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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亲姐姐怒目而视,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刚刚那一番交手,已经让他了解到君天娇的实力不在自己之下,依目前的状况要和对方认真干起来,吃亏多的恐怕还是自己这一边。
和君天邪的狼狈模样相比,君天娇就显得气定神闲,优雅的姿貌根本看不出来刚刚有动过手的样子。
“这个教训是告诉你,永远也不要太看得起自己,更不要看不起女人,这个世界并不是以你为中心转动的,太过自负只会落得英年早逝的下场。”
君天邪在心底把君天娇暗骂了十多遍,表面上却装作一副沮丧受教的样子,低头苦笑道:“姐姐说得是,天邪受教了。”
君天娇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是口服心不服,不过没关系,本来我这次前来,就是为了要割掉扰乱顺天城内治安的淫贼子孙根,不过既然那淫贼就是你,那这一掌就算是小惩大戒吧。”
君天邪心骂道小你个头,表面上却装作一副“受教”的陪笑模样道:“为弟会谨记在心。”
“不管你听不听得进去,如果你把现在的江湖想得太过简单的话,那下次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君天邪唯唯诺是,心理只有暗怪自己倒霉,采花采到女王蜂头上,还惹了一身腥。
君天娇表情平静如水,看不出来对君天邪的态度有任何反应,朱红的嘴唇一张一合,低沈而悦耳的声音从其中缓缓流出,但内容却并非像声音一样给人赏心悦目的感觉。
“我要走了……今天发生过的事,如果你敢泄漏出去半个字,就算你是我的弟弟,我也会一样杀了你!”
君天邪心道果然是魔门出身,本性难除,一旦有威胁到自己的人事时,便是至亲也不放过。
口头上当然应道:“天娇姐请放一百二十个心,为弟一定守口如瓶。”
君天娇拨了拨发丝,不置可否的道:“希望如此吧。”
跟着竟不再多望君天邪一眼,径自走出了门外。
被留下来的君天邪表情只能用“错愕”两字去形容,生平第一次,他有了碰上克星的感觉,而给他这种罕见感觉的人竟是他的亲姐姐,这让他更为难受。
“该死的贱人!你就不要有一天落在我手上,我一定要你为今天的事情付出代价!”
确定君天娇已经走远之后,君天邪才敢放出一些像是地痞流氓在败战后会说的场面话,虽然像面子或是自尊之类的东西向来不被他太放在心上,可是被一个女人--尤其那女人还是自己姐姐!给彻底踩在脚下的滋味并不好受。
悻悻然的看了犹在昏迷未醒的袭容音一眼,那海棠春睡的裸姿虽然诱人,可惜现在的他却是无心消受。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丝捉呷的笑意,逐渐取代原本懊恼的表情,自言自语的道:“我怎么没有早一点想到呢……?可以利用‘他’啊!好姐姐,你就准备接受为弟为你准备的大礼吧。”
拊掌轻笑,跟着像是一只猫般轻巧的穿出了窗户,然后又像是一只蝙蝠般地利落地投入了夜空。
银白色的新月高挂在天上,映照出地上一名高瘦灰服的男子,月色将他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蜡一般惨白的脸庞找不到一丝血红,而在他的四周,不知为何总觉得飘着阵阵的寒意。
凄凉的夜风吹打着他的身体,扬起了他的一角衣袖,自右肩而下,竟是齐臂而断,空荡荡的袖子随风飘逸,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鬼气。
独臂男子冷然默立,不发一语。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后传来,独臂男子闭上双目,冷然道:“终于来了。”
爽朗而蕴含男性磁力的嗓音在他背后响起,笑着道:“有劳第三兄久候,萧某实在过意不去。”
“废话少说!”独臂男子终于转过身去,面对蓝袍飘逸的俊美浪子。
“还有另外两个,既然到了,为何不一起出来?”
话声一落,独臂男子的身边五丈外,忽然又多出二条人影,连同刚刚出现的蓝袍浪子,三人恰成鼎足之势,将他包在其中。
独臂男子的脸色平静,目光却显得极为森冷,那深不可测的气质,令到即使是今夜与他为敌的三人,也不由暗自佩服。
“通通来了,我正好一次打发。”
站在东角,一袭白衣胜雪、气质直追王侯的年轻公子,露出洁白如瓷的牙齿,笑道:“天下第三果然是名不虚传,只是这份胆气与冷静,小弟便自叹弗如。”
西角另外一名鹰勾薄唇、眉目坚冷的黑衣青年,其左胸上绣着的银线蜘蛛特别惹人注目,看似最为沉默寡言,但一说话却最为肃杀。
“今夜过后,天下第三这个名号就要成为历史名词!”
独臂男子冷冷剔了半边单薄的眉锋,沈声道:“就凭你?”
