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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南卫长姓陈名集章,北卫长姓孙名充文,都是皇家卫士长,功力剑术无不名震一时,此时一见同伴连番失利不由心起怯意,闻喝不敢不出,但却迟迟不敢拔剑。
他们刚行出,谁料第三个黄金力士又如风奔出,人到声到,哈哈笑道:“后来居上,我有幸接战两大卫士!”
第二个黄金力士未退,他打败吴改楼后仍在原地立着,闻言接口道:“那位同行体得高兴,咱们这一行还有一个未到呢?”
第三位蒙面人大笑道:“同行多冤家,他赶不上这笔生意了。”
忽然有人在殿外接口道:“且慢,谁说老朽赶不上来着?”
音落未久,殿内出现一个黄色面罩之人,口吐苍老的声音道:“老朽迟来一步,这位兄台请了!”
第三个蒙面人似会其意,大笑道:“哪里哪里,兄台既然来了,那块‘陈’货就交给你啦。”
他指的是南卫长陈集章,以致使陈集章气得大吼扑出,扬剑就向第三蒙面人迎头猛劈。
黄色蒙面人抢步截住,呵呵笑道:“客气点朋友,你的顾客是我!”
二人一接上手,立即各出奇招,抢制机先,霎时打得火热,北卫长孙充文不敢观望,他只得挥剑去斗第三个蒙面人。
殿上地方宽广,两对人斗打并不拘束,他们所占也不过殿庭一角而已,惟在这一呵气之间,殿外已进来不少各色各样的蒙面人,一目了然,他们并非都是黄金力士,而是人人存心不愿露出自己面目,其中老少不等,男女都有。
裕贝勒一看两侧和正面纷纷拥到大批江湖高手,而且俱都未曾被他的暗卡发觉,这种情形不能不使他大大吃惊,侧顾老怪道:“丰老,如此看来,我们的暗卡岂不形同虚设了!”
“一见亡魂”丰都阻笑道:“千岁不必担心,有老朽在,谅他们不敢向千岁接近!”
他刚说完,忽见后面急急出来一个大汉,三步趋至裕贝勒身旁禀道:“千岁,刁秀成,周峰,吕志远三人回来了。”
裕贝勒闻言一怔,轻声问道:“他们是被什么人捉去的?”
那大汉演:“据说是被黄金客捉去的,但又放回来了!现在后面听候千岁降罪。”
裕贝勒似在用人之际,面色虽不好看,但只挥手道:“他们既已回来也就算了!”
那大汉应声退去之后,裕贝勒立向“一见亡魂”丰都道:“丰老,黄金客居然如此猖獗,竟敢擒捉朝延卫士了。”
老怪笑道:“千岁欲横扫武林,千万勿计较这些小地方,只待时机一到,这批江湖草寇必可一网打尽,目前还是暂勿急躁为宜。”
裕贝勒微笑点头,又适:“丰老可知那黄巾蒙面之人是谁么?”
老怪摇头道:“在七十年前出道的人老朽也许忖度得出一二,此人最多不超六十,那是老朽归后出道的人物,千岁如想知道他的来历,老朽不妨马上将其擒来。”
裕贝勒摇头道:“丰老绝对不可轻易出手,目前武林认识你老的不多,恐防惊动江湖,此人功力也不过如那三个黄金力士一般,本爵自己亦可将其收拾;不到时候,且忍一时。”
殿内比斗又将分出胜负,陈集章和孙充文二人已是守多攻少章法渐乱,孰料就在这时,忽见殿后如风闪出一个老人,手中拿着一只黄金小包,走向裕贝勒大声道:“贝勒,大事不好,皇库失窃,天下第一宝‘龙骨图’不见了,皇上大怒,九王爷要千岁火速回京!”
裕贝勒闻言变色,霍然跳起道:“玉总管可知是哪个大盗所为?”
那老人郑重道:“老臣无能,只知盗宝人留下一只白凤标记!”
裕贝勒急急道:“总管先回京都覆命,本爵今晚起程!”
老人去后,裕贝勒立即向陈、孙二人大喝道:“你们火速停止较量,本爵现有重要事情宣布!”
