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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啊,”荆无涯说着又俯下身来,仔细看了看那黑白石柱,又饶有兴致道,“不过既然这石柱分黑白两色,莫非就是指阴阳两色,你走那黑柱,我走那白柱,看是也不是。”
“好。”说罢,兑泽便一跃踏上了那离自己最近的黑色石柱。
荆无涯不等那黑柱下沉,急忙飞身跃上了那白色石柱。哪知他这一跃倒好,兑泽的黑色石柱倒是浮上来了,自己的白色石柱反倒下沉了下去。
“快!下一个!”荆无涯见状,急忙朝兑泽大喊道。
那兑泽倒也不含糊,立即飞身跃上了第二根黑色石柱,她这飞身一跃,果然奏效,自己的黑色石柱虽然沉了下去,却见那荆无涯的白色石柱便也浮了上来。
荆无涯见已奏效,便接着往下一个白色石柱跃去。二人就这样如此循环往复,不一会儿便到了那“天一”阵的尽头。
“总算过来了。”荆无涯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不由得舒了口气。
“死无赖,快看,这里也有机关把手,”兑泽说着,便如前那样扳动了那把手,同样,这第二道暗门也便在那“轰隆”声中出现了。二人不禁欣喜万分,急忙越过那暗门,进入了那下一个迷阵。
有了前面的教训,此时这二人自然是小心万分,刚入了这“招摇”阵,二人便四下里打量了起来。只见那眼前有各色琉璃石板浮于那半空之中,星罗棋布,仿佛那浮萍浮于那水面一般,好似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那半空之中托住这每块琉璃石板。再仔细看去,那每块石板则不尽相同,不仅大小不一,且色泽,厚度均不一样。
荆无涯和兑泽随意选了一块石板,小心翼翼地踏了上去。哪知那石板竟然自己挪动了起来,可是却也挪动不多,只是朝着左方挪动了一段距离便就停了下来。荆无涯和兑泽也不多想,便就近着眼前的石板又踏了上去,那石板仿若通的灵性,但凡有人踏上之后,便会自动挪动,倒是先前的那块石板虽已无人踩踏,却也不回原处。
就这样,荆无涯和兑泽一路踩踏过来,岂料快要到那尽头之时,却被一巨型石板挡住。他二人一跃而上那巨型石板,岂知这石板动也不动。
“死无赖,这眼看就快要到这尽头了,石板怎么不动了?”
“别吵吵,我看看先。”
那荆无涯眼睛眨也不眨的朝那巨型石板的周围看了看,发现那巨型石板之所以不动,是因为它前面的通道已是十分狭窄,根本容不得那么大的石板通过,而唯一的豁口却只能容得下一块很小的石板通过,而自己刚刚踩踏而来的这块却已然不能通过,此刻他忽然明白了那么多石板为何要有大有小,色泽厚度均不相同了,原来自己最后一定得选的那最小的石板过来才能破此阵。可那大大小小至少有上百块石板,如何选的一条正确的路才能最终到那最小的石板呢?
此时荆无涯已然闭目养神,脑海里浮现的全部是那一块块移动的石板,每一块石板的移动都在脑海里划过一道闪现的影子,一时间那一道道影子仿佛构成了一副巨大的棋局,而这每块石板如同那棋局上的每一颗棋子,这似乎是两个高手在下盲棋一般。对了,棋局,这分明就是一棋局,而自己最终就是要将这最后一颗棋子杀出重围,逃离生天。
说来却也巧了,这荆无涯周游列国,平生除了爱喝酒之外,剩下的便也就是下棋对弈了。要说到这下棋对弈,天下能胜他者,却也不多,所以如今这无形棋局,对他来说却是区区小意思。只见他闭目养神一半晌,突然双眼灵光一闪,便拉着兑泽沿着之前的路线越过那一块块石板回到了原点。
而这次,却才是他真正的下棋了,他知道,此番走错那一块石板,便如那下错一步棋,必是满盘皆输,所以,他所走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一定要把那后面的步数全部印在自己的脑海里,才能保证这无形棋局得以取胜。
当那荆无涯踏上那最小的石板之后,嘴角边终于流露出了那得意之色,不错,他凭借着自己多年的经验,终于赢得了这无形棋局,于是,他不由得显得有些激动,口中得意道:“毒女人,此番钜子老头找我来破这九宫神阵,算是找对人了。”
要事在平时,那兑泽丫头自然不服他此番话,可是如今,她却也觉得奇怪,心里一直在想,就算那“天一”阵得破他是偶然撞了运气,可这“招摇”阵得以破解,难道也是凭的运气吗?
