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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射出武器,他判断是用发令枪改装的,而且还指导我们做了一个模型,只用一枚钢钉和一根弹簧,就可以完成击发。”谢远航道,说得佩服不已。
这个高铭并不惊讶,特种警察基地训练出来的,长短武器是基本功,他问着:“你们怎么怀疑上牛松的?”
“他在中州是个工头身份,所以也有利于接触社会上的三教九流人员,用了几个月的时间,他和一帮子枪械爱好者不知道怎么打得火热,而且摸到了有个叫‘八级工’的,是个走贩武器二道贩,您往下看,大兵通过中间人,从这个‘八级工’的人手里,买回来了长短十二支,六只汽狗、四支军用弩、还有两只发令枪改装的枪支,包括十二粒子弹。”谢远航道。
高铭手拔拉着,然后眼睛直了,还有这么玩的,一直从枪贩手里购买武器,等着他露馅。
停顿了片刻,谢远航道着:“这个人改装的汽枪出口动能达到100焦以上,五十米打穿易拉罐很轻松,弩就更厉害了,射狼狗都是一弩毙命,但都不是我们要找的东西,直到这支改装发令枪的出现……拆解后发现,它的弹容轮像左轮手枪一样,能装六发子弹,击锤用的是合金,是从整块钢板上裁剪加工打磨出来的,用游标卡尺量一下,它和机械生产的击锤,顶多几丝的差距,这个八级工确实名不虚传。”
“这种武器,和旧案里作案的枪支,找到关联了?”高铭道。
“没有。”谢远航道,不过话反过来道着:“他找到牛松了,而且谈好了给他当下线,替他卖枪。”
尹白鸽噗哧声笑了,想起大兵化身千万的本事,扮人像人,扮鬼似鬼,当了几年工头,恐怕不会有人相信他还当过警察。
“这之中,没有特别的关联嘛。”高铭道。
“大兵说武器这玩意,是一通百通,能改装了发令枪,那要做一支仿制的枪就很容易了,这些年我们治枪缉爆,市面上的武器已经越来越少了,能存活到现在也算是硕果仅存了,这些购回来的武器,大兵一直很欣赏,说就他们的教官看了也会眼前一亮的……我们无法确定他和本案的关联,于是就采取了放长线,钓大鱼的办法。”谢远航道。
肯定是关系近了,托大兵办事,大兵顺理成章地把身份证给了牛松,而牛松可能并没有怀疑证件有问题,到异地作案的时候用上了,于是就出现了大兵神奇预言,津门要发枪案的事。
“这家伙肯定没把话都告诉你。”高铭道,他太了解大兵了,他看到的案情能告诉你一半,已经是把你当朋友了。
“应该不会,他是卧底出身,很多事得凭感觉去做,他一定发现了牛松和枪案嫌疑人之间的某种联系,我听说,他现在在钻研犯罪心理、行为学?”尹白鸽问。
邓燕插话了:“好像是,他托我买过很多类似的书籍,还有外文读本……反正这件案子很纠结,都一年多了,刚有点眉目,辛辛苦苦找到了人,被你们击毙了。”
尹白鸽没说下文,高铭道着:“你们应该早知会我们啊。”
“八喜和九贵回他老家,大兵安排他们俩来通知你们了……我想也是,没证没据,我们通过协查通报知会不合适啊,根本没有可信度,万一惊动了嫌疑人,我们在中州的布置,又形同虚设了。”谢远航道。
“八喜……九贵!”高铭咬牙切齿道,这俩货特么的先去岚海,回来又忙着嫖娼,要不是被扫黄扫走,还不知道得到多会儿才能想起来。
“怎么了?”邓燕听着高铭口气不对,好奇问。
“没什么,找的这俩通讯员不错,现在也在支队,一会儿见见。”尹白鸽道,笑了笑,远道而来的两位,愣是没看出这笑里的含义。
一路上的话离不了案情,但高铭即便看完了,也没搞清楚,各地地点不同、时间迥异的数起涉枪案件,和津门这一例,和中州那一例,有什么必然的关联,而且除了津门这一例,其他各地都是积年的悬案,粗粗一览,其作案手法的差别太大了。
刚回到支队,本来准备对付八喜和九贵那一对坑货,可不料更坑的事来了,高铭一接电话,扔下筷子就跑,尹白鸽追着,还以为案情有点突破,却不料高铭告诉他一个震憾的消息:受害人麻实超的家被抄了,公司被人强行接收了。
这消息足够让尹白鸽没有惫意了,二人把中州来的两人扔在支队,匆匆直奔现场。
消息是分局通知的,麻实超的原配家里被抄,分局已经出动警力正在协调……为什么是协调呢?因为都是债主,拿着欠条和借款合同来的,面对警察也没有惧色,正扯着呢,这估计只能当个治安事件处理,两人还是飞驰公司现场。
还没到现场,市局的通知就来了,是一位副局长隐晦的表达的,嗯,这个局里知道了,麻实超被杀案你们要尽快抓到凶手……至于财产分割嘛,他们和运通公司的经济问题,法院支持的,你们支队就不会掺合了。
“妈的,这里头肯定有人捣鬼了。”高铭捶着方向盘,愤然道。
“难道是雇凶?”尹白鸽纳闷了,又否定道:“雇凶不至于这么高调啊,昨天灭口,今天收房收地?”
“我倒觉得他们没有什么不敢的,反正又不是他们亲手作案。”高铭道。
“运通这家什么背景?”尹白鸽问。
“一家抵押公司,据说是那家全国性大型地产公司的棋子,专事在津门圈地圈钱,老板叫王致龙,能量不小啊,直接让市局领导打招呼了。”高铭道。
“他多大了?”尹白鸽问。
“你想歪了,他才三十岁左右,十八年前还是个小屁孩呢,不可能和中州的抢劫案有关。”高铭道。
事情来得突然,而且这种事又像正饿着的,却吃了蝉螂,于是就只顾着恶心,把饥饿给忘了,匆匆赶往现场,谁可知道他们这辆没标识的警车,直接被保安给拦下了,那保安很牛气,就站在车前不让你过。
亮证件?
不行的,有公务你随后再办。说我妨碍执行?那好,把我抓走,你再去办?一争执又多上来几名保安,堵着车,管你是不是警察,就是不让进街道,通向麻实超公司的不到一公里路,成了绝地了,不但警察进不去,一切无关车辆,都被这些人给民间“管制”了。
远远的看来,那家公司不知道去了多少保安装束的人,正在往外撵人,成箱的资料,哗声,从楼上就给扔下来了;办公的笔记电脑,啪声就给摔下来,一群西装装束的公司人员,被撵着,被威胁着,出了公司,赶紧地走人了,有车的自己走,没车的还给你准备着车呢,可谁敢坐啊,更多的是惊惶地跑了。
门口不远处就停了一辆法院的警车,那里面正悠闲地坐着两位法警,要不细究,似乎是“强制执行”一类的合法故事,只是不合理的细节稍多了点而已。
又过了一会儿,高铭和范承和才发现保安堵路的原因了,敢情是老总要入主了,这场面和气派把见多识广的高铭也给镇住了,只见得五六十名整装的保安步行戒备,三步一人,护着缓缓而来的几辆车队,那保安清一色的西装、皮鞋、平头、带耳麦,挟着一股子让人畏惧的戾气,所过之处,路人纷纷避之唯恐不及。
高铭和尹白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嚣张场面,良久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