蓝袍浪子笑道:“只凭独孤兄一人或许是力有未逮,所以我们三人不得不厚着脸皮联一次手,目的就是为了把第三兄击败。”
“击败?”独臂男子冷笑道:“是杀死吧!”
白衣贵公子用温和、仿佛还带点怯生生的语调道:“我们也是逼不得已,请第三兄见谅。”
尽管三面楚歌,独臂男子仍是神色傲然、语气森然:“能有这个机会把号称当今白道菁英的你们一网打尽,我亦是求之不得。”
黑衣青年冷冷道:“你以为能胜得过我们?”
独臂男子轻轻摇头道:“就是我说可以,你也不会相信,想知道答案就要用自己的性命付出代价。”
黑衣青年终于色变道:“既是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
白衣贵公子摇头道:“独孤兄请勿激动,局势未到最后关头,诉诸武力就非是吾等愿见的唯一选择……”
银光爆起。
任谁也想不到,第一个动手的,竟然会是文质彬彬、静若处子,态度上始终给人不愿动武、口头上前一刻还在“劝架”的白衣贵公子。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这暴起突然、却行云流水,有如早已演练过成千上百遍的暗袭一剑,却偏偏是由这温文儒雅的一介贵公子手中发出。
这突如其来的一剑,别说是独臂男子,甚至是与发剑者同阵营的另外两人,也露出意料之外的表情,正因为他们清楚白衣贵公子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所以才会没想到以对方谋定而后动的性格,竟然会抢先动手!
正因为人人都料想不到,所以白衣贵公子这一剑,才会来得格外凶险!
但是独臂男子毕竟是天下有数的高手,短暂的心神激动只如白驹过隙,阴沈的表情刹那间便恢复冷静,待得剑尖离自己面前只剩数寸距离,足尖往后轻轻一点,也不见他手脚有何移动,却一下子便平行移出三丈外,竟给他避过了这几乎必杀的一剑。
场中人人都是高手,知道独臂男子虽然避过这一记突袭,但却是避得险到极点,更冒着空门大露的危险,换言之,要杀掉眼前这“冥岳门”的第一战将--天下第三!此刻正是最好的机会。
蓝袍浪子脸上还出现一丝犹豫的表情,似乎是不愿在这种情形下乘人之危,黑衣青年已经抢先动手,一声不吭的发出一记手刀,劈向天下第三的背部。
“修罗刀!”
天下第三闷哼一声,知道避无可避,只得功聚后背,硬受一记黑衣青年的“修罗刀”!刀劲劈中,他整个身子一震,五官都泛出血丝。
黑衣青年虽然偷袭成功,但亦被天下第三的护体气劲反震的手臂发麻,竟腾不出力气来继续追击,不由骇然想道:“‘地狱行’的内功果然厉害!不知这个天下第三又练到了第几层呢?”
“还不动手!”
始终不愿加入围攻的蓝袍浪子,被白衣贵公子这轻轻一叱,摇头长叹一声,一手伸入怀中衣襟,似乎是要拿什么东西出来。
“小李飞刀,例无虚发!可惜今天我却不能亲手挑战这神话了!”
天下第三转身面对蓝袍浪子,脸上露出凝重之色,口气中没有一丝畏惧或是求饶。两人眼神相对,蓝袍浪子身子微震,后退一步,终于是苦笑了一下,抽出了手。
天下第三脸上露出一丝奇异的神色,沈喝道:“好!三英之中,只有你萧遥还像是一条汉子!”
“他只是个矫情的呆子!”
不满的表情出现在萧遥的两个“同伴”脸上,他们的不满是应该的,因为就在刚才,可能是唯一且最后一个轻松杀死天下第三的机会,竟然被他们的同路人给眼睁睁放过了。
萧遥没有为自己的行为多做辩解,只是摇头苦笑道:“我不能就这样杀他,他也不应该就这样死去。”
“你那一刀,未必就杀得了我。”
天下第三深吸一口气,惨白的蜡脸上血红一闪而逝,忽然自他身上,发出比之前都强大十倍、凄厉阴森的鬼气,铺天盖地,直逼战圈外的三人!
众人不料到天下第三在重伤之后,还能逼出如此强大的功力!此刻的他,全身散发着浓密黑气,双目隐现赤红,不住散发凌厉无比的杀气,简直就像是一只则人而噬的魔兽!和先前那个阴沈冷漠的他,几乎是判若两人。
“地狱行?!”黑衣青年怒道:“萧遥!看你干的好事!”
冷冷的目光一扫,虽然三人都是年轻辈中屈指有数的高手,但与此时的天下第三视线接触,竟不自由主的为他浑身上下萦绕的浓烈鬼气所摄,心神一震。
“第二回合,现在才要开始。”天下第三语冷、眼冷、杀意更冷的这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