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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上做文章。
&nb事情并不复杂,不就是对方的人打了只鹰,落在阴山以南的地界吗?多大个事儿,要捡就让他捡呗,偏偏巡防的军士把那人当越界的探子打死了。
&nb那么莽苍辽阔的荒原,明晃晃一个人,在秦军的眼皮子底下来捡只鹰,他怎么当探子?这不是借口是什么,这不就是要抢军功,挑起战争吗?
&nb“大将军,咱们的军功奖励制度该改改了,要不,不知道有多少蠢货跃跃欲试,要惹出乱子呢!”
&nb蒙恬轻轻一笑,说:“大公子要改,不妨试试,不过,蒙恬并不看好。皇上那关,不是那么轻易过的!”
&nb扶苏清了下喉咙,却没吱声儿。
&nb他当然知道这里面的难度,大秦立国,全仗着这套激励制度,给外人看的,就是秦人好战,内里,这都是被良田美宅诱惑的。平民已经没有机会加官晋爵,改换门庭也就指着这一条路了。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现成的榜样在那儿呢,狠下心来,为什么不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放手一搏呢!
&nb命运,自己的命运,子孙的命运,全在一个念头上!
&nb所以,秦军威武,所向披靡!
&nb但是,再难,他也得试试,他是大秦的皇子,大秦的安定祥和有他的责任!
&nb蒙恬问:“今天回不回肤施城?”
&nb扶苏摇头,寂寥地说:“你回吧,营里有扶苏在,不会有事!”
&nb蒙恬看着他,内心感慨,轻轻吐出一句话:“大公子,不用这么苦着自己!”
&nb扶苏抬头看了看天,淡淡地说:“苦什么苦?哪谈得上苦?”
&nb蒙恬不再言语。情事,是外人无法介入的,兄弟也是一样。可能,唯有自苦,他才觉得舒服。人对过去的事情,总是有自己悼念的方式。
&nb……
&nb可是,扶苏说不回肤施城,第二天,他却不得不回了。
&nb和红叶一起来的那个家仆三顺,到营里说修安生病了。一句话,弄得他的心乱乱的。
&nb修安是红叶生的小丫头,自从那年秋天被红叶胁迫,他就恨上她,也恨上自己了。可是,事情就这么巧,一次,哦,或者两次,红叶就怀上了。
&nb成亲好几年,同房好多次都没有,在头上还缠着药布的情况下,她居然就怀上了!这是老天在帮她呢,还是老天在耍他呢?
&nb事后,他强硬地把她安顿到肤施城,有她在大营,他没法像个军事首领一样挺起胸膛发号施令。他只是个被女人要挟的男人!
&nb虽然她得逞了,也如愿有了孩子。但他不会让她高兴,他仍然冷着她,折磨她,他绝对不会让她一生如意。
&nb但折磨谁,他也不能亏待了自己的孩子,何况,在小女娃面前,他总是投降的那一个,修心是,如今,修安也是!
&nb好吧,回去尽一个父亲的责任!
&nb哪知,一进门,修安还没看见,红叶就笑盈盈地迎上来,哪有一点孩子得了重病的忧愁样儿。他一下子就火了。
&nb“骗子!”说完,他扭头就走。
&nb红叶一个箭步上来拉住他的衣服,“公子,不许你走!”说着话,眼泪竟下来了,“你已经好久没回来了!”
&nb扶苏猛地甩脱她,看都不看她的眼泪。
&nb这里不是大营,这里是独门独院,他不怕人看他的笑话。红叶想哭便哭,想骂便骂,只要她不死,他对谁都交待得下。
&nb“公子,你要走了,修安的命也存不住了!红叶会抱着她一起死!”
&nb一个“命”,一个“死”,让这女人说得咬牙切齿。
&nb“你想死,你自己死去,我今天就抱了修安走,你随便怎样安顿自己!”扶苏也更强硬。
&nb红叶鬼魅一般地笑笑说:“想抱便抱吧!抱走她,从此,她就是没娘的孩子了!每天半夜,红叶的冤魂就会来看看她,当然,也会来看看你,我心爱了一辈子的男人!”说完,她竟然轻浮地在扶苏的脸上扫了一下。
&nb扶苏一躲闪,觉得身上一冷,这女人,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她狠决地撞向灶台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
&nb修安没娘……
&nb修安没娘,这件事情想都不能想!
&nb可是,他能在这个女人面前投降吗?她能拿孩子来威胁他,他就不能吗?
&nb可是,他真的能吗?
&nb红叶又笑了,她款款地说:“大公子别怪红叶狠毒,没有女人是不为自己着想的。大公子恨红叶,无非是因为咸阳宫里那位神仙样的人物,可是,公子,她还是你的吗?”
&nb“啪!”一耳光打在红叶脸上。“她的事,要你来说?”
&nb红叶脸上瞬间红肿,一缕鲜血从嘴角渗了出来。
&nb可是,红叶却不哭,也不闹,而是在微微震惊之后露出点透彻的笑。
&nb“大公子,好厉害的手段,可惜了这手段是用在自己家人的身上。这种事,红叶不说,大公子便真的不知道么?装糊涂要装到几时?大公子还这么年轻,就真的要为她守着吗?她值得吗?”
&nb“啪!”又是一耳光。
&nb这次他不再多言,他选择夺门而逃。
&nb背后修安在哭,他也顾不上了,此刻,他只想离开这个疯狂的女人。
&nb上了马,一路游走。
&nb他有点浑浑噩噩,不知道要去哪里,马想把他带到哪里就带到哪里吧!
&nb过了一个街巷,又过了一个街巷,到了一个小院的外面,“突突”,马打了个响鼻,用蹄子“踏踏踏”地刨地。它不走了。
&nb他禁不住潸然泪下。
&nb这是他和小寒住过的院子,是友直和友谅兄弟借给他们的房子。
&nb他们在这里尽情爱,吃花椒饭,烤羊招待一大帮兄弟……
&nb好几次,他想进去看看,又怕碰见友直兄弟。煤矿、盐矿以及陶瓷作坊的事情他们代管着,难不成,他巴巴儿地来是听他们报账的?
&nb下了马,站在木栅栏门的外面,眼泪止不住地下来,他收不住了!
&nb但他能收住即将放在门上的手。
&nb转过身,他把马的头抱在怀里,它这么了解他的心思,以后,他得把它当兄弟了!
&nb“我们走吧,她不在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