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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董少泉应付得游刃有余,故此当董乐仁的话音刚落,张蜻蜓就紧接着出下一题了,“卖出,猪肉二十文的一千三百二十三斤,十八文的七百四十九斤。”
又冲董乐仁嘿嘿一笑,“老头儿,你那么简单恐怕不行吧?无小说网不少字”
董乐仁眼见手忙脚乱,似已出了,心一横,也报了个难的,要大伙儿一起。
“卖出,粳米三百零六斤,每斤七文。栗米一百二十二斤……”
三轮题后,董少华已经彻底放弃了,完全跟不上速度。反观董少泉,嘴唇喃喃动着,根本对外界之事置若罔闻,仍是聚精会神的计着数,慢慢在算盘里落下子来。
扫一眼算盘,“最后应该是余了一万三千四百二十零一文的货。”
董家人多,算得快,那掌柜的早安排几个得力干将在后头打着算盘了,一看总数,面色不好的冲董乐仁点了点头。
张蜻蜓挑眉一笑,“样,我们赢了吧?无小说网不少字”
“不过是第一局,有好得意的?”董乐仁扫一眼屋中诸人,“第二轮,辨银。取二十块出来,一人十块。”
这些张蜻蜓可没法准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各拿了一匣子银锭到桌子两头,一人给了一杆小秤。
不过张大姑娘眼珠一转,当下把两匣子银锭全都倒了出来,搅成一堆,不分彼此,再让巧云在车里寻块旧布盖了起来,就这么摸着黑在布底下分成了两堆,“这样比才公平合理,老头,别说我们欺负你,既然是我分的,就让你们先挑,看要左,还要右?”
董乐仁甚为恼火,自家已输了第一局,甚是丢脸,若是第二局再输,就大势已去了。他在两边的银子里,原做了点手脚,给家的多为足色银,极好辩认,而放在董少泉面前的,多是杂银锭子,区别计算都要困难许多。可谁成想,遇上张蜻蜓这个半点亏也不肯吃的,不断搅局,倒让他无法可想了。
故此这第二轮上,商议了一番,派了一个最富经验的老掌柜出马,一定要扳回这一局。
有了张蜻蜓这么一弄,董少泉更加的信心大增,冲她微微颔首以示谢意,拿了他们挑剩的那一堆,开始辨银。
这个是最考较眼力的时候,就是那老掌柜也不敢大意,一一的对着光细查。再根据体积大小,称出重量,一一记录。
很快,双方都得出结果,两家易边验银。董少泉让张蜻蜓做个帮手,帮他称重,他只辨色。不长,验出老掌柜称重的数全是对的。
可董家人却验出,“你们了”
董少华得意洋洋的指着结果,“明明共是三十七两五钱的银,你却是三十七两一钱二分五,这不是的么?”
“果真是我了么?”董少泉微微一笑,从荷包里取出一块铸得方方正正,顶上拴着个小红绳,极其精巧的小银锭子。
董乐仁等几位年长之人脸色一变,董少泉笑问董少华,“这是么?这是银码子,十足的成银,一两一个,专门用来验银验秤的。”
他把银码子放进董乐仁给他的小秤里,却见打到一两的戥子,那秤根本吃不住,直往下坠。
董少泉笑着揭密,“这样,我自三岁起就带在身上,这一两的分量我便是闭着眼睛也能抓出来。方才称你们家秤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分量不对,瞧瞧,这一两刚好差了一分的量,所以你算的是三十七两五,却得再扣除这不足之数,大伙儿若是不信,尽可以请街头银匠辩论,看到底是这秤有问题,还是我这银码子有问题。”
街坊邻居们听得哗然,这短斤缺两可是太缺德了,不糊弄人么?原本是看董家人内讧,斗得热闹,可是现在事情与也有关系了,大伙儿的心态可就不一样了。
张蜻蜓赶紧煽风点火,“这做生意讲的就是一个诚意,讨价还价是天经地义,可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骗大伙儿,那谁还敢上你们家买?”
乡邻们纷纷附议,有人就嚷,“我前两日还在你们家买过,你们得退钱我”
“我也买了的就在那个伙计手上,花了一两多银子呢,这就坑了我一分多的银子了,你们可不能这样,快还钱”
“还有我还有我……”
董家人面面相觑,都觉颜面扫地。
董乐仁一张虚浮的胖脸涨成猪肝色,却不得不忍气吞声,上前解释,“各位乡亲,这秤实在是前儿才买,给徒弟们练手用的,谁成想就出了平常给你们卖的,可不是这样称银子的小秤,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张蜻蜓刺了一句,“反正店是你开的,说好说歹都由你,你要说,难道大伙儿还能把带来跟你再验货不成?这人良心黑了,还能有甚么法子?”
