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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急,俱要过来请安,全都给我以陛下需要静养为由拦下了,倘若你现在就去仪真宫,我还怎么跟那些人交代?”皇后微嗔道。
小玄怔住。
“你乖乖养伤,过阵子,我就想办法让你见到师父。晓得么,往后我们事事皆须滴水不漏,否则随时会招来灭顶之灾。”皇后一脸凝重道。
这时簪儿端了盆清水进来,绞了条软巾正要上前,却给皇后接了过去,竟然亲自为小玄擦拭额上脸上的汗水。
小玄慌忙道:“我自个来。”
“慌啥,你身上有伤,给我好好地坐着。如今你可是当今天子,臣妾的万岁爷,就安安心心的受用好啦!”皇后笑吟吟道,依然把着软巾继续为他擦拭。
小玄见她靥若芙蓉,咫尺间翘睫根根可数,想到此乃椒房至尊当今皇后,心中不禁怦怦直跳。
擦完脸,簪儿又绞了条巾子递与皇后,皇后把着软巾探入襟内为他抹拭胸腹,这回挨贴愈近,不时耳鬓厮磨,小玄大气也不敢出,只觉所触温软柔腻,眼中的皇后亦越瞧越迷人,忽一阵神魂颠倒,猛感底下烘热起来,竟然有了反应,幸得有被褥掩盖。
孰料皇后擦拭完毕,又从簪儿臂上接过内衣,要来为小玄更换。
小玄心叫不好,未及阻拦,已给皇后掀开被子,一眼便瞥见了裆际高高搭起的帐篷,妙目抬起,娇媚地横了他一眼。
小玄面红耳赤。
皇后也不言语,手脚麻利地帮他换了衣裤,瞧见那里依旧高高地撑着,悄笑道:“身上受了这么重的伤,这里却还不老实!”竟拢玉指在那突起的顶端轻掐了一下。
小玄通体剧震,只这一下,魂魄都险些给掐出窍来。
皇后掩嘴轻笑,凤目盯着男儿,真个妖娆入骨娇媚绝伦。
望着眼前的倾城容颜,小玄蓦感脸上传出一道炙热,沿脖颈烧过心口,火索般直袭丹田,刹那间周身气血有如沸腾,几要把持不住。
就在此刻,忽闻门口有宫人来报:“仪真宫的送药来了。”
小玄心头一紧,望向皇后。
皇后乜了他一眼,道:“唤进来吧。”
过不一会,便见宫娥引着一个女孩走进屋子,但见桃腮杏目腰肢若柳,身上虽是宫婢衣饰,却有股子清丽脱俗的仙家灵气。
“红叶姐!”小玄坐直身子,满面惊喜。
红叶有些迟疑地望着他。
“别动。”坐在床沿的皇后低声道。
小玄却已掀开被子,飞快地下了床,三两步走到女孩跟前。
“奴婢叩见皇上与娘娘。”红叶道,就要跪下。
小玄赶紧一把扶住,叫道:“是我呀!”
“真的是你?”红叶凝目瞧他,眼睛盯着七绝覆下方露出来的半张面颊,讶色中带着一丝欢喜。
“是我,就是我!”小玄应,情不自禁地一把牵住她的手,犹如离家的游子见着亲人一般,欢喜无比。
即便平时,两人也极少如此亲密,红叶面上一红,赶忙从小玄掌中抽回手去,问道:“你可好些了?能下床了?”
皇后黛眉微蹙,仔细地瞧了瞧红叶。
“好多了,不用担心!”小玄只觉神清气爽。
“娘娘唤我给你送药过来。”红叶道。
“她怎么样了?身上的伤好点没?”小玄急问。
红叶迟疑了下,点点头道:“好些了。”说着从袖内取出只青瓷小瓶来,接道:“里边的丹丸是娘娘亲手调配的,早晚各服一颗,娘娘让你先用着,说过几日还会寻别的药给你送过来。”
小玄心头暖透,欢颜道:“代我谢谢师父,跟她说过几天我就去见她。”
红叶应了一声,轻声道:“娘娘嘱咐,宫中尚有那厮的许多党羽,你独个儿在这边,一定要事事仔细,时时留心。”
“好!”小玄用力点头。
“娘娘还说,你也莫要担心,她会一直留意这边的。”红叶声音提高了些许。
“嗯!”小玄应。
“那我回去啦。”红叶道。
“不多待一会么?”小玄又要去握着她的手。
红叶却把手紧紧藏着,瞥了皇后那边一眼,道:“娘娘还在等着回复呢,过两日我还会来的。”
红叶走后,小玄又被按回床上。
“好俊俏的丫头。”皇后轻笑道,“听说她是你师父从山上带出来的人?”
小玄神不守舍地点了下头,见到红叶,心中对武翩跹的思念更是越发强烈。
到了第二天夜里,小玄再也忍耐不住,在床上眼睁睁地煎熬过子时,终见在屋里守夜的簪儿及两个小宫娥睡着,遂悄悄起身,穿好衣衫摸下床来,轻轻推开窗子,飞身掠出。
此时他伤势甚重,真气不足三成,但施展陆地腾飞术这等入门身法仍是绰绰有余,轻易便溜出了雍怡宫,一路避着巡哨禁卫悄行,过不多时,已到了仪真宫,他熟门熟路,潜入阁中,很快便寻到武翩跹房前。
小玄站在门口,一阵迟疑,毕竟此时已是深夜。
“进来吧。”武翩跹的声音忽然传了出来。
他心头一跳,推门而入,便瞧见武翩跹盘膝坐在蒲团之上,一脸平静地望着自己。黎姑姑则坐在旁边,眼中带着一丝难掩的喜色。
显然是武翩跹在运功疗伤,黎姑姑守在旁边为其护法。
小玄三两步走到武翩跹跟前,俯身跪下,叩额至地,哽咽唤道:“师父,黎姑姑。”
“起来。”武翩跹道,柔声道,“左手给我。”
小玄抬起一边手臂。
武翩跹伸出手来,用三根尖尖兰指搭住他腕关,却是为其视检伤势。
黎姑姑则盯着他脸上的七绝覆仔细看。
小玄鼓起勇气朝武翩跹瞧去,见她脸色苍白神情微怠,不由暗暗心疼。
过了片刻,武翩跹松开兰指,收回手去,黛眉微凝,闭目沉思。
“怎么样?”旁边黎姑姑忍不住问。
“伤得不轻。”武翩跹叹道,睁开眼凝视着小玄。
“师父,你的伤怎样了?”小玄却问。
“无妨,只是需要一点时间……你呢?”武翩跹道,“在那边可好?”
