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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醒。
文臻刚要庆幸地端起最后一碗,随即便见帘子一掀,闻大爷游魂一样飘了进来,迷迷瞪瞪端起那碗面条,唏哩呼噜一阵响。
这位硬生生是被香味救醒的。
文臻却觉得自己会被饿晕了。
“现在天晚了,明早记得起早,多买些菜。”老妇平淡地吩咐。
“是的,娘。”闻大娘的泼辣在老妇面前似乎毫无用武之地,下意识答应一声,随即反应过来,指着文臻正要说话,老妇已经又道:“买些鱼肉,真真好容易回来,须得操持一下,让左邻右舍也沾沾喜气。”
“娘她不是……”
“银子不够,拿这个去当。”闻老太太拔下头上的金簪,并无丝毫留恋之意地递给闻大娘,闻大娘接了,随即烫手般手一缩,愕然道:“娘这是你最后的陪嫁了,你说过饿死也不送当铺的……啊不对,娘,你弄错了,这个不是……”
“真真的房间在西间,不要走错了。”闻老太太已经平静地转向文臻,文臻审视地盯着她,嘴上笑应一声。
“娘她……”
“吃完了就去睡,明天还有活儿。”闻老太太听而不闻,拐棍夺夺地敲着地,转身要走。
“娘!”闻大娘一声大喊。
老妇人停步。双手拄在拐棍上,背影挺直。
“她不是真真,不是!”闻大娘指着文臻,额头青筋都爆了出来,失控大喊,“怎么能让这个陌生人占了真真的一切!”
“吸溜。”一声,响在此刻爆发后的岑寂之中,分外的清晰响亮。
闻大爷吃完了。
因为吃得太投入,他没能止住最后一声大力吸吮,这让爱面子的老书生讪讪地红了脸。
这一声让闻大娘好像找到了发泄口,“啪”地一声脆响,她抬手狠狠打掉了闻大爷手中的碗。
几乎立刻,又是“啪”一声,惊得还没反应过来的闻大爷浑身一颤,而闻大娘已经捂住脸,嚎了一声。
“娘!”
文臻目瞪口呆看着闻老太太,瞎了也有这样的准头和速度,这老太太牛。
“真真的一切是什么?”闻老太太打完媳妇耳光,脸不红气不喘,连头发都没乱一丝,稳稳地注视虚空,“是忘恩负义的未婚夫?是势利无耻的婆家?是不怀好意的王府?还是只会屈从上意的府衙?这样的一切,人家肯担,你不感恩,还敢给我阻扰?”
闻大娘狠狠咬了咬牙,指着文臻,“娘你看她的模样!长得和真真这么像,这时候来到我家,世上有这么巧的事?现下这个烂摊子,再让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冒充真真,您不怕招来大祸!”
“祸已经来了!”闻老太瘪瘪的嘴角写满讥诮,“你也和刘家一般短视,以为人死了就能撕掳干净,你知道定亲王府是个什么货色?你知道那位什么性情?被拂了面子会轻轻放过我闻家?何况还不一定仅仅是被拂了面子!你倒是说说看,真真是什么天香国色,值得人家一个亲王惦记?”
文臻心中暗暗比个赞——人瞎心不瞎,老太太明白人!
闻大娘噎了一下,眼底渐渐浮现惊惶。
“姑娘,你知道真真的事,然而你还是来了。”闻老太太转向文臻,“老身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有心帮我闻家?”
------题外话------
今天说几句心里话。
这本书,之前公告已经提过,开得很艰难。三年多的空窗、个人角色的变换、从心理到生理各个方面的变化,几乎都给写书这件事本身造成了很大的障碍,于我自己,我想封笔。然而最后,为了一个完满的结束,为了给读者一个交代,我克服很大的情绪问题,回来了。
因为心里明白,再耽搁下去,天定系列就永远不会完结了。
然而写书现在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压力,烦躁和焦虑时刻困扰,如果再没有平和安静、不受干扰的氛围,我很怀疑我能否坚持到底。
所以,请原谅我现在的玻璃心,我天性悲观,易受他人言语影响,陷入不断循环的自我质疑和否定,长此以往对写作不利。如果诸位对文失望了,不满意了,不喜欢某个细节了,不能接受某个设置了,藏在心里或者安静地离开,就是对我的包容和爱护。我提前在此感谢。
也请不必担忧没有读者的督促鞭策,我就会狂妄自大胡弹乱扯——我写书多年,丰富的经验足以让我比读者更明白各种所谓的问题,每一天的文我都会复盘,存稿在不断修整,能做到的就是我目前的极致,我不需要醍醐灌顶,我只需要日丽风和。
也并不求盲目的彩虹屁,写文已经如此疲惫,我们就聊一块钱的小鲜肉,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