然而她来不及想太多,也不敢想太多,因为前面的路依然是个未知之数。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九宫神阵环环相扣,必是一阵难于一阵,且不说他二人如今生死未卜,更可能的是尸骨无存。不过起码令人宽慰的是,若真不幸葬送性命于此,却至少也不是孤魂野鬼。
要说论起这九宫之名,这“招摇”阵则身居恍然无形之位无疑,那这“轩辕”阵则更是拥有霸气十足之风。待那二人进入这“轩辕”阵后,周围一片铜柱林立,顿时一股寒光四溢之感散于那幽湿之气之中,让人不得不生冷意。在那“轩辕”阵尽头,则有一道极为明显的暗门,然则这生死之门却被一巨大滚石牢牢顶住,不得开启。那滚石约有一丈宽度,又是那千年陨石,少说也有数百斤重量,那荆无涯使劲全身气力,朝那滚石双掌推去,怎料那滚石犹如泰山压顶,竟然纹丝不动。
“毒女人,快来帮我一把。”那荆无涯见自己力已不支,便急忙叫那兑泽丫头相助。
那兑泽丫头见状,也便使出全身功力,运于掌心之中,待那真气聚集之际,双掌如疾风而出,只闻得那“啪”的一声,便生生的撞了个硬碰硬。怎料他二人合劲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却依然动那滚石不得。
“死无赖,这巨石乃千年陨石,就算师父在此,恐怕也难以撼动它半分,如今仅凭你我二人,就算耗尽所有内力,怕也只是徒劳无功啊。”
“你当我不知道啊,可这是唯一能开启那暗门的办法,如若不移开这巨石,你我二人便要在此等死了。”
“可如今这样死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别急,你我先松开,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破解之法。”
他二人松开那巨石之后,已是手脚发软,再也使不上力道了。荆无涯瘫坐在那巨石边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用目光搜索着这周围的一切。
突然,他发现那巨石边上有一块十分怪异的奇石,那怪石一端牢牢植入地下,另一端则有一个宛若月牙之状的豁口,那豁口如此的奇特,倒是引起了荆无涯极大的兴趣。他便起身在那周围仔细寻觅了一番。那冰冷寒湿的墙面,那发着寒光的铜柱,每一寸地方他都仔细寻了个遍。
“毒女人,你看着铜柱,是否觉得有些奇怪?”
那兑泽丫头听了荆无涯的话,朝那每根铜柱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那目不转睛的样子似乎要把这铜柱看穿一样。哪知半晌过后,她一脸茫然的样子告诉了荆无涯没有任何发现。
“我说你这毒女人真是笨的可以,以后便叫你笨女人就是了,这铜柱三三两两一字排开,本来却也十分整齐,可唯独中间那根却看着特别别扭,似乎它是多余出来的样子。”
经荆无涯这么一说,兑泽还真觉得那中间的铜柱似乎有些碍眼,可始终不明白它为何会出现在这个方位。
那荆无涯看了看铜柱,又看了看那怪异之石,忽然眼前一亮,仿佛一道灵光闪过了他的头顶,只听得他大叫道:“快来助我。”
那兑泽丫头朝他看去,只见他又使劲全力推向了那根多余的铜柱,虽然不知他此举何意,但是却毫不犹豫地将那内力全部推向那铜柱。
说来也奇怪,那铜柱仿佛并没有落地深根于这地面之下,反而一经外力驱使便立刻摇动起来,随着那外力不断驱使,便很快失去重心,只听得“轰”的一声,便倒下地来。更为奇异的是,那铜柱不偏不倚,正好倒入这豁口之中。
“果然如此!”荆无涯见那铜柱落地之状,便高兴的大吼起来,“毒女人,有救了!”
只见那荆无涯将那倒下的铜柱一头抵住那巨石,抬起另外一头,便用力推将起来。那兑泽丫头见荆无涯惊喜万分的样子,必定料定那荆无涯已解出其中奥义,于是便也跟着一起他一起推将起那铜柱来。
果然在他二人推将之下,那巨石竟然缓缓移动开来,待那巨石失去重心之后,便“轰隆”一下滚了出去。而那刚刚还被掩埋的暗门,此刻便已经完完全全展现在了他二人跟前。
兑泽丫头惊喜之余,便也不由得想起了刚才的各种疑问,便随口问道:“死无赖,你是如何得知这其中奥义便在这铜柱之上?”