陈集章和孙充文正感不敌,闻命慌忙虚晃一招,倒窜而回。
第三个蒙面人和那蒙面人并不追赶,他们似亦得知皇库被盗之事。
裕贝勒不管陈、孙二人,这时面对“一见之魂”丰都道:“丰老,龙骨图为三朝传宗之宝,希望你老大力协助。”
老怪物神情居然紧张起来,沉声传音道:“千岁先勿道破该图秘密,否则必引起武林全面抢夺。”
裕贝勒轻声道:“此事必须仰仗整个武林追查盗宝之人,你老有何计策使整个武林出力?”
鬼怪忽然面带阴笑,传音道:“千岁可向在场武林高手宣布,谁能夺回该宝,朝廷必有重赏。”
裕贝勒立即向殿外武林大声道:“诸位,本爵适才得报,皇库被大盗盗去一块龙骨。该骨为皇上心爱之物,在场诸位如有能夺回献呈皇上者,本爵保证官封二品,另赏黄金万两,并希传言江湖,务祈四海周知。”
突闻东殿角有人接口道:“该骨是何模样?千岁何不说说清楚,否则咱们纵有所遇,恐怕也会当面错过。”
裕贝勒大声道:“该龙骨长仅五寸,粗如儿臂,色呈玉状,上有无数古文字,遇火不焚,见水发出隐隐雷鸣,仅此数端,无物可以以假乱真。”
殿内立时乱成一团,莫不议论纷纷,良久才四散离去。
只有那面罩黄金老人不惟最迟离开,甚至还在殿外停留许久,甚至偷听了裕贝勒和那老魔几句私话才走,这是裕贝勒和丰都老魔始料不及的。
原来这蒙面老人即为活报应冷冻,他离开后殿就和死要钱索空会面,甚至那同来的蒙面人也在殿外未动,三人一照面并未开口当即就朝河边奔去,他们不再挤上渡船,一致踏水飘渡,须臾来到泥湾。
刚上岸,索老头就问道:“老冷,你为何迟迟都不出来?”
活报应笑道:“老夫听得裕贝勒和老魔一段阴谋,此行获益匪浅。”
蒙面人笑道:“没有什么益处,他们叫整个武林夺宝,目的不外在造成武林互相残杀而且,大家既然早已知道龙骨图失窃之事,残杀一场已是在所难免。”
活报应道:“然则他加上官封二品,黄金万两!”
蒙面人道:“那是裕贝勒的浅见,武林中人谁希罕高官黄金?”
死要钱笑道:“不然,那最适合我的脾胃!”
蒙面人笑道:“索老说哪里话,谁不知道你老要钱有道,而且从不自饱私囊。”
活报应道:“总而言之一句话,我们这次收获不小,你们四个黄金力士已往难有两批碰在一起,而今竟是四批齐至,他们三人武功确实不弱,现在只有你这个尚未出手的。”
蒙面人朗笑道:“既有二位作伴,哪里还有我自己出手的机会。”
死要钱索老头摇头道:“这种伙伴可真难作,撞上硬的吃不消。”
活报应忽然问道:“第三个蒙面人用的是什么掌法,看来与第一、第二两人有异曲同工之妙!”
蒙面人道:“那也是‘三天部’之一‘万仙部”中的‘万仙掌’,可惜他们今天未施剑法,否则那丰都老魔头必然坐不住了。”
活报应诧然道:“如此说来他们的剑法比掌法更好罗!”
蒙面人道:“掌、拳全靠内功深厚,剑法能辅助功力之不足!当然要比掌法精彩多了。”
死要钱索老头叹道:“他们为何不配把好剑,而且你也是一样,至今仍是两手空空?”
蒙面人大笑道:“他们不过没有死剑罢了,活剑人人都有!”
“什么活剑!”
蒙面人道:“二位是老江湖了,怎能忘记武林中有‘九剑’之事,不过他们的丸剑不似普通的精钢柔剑罢了,精钢柔剑比带剑、缅刀高明,他们的九剑却比干将,莫邪还神妙,使起来大不过鸡卵,发出来长有四尺,运用起来更是玄妙无比!”
二老闻言,不禁同声悚然道:“他们竟有这种神器在身!”
蒙面人道:“他们不遇真正强敌决不轻用!”
活报应忽然向他道:“这样说来,你也有这样一把神剑了!”
蒙面人笑道:“晚辈确有一把,但与他们的略有区别!”
二老忽然立定道:“有什么不同?”
