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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些。
他选了棵杨树坐了下来,闭上眼睛,耳边是夏天的鸣蝉和河水流动的哗哗的声音。
这声音没有起伏,也没有停歇,就像他的生活,实在让人觉得倦怠无味。
不打仗,是好事,可是日复一日就是这种生活:营房建设、阵法训练、士兵打架、打猎牧马……
他要的生活不是这样的。
他想念咸阳的家,想念孩子们。想念小寒。
但是他得把小寒这篇儿跳过去,她已经不是他的了。肤施城里那个借住过的房子他再也没有去,那个箭与盾的头饰他也把它丢在茫茫蒿草里了。
丢掉它的时候,他觉得轻松。他以为自己可以过一个标准军人的生活,严整、单纯、阳光。
结果,还是不行!他的冬天和北方的大漠一样望不到头。
“非诏不得还都!”这是父皇在坤宁院大厅里的声音。
他不知道父皇是不是把他忘了。好久,都没有父皇的消息,他不再派谒者过来调查,也不再送人送东西。
他又一次出巡了,一路往南又往东。他带了胡亥,那个永远长不大,永远不懂事的弟弟。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老话说得真是不错!
有时候,他羡慕蒙恬。长年在军队中生活,他喝酒、打猎、带兵、习武都过得有声有色。他想,给他十年,他都找不到蒙恬这种如鱼得水的感觉。
他做不了一个标准的军人!
“监军!”
“大公子!”
执行任务回来的军士见了他下马行礼,他抬抬手,让他们先走。
又有一队军士骑着马过来。他只好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翻身上马。他是监军扶苏,不能让军士们看到他惰怠颓丧的一面。
到了大营,门口执守的军士给了他个甜腻地笑容,他冲他点了点头。
那个人,他跟他说过几句话,有次,他问,你还记得《满江红》吗?那人说,会背,我还教会好多人背呢。他让他背给他听,他真的背得挺好。
现在,墙上的《满江红》已经非常模糊了。他看了一眼,就匆匆走过。
过去了,真的过去了!他都不想有记忆,他但愿他的过去就像这面墙壁一样模糊不清!
“监军,刚刚宫里来人了,说是来传诏的,所有在家的将官都去议事厅了!”
“传诏?”
是父皇要让我回咸阳吗?还是……
扶苏把缰绳丢给那报信儿的人就直奔议事大厅而去。
……
一进议事大厅,他就觉得气氛不对。
以他这些年来的经验,如果有好事儿,上差们都会眯眯笑着,先递一个善意过来,好宣布完了事情讨赏。哪有这样绷着一张脸讨嫌的,也不看看面前的对象是谁!
他打量着那个坐在上首的太监。这个人他似乎有点印象,圆脸肤白,细长的眼睛稍微有点吊梢,他好像总是跟在梁辰后面的,平时直不起腰来,这会儿倒是挺胸腆肚地坐在那里,看人也是傲岸的。
他心中不由一阵厌恶,尼玛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到这里来充当行令的。
他朝蒙恬看了一眼,蒙恬点了下头,示意他到他身边来。
他走了过去。
那上差咳嗽了一声,看了看在座的各位军官,拉着腔调说:“在下梁辉,蒙皇上信任,来肤施大营传旨。各位将军,听——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