“我方才见那怪石豁口,便好生奇怪,如此月牙之状,分明是可以容得下些物什的,而后又猛然看到那铜柱圆面,大小恰如那豁口状,故而我便猜想秘诀必在那铜柱之上,果然,中间的那根铜柱便是解开这机关的关键所在。”
“即便如此?为何先前我二人合力亦未将这千年陨石移动半分,可由这铜柱驱使,便轻而易举地将那巨石移开?”
“哈哈,说来也巧了,都说这舂米之技则是断木为杵,掘地为臼,以杵触臼,便可将那糙米磨成粉。然则我曾游历那楚国之时,见一老者虽年逾花甲,然其舂米不用杵臼,反而用得其他物什舂米,却是易如反掌。我便有心请教那老者,老者谓那物什为石磨,由两块圆石堆叠碾磨而成,再由一外力驱使连接那圆石的木杵,便可轻易将那糙米碾磨成粉。而之所以能轻易驱使的那木杵,便是用的那本短标长,以力借力之术。”
那兑泽丫头虽听得稀里糊涂,但是此刻她却丝毫也不想去弄明白其中道理,只是看着那荆无涯津津乐道的述说,心里竟然生的一丝敬慕之意。
其实在她下决心进入此阵之前,对这九宫神阵也毫无任何把握,她之所以一意孤行选择一试,仅仅只是为了顾全师父的命令和墨家的精神。在她进入这九宫神阵的一刹那,她便早已认定了生死,而如今自己突然心里有了一丝宽慰,一丝极微细小的宽慰,与其说那是宽慰,不如说是一种依靠,而带给她这种依靠的,却是连自己也不敢相信的那个吊儿郎当的死无赖荆无涯。
正当那荆无涯和兑泽二人苦苦挣扎于这九宫神阵之中之时,这头天机门门主天乾却也是如火如荼,虽说这汇英坊不及那机关塚地错综复杂,然则汇英坊地居秦地,除了墨客山庄之外,便在那墨家六坊之中属机构最为庞大的一坊。再加上坊主孟无形是当年上代钜子孟胜的师弟,当年那孟胜为朋友一番义气,私自助楚国阳臣君谋太子之位,然而却遭事败,事败之后,孟胜所属的两百多墨家死士无一生还。此事遭到墨家众长老非议,再加上孟胜也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最后逼得那孟胜不得不退出钜子之位,之后便消失于这江湖之上。自那孟胜退出钜子之位后,孟无形便和其他几位长老一样退居于这汇英坊之内,领秦地众弟子打理这秦国事务。这十几年来,虽说墨家事务确实繁忙,不过毕竟无甚大事,所以日子倒也过得平平静静,如今得知那墨家大弟子天乾突然到访,确实令他倍感意外。
“有劳墨家天机门门主天乾久候多时,老夫这厢赔不是了。”那孟无形见那天乾在那厅堂坐立不安,自然是猜到出了些端倪。
“师叔客气了,我也是奉家师钜子腹之命,特来拜见师叔。”那天乾见那孟无形匆匆赶来,自然是抱拳作揖一番。
“哦,方才我见师侄坐立不安,恐怕不是为了单单来拜访老夫这么简单吧。”
“师叔果然慧眼,天乾此番前来确是有要事相托。”
“既是要事,就不必多去这么多繁文缛节了,师侄有何要事,不妨开门见山的直说便是。”
“家师有亲笔书信一封,再三嘱咐我亲手交与师叔之手。”天乾说罢,便从那袖口之中取出那布帛来。
孟无形小心接过那布帛,仔细看了一眼,只见那布帛周边用鹤羽标记,便知那是一封急件。按照墨家规矩,这书信按轻重缓急分为三种,一为普通简牍书信,主要由各分坊内部互通一般事务;二为布帛书信,则是那六坊向墨客山庄发送的急件;第三便是那带有鹤羽的布帛书信,此类书信则是由墨家钜子亲手书写,直接传命于各大长老的急件。一般如有此信发出,不是墨家内部有动乱,则是墨家外部有巨变。所以,孟无形但见此信,自是不敢怠慢,信中的每一个字都仔细阅读,生怕有何闪失。
忽然,天乾见那孟无形的脸色愈来愈凝重,而后更是惊慌不定,便猜晓那事态严重,便急忙问道:“师叔,师父信中所述何事?”