蒙面人一看左右无人,坦然道:“此地虽无外人,但也不是展剑之处,不过晚辈可奉告二位,他们的长剑四尺,晚辈之剑长有丈五,宽只半指,色青,且有古名为‘电龙’,晚辈专练‘电龙剑法”就整整费了一年时间。”
二老闻言,简直有点张口结舌,惊奇莫名。
蒙面人拱手道:“前面就是水浒庙,晚辈就此别过。”
他不等二老开口,长身即向黑暗闪去,瞬息踪迹不见。
活报应向他隐身之处叹道:“此于神秘莫测,确是人中之龙,今后武林,多半是他的天下了。”
死要钱怔怔半晌接口道:“我们追他,总有揭穿他真正面目之时。”
天色正晚,城中灯光通明,然而城内却哄传着皇库失盗的消息,无论何处都挤满议论纷纷的江湖人物。
这时车府中也得到外面的消息,可是三个公子和三个小姐居然都不在家,就是那个准公子的古士奇也回来不久,消息是张发资、李进香、胡忠狱三人在街上听到的。
古士奇这时一直向书房跑,他手中拿着一封信,面上带着兴奋之色。
“是谁?”车老官听到门外有重重的脚步声乃大声问。
“伯伯,是我!”古士奇一面推开房门,一面答着,紧接着又高兴地道:“有封信,伯伯,是黄金力士写给你的。”
车老官满面含笑,自坐椅上起身,伸手接过道:“大概是好消息?”
古士奇高兴道:“信未封口,我先看啦,确是好消息!”
车老官未即抽出信纸,问道:“莫非是裕贝勒连夜回京了!”
古士奇点头道:“你老已经知道啦,不过还有更好的,信上说你老可暂时高枕无忧啦,说什么龙骨图找到之前,他是无暇来找你老麻烦的。”
车老官点头道:“其实我也不怕他,一旦我如被暗杀,在京里我还有同仁可以参奏他,他虽有九王爷作靠山,但我早就将他的把柄呈与三王爷,大不了我和他两败俱伤。”
古士奇不敢问他是什么把柄,猜想不外是清庭中皇族内部的问题,他陪着谈了一会外面的事情之后,这才退出书房。
他刚跨过门槛,忽又听车老官在后面叫道:“士奇,你看战野大哥等是不是在后花园,传我的话下去,他们可以出门了。”
古士奇闻言好笑,心想这老头儿真个糊涂,但他连声答应了。
晚饭后,古士奇回到他那后花园中的卧室里,独自躺在床上想心事,足足有半个时辰未曾翻动身体。
大概是想清楚什么事了,只见他倏地跳起,如飞跑到花林不见了!
就在他离去不久,花园中即刻人声大起,其中有男有女,议论纷纷,声音渐渐朝古士奇的房子走近。
忽然一个娇嗔的声音叫道:“士奇!你睡了吗?”
在古士奇的门口忽然现出车家六兄妹,叫古士奇的就是车大小姐。
车战野大概是未听见房中有声音,首先推门而入,大声道:“他哪儿去了?”
车碾城,车千乘,车美云,车冰莹等相继进入,一见床上有人睡过,心知他刚离去不久。
车战野第一个坐下道:“他可能是上厕所去了,我们等他回来商量。”
他一坐下,大家也跟着搬椅子落座,车千乘愁容满面道:“这件事情非要他来出主意不可,爹爹那里只有他可以说话。”
车丽娥摇头道:“我们先要把话说妥,爹爹如果答应,我们也要留两个在家里保护他老人家。”
车碾城道:“这话说来尚早,现在还不知爹爹准不准我们出远门呢?”
原来他们也被龙骨图诱惑了,大家都想出外夺宝,现在就怕车老官面前通不过,一齐来找古士奇出主意。
他们足足等了半个时辰,这才看到古士奇由门外进来,车战野就埋怨道:“老四,你这趟厕所上得真久!”
古士奇当然不是去上厕所,闻言大笑道:“你们有什么事?”
车美云道:“我们想要外出,就怕爹爹不肯,你有办法吗?”
古士奇道:“伯伯刚才有命,许可你们外出了。”
车城野摇头道:“咱们可不是朝出晚归的外出。”
古士奇啊声道:“你们是否想到江湖上去跑跑?”
车碾城接口道:“老四,爹爹那儿望你说几句好话如何?”
古士奇沉吟一会道:“你们去过北塔庵了?”
众人一致点头,但却奇怪他如何知道,车冰莹道:“你也去了!”
古士奇摇头道:“我只是猜想罢了,你们要外出必定是为了夺宝对不?”
