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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者,名声重于性命。
魏无邪不要名声不顾官声,为的是什么?为的是魏家祠堂至今空空荡荡,连块像样的牌位都无从供奉。他赔上官途声誉,饶是将来夺回安西四镇立下军功,也不可能重回京城重掌大权。他那三个小子,仕途也到头了。
他们父子即是皇上的棋子,也是弃子。魏无邪老奸巨猾,但目光长远胸有沟壑。放弃魏家两代,图的是魏家后代。只要太后肯抬举魏夫人,只要魏家子孙流着陈氏的血,往后坐上龙椅的只要不是昏君暴君,至少能再保魏家三代富贵。
若是子孙有出息,朝堂中迟早会再有魏家一席之地。魏无邪拼的,是为人家主为人臣子的风骨。你扪心自问,除却自傲自负,你可有风骨可言?你父亲生性敦厚,你母亲糊涂无能,你这样左心歪性的人再留在家中,不过是祸害。
我再明白告诉你一句,皇上乐见刘家后继无人,却不乐见外戚坐大。我临到老重新入仕,趟这滩浑水,听凭皇上使唤,为的不是你父亲更不是你。我图的和魏无邪一样,是刘家后世。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等我死了,才是刘家门楣大振的时候。”
比起家族,一个不听话的孙子算什么。
刘乾笑声冷酷,袖起虎符转出书案,举步经过孙子,笑容尽敛,“我肯留你一条命,你最好别自己找死。”
里间刘青卓埋首不动,外间方氏脸色煞白。
“你想为卓儿尚县主,我成全你。”刘乾脚步不停,和方氏擦身而过,“回头我就舍下老脸请安和出面,从宗室里挑个县主下降,家世人选就由不得你挑剔了。卓儿回祖籍成亲,洞房过后就搬去祖坟住。你要是愿意将中馈让给二房,我也不拦着你随儿子儿媳一起回祖籍。”
方氏张着嘴睁大眼,无声滑坐在地。
刘乾老手一背老脸一转,回看书房暗自叹息。
他费心隔开儿媳孙子,又费尽口舌道破圣心和局势,是说给孙子听,更是说给儿媳听。
儿媳到底姓方,身后有方家孔家仇家,若是还听不懂拎不清,他不介意连刘家主母也舍掉换掉。
刘乾漠然收回目光,老手一抬招来长随,“赶紧泡壶好茶来。”
费尽口舌就算了,不小心夸了魏无邪两句,心里嘴里简直哪儿哪儿都不得劲!
魏无邪个奸滑老狗,活该无缘载入名臣簿忠臣祠。
而他刘乾,且有余地再搏一把老骨头呢!
真是老糊涂了,拿谁举例不好偏拿魏老狗说事儿,呕!
刘乾越想越恶心,扒着美须直呸呸,边嫌弃自己一时嘴瓢,边嫌弃长随动作太慢。
长随哈腰奉茶,苦笑道:“不是小的手脚不利索,实在是朱门坊闹得很,大家伙都跑出去瞧热闹了,一时没找着好茶叶……”
“朱门坊闹什么?”刘乾抿着茶盏老眼一转,头一个想到念驸马,“可是念栩琨那个臭小子做了什么?”
“哪儿能呢!”长随近身伺候,知道些隐秘事,忙维护道:“驸马爷遵照您的交待,点过卯就出了宫,已经带着曲幕僚去见曲先生了。”
曲先生即曲幕僚长子,没做成楚延卿长史,反倒更上一层,做了詹事府大学士。
长随只道是永嘉候府念七公子闹出的动静。
刘乾一听和念驸马无关就不管了。
他捧着茶盏润喉压恶心,康亲王则捧着茶盏压不住心惊。
地上倒着五花大绑的睿亲王世子夫妻,屋内外除了自家仆从,还有一大帮不知来头的带刀侍卫。
说好的愉快拜年呢?
突然动手绑人咋回事儿?
他啥也不知道啥也不敢问,握着茶盏默默挨着老妻。
康亲王妃八风不动,对上睿亲王世子夫妻或怨毒或惊骇的目光,眼底满是嘲讽。
不自量力的瓜娃子。
想做从龙功臣,能从的不过是条假龙。
她唯独替睿亲王妃不值。
“皇嫂死后哀荣,都毁在你们父子手里了。”康亲王妃静静开口,“皇叔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没教好你这个世子。你敢做就该敢当,如今沦为替死鬼,也是你自找的。”
睿亲王世子目眦欲裂,嘴里堵着破布徒劳挣扎。
康亲王闻言越发心惊,耳听睿亲王府静若坟地,府外却嘈杂渐盛,忙没话找话说,“外头闹腾什么呢?”
康亲王府跟来的仆从知情识趣,忙出外询问,折身回转满面掩饰不住的惊奇,“候府,永嘉候府的念七公子,还有将军府的念三公子,兄弟俩、兄弟俩闯了宫门!”
难怪动静能闹进内皇城里!
仆从惊得直结巴,康亲王老耳朵一抖,噗出一嘴茶水:呃?这啥情况?
念浅安却嘴角一抽,看着眼前堪称世间奇景的一大帮“人马”,噗出一嘴冷风。
呃?
这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