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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那青年立即迎上道:“城中高手云集。”
就这句话,古士奇与他似有约会:“传下去,车府速予保护!”
这时四周没有第三者时,那青年立即转身而去。
一会儿,自高坡上下来四个人,那是车家的三位公子和他三位妹子,古士奇等他们到了面前才道:“我们先到高庙。”
车千乘比两位哥哥较为和睦,问道:“老四,是坐船好还是走路好?”
古士奇对他似也亲近得多,沉吟一会道:“三哥,还是走路罢,我是奉命看看江湖人物的动静的!”
大小姐车美云闻言惊讶道:“爹爹怎么了,他也注意到江湖的事情了,而且非但不告诉我们,反而派你去。”
古士奇淡然道:“伯伯不是要我去打架,看动静用不着功夫高的。”他明知道车家兄弟姊妹不敢去问他们父亲,说真说假都没有关系,此行到底为什么,那是自己的主意,别人都不知道,二小姐车丽娥接口道:“好在我们都是江湖儿女打扮,出门身不离剑,否则出事怎么办?”
古士奇不再理会,领先下坡,须臾踏上东直大街。
车家兄妹只有三小姐仍未开口,神态依然一样,只有车千乘和大小姐,二小姐一听此言神情立异,一路上目光四射,不断注意人群里的动态。
快到青龙桥的时候,车千乘忽又回头轻声道:“老四,爹要看什么动静?”
古士奇似在故作郑重,声音放得沉沉地道:“伯伯是九月份自京里起程的,一路经过几个月,听说发现了不少人注意他的箱笼!揣摩那是黑道人物想动脑筋,近日街上客店乡外出奇的拥挤,只怕在城中即将有事情发生。”
车美云毫不以为意的道:“不论哪条道上的人物,他们若想在本城找麻烦,哼,叫他来时有路,去时无门。”
三小姐车冰莹半天不开口,这时冷笑道:“大姊看看东门口,凭那一个就够你打半天的了!”
车美云闻言惊视,立即愕然道:“他是‘锦上添花’常奉贵!”
古士奇眼睛一转,问道:“他是哪条道上的?”
二小姐车丽娥道:“你连他都不认识,拜金帮的多福堂主谁不知道?”
古士奇道:“拜金帮的总堂听说是立在湖北大洪山,他既是个堂主,到此地来干什么?”
车丽娥道:“莫非真的是看上爹那批箱笼而来。”
车千乘道:“今晚我们得轮流查夜了!劫去财物倒不要紧,传出去可就不好听。”
一旁丛林中忽然有人向古士奇怒声冲近道:“朋友,敝帮总堂经你查得这样清楚,难道有什么企图木成?”
车千乘见他是个中年大汉,闪身就待挡住!但被他背后一个少年抢先在前,口中冷索道:“拜金帮总堂难道有什么神秘?我有挑翻的企图!”
中年大汉认定他是抢打不平的,伸手拔剑,怒吼道:“小子,凭你黄毛本褪,也想强行架梁!”
这一闹,霎时惊动来往行人,纷纷围上看热闹!
古士奇淡然立住,不惊不怒,沉着至极。
车千乘一见有人接过去,于是行近古士奇道:“老四,那少年是你朋友么?”
古士奇摇头道:“我不认识他,你看,那个‘锦上添花’常奉贵过来了。”
车美云恐防那少年孤掌难鸣,急催道:“三哥,你和二妹在此看看,我去拦住常奉贵。”
谁料她身还未动,耳听墙内有个怪声怪气的老人哈哈索道:“城门口不是打架之地,凡是想露一手的老少朋友们,最好到东塔山下坟地玩,死了也好就地掩埋,大街上搏手缚脚地,有啥意思?”
车千乘循声看去,不由暗惊道:“他是‘瞬息千里’张化风,这老儿居然也在此出现!”
“锦上添花”常奉资可能是听出声音,举目四望,沉声道:“适才可是张化风张兄说话!”