车千乘道:“你既然知道更好,我们呆在家中,简直一无用武之地。”
古士奇道:“你们都出门,伯伯在家里由谁保护?”
车战野道:“我们计划留两个在家里。”
古士奇道:“这不行,你们都在家尚且不保险,人少了岂不等于一座空城?”
他停了一下又道:“你们在此勿动,我去见见伯伯再来!”
六兄妹渐渐对他改变了态度,无形中对他言听计从。
过了一个时辰,古士奇面色沉重地道:“你们分几批出去?”
六人闻言大喜,同声道:“爹爹都答应了?”
古士奇道:“伯伯房中来了少林高僧,听说要请伯伯住到嵩山去,这是你们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恰巧于此时过去,伯伯虽然答应,但却不准你们分开。”
车战野道:“不分开就不分开,只要答应就行,真的是到了外面,谁还管得了。”
古士奇道:“伯伯明天就动身,家里交给张发贵、李进香和胡忠狱三人看管,你们快去见伯伯,他老人家还有话要交待。”
车美云临行问道:“妈妈独自在家吗?”
古士奇道:“伯母和伯伯都去,嵩山有的是别院,同时还要带两个丫头去服侍。”
车家兄妹集齐书房,车老官向他们一直训示到三更天,古士奇在外面交待家人准备行李马匹后回来,恰好听见车老官大声道:“为父教训你们的都说完了,最后要你们记着,古士奇跟着你们去,他的话就是为父的意思,你们谁敢不听,以后永远不许见我的面,去罢,为父不要你们送行。”
古士奇闻言大惊,走进书房大声道:“伯伯,愚侄年龄比哥哥姐姐们都小,叫我跟去是应该的,但叫我”
他的话还未完,车老官即打断道:“士奇,在家里伯伯也要听你的,不必推卸,你知道伯伯的个性!”
古士奇不敢再说,但却急得满面通红,房中还有两个老和尚,那就是少林两位长老,慈光大师竟向他合十道:“少施主,贫衲有眼识奇士,你是人间最聪明的异才,车施主所托,那是不会错的,不过临别之前接受老衲尚一事,希少施主鼎力帮忙。”
古士奇拱手道:“大师只管指教。”
慈光大师道:“少施主如在武林中见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剑士时,施主宜叫千乘师侄向他多多接近,那人的胸前有一颗朱砂奇痞”
古士奇立即道:“此人与贵派人何渊源?”
慈光大师叹道:“此事说来话长,他是一个孤儿,当年他虽年幼,但却有凌云之志,他曾乞食到嵩山求师,然因敝派掌教见其杀机太重,不予收留,他临走时曾在山旁留下字,说他如有出头之日,必将血洗少林,后来听说他到处投师都不利,经华山、昆仑、武当、峨嵋、五台、青城、天山等等都碰了壁,贫衲预料,他决非池中物,一旦有成,很可能会震惊武林。”
古士奇道:“那人恐怕另有怨气?否则单凭人家不收又何致很毒若此。”
慈光大师默然不语,护舍大师接口道:“敝派纵有不对之处,那也遭不到‘血洗’二字。”
车老官接道:“事过境迁,希望那人不记前嫌也就是了,二位大师不必常挂心怀。”
慈光大师叹声道:“因果如是,我佛亦难化解”一顿又向古士奇道:“少施主可知龙骨图秘密否?”
古士奇道:“尚祈大师指教。”
慈光大师道:“施主留心,龙骨上刻的是一篇旷古奇学‘无色飞剑秘诀’,即武林视为神话的真实东西,本为道教无上至宝,练成是学即可无敌于武林,可是非绝世天资休想澈其玄奥罢了。”
古士奇环扫车家兄妹一眼,见他们一个个眉飞色舞,于是又问道:“武林既有那种奇学,难道历代就没有人练成不成?”
慈光大师道:“有!武当开山祖师张三丰就是此中能手!”
