夙愿。”
这话一出,顿时惊了四座,谁都没想到这么多人都不看好此行,但是塔高卓居然这样表态,不可谓是令人感到十分的惊讶。
瑞祎闻言倒是没有吃惊,只是点头说道:“先生与我所见略同,我也怀疑赤勒山深处必有良骏。”
“哈哈哈,好一个赤勒山深处,对,我也怀疑,几百丈寸草不生之地无马匹存活,难道更高的地方就没有了吗?”塔高卓深吸一口气说道,连日赶路让他面上满是风霜之色,但是丝毫不减其兴致之深。
一直以来,大家对此行都不抱有多大的希望,毕竟瑞祎是大燕人,怎么会懂得他们狄戎的事情。可是塔高卓却是最有名的追踪高手,他的话足以让大家引起高度重视。
瑞祎闻言颇有同感,颔首应答:“我曾仔细阅读狄戎历史文献,也查阅大量的地理文献,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我想赤勒山暴发山洪导致数百丈高的地方寸草不生,那恰恰能证明在更高的地方有大量的水源存在。我们逆着山洪的方向去查找,说不定在高深处会有不曾被发现的水草丰美,牛马成群的河谷。山越高,天越冷,行人轻易不会进这样的危险之地,赤勒山山群极大,地势险峻,且高山环伺,越是这样神秘的,不曾被人打扰过的地方,更容易给人惊喜。现在一切都只是猜测,不过我想至少也会有五五之分的把握。”
塔高卓猛地一拍双手,兴奋地说道:“哎哟,到底是读过书的人,就是会讲话,要是我就说不出这样好听的话来,也讲不这么分明,就是这个道理。我呢不懂得大姑娘说的这些书上的道理,我是从发现的蛛丝马迹上来判断的,去年的时候我曾经爬到过六百丈高的地方,但是当时就我一个人,而且东西没准备充分,只能遗憾而归。我确实曾在高出发现一些痕迹,虽然不能十分确定,但是总有些希望,若不是后来杂事缠身,我就再去一次了。”
不得不说,塔高卓的话让大家燃起了极大的希望,与此同时,这也是所有人第一次正确的认识到了瑞祎的厉害之处。塔高卓是亲自爬过山走过一遍才能这样说,但是瑞祎却是只凭着几本书就能做出这样的判断,不得不说实在是令人佩服。
因为塔高卓的到来,加上他的实际经验引导,这次大家顿时对寻找纯血马一下子变得热情起来。也许之前大家都觉得瑞祎的话十分靠不住,不知道背后说了多少非议不信任的话,可是瑞祎绝对不会不知道他们说过什么,可从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高兴,两相对比之下,大家就觉得很是愧疚跟不好意思了。
第二日大家一上路,瑞祎明显的感觉到大家跟她打招呼时热情了许多,她自然是知道为什么,也不说破,依旧跟以前一样笑着应了。
接下来的行程就会变得很是辛苦,他们要顺着山谷,开始翻越山梁,到达瑞祎地图上所指定的地方。道路崎岖,十分难走,从植被茂盛,树木参天的西海一下子到达这样荒凉的地带,还真是令人觉得不太适应。连着穿过几座小山,走进是乐山更深的地方,一路行来大家十分的疲惫,可是因为有了可能找到纯血马的希望,这群人谁都没有觉得辛苦,反而个个斗志昂扬。
饿了简单的吃了干粮,大家立刻就上路,没有在路上耽搁丝毫的时间。到了第三日将中午的时候,大家发现一条湍急的河流,一时间整支队伍都变得振奋起来。在这里发现河流,那就证明了之前瑞祎的话是正确的,很有可能他们真的能找到纯血马。
呼赤炎挥手让队伍停了下来,翻身下马,伸手将瑞祎扶下来,就道:“大家休整一下,吃点东西再赶路。”
早上天不亮就开始赶路,大家也的确是又累又饿,纷纷下了马就地找个地方坐下,拿出水袋干粮喝水充饥。
塔高卓匆匆下了马就到了瑞祎的身边,边走边说道:“我需要看看这条河,才能确定怎么走。”
淳于珊跟着淳于恒也走了过来,她现在对瑞祎绝对没有之前的蔑视,反而觉得她有些深不可测,越发愿意呆在她身边听她说话,以至于呼赤炎现在看到她就更讨厌了。