人群中一闪挤出一个高瘦老人来,哈哈笑道:“常堂主,好久不见了,古城中贵帮人数可真不少。”
两人一见面,语气并不亲善,常奉贯立即向那中年人物喝声道:“吴猛,问问那小于敢不敢出城!”
中年人还没开口,那少年冷笑接道:“常奉贵,你是有眼无珠,我只怕你们来的人数不够。”
少年勇气十足,说完直奔城门,回头朗声又道:“少爷在点石庵后等着。”
车千乘急急对古士奇道:“我们走!”
古士奇眼看兄妹已自人群中挤出,便不得不跟着后面走去。
在走到青龙桥上时,三小姐车冰莹旁着他道:“看来有一场凶杀,你可不要立得太近!”她面上虽仍无笑容,但在言词中却充分透露出关怀之情。
古士奇微笑道:“我不但不立近,而且还不想去哩。”
车冰莹见他有点畏缩之情,被逗得笑啦,这种笑在她面上确是难得一见的,笑意虽一现即隐,但却美极了,接着问道:“你怕吗?”
古士奇如获稀世之宝,忖道:“这是数年来第二个关心他的人了!”
于是故意逗着道:“怕倒是不怕,因为我能跑,难道有危险我还不开溜,不过你看,人群中跟上不少衙门的班头哩。”
车冰莹没有再笑,但却惊讶道:“你既不是打劫的强盗,也不是窃贼,怕衙门公子干吗?”
古士奇摇头道:“凶杀狠斗,也是犯法的事情,到时你看不攫人才怪哩!”
车冰莹摆手道:“你放心,官家对武林凶杀之事一概不敢过问,尤其是那批马步班头,他们有什么能力捉人?跟去都是摆样子的。”
古士奇想了一下,过时已到桥头,随即立住道:“我们走水洗庙这边绕过去如何,看热闹的这样多,跟着走太慢了。”
车冰莹点头同意,立即向前叫道:“三哥,你和大姊,二姊快向水浒庙这边走,我们绕路过去。”
车千乘、车美云、车丽娥已到前面群中很远了,虽然听到她的声音,但已不顾回头,仍旧一个劲地向前冲去。
古士奇叫道:“他们走他们的,何必走在一块。”
车冰莹无奈,只好向左挤出,回头道:“这条街也有不少人!”
古士奇道:“你本看出近来形势,不知当前风声,此城之内,据说已云集天下所有帮派的人物,正邪混杂,那条街上没有武林人物。”
车冰莹问道:“你是江湖长大的,难道你就木知他们前来上城有什么目的么?”
古士奇道:“大概来说,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目的,有一个不同的目的,共同的是找黄金力士拼斗,不同的是邪门人物要暗杀或活捉一个老人,当然还有其他问题,可说一言难尽。”
车冰莹点头道:“黄金力士在近两年之内,不知和各正派弟子打了多少次,他显然是瞧各正派不顺眼,好在他只伤而不杀,并不像他对邪门帮派那样下毒手,这个人我倒很敬重他。”
古士奇向她笑笑道:“黄金力士一共有四个,你到底敬重哪一个?”
车冰莹道:“我当然敬重那个真的,不过其余三个行为也不错,武功同样高强,我所讨厌的是他们不应假冒别人的招牌。”
古士奇大笑道:“他们并未假冒,这你就不清楚了。”
车冰莹惊诧道:“武林中谁比我更清楚?”
古士奇笑道:“我比你更清楚!”
车冰莹这时刚好走到水浒庙前,闻言陡然立住道:“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古士奇道:“这个你不要问,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们的秘密,他们在小时都有奇遇,恰巧先后在一个叫做‘黄金洞府’得了一部古时武学奇复,因此他们学成后莫不自称‘黄金力士’,他们甚至还教出一批兄弟在江湖中行侠仗义。”
车冰莹注视他一会问道:“他们武功都是一样的么?”