古士奇叹道:“武林中如果人人知道这个消息,只怕又将成为尸山血海了。”
护舍大师道:“施主还不知吗,龙骨图知者已不乏其人了。”
古士奇道:“多蒙指教,晚辈要与兄姐们告辞了。”
两老僧同时合十相送,车老官叫道:“士奇,伯伯已将兄姐们交与你了,你外行动,不管好坏伯伯都不过问。”
古士奇激动地道:“伯伯放心,小侄决尽一切所能去辅助哥哥和姐姐们,你老清早休息,我们告退了。”
车老官含笑道:“你们启程时不须再来辞行。”
古士奇应声而出,立同车家兄妹回转花园。
天还没亮,在东门外的大街上已弛出七匹快马,马上四男三女,他们就是车家兄妹和古士奇。
初起几天里,他们如破笼而出的画眉鸟,有唱有笑,开心至极,一路上观山玩水,虽当寒冬,仍旧喜气扬扬。
及至岳州,古士奇即看出沿途有点不对,随即向他们警告道:“你们当心,今天路上江湖人物特别多,莫非附近有事情发生。”
车战野到底是老大,阅历比弟妹们要多一点,同意道:“老四,说不定此地有龙骨图的消息?”
古士奇道:“那倒未必见得,我们落店后再打听。”
他们进城时远远的看到一块大招牌,上写“洞兵居”三个大字,车千乘抢先走去,到了门口,确见是家大客店,他找店伙定了房子,点了酒菜,然后领着大家走入后院。
车战野觉出后院虽大,但却清静幽雅,七个人住了两间隔邻上房,洗漱后就在男子房中开饭。
吃完时,古士奇向伙计问道:“小二哥,这后院中住了几批客人?”
伙计和气地答道:“一共四批,连公子小姐等在内。”
古士奇点点头,摆手道:“你收拾去罢,送上茶水就不要你侍候了,我们还要出门逛逛。”
伙计连声应“是”收拾去后,车碾城笑道:“老四,你问有几批客人干吗?”
古士奇道:“论打斗技能,武功高低我不如你们任何一个人,如论江湖以验,观风辨色你们合起来不如我一个人,伯伯叫我跟你们出来就是看中我这一点,请问你们,对面最后一间住的是什么人?”
六人同声诧异道:“我们没有看见有人?”
古士奇道:“我们刚进后院时,她就立在那开着窗户的那间里面,可见你们根本不留心,出门人要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何况我们还是江湖武林人呢,那更要处处提高警觉。”
车战野惊讶道:“你看出是个什么人?”
古士奇道:“我见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妇人,不过我估计里面还有一个男的,他们虽作普通人的打扮,但却未脱武林高手的气质,你们当心,他们决非正派中人。”
六兄妹从来未想到他竟有如此精细机伶,不由对他更加钦佩,车美云道:“除了那两个人之外呢?”
古士奇见她说话都很细声,暗暗道:“到底不是蹩脚货,这倒可以省却不少麻烦。”接道:“我们这一边住了两个正派老人,他们不认识我,我却知道他们是‘活报应’冷冻,‘死要钱’索空。”
车战野道:“我认识他们,但我怎地不曾发现?”
古士奇道:“进门之际,他们走向最后院落去了,等会儿我和大哥去看看,最后院落可能还住着其他的武林人,其次是对面一排前三间房中那个胖老人,看年龄足有百岁了,他才是武林难见的老辈人物。”
车冰莹一直微笑不开口,这时才笑道:“四哥,你真是我们的‘诸葛亮’!”
古士奇笑道:“那你们就是我的‘六’虎大将罗!”
正说着,忽听外面响起一声大叫道:“伙计,快来,我的东西不见了!”
这声音有点怪声怪气,但却苍劲有力,车丽娥恰好坐近门口,顺势外望,看到店伙立在对面一间房门口发怔。
古士奇哑声笑道:“你们注意,这是那百岁老胖子在捣鬼了!”
店伙计大概怔完了,只听他慢慢腾腾地向第三间门内问道:“客官,小店从来不遭偷儿的,你老丢了什么贵重物品?”
房门口立着一个老胖子,一眼看去全是肉,眼睛小,嘴巴阔,生成一副怪头怪脑样子,谁见了都会发笑,只见他挺着大肚皮高叫道:“伙计,我可不是无中生有,硬说宝店不干净,嗨嗨,你这店里如果没有小偷?就一定有狐狸!”
伙计被他搞得晕头晕脑,面色一变,大声道:“你老看到什么了?小店在三年前虽然闹过抓仙,现在可没有啦!”
老胖子似已抓住理由,话声更响,跳起叫道:“怎么没看到,而且还是一公一母呢!”
伙计一看天色近晚,陡然叫道:“不得了,三年前正是这个时候闹狐仙,你老丢了什么东西?”
老胖子叹声道:“我丢了三锭黄金,每锭足有十两,伙计,这真要了我的命啊!”伙计吓了一大跳,立即就往外面跑,大概是向掌柜的报信去了。
古士奇轻声对车家兄妹道:“这老儿找的是谁我明白了!”