尉大娘给瑞祎拿来食物,看着班高格、步同、岐景龙、关绍还有士飞光都围了过来,就笑着说道:“有话也得等吃过东西问啊,大姑娘可不比你们这些糙汉子。”
以前大家或许会觉得这么娇贵的瑞祎是个有些拖累的存在,现在却不这样觉得了,大家纷纷表示赞同,在外围围圈坐下,也都趁机吃点东西。
瑞祎是真的又饿又累也不客气,笑着谢了尉大娘,这才对塔高卓说道:“其实也不用看,只看反向跟水流的缓慢来看,咱们要涉水过河,然后继续往山顶走。”
瑞祎说完这话就低头喝水,然后一口一口吃东西,她吃饭的动作十分的秀气,这么长时间也学不来狄戎的做派。大家已经习惯,反而觉得她这样吃东西倒是别有一番美丽。
呼赤炎边吃东西便抬头看着河对面的高坡,眼眸之中带着几分令人看不透彻的阴郁。淳于恒顺着呼赤炎的目光望去,最后也落在了那陡峭不平的山坡上,眼睛也带了几分忧虑。
淳于珊却不会想那么多,在她心里有她哥哥在的地方,再难的事情也能麻利的解决了。许是因为淳于珊放弃了对呼赤炎的幻想,本就性子活泼的她,最近倒是跟班高格等人闹到一块去了。其实淳于珊若是能稍微收敛一下大小姐脾气,其实还是一个很不错的好姑娘,至少瑞祎就看着班高格这两日待淳于珊可比以前耐心多了。
“裴姐姐,你说我们都爬到这么高的地方,过了河还要往上爬,那就更冷了,真的会有马吗?”现在淳于珊跟瑞祎交好之后,两人续了齿龄,瑞祎比她略大一些,便一口一个裴姐姐倍加亲热起来。
瑞祎想了想,这才说道:“据地理文献所讲,山群中地理形势复杂,也难免可能会有一些大家意想不到的情况,现在没有亲眼看到我也不敢断言,总之还是要上去看看才成。”她现在也不知道上头具体是个什么样子书上所言也要因地制宜,只能上去看看再说了。
塔高卓闻言就说道:“大姑娘说的是,再往上爬就更冷了,咱们到这里都有些受不住,上头只怕更没人爬上去过,这样更好,真有好马在,别人也没来得及下手抢呢。”
一句话大家又笑了起来,狄戎人哪个不喜欢好马的,就算是上头没有真正的纯血马,哪怕是有四肢强健的野生马也行。野生马也要比现在圈养起来的马好上很多,多来几匹就更好了。
大家很快的就吃完饭,呼赤炎首先起身蹲到河边查看水深以及过河的情况。淳于恒也跟着走了过去,骑马过河这样的事情瑞祎没什么经验,她就不过去掺和了。
班高格走了过来,看着瑞祎就问道:“你说今晚上咱们能上去吗?”
“这个你问我好像问错人了。”瑞祎失笑一声,知道班高格过来没话找话是为了什么,就笑道:“你问珊珊,她比较懂,我去尉大娘那边看看。”
瑞祎看了班高格一眼,班高格对她挤挤眉,她微微一笑抬脚离开。
尉大娘刚收拾完东西,就看着瑞祎快步的走了过来,忙说道:“怎么回来了?”
“班将军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得成全人家不是。”瑞祎抿唇轻笑。
尉大娘翻个白眼,不过还是说道:“我瞧着这事儿可不容易,淳于家……”
瑞祎明白这话的意思,尉大娘是觉得淳于家不会同意这桩婚事。虽然狄戎在男女婚事上要比大燕自由随意多了,但是那也只是指下头百姓。越是处于位置高的家族跟官员,其实婚事上也跟大燕差不多许。权利到达一定的程度,儿女婚事的确是一条方便快捷相互捆绑的有力工具,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瑞祎闻言也只是笑了笑并未多言,毕竟有些事情她不好发表看法,尉大娘能讲,她不能。
尉大娘可能也觉得自己这话有些不妥当,很快的就岔开话题,说起别的来。
瑞祎立在这里看着河边的那群人在商量事情,就看着呼赤炎的背影在一群人中是最醒目的。他算不上多么的壮硕,但是身材修长匀称而且很有力量,宛若鹤立鸡群。
许是察觉到什么,呼赤炎忽然就回过头来,一下子对上了瑞祎直白的目光。
瑞祎:……
这人有狼一般的触觉吗?