古士奇摇领道:“其中三人的武功虽不同,但也差不多,只有一人入洞在后,他得到一本古笈是前三人不敢练的。”
车冰莹本来又向前行,这时忽又立住道:“那是最差的一本吗?”
古士奇道:“最好的,但因为那本秘笈名叫‘九死神功’,练了那本秘更须要死九次,九次之中只要有一次不回阳,那人就得从此寿终正寝。”
车冰莹惊叫道:“九死神功!”
古士奇道:“这部秘笈你知道吗?”
车冰莹悚然道:“我听师父说过,那是无人敢练的绝学,因为”
古士奇见她不肯往下说,追问道:“你师父是谁?莫非就是得到三死功的‘大吉公’?”
车冰莹更惊道:“你怎么知道?”
古士奇道:“原来是他,他得的‘三死功’大概还不敢练,我只是听你知道‘九死功’才猜出来的。”
车冰莹叹道:“家师确是没练,听他老人家说,这神功统称‘死功’,但却分为初级,中级,上级三部,还有一部六死功却不知落在什么人手里?”
古士奇道:“中级落在‘鼎鼎真人’手里,告诉你,我这些消息来源,都是那个老道士告诉我的。”
车冰莹又奇道:“你认识那个古怪老道士?”
古士奇道:“那是他看到我的轻功之故,他要和我比赛轻功,结果轻功没比成,倒听他在无意中说出一番武林掌故。”
车冰莹停停走走,忽又道:“你听说‘九死’功到底有何惊人之处没有?”
古士奇摇头道:“那只有第四个黄金力士才知道了,因为他是惟一练成九死功的人物。”
二人到了“点石禅林”古刹之前,陡见车千乘和大小姐,二小姐自庵后转出!一见就大叫道:“你们这时才到,打斗已经完啦!”
古士奇道:“哪一面胜了?”
车千乘哈哈笑道:“那个少年就是黄金力士的兄弟,但在墓地又出现了五个,拜金帮打败了,‘锦上添花’常奉贵自己也受了伤。”
古士奇笑道:“这还是刚开始,此后的打斗保你有得看的。”
车千乘道:“点石庵里的方丈是我少林同辈师兄,我们过去问他近日的消息如何?”
古士奇道:“你们去打听一下也好,我要就此到高庙去看看。”
车冰莹道:“三哥和大姊、二姊去,我和你去高庙。”
车千乘道:“那你们不要离开高庙,我们马上就来。”
古士奇点头同意,立即和车冰莹直奔高庙,在路上,车冰莹侧顾古士奇道:“今天幸好大哥和二哥没有来,否则他们也会与黄金力士发生冲突。”
古士奇道:“华山和武当两派对黄金力士非常气恼是吧?”
车冰莹道:“黄金力士已与两派结下很多仇恨,大哥和二哥又是这两派的青年高手,当然会替他们本派出力。”
古士奇道:“黄金力士还未找过少林麻烦,否则三哥恐怕也不例外。”
车冰莹道:“爹爹昨天向他们说过,叫他们不可与黄金力士作对,否则就不认他们作儿子。”
古士奇点头道:“伯伯对黄金力士的印象不错,怕的是他们将来身不由主。”
高庙位于资江边的江湾上,地势较高,属城郊一大名胜,庙右侧有一古亭回廊,建筑在突出江中的高崖上,势险而奇,为骚人墨客游泳之所,历朝学上游人题诗镌碑于其上者垒垒,多为歌诵当地之胜,是故游人多如过江之鲫。
当车冰莹和古士奇到达庙前时,举目只见人头拥挤,红男绿女,络绎不断。
车冰莹立住道:“我们去亭上如何?”
古士奇不答,反而轻声道:“快走进庙里去,我有麻烦来了!”
车冰莹闻言一愕,回头道:“什么麻烦?”
古士奇道:“进庙后再告诉你!”