只见那孟无形急匆匆地收起书信,满脸惊慌之色,自知此刻已来不及细说,便低声细语地对那天乾说道:“师侄,你速随我来。”
天乾也不知出了何事,但凭着自己多年的感觉,便知此事非同小可,于是便紧跟着孟无形直往后堂奔走。不一会儿,便到了那孟无形的卧房。那孟无形猛地推开卧房之门,疾步而入,直朝那床前走去。
到那床前,却也不动其他物什,只见他稍稍运得内力,猛地朝自己的石枕劈去。只听得“啪”的一声,那石枕便被震了个粉碎。
待那石枕碎裂之后,天乾看得一个明晃晃的东西跳了出,那东西生的九齿,乃精铜所铸,看那外形,便和那开锁的钥匙差不多。只是时间久远,那周边也生的些铜绿出来。
“师叔,这是何物?”
“此乃九齿灵匙,是打开那百变机匣的唯一钥匙。”
那孟无形一边说着,一边又急忙朝那墙头走去。天乾仔细看得那墙头物架之上,尽是摆满了各种器具,釜、甑、罐、壶、盆、钵、瓮,应有尽有,且全部为印纹硬陶,那器具布满了稀有的曲尺纹、云雷纹,如此看来,那孟无形却也是个收藏古董的行家。
可那孟无形却随手移开当中一个精致古钵,待那古钵移去之后,便见得背后一古木机匣显现了出来。
“师侄,师叔我之所以收藏如此之多的古玩器具,并非爱好使然,皆是为了这百变机匣。若无如此之多的古玩作掩饰,恐怕这百变机匣早已流失。”
“哦?这就是传说中的百变机匣?”天乾今日能得见师父口中的那百变机匣,自然又惊又喜。
“不错,你师父来此急件,信中有言道那公输家失传已久的杀人利器机关战兽已重现江湖,必是那禁封已久的绝学遭到外泄,而这外泄的可能,一则是那机关塚的公输家;第二便是封于百变机匣之中的祖师爷墨翟所传的《大取》。”
“《大取》只是祖师爷的讲经论道的著作而已,然则这《大取》中为何有这公输家机关术的绝学?”
“师侄,你身为墨家天机门门主,相信早也听得那《八龙神策》的传说。”
“此事晚辈略知一二。相传我墨家有本《八龙神策》,倘若能习得那《八龙神策》的精髓,便可驰骋江湖,独步天下。可那《八龙神策》毕竟是个传说,可谁也没见过。”
“哎,师侄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八龙神策》的传说确有其事,当年祖师爷穷其一生,除了倡导其“兼爱”、“非攻”、“尚贤”、“尚同”、“尊天”、“事鬼”、“非乐”、“非命”、“节用”、“节葬”的主张之外,还暗自研究各家各派的精术要学,并将那破解诸子百家绝学的破解之法记录了下来,但为了避免遭奸邪小人所用,便将那破解之法藏于其七大著作《经上》、《经下》、《经说上》、《经说下》、《大取》、《小取》、《墨经》之内,并将其封存于七个不同的百变机匣之中,每个机匣只有一把九齿灵匙,分别由墨家七大长老保管。此事本只有墨家钜子代代相传,然则我与上代钜子孟胜乃同父同母的亲兄弟,所以我也是偶然从大哥的口中略知一二。只是我那大哥为私人恩怨,坏了墨家规矩,此《八龙神策》的传说也被相继传了出来,然则寻常人只知墨家有那《八龙神策》,却不知《八龙神策》共分为七部,分藏于墨家除墨客山庄之外的其他七坊之中,而那公输家的机关术便是记载在我所藏的《大取》之中,此事除了你师父和我,就连墨家其他几位长老也并不知晓。”
天乾闻之,大惊失色,想不到这江湖传说如今竟然是真实的,如此说来,若是那重现江湖的机关兽是那公输家所泄露,倒还不是那么可怕,倘若是从这百变机匣传出的话,那便是有人知道了并学得了这墨家绝学,那便预示着江湖一场浩劫在所难免,就连墨家也可能有灭顶之灾!此刻天乾已不敢多想,只是呆立在那,说不出一句话来。
“相信你听了这些原委,便知道刚才我为何如此神色匆匆了,”那孟无形说着,便慢慢将那九齿灵匙插入了百变机匣,“如若这公输家机关兽的绝学真是从我处泄露出去的话,我孟无形就算万死也不足以谢罪啊。”
天乾知那孟无形的话说的真切,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孟无形那颤抖的双手,忐忑不安地等待着那开匣后的一刻。
“啪”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那百变机匣终于打开了,而呈现在他二人眼前的却又是怎样的一番情景?只见那匣子中一卷泛着微黄之色的帛书散发着古墨的味道,上书《大取》二字虽然清楚可辨,然则历经岁月的侵蚀,此刻也已略显几分褪色。
看着这卷躺了这么多年的帛书,天乾和孟无形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总算这重现江湖的煞气终也不是从此处传出。
正当天乾想稍稍收起他焦急的目光,然而却瞥见了那百变机匣周围一丝怪异之处,顿时脸上立刻闪过一丝疑虑之色。
“师叔,你这装有百变机匣的古钵近日可曾移动过?”