“呸”有个汉子见讨要无门,一口浓痰吐在董家商行门槛上,忿忿地道,“连街坊邻居都骗,以后再不上你们家来买了”
“就是心太黑了”
张蜻蜓成功挑起大家的怒火,转而笑吟吟的对董家一众人道,“三局两胜,我们已经赢了,现在这坛,该你们吃了吧?无小说网不少字”
安西把那瓦罐提了上去,周遭百姓看了,都帮他们声讨,“就该这起子黑心无良的奸商吃快吃”
那腌臜味道闻之欲呕,可能吃得下去?董少言见势不妙,就想偷偷往后溜。
董少泉一直没,那双眼睛可一直盯着董家每一个人,当下就喊,“董少言,你这是想去哪里?不跟你的族人们共同进退了么?”
他这么一嗓子,董乐仁立即回头瞪了一眼,让那些想开溜的人都不好意思再动脚步了。
他转过头来,怨毒的目光盯着眼前这个俊秀的少年,今日被他揭了老底,若再当众吃下这腌臜,那他们董家往后也别想在这儿做立足了这个场子,他必须现在就挽了。
“小畜生你敢不敢跟我再比一场?咱们一局定胜负”
他虽把董少泉逐出家门,可董少泉还真不好当众对他发飙,可张蜻蜓是没有半点关系的,当即跳出来抱打不平,“老家伙你嘴里放干净点我们敬你年纪一大把了,所以凡事以你为先,你说的三局两胜,大伙儿可都听着呢你凭出尔反尔?就算是要比,你也得拿些足够的彩头出来,要不,谁有空跟你玩儿?”
“那我们就赌这个铺子”董乐仁当真是豁出去了,“若是我们再输,这间董家商行就送给你们可你们要是输了——”
他冷冷的看着董少泉,“你这小畜生今儿就得跪下磕头认,再自废一手,永世再不得行商”
“凭?”这太不公平了,张蜻蜓当即跳起来反对。
董少泉却定定的看着他的大伯,淡淡的吐出一个字,“好。”
人群中爆发出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甚至有人都惊叫了起来。
董少泉划下规矩,“咱们就接着刚才的比试,第三场,点钱。不过这把赌得这么大,口说无凭可不行,得找个信得过的中人。麻烦哪位乡亲带个路,安西,你去把本地的保甲请来,咱们要赌,就要先立下字据。”
“我在呢”董少泉这话刚一落下,人群后头就冒出个人,正是本地的保甲。
这么巧?张蜻蜓回头一看,哟四大纨绔都到齐了,聚在后头,也不知站了多久。
胡浩然本就又黑又冷,现在的神色更是说不出样儿了。简而言之,整个人上上下下就跟那开了锋的剑似的,是谁也不敢碰的暴戾要不是被仨死死拖住,不让他上前,估计他拆了这铺子的心都有了。
潘云豹瞧见回头了,生怕她瞧不见,赶紧跟她招了招手。指指保甲,示意是他们找来的。
这下事情就好办了,董乐仁就是想反悔也不成了。张蜻蜓心里更有了底,中气十足,“快请上来”
保甲上前,“二位的话我都听见了,若是真的要赌,那咱们现在可就立字据了?”
董乐仁在屋里,没瞧见外头的虎豹豺狼,也不这尊瘟神是谁请来的,可现在话已经说出去了,人已经到了,要是再临阵退缩,那才是真不要混了。
“爹——”董少华露怯了,似有退让之意。
董乐仁恨得咬牙切齿,关键时候,这孩子这么顶不住事?反观董少泉,却是越发的沉稳镇定,两相对比,更让他恼火。
脑子一热,更是不计后果的喊了出来,“赌”
既有这话,还有可说的?
保甲干这些文书事宜是最熟的,给双方立下字据,又冲人群之中喊了一声,“哪个爷们有空,作个见证”
“我来我来”许多在商行吃过暗亏的乡亲纷纷往上涌,还给董少泉打气,“小,你可一定要赢啊”
保甲从踊跃报名的人群里挑了两个平素口风甚好的街坊,也俱都按下手印作证,这比试就要正式开始了。
伙计们抬出两大箱的铜钱,抽开原先串着的红绳,然后随意抓了几把到对方的箱子里,这就谁都不准数了。再倒在桌上,分作两堆,让各自来数。
董乐仁慢慢的挽起衣袖,鼻尖上也沁出薄薄一层汗意,但那眼神却越发的疯狂与阴毒了,“小畜生,今儿我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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