车冰莹见他说完就向庙里钻去,不由大疑,回头一看,只见人群如潮,根本不知哪一个是他要避的人物,但有另外一件事情却使她惊住了,口中南南道:“那是谁的女儿”
她看到一个立在庙前树下的女子,年龄似与她差不多,一身淡黄紧身打扮,肩上斜背一把古剑!那种难以形容的天真娇美,竟使她看得目不转睛!
忽有一个苍老的声音起自耳边可可笑道:“小姑娘,你已够美啦,难道还要羡慕人家?”
车冰莹闻言一震,立即回头,陡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竟在身后尺余立定,触目不由又惊又喜,叫道:“师姑,你老从哪里来?”
白发婆婆笑道:“丫头,别大声呼唤,我从南岳来。”
车冰莹急问道:“那姑娘好美啊,竟把我都看迷啦,她是谁?”
白发婆婆轻声道:“你莫看她美,那丫头可凶得很,脾气比你还要大几倍,而且来头也大得惊人。”
车冰莹道:“她叫什么名字,有什么来头?”
白发婆婆道:“最近我才打听到,她名叫‘凤凰女’——白金妃,你知道武林正邪两道闻名丧胆的‘霸天神龙’就是她的师兄吗。”
车冰莹大惊道:“霸天神龙与恩师齐名,年龄已过百岁,他怎么会有这样年青的师妹?”
白发婆婆道:“我亲自听到他叫这女孩作师妹,那是不会错的,武林到现在还不知霸天神龙的师父是谁,可想这丫头有多么神秘。”
车冰莹忽然道:“她在那树下四处张望什么?”
白发婆婆道:“她在找一个少年算账!”
车冰莹大惊道:“不好,士奇一定说的是她,难怪他一见就开溜!”
白发婆婆诧异道:“你惊什么,士奇是谁?”
车冰莹道:“师姑忘记啦?就是我在新疆遇到那个痛得快要死去的古士奇呀!你老说他没有救了,谁料被我用马驮着走了一天后居然又好了,因之我把他带回家来作仆人。”
白发婆婆惊异道:“真有这种事!”
车冰莹道:“我还对你老说谎吗?近日我爹爹辞官回乡,一到家就喜欢他,把他认作侄儿。”
白发婆婆沉吟不语,似在想什么心事,良久摇头自语道:“不会的,他虽练有武功,但看来不高,这姓白的丫头怎会找这样一个对手寻仇?可能另有原因。”
车冰莹道:“士奇现在庙里,你老进去问问看,也许他是躲避另外什么人也不一定。”
白发婆婆点头同意,立即和她进庙。
庙里游人虽众,但找遍了也不见古士奇的影子,白发婆婆摇头道:“他是向庙后逃走了,我们追上去。”
高庙背后名叫舞台山,那儿游人渐渐稀少,突然自树林内发出一声娇叱,车冰莹急急道:“师姑,那女的追到了!这一定是她的声音。”
白发婆婆伸手一拦道:“我不能出面,先在暗中看看他们是为了什么结仇的?”
悄悄进入林内,触目确见古士奇立在那黄衣少女身前,只见他面无表情,但也没有怯懦之意,这时正朗声道:“姑娘,你是找错人了吧?我根本不认识你?”
凤凰女白金妃闻言冷笑道:“你不认识我了,我却不怕你剥了一层皮,你再想想,十年前你在当叫化子的时候,你用石子打死我一只蓝色奇鹰,你还骂我作黄毛丫头!”
古士奇忽然哈哈笑道:“原来是老故事,那时候我还只有七岁,你大概比我还小一点吧,你的蓝鹰抓死我的白兔是吧?”
白发婆婆一见二人都未成年,这时居然在争吵十年前的事情,忍俊不住几乎要笑出声来,轻轻向车冰莹道:“丫头,你比她懂事多了,原来她在算幼年账啊!”车冰莹皱眉道:“这不好,士奇又傲又顽皮,恐怕要闹出大事来。”
话未收口,突听白金妃娇嗔道:“你记得更好,快还我蓝鹰来。”
古士奇显然在动脑筋,只见他眼睛乱转,但不稍待便接口道:“你的被我打死,我的被你的吃了,论理咱们是两败俱伤,谁也不能找谁,你找我赔,我问谁去要?”