“不好,不习惯!”小玄即道,“一天到晚都有人盯着,还要我闷着这张古怪面具,浑身都不自在,师父,我想回太华轩。”
“有人围着伺候不好呀?”黎姑姑笑道。
“黎姑姑,你还来取笑我!”小玄苦着脸道,“你知道我从来就不喜欢让别人伺候的。”
武翩跹忽正容道:“委屈你了。”
小玄吃了一惊,慌忙应:“不委屈。”
武翩跹继道:“我知道,此事甚是为难你。皇后要你演这出戏,虽是临机应变,但亦确实找不到更好的办法。那魔头根基庞大,一时难以尽根拔除,眼下只得暂且如此,我们方能保住迷楼。”
小玄心头一懔。
“小玄,迷楼对我们很重要。”武翩跹凝视着他道,“个中原因,只能等日后再告诉你。”
小玄蓦感责任重大,用力点了点头。
虽然尚存不少疑问,然而在他心中,却是心甘情愿为这个女人赴汤蹈火生死不辞。
“好!”小玄毅然道,“那我就继续留在雍怡宫,把这出假皇帝的戏演下去!”
“好孩子!就知道你不会让我们失望的!”黎姑姑含笑道。
武翩跹轻舒了口气,望着男儿微微一笑。她乃倾城之色,这一展颜,更是明丽不可方物。
四目相对,小玄不觉呆了,刹那间,这些天积存心中的所有的委屈与烦郁全都烟消云散。
“对了。”武翩跹道,“那天你明明为那魔头所制,为何却能于绝处反击,瞬间转败为胜?”
小玄这两日也曾想起此事,却是百思不解,茫然道:“弟子也不明白,那时忽觉锁扣在脖子上的手松了,我才能一剑刺出。料是那恶魔大意了,又相距极近,因此躲闪不及。”
武翩跹摇了摇头,望着他良久方叹:“造化神奇,冥冥之中自有玄妙,那魔头恶贯满盈,到头来终究在劫难逃。”
小玄心头一动,若有所触,蹙眉细思其语。
“你脸上这张面具是有历的。”武翩跹凝视着他道:“此物威力绝大,却并非善类,眼下虽可助你顶冒那个魔头,亦可助你疗伤炼气,只是长此下去,终究不妥,待我再想想办法。此间你若觉得身上有甚异象,便须即刻过来见我。”
小玄点点头。
“迷楼上有那魔头许多党羽,可谓凶险重重,你一定要处处留神小心提防。”武翩跹停了下,道:“至于皇后,表面恣肆荒诞,实则行事隐秘,有诸多可疑之处,绝非简单之人。虽为形势所迫,眼前她只能助你把戏演下去,不过终究不是自己人,其真正意图如何,实是难以测度,你独自一个在雍怡宫,亦须有所防备。”
小玄心中惴惴。
武翩跹又道:“还有,文武百官当中不乏左右局面的人物,你也须得仔细应对,面对这些人,稍有行差踏错,便是覆水难收。”
小玄认真听着。
武翩跹接道:“你也不必太过紧张,这边会一直盯着雍怡宫的,且隔三岔五就让红叶过去见你,有什么急难之事,你可以通过她传报与我。”
“嗯。”小玄点点头。
武翩跹想了想,道:“另外,阎卓忠是我的人。”
小玄一怔,颇感意外,然而细思之前,又似乎有迹可寻。
武翩跹道:“若是碰上内廷方面的难题,可找他寻计问策,不得已时,即便示与真正身份也无妨。”
“记住。”武翩跹道:“万一局面险恶难挡,就来找我,切不可独个儿死抗硬撑。”
小玄见她殷殷叮嘱,眼中尽是关切之情,胸口一片温暖,心道:“即便是天塌下来,我也要守护着她。”
“你回去吧。”武翩跹轻声道,“今晚是不是悄悄过来的?”
小玄应了一声,心里却是万般不舍,一时挪不开脚步。
“姑姑,你送下小玄。”武翩跹唤。
黎姑姑送小玄出来,走到游廊上,忽道:“他这次伤得不轻,怕是数月之内缓不过来。”
小玄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小玄,你一定要处处仔细。”黎姑姑沉声道:“至少要把局面撑到她身子复原,否则……”
“否则什么?”小玄望着她问。
“否则迷楼就保不住了,而我们……将无处容身一败涂地。”黎姑姑道。
小玄悚然。
黎姑姑并没有说出全部,甚至连细想都不敢。
失去迷楼,将会把一个天地皆惧的大魔君放归世间,疯狂的报复与毁灭势所必然;除此之外,她们的族人还将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面对普天神佛及世敌的无情诛剿。
“拜托了。”黎姑姑躬下身,朝他深深一揖。
小玄赶忙扶住,心中战战兢兢,脚下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