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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实的机会都没有。
只能任由宰割。
好在。
进入道果世界的不是真身不是魂魄，仅是一道意识投影。即便身死，对现实中也毫无影响。只要陈季川肯舍得，抛弃肉身、魂魄，直接散去意识真灵，道果世界中的抽魂炼魄、迷魂之术对他都没用处。
只是一旦抽离，就相当于身死。下次再进来，又得耗费十万源力。
源力难得，不到必要时刻，陈季川也不愿走这最后一步。
“且看看。”
陈季川一念百转，心中定计，看向悟元道：“我乘船出海，途中船被掀翻，随波逐流到此，并非有意冒犯，请前辈见谅。”
陈季川张口说的是大梁语言。
落在悟元耳中，就是叽里呱啦一阵乱叫，根本听不懂。
“再说一遍。”
悟元手掐印诀，法力流转，一道灵光落在陈季川身上，然后开口道。
“咦？”
陈季川心下惊疑一声，这道灵光加身，他方才没动用‘洞悉术’，居然也听懂悟元所说的话。
知晓定是这悟元施展的术法玄奇。
十四级的人物有这等本事，也合乎情理。
陈季川心念流转，忙改口道：“我与乡人乘船出海寻找仙人，想要拜师学艺、问道长生。怎料途中船被海浪掀翻，随波逐流到此，并非有意冒犯，还请前辈见谅。”
仙人当前。
陈季川又没法解释自身来历，仓促间，也只能编出这一套大众化的说辞了。
“寻仙问道？”
悟元不点头也不摇头，也不知信没信，反是冲陈季川问道：“你区区凡人，为何能施展术法？”
关注点却在陈季川的‘千里眼’之术上。
“回前辈。”
“我祖上传下有两套图卷，其中记载着‘千里眼’、‘顺风耳’的法术。祖祖辈辈都没修成，我天资极好，将两门法术全都学会，心中对仙人仰慕至极，故此出海，寻仙人踪迹。”
陈季川满口胡诌，没一句真话，但寻仙求道之心却是真真切切，没半点虚假。他看向悟元，推金山倒玉柱拜在地上，大声道：“晚辈天资好，能吃苦，尊重师长，想拜前辈为师，请前辈慈悲！”
俗话说人善被人欺。
陈季川看这悟元虽面冷，但却不是什么恶人。甚至还有些好说话。
他也就顺杆子往上爬，顺势拜师。
“天资好？”
悟元不置可否，口中道：“将你祖上传下的两道法术呈与我看看，若是有些价值，我便收你做个记名弟子。”
陈季川立时大喜过望。
‘千里眼’、‘顺风耳’对他来说仅是前期过渡，算不上好东西。
悟元要。
他就给，绝无半点不情愿。
“多谢师父！”
陈季川半点不客气，当场改了称呼，然后才抬起头回道：“那两卷法术都遗失在海中。不过弟子从小就临摹图卷，都记在脑子里，能给师父画出来。”
法术模型都在他体内。
大梁世界中千百次的临摹，将其画出来再简单不过。
“随我来吧。”
悟元寡言少语，闻言就慢悠悠往岛中走去。
看着慢，实则快。
陈季川这副身体孱弱，奋力奔跑着才能跟上。跑的吃力，胸膛似火烧，但陈季川心中却满是欢喜——
开局遇仙人。
这可真是太让人愉悦了。
……
海岛不大，从西跑到东，陈季川跟着师父悟元，很快来到东面玉泉所在。
靠近了看，这玉泉更加清澈，泛着碧波，隐隐约约甚至还有芬香传来，与四旁花草树木相映，更是几如仙境。
玉泉旁。
方才没看见的位置，一处古朴的洞门立着，内里明亮，似乎是一间石室。
悟元带着陈季川径直进入石洞中，陈季川这才看清，这里活似传说中的洞府，在外头看着便知道宽敞，进入洞中更显得大气磅礴，古朴简朴，仙气盎然。
陈季川一看，就喜欢上了。
“纸笔。”
悟元可不等他。
看得出，他对陈季川的法术颇感兴趣，刚进入洞府，就取来纸笔，让陈季川在洞府靠外的石桌上书写。
“是，师父！”
陈季川也不墨迹，当下就将‘千里眼’、‘顺风耳’的法术模型用立体、切面、左视图、右视图等等，从里里外外上上下下许多层面描绘。
最终‘千里眼’成图二十四幅，‘顺风耳’成图二十三幅。
这期间。
悟元一直在旁看着，原先隐约还能看出些许期待，但等到陈季川完全画出来之后，他反倒没了兴致。
“师父？”
陈季川有些忐忑，看向悟元问道：“弟子祖上传下的这两道法术对师父可有用处？”
要是没用处，他这记名弟子可就悬了。
“姑且也能算作法术。”
“但对我无用。”
悟元摇摇头，也不知是不是担心陈季川会以为他在搪塞，难得的又给解释道：“炼气修士达到第九层，三百六十五处大窍开辟，气脉疏通，可将法术通神融身，炼入血脉当中。日后子嗣，有一定几率觉醒血脉法术。前期堪用，到了炼气层次就没用处了。你这‘千里眼’、‘顺风耳’之术，就是血脉传承下来的法术，岁月流逝，代代稀薄，早就失了真意，最多也就在凡俗层次用用，用去探查层次较高的先天，当场就要被发觉。”
悟元大袖一挥。
就见那四十七副图画墨迹顿时干了，叠成一叠，堆在陈季川跟前。
“原来如此。”
陈季川听的出悟元对‘千里眼’、‘顺风耳’，或者说对血脉法术的看轻。他倒是没什么其他想法，只觉得心中霎时茅塞顿开。
这样就说得通了。
现实中。
陈少河、方栋等人的‘异术’、‘天赋’，应当就是悟元口中的‘血脉法术’。
“没想到我陈家祖上还出过炼气修士。”
陈季川暗自想着。
却也知道，这所谓的‘血脉法术’在凡俗层次中能堪大用，但对于悟元这等修士来说，便如同鸡肋，甚至连鸡肋都不如。
鸡肋好歹还占个‘弃之可惜’。
而看悟元对‘千里眼’、‘顺风耳’的态度，完全是弃之如履。
“师父——”
陈季川不去看叠在跟前的四十七幅画卷，而是抬着头看向悟元，等候发落。
悟元有言在先，两道法术对他有用，才会收他为记名弟子。但现在很明显，血脉法术对悟元无用。
他这个记名弟子还能不能做成只怕也要泡汤了。
“山下药园还缺个挑水童子，你若有意，就留下。若是不愿，就下山出岛吧。”
悟元淡淡道。
陈季川听了一愣。
直接从‘记名弟子’降级成‘挑水童子’，落差有些大。
这悟元虽说面冷心善，但也是个言出必践的性子。
不过初来乍到，身份不明，能在悟元这等人物手底下做个‘挑水童子’也算是大福缘。
陈季川毫不抵触，当下拜道：“弟子愿意！”
“那就去吧。”
悟元大袖一挥，陈季川只觉天旋地转，就出现在洞府外。
耳畔又传来悟元冷淡声音：“血脉法术空耗身体，修行未成之前，莫要再用了，也不看看都亏空成什么鬼样子了！”
“弟子明白！”
陈季川连忙应道，心中暗道：“他这是以为我的身体是因为使用血脉法术而造成的亏空？”
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
陈季川心下感叹着，也有些感动。转念笑着，就去找山脚药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