白金妃真是天真泼辣,反手拔下背后古剑,冷笑道:“我的蓝鹰在世上没有第二只,你的白兔到处都有,何况那还是只野的,好罢,我赔你的白兔,你赔我的蓝鹰,如想再赖,那就看我的宝剑!”
车冰莹反手拔剑,急急道:“他要吃亏了!”
白发婆婆伸手拦住,轻声道:“丫头勿动,连师姑都不是她的对手,不过我看古小子似乎另有算计!”
古士奇毫无怯意,只见他狡猾地哈哈笑道:“姑娘,原来你到今天还不知我那只白兔名贵吗?你的蓝鹰顶多只是毛色出奇罢了,论价值可比区区的白兔差得远了,我的白兔不但不是野的,甚至养活我幼年困苦足足四五年哩!”
白发婆婆知道他在要花枪,轻声对车冰莹道:“他开始捣鬼了!”
车冰莹忽觉那白金妃面显愕然之色,不禁暗笑道:“她在起疑啦!”
耳听白金妃问道:“古士奇,你再说一遍!”
观色察言,古士奇陡然叹声道:“白姑娘,区区没有说错!”
“没有错?”白金妃居然露出笑容,但突又哼声道:“你说那白兔养了你四五年?”
古士奇道:“正是,正是!”白金妃突然格格笑道:“那兔子衔草给你吃?还是拉屎给你吃?”她这一笑,真是笑得美极了,只见她手中的宝剑又往回抽!
古士奇装着苦笑道:“白姑娘,你不要取笑,我那白兔也是世上少有的异兽,真正的名字叫‘金沙白’,只有名医才知道它的珍贵处,该兔一生不吃普通草,而且如非有大补的药草就绝不开口,因是之故,它拉出来的兔粪异常珍贵,区区在幼时贫困无依,全仗卖兔粪过活,试问你那只蓝鹰能比得上吗?”
白金妃见他说得有声有色,不由半信半疑,良久哼声道:“你不要认为狡计得逞,我今天虽放了你,但我要找位名医去问问,假使没有那回事,下次决不饶你。”
语落身起,如电隐去,霎时无踪无影!
车冰莹吁了一口气,立偕白发婆婆走出叫道:“士奇,你好险呀!”
古士奇一眼见到白发婆婆,随即拱手道:“拾遗婆婆,你老好!”白发婆婆惊讶道:“小子,你怎认识老身?”
这一问,同时也将车冰莹问得满腹狐疑!但古士奇微微笑道:“两年前你老大战‘神船帮’帮主巫百灵时,晚辈就立在观众之内,晚辈也就是那次之后发了一场大病,后来被车姑娘救回一命。”
这一解释,霎时疑云尽散,白发婆婆呵呵笑道:“原来你在那次认识老身的,喂,你知道刚才的少女是谁吗?”
古士奇道:“这丫头是‘霸天神龙’的小师妹,当年她还是黄毛丫头时,晚辈就看到她与那老儿一道走江湖,晚辈也因那时和她闹上别扭的。”
车冰莹道:“你真有只拉补药粪的白兔吗?”
古士奇笑道:“兔粪本来可作药,我不过说得玄一点而已,不这样打发不了她,刚才决没有个完的,这丫头比他师兄更辣,但也和他师兄一样个性,只要扯得有理,保险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来得凶,去得也快。”
白发婆婆呵呵笑道:“下次看你如何应付,算你太平过了一关。”
古士奇笑道:“晚辈已算定她下次不再找我陪蓝鹰了,不过其他的麻烦仍旧难免。”
白发婆婆摇头道:“你那白兔太好了!除非糊涂大夫相信你的鬼扯,那少女不找你才怪。”
古士奇笑道:“请问你老,武林中最著名的大夫要算谁。”
白发婆婆毫不思索道:“当然是‘快药山人’!”