“此古钵自我接任者汇英坊坊主之后,便一直存放于此,从未有移动。”
“那便怪了,师叔请看,这古钵周围却有两种痕迹,一则是那堆积已久的尘土,另一则分明则是刚刚移动过后的新的尘土所致。”
顺着那天乾指的方向,孟无形仔细看去,果然,这地上确实有两个古钵底座的痕迹,新旧不一,很显然,如此看来,这古钵曾被人移动过,再看那百变机匣,藏了如此许久,竟有半截未见得一丝灰尘!
“糟了”!只听得那孟无形大叫一声,天乾便也知晓自然是那百变机匣出了叉子,刚想接过那匣子看个究竟,突然,一阵阴风四起,一个鬼魅般的影子闪了进来。
那孟无形和天乾,一个是墨家汇英坊长老,一个是墨家天机门门主,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待那阴风四起之际,便早已警觉地使出武器防身,以防不测。
然而那鬼魅般的影子闪入之际,便快若雷电,那孟无形只觉得来人轻功极其诡异,几次使出手中的月影蛇杖,却全然扑了个空。
此时,那天乾自然也不闲着,手中的天罡凌云扇本是那鹤羽金丝所成,其扇共有八片鹤羽所绣制而成,每片鹤羽乃金丝所牵引,那羽端便是落日凌云镖。只见那天罡凌云扇一旦脱手而出,便是八面来风,只见八道金光闪过,那寒光交织成一片天罗地网,直撒向那鬼影。
眼看那鬼影似乎已无路可退,突然,那影子便反手一转,只见两根手指便轻易地夹住了其中的一片凌云镖。看样子那鬼影却似乎早已识得那天罡凌云扇的路数,只见他稍微一闪,随手便将手中的凌云镖打出,只一手便将那天罗地网撕了个粉碎。
天乾见势不妙,随将那手肘随手一转,便速度收回了那四散的落日凌云镖。他本欲再度出手,可发觉那鬼影便如散去的烟雾般从自己的视野里消失了。待转过头来之时,他几乎是惊呆了,那团散去的烟雾又如地狱里蹦出的恶灵,死死地把师叔孟无形给缠住了。
孟无形本是墨家七大长老之一,论武功修为,均不在常人之下,一手七七四十九路月影蛇杖杖法更是扫平过山东诸国,就连天乾也不敢说自己的天罡凌云扇能敌得过他,想不到如今竟然见师叔被那人死死封住经脉,丝毫使不出内力来。
天乾急忙又将那扇风转过,只手指一弹,便使出一招“仙人指路”,只见三道金光闪过,欲解那无形师叔被困之围。
可那三道金光还未到那鬼影跟前,却忽然受得一道外力所震,便失了方向,只听得“嗖嗖嗖”三声,便都死死地钉在了门柱之上。而那鬼影,只是一声凄冷的“哼哼”之声,便一下子散了去,没了踪影。
天乾本已来不及追去,再加上此刻更无心追去,只是迅速奔向了师叔那,随口喊了声“师叔”,看那师叔有无大碍。
怎料师叔被喊了几声之后,并无一丝反应,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了那里。那孟无形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仿若被脱了血的干尸一般,瞪大的双瞳还死死地散发着恐惧的神色。天乾急忙探了探他的鼻息,却无一丝气息,随即又探了探脉搏,却同样没有一丝反应。天乾只觉得心里怦的一声,暗叫道,糟了,师叔恐已仙逝!
天乾尚且还来不及悲恸,却又发现周围似乎少了点东西。只双眼扫视一番,方才看清那百变机匣却已丢失!看来那黑影不是仅仅来取师叔性命的,这百变机匣才是他的真正目标!
如若是这样,那便一定是这墨家埋藏多年的秘密已经被外人所知,一场浩劫恐怕已经在所难免。此刻若是再去追寻那黑影的下落,怕是已来不及,为今之计唯有迅速赶回邯郸,向师父禀明一切,一来可以验证自己的猜测是否属实,而来也可向师父讨教更好的对策,来抵御这场浩然大劫。想到这里,天乾便一个箭步闪出门外,而后飞身一跃,便火速朝那邯郸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