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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伤了一只手,只能用另一只手去捂着。
这便没有多的手去取金疮药和布条了,更遑论将伤口包扎起来。
他这么按着,抬眼望着她,眼里暗流涌动,好似在等她来帮忙。
可又不直说,就这么维持着这个古怪的姿势。
梁雁往屋外瞧了瞧,莫春羽和时雨久久未归,她不可能就把他这么晾着。
于是将脚从他身上拿下来,往他那边坐近了一些,伸手去拿托盘上的伤药,语气无奈:“我来吧。”
他好似笑了笑:“好。”
等梁雁将布条裁好,将伤药打开时,他已经自己解了腰封,拉着领口将衣服褪了一半,露出半边肩背来。
梁雁握着药瓶的手忍不住一抖,心想他拉这么大一片做什么,又不是给他擦身子。
又自我安慰了一句,算了算了,他这伤是自己刺的,回来还背了自己许久,这才流了这么多血的。
她还是快些给他上药吧。
她拿着帕子沾了清水在宋随伤口上擦了擦。
冰冷的帕子划过肌肤时,她看见他眼皮子也颤了颤。
肯定是冷的。
梁雁见状加快了动作。
伤口被刺得有些深,她细细擦拭着,而后又一股脑儿往上头撒了许多药,最后拿了白布条绕着他的手臂缠上去。
她做这些时,宋随偏过头,光明正大地盯着她看。
她都不用抬眼,很容易便能感受到那股灼热的视线绕在自己身侧。
正当她要出口提醒他,叫他注意一些时,宋随开了口。
他说:“梁满月,柳瑜没死,我没有杀她。”
梁雁包扎的动作顿住,回望他的视线,“那……她现在……”
“你放心好了,她现在安全得很。”
柳瑜没死,她心中自然松一口气,又继续替他包扎。
可她知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想了想,她还是问出了口:“你母亲当年,真的是韩夫人……”
宋随淡淡看了她一眼,情绪不见几分波动。
他喜欢梁雁,他从来不想瞒着她。
他情愿她知道得多一点,了解得深一些,与他的牵绊多了,便舍不得离开他了。
“我母亲当年是姜婳燕害死的。只不过她不是自己动的手,她威胁了柳瑜,让她送的药。
“不过那碗药最后也不是柳瑜送出去的,是……”,他顿了顿,唇角拉开一道苦笑,才缓缓开口:“是韩景州送的。”
“我知道事情不怪他,甚至连柳瑜也算得上是身不由己。
“可我没有办法不恨他们。那年死在上京的,只有我母亲一人。
“剩下的,踩着她的血,当官的当官,娶妻的娶妻,当真是好不公平。”
梁雁拉着包扎的布条,打下最后一个结。
却不知怎么安慰他。
“那银针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他深深地望着她:“你真的想知道吗?”
梁雁点点头,便听见他继续开口说:“当年谢竟煊与姜婳燕成婚后,我也跟着一起去了公主府。
“姜婳燕为了讨好谢竟煊,在外人面前,对我百般照顾。
“可到了夜里,见着我这张与母亲肖似的脸,又起了恨意。
“她发疯的时候,便拿着银针,一根根从我身体里插进去。
“她说,我若是求个饶,或是服个软,她便放过我。
“可我一次都没有。”
宋随面容平静地说着这些,身体却有微微的颤意。
最后似乎是真的有些难受了,拉过梁雁的手,将她抱在了怀里。
梁雁脑子里还在消化他方才的话。
一根根银针,插进身体里……
难怪上次,范冬莲给他施针的时候,他反应那么大。
那得多疼啊。
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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