古士奇道:“白丫头不会去问别人,这是晚辈事先算准了的。”
车冰莹道:“快药山人是我师姑老朋友,他怎会附和你这种胡言乱语?”
古士奇笑道:“他能说‘牛吃石头’,难道反对兔子不吃普通草?”
白发婆婆更奇道:“牛吃石头是他昨天戏弄‘拜金帮’帮主钱世高的话,你怎么也知道?”
古士奇笑道:“昨夜说的可能是第三次了,第一次在洛阳他要了一个老太婆,第二次他骗了姓邪的老魔头,还说那条牛现在还在阿尔金山森林里呢。”
白发婆婆大笑道:“这老儿总有一天要被人家恨透的!”
古士奇一看天色放睛,急急道:“我还要走好几个地方探消息,冰莹,你陪婆婆回家去吧。”
车冰莹点点头,陪着白发婆婆回城去,古士奇独自向东,走棕树岭,超点石庵后面直赴蛇湖山,他们都忘了要等车千乘及两位姊姊。
虽属郊外,他依然发现处处都是武林人的踪迹,及至蛇湖山下,忽然看见一个老者向他招手道:“毛孩子,你跟老朽到个地方去一下如何?”
这突如其来的遭遇,真是出乎古士奇意料之外,他仔细地将对方看看,知道是第一次相逢,暗忖道:“他毫无出奇的地方,难道是个武林前辈?”
不知深浅,他也知道走小边说话,拱手道:“老丈贵姓!晚生似是与老丈初次相逢?”
那老人生得肉头肉脑,秃顶驼背,乍看似个老乡下人,表面看约有八十余岁,奇就奇在一口牙齿倒还雪白整齐,他已向蛇湖山树林中行动,闻言并不回头,只淡淡地笑了一声道:“毛孩子,咱们互相不必查问,答应,你就跟我去,否则你就不必来!”
古士奇跟着笑道:“难道跟你老盲目行走?”
老人道:“盲目也不出一箭之路,年青人还怕走不动?”
古士奇轻声笑道:“好罢,这叫做‘舍命陪君子’!”
走进树林,老人回身而立:“毛孩子,说真的,我老人家一见你就看中了,只有你才够材料学我一手功夫!”
古士奇奇诧异道:“原来你老要收我做徒弟?”
老人的秃头闻言急摇,真的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大声道:“不对,不对,我老人家是被徒弟害惨了的人,发誓再也不敢收徒弟了!”
古士奇忍不住笑道:“既然如此,你老要教我什么神功绝技?”
老人鼓掌笑道:“你真聪明,那确是神功绝技!来,很简单,一学就会!”
古士奇毫不在意,反而觉得好玩,笑道:“你老得先将功夫名称说出才行!”
老人呵呵笑道:“妙极啦,最好听的名称,毛孩子,你听说过武林中有叫‘伏妻掌’的吗?”
古士奇冲口笑道:“这功夫是你老创出来的?”
老人忽而叹口气道:“毛孩子,你一猜就中,不过这手功夫不能杀人,只能气人!”
古士奇又感不解道:“你老说清楚一点如何?”
老人道:“好,我告诉你,我老人家创造这手功夫的本意是为了管一个坏徒弟,因为他将我的一身绝学完全学尽之后,居然再也不听我的管教啦,我骂,他和我对骂,我打,他和我对打,唉,我简直拿他没有办法,于是我只有另创新学去对付他了。好在这手功夫近日已练成功。”
古士奇道:“那你老何必传人,自己动手不就得了?”
老人叹声道:“你哪里知道,我这手功夫事先并未详加考虑,它每出一手就能打到我徒弟身上一个地方,唉!可惜那个地方又不是我作师父的能打的地方。因此我就只有找个代我出手的传人了!”