呼赤炎对着瑞祎招招手,瑞祎无奈之下只得抬脚走了过去,走近几步,就听到淳于恒说道:“过河并不危险,这河水最深之地也直到马腿根部,难的是过河之后有很长一段的山路极其难行。而且越往上天气越冷,只怕马儿会承受不住。”
并不是所有的马都十分的耐寒,幸好他们此行挑选的马都是上乘的,但是箱子啊谁也不敢保证就真的没事儿。
瑞祎靠近呼赤炎,低声问,“你找我有事儿?”
“没事就能找了?”
瑞祎抿抿唇,这人真是越来越不好说话了,这么多人瑞祎也不跟他耍嘴皮子,岔开话题说道:“夜晚降临前,我们能爬多高?”
“不好估量,要看路上好不好走,现在看来应该有些难度。”呼赤炎低头看着瑞祎说道。
瑞祎点点头也没多问,那边淳于恒跟塔高卓商量完后,就让大家准备开始上路。
整装完毕,大家涉水过河,果然如同所料,河水最深之处也不过是马腿,但是河水溅起容易湿了鞋子。瑞祎怕冷,自然不能跟彪悍的狄戎本地人一样毫无畏惧,便有些踌躇起来。
呼赤炎翻身上了马,伸出手将瑞祎扶上去,这次却让她侧身坐着,瑞祎就看着他,只见他把她的双腿搭在他的腿上,拉紧缰绳,驰电飞奔出去,踏入河中,水花四溅。瑞祎这才发现,她侧坐着将腿搁在他身上,溅起的水花被他的氅衣挡住,鞋上没沾染丝毫的水珠。
这条河有七八丈宽,等到马儿趟过去,瑞祎就看到呼赤炎的氅衣下摆已经湿透了,可他却是毫不在意,驰电如风一般眨眼就奔到前头。
等过了河到了前头,瑞祎这才恢复从前的坐姿,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连这样的小事情他都能替她考虑周到,以前大夫人虽然疼她,九姨娘虽然管她,瑞华待她很亲厚,可是她们也不会在这样的小事上替她这般的着想。鞋子湿不湿的其实又有什么关系,她们不会在意她鞋了湿了会不会不舒服,会不会冷,她们想的都是能看得到的大的地方。
细微之处,方见人心。
曾经她问过他一句话,为何待她这般好?
他说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想想,瑞祎迎着寒风却露出欢愉的笑颜。
山路崎岖,果然难走,纵然是驰电在这样的路上也跑步起来,只能慢慢的往上爬。等到半下午的时候,因为太过于陡峭,大家都下了马牵马徒步前行以减轻马的负担。
瑞祎跟在呼赤炎身边大口的喘着气,边走边说道:“你看,路边已经有草的痕迹了,虽然不多,但是有了。”
呼赤炎凝神看着脚下的情形,就道:“爬上山顶就能知道了。”
大家听着瑞祎的话又开始活跃起来,浑身充满了力气,这次加快了速度,没过多久就登上了这座山的山顶,落日下,大家立于山坡高顶,看着眼前新的景象都到吸一口气,更有人兴奋地大喊起来。
山坡顶端已经不是他们来时山谷那样的碎石,放眼望去是稀稀疏疏的草丛。高高的荒草从,给大家又带来新的希望,在这样的地方能出现这样的草丛,那么前方更深更高的地方,是不是还有让他们更为惊讶的存在?
爬上这座高坡,路途也平坦了些,大家动力十足,跨上骏马往赤勒山更深的山脉奔驰而去。一路辛苦前行,等到了天快黑的时候,瑞祎看着手中的地图,对着呼赤炎说道:“咱们已经到了赤勒山九百余丈高的地界了。”
话音刚落,拐过一道山口,瑞祎后面的话顿时吞咽了回去,此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绿意盎然的景象。夕阳淡淡的余晖下,整座山谷披着新装呈现在他们面前,瑞祎此时无法表达自己的心情,一把抓住呼赤炎的手指着前方,兴奋地说道:“你看,我们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