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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自己挑选的弟子,哪怕当时被很多人诟病其灵根浅薄,但是至少在炼气期,他已经做到了极致。
……
从榜下离开,袁文博、佟童与赵无忧漫步而行。
“外堂只给两个名额,是不是太少了一些?”赵无忧落后一步,有些不忿地道:“中堂却给了八个,太不公平了。”
佟童忍俊不禁,“无忧,能给外堂两个都不错了,这是去切磋,去历练,不是游历,天下宗门大半都是要去的,这是要代表本派形象的,炼气三重以下的弟子,去多了又有何益?淮生好像是说过一句,怎么说来着,菜鸡互啄,有何意义?”
“便是我们去了也多半只有伏低做小,仰视的份儿。”袁文博也认同佟童的观点,“虽说是主要汇聚五十岁一下的年轻弟子切磋提升,但是五十岁以下这个门槛也不算高,筑基有吧?炼气高段比比皆是,赵师兄就是最典型,刚满三十六呢,和淮生一道闭关冲击炼气八重,我都羡慕无比啊。”
“那师兄伱也可以闭关啊。”赵无忧不解地问道。
“我闭关又有何益?炼气中段是那么好突破的么?”袁文博斜睨了对方一眼,“闭关是要有天人感应,觉得自己进境到一定程度,有机会实现突破才去闭关,闭关几年,然后灰溜溜地出来,一无所得,你想要让我变成笑谈么?”
赵无忧被训得哑口无言。
见袁文博敲打赵无忧,佟童也知道袁文博这一年多对赵无忧颇为不满。
这家伙修行虽然正常进行,但是却盯上了灵草丹药这些东西,总觉得缺了这些东西进境就不快,这让袁文博不是不悦。
三人算是一拨人,从外堂丙舍到乙舍,又从乙舍到甲舍都是一起,但在甲舍就拉开了距离。
袁文博和佟童早早就晋位炼气二重,但是赵无忧虽然也表现风头十足,但是迟迟未能晋位炼气二重,甚至在袁文博和佟童破境晋阶炼气三重了,他仍然在炼气一重徘徊,进而被陈淮生和寇箐超越。
寇箐也就罢了,陈淮生对赵无忧的超越,在袁文博看来就是赵无忧留在岩角所谓“历练”,实质上是懈怠了修行。
所以在赵无忧回到山门后,袁文博也是对赵无忧要求更加严格,赵无忧虽然有些不满,但也知道袁文博是为他好。
年初,赵无忧终于突破晋入炼气二重,但是却又慢了那个毫不起眼的胡德禄一步,这更是让袁文博勃然大怒。
佟童知道这里边的隐情。
虽然袁文博和自己与陈淮生、寇箐都已经释去前嫌,但是大家相互之间的竞争之心,却没有改变。
尤其是寇箐留下了一个三年晋阶炼气中段的豪赌之约,可以说不但对袁文博刺激不小,对自己也一样。
这一年多袁文博的进境似乎有所放缓,这让他心情更为烦躁。
而这一次的汴京道会,看样子也对袁文博有些触动。
“无忧,你别是担心这两个名额,你自己都占不到一个吧?”佟童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秦泽巨,胡德禄,还有一个桑德龄,四进二,你都没把握?”
“他能有啥把握?”袁文博冷笑,“成日里就惦记着佐元丹,厚成木皮这些东西,给你服用再多,你炼化融合得了么?我看是适得其反。”
赵无忧有些不服气,“文博师兄,佟师姐,四进二我还是有把握的,胡德禄根基还浅,秦泽巨倒是有些厚重了,至于桑德龄我还没放在心上,……”
“那你担心什么?”佟童大惑不解。
“万一陈淮生出来,……”赵无忧挠挠头。
佟童恍然大悟:“你是担心陈淮生冲击炼气三重失败,要和你们争夺外堂名额?”
赵无忧尴尬一笑,才入甲舍时他可是真没把陈淮生放在心上,但是现在……
袁文博再度冷笑:“淮生会和你争夺?他与我和佟童争夺还差不多,你就放一万颗心吧,好好琢磨怎么能赢下胡德禄吧。”
猛然间听得提及陈淮生,佟童也有些恍惚。
一晃就是一年多不见了,虽然就在小焰峰那边闭关,但是吴师伯却是严禁所有人打扰,她去过一回吃了闭门羹,就索性割舍了这段心思,定心修行。
但现在一提及,那满腔情思又如野火之后的蔓草,不知不觉爬满心间。
他现在还好么?
就在吴天恩和袁文博等人都在想着回雁谷中的陈淮生时,陈淮生已经稳稳地站在洞口。
虚浮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种畅意自如地驭风自由感。
炼气四重是个门槛,这是炼气期初段迈入中段的关键一步。
从蔡晋阳准备了多年,到前年末才算是成功就能看得出来,这一步有多么重要。
其实也可以从传功院就能看得出来,内堂二十余人,中堂三十余人,其中还包括像袁文博和佟童这种炼气三重的就有七八个。
派中真正炼气中段的和炼气高段的数量是相差无几的。
而外堂原来只有六十余人,但自己闭关的时候就因为入派弟子增加,已经涨到了八十余人,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了。
可以说炼气中段是整个炼气期最精彩的一段时期,这个时期的修行进度,将会决定你日后是否能有机会筑基,甚至更上一层。
很多在炼气初段表现优秀的弟子,往往都是在炼气中段缓慢下来,进入一个高原期,像云鹤和骆休月夫妇,像方宝玉、方宝旒兄妹,以及死去的甄云培,在炼气中段徘徊的时间都已经超过了十年了。
现在自己也开始踏入这个阶段了,自己会像他们一样停滞不前么?
当然有例外。
唐经天不就是么?
赵嗣天不就是么?
一个惊天,一个日天,名字都够拽。
唯独自己淮生这个名字好像不够气派啊,太普通了,那自己就要试试看看能不能来个小人物的逆袭。
陈淮生脑海中浮想联翩,或许是内心的欢喜才会让自己的思维变得如此放荡不羁了。
全身一下子轻松下来,陈淮生才发现自己经常衣衫褴褛,身上酸臭无比。
好在备有一身换洗衣衫,便径直去了,直奔谷头的温泉去了。
浸泡在温泉中,陈淮生想不起自己最后这一次入定有多久,但是剧痛、膨胀、紧缩、舒放种种感觉似乎还在脑海中回味,一时间难以分辨。
不知不觉间,就在这温泉中睡了过去,醒来时候,竟然已经是日暮时分。
回到洞中,陈淮生换了衣衫,又简单梳理了一下发髻,这才整衣出洞。
从洞中跨出,往日还需要足点崖壁出洞,但现在却只是调匀呼吸,驭风而起,翩然落地。
出谷小径依然只有容一人的窄道,平素一月来一次,草木横生,遮掩大半。
看着远处小焰峰依然巍峨,陈淮生没来由生出一份亲切感。
稳稳站定,陈淮生看着谷外。
风烟俱净,天山共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