古士奇愈听愈感莫名奇妙,问道:“你老徒弟是谁?我遇上怎么知道?”
老人道:“不必问,这手功夫不能打到第三个人身上去,也不要你存心出手,到时候叫你打,你就身不由主,手不从心,自然而然地会揍到他的身上去。”
古士奇大异道:“世上哪有这样的功夫?”
老人道:“这才叫绝学呀,否则又算得了什么?如少林七十二艺,武当八大奇功等等,那都称不上绝学。”
古士奇道:“你老这手功夫,其中总有个名堂呀?”
老人点头道:“这手功夫完全是根据我老人家一身所有而创的,有引,避,攻三种玄奥在内,今后你和我徒弟在无意中相遇,一旦动起手来,他不施杀手便罢,假使他要施杀手,这功夫就会叫你闪避,同时引你扑向他的空门,自动采取攻击,实实在在的你就会打到他的身上去,不轻不重,恰到好处,一下就可将他打退,他不再来,那是他的运气,再来再打,妙不可言!”
古士奇大感兴趣,故意道:“你老不怕我误杀令徒吗?”
老人道:“这手功夫带着你出手,你想杀死他也不可能,因为你的内劲真力都被这功夫控制住了,我老人家大可宽心。说真的,我是气他不过才创这手功夫,因为他自出师以来,一天到晚气我,气找寻气追,我奔走东西,骂又不听,管又管不住,简直拿他毫无办法。”
古士奇大笑道:“好,我替你老教训他,现在开始教我吧。”
老人非常高兴,大声道:“拿耳朵来,我秘密传你口诀!”
古士奇将耳朵就上他的嘴唇,闭目宁神,详细接受他的传授。
渐渐的,古士奇似已领会其中奥秘,面上露出开心的微笑。
老人刚刚将唇拿开,突见古士奇跳起大笑道:“妙,妙,妙,妙你老真是天下绝才!”
老人道:“这玩意不要传什么招式和步法,你看到我徒弟的剑路就行了,注意,不能用右手,因为你右手是用剑还的!”
古士奇大笑道:“凭这口诀之妙,只怕我想用右手也不能如愿哩!”
老人鼓掌道:“你成了,已尽得其中三昧。”
古士奇道:“现在你老可以告诉晚辈如何称呼了吧。”
老人想了一想,点头道:“你就叫我‘老师父’罢,这称呼只有我两个徒弟知道。”
古士奇长揖道:“老师父,我们后会有期了。”
怪老人哈哈笑道:“今后你我会面的日子多着哩!”
二人分手之后,古士奇就往山上跑,但走还不到十丈,忽又听那老人追着叫道:“毛孩子,我老人家还有事情要告诉你。”
古士奇回身迎上道:“你老还有什么指教?”
老人道:“你认不认得武林中几个大坏蛋?”
古立奇闻言一喜,知道又有难得的消息到了,急急道:“晚辈出道不久,阅历不够,希望你老指教。”
老人道:“我现在把几个已经出山的坏蛋告诉你,你要特别小心,第一个是‘一见亡魂’艳都,是半边嘴的货,见面容易认,心黑手辣,武功奇深,第二个是‘万年尸’邢工,他一身腥臭难闻,那家伙最毒最狠,第三个是女的,淫得像条骚婆,头上常带一枝花,看她表面还只有二十岁,妖冶迷人,一见使人荡气回肠,她是‘祸水’凌浪,这三人现在受了当今权臣的厚聘出山,怀有数种野心。”
古士奇道:“难道你老不能将他们除去?”
老人道:“我曾经发过誓,动口不动手,如在当年,这三个坏蛋也不敢出山了。”
古士奇道:“他们现在南来了?”
老人道:“坏蛋们八成现在城中!”
古士奇道:“难道令徒等不能对付吗?”
老人道:“他们能打成平手!前天我那小徒曾斗过‘万年尸’邢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