车冰莹轻笑道:“对手的名号一定叫什么狐狸!”
古士奇点头道:“而且是对面最后一间房里的两人,快瞧,好戏要上台了!”
就在这时,突闻外面发出一声阴笑道:“胖老鬼,你莫非就是江湖人称的‘止戈老’?别在这里乱吼乱叫,老娘可不吃那一套,要找死我们出城去。”
古士奇急急叫道:“我们到外面去看,原来那老胖子是当年有名难惹的‘止老戈’呢!”
大家都往外面走,发现天井里立着一个五十多岁的阴险妇人,她正面对第三间房的老胖子指手画脚。
那老儿睁着一只绿豆眼,死死地盯着妇人瞧,挺着肚子问道:“老姑娘,你你是在在骂我?哈哈,你就是‘花妖狐’赛西施吗?哇那真巧,这下真有狐仙现世啦,喂,我说美人儿,你确实够瞧的啦,怎么看,有说是秤不离铊,公不离婆,花妖狐既然在此,黑妖狐又到哪里去了?”
最后那间房里突然冲出一个满面奸猾的中年人大怒道:“止戈老,你作要欺人太甚,难道我还怕你不成!”
老胖子一见大笑道:“好!好,好,你们既然无缘无故来认这笔账,我老胖子难道就没个把朋友相助吗?相好的,咱们三更天在城外见,不过我把话说在前面,我的朋友是黄金力士,你们见了可不准逃走。”
那对中年男女同声冷笑道:“三更天西门外候驾。”
古士奇似看到老胖子向他递了一个眼色,立即招呼车家兄妹道:“回房去罢,这台戏要到三更天才开锣呢。”
车家兄妹进房后人人面上都显出忍俊不住的暗笑,车丽娥轻声道:“那老胖子一定有什么原因,否则他焉能故意找那两只狐狸的麻烦?”
车战野道:“我们提前到西门去如何?”
古士奇道:“大哥,现在就可动身了,择地藏好,看老胖子是为了什么?我最后到!”
车战野道:“你还有什么事?”
古士奇道:“我去看着活报应和死要钱,不知他们为什么不出来看热闹!”
车战野点点头,随即带着弟妹出店而去。
古士奇目送他们去后,顺手把门带上,也不往后走,却向老胖子房门口行去,不待招呼,直朝里走。
老胖子一见他进去,也不说话,打个手势,长身就向后窗跃出。
古士奇跟踪而上,翻过围墙,眼前是条小巷,只见老胖子立在巷口又向他招手。
就这样一跟一走,瞬息绕了几条街,这才见老胖子立在僻静处向他道:“老弟,你是刚才认得老朽的吧?”
古士奇点头道:“前辈何事召见?”
老胖子道:“老弟,你是深藏不露,老朽已深悉你是何人了,今晚那两只老狐狸就是来查你底盘的人,你不能放过他们,否则对你太大不利。”
古士奇笑道:“你老何必叫晚辈自己出手!”
老胖子郑重道:“说真的,对付一个老朽还可办到,对付两个那就是吹牛了,老弟大概还不知道他们的功力,当年快乐山人就几乎死在他们夫妻手里。”
古士奇诧异道:“据说快乐山人的功力和大吉公不相上下的吗?”
老胖子道:“快乐山人是老朽师弟,大吉公是老朽至交,老弟,现在你可清楚了。”
古士奇长缉道:“晚辈失礼了!”
老胖子道:“快乐师弟常常提起你老弟是武林后起的奇人,他也知道你与车家的关系,说你替父母报恩非常可佩。”
古士奇叹声道:“晚辈双亲不知生死存亡,数年来,晚辈找遍天涯海角都了无消息,否则晚辈也不致隐藏形迹了。”
老胖子道:“隐藏形迹虽然困难,但行动却非常有利,目前江湖中已展开了明争暗斗,你必须将龙骨图夺到手里才可现出真面目。”
古士奇激动道:“晚辈只怕无缘得手。”
老胖子道:“事在人为,凭你的超人智慧和一身所学,就算现已出山的几个老魔头又奈何你得!老弟,放手去干!”
古士奇道:“刚才两个夫妇是谁派来盯着晚辈的卢
老胖子道:“他们是‘祸水’凌浪的弟子,你怎地一点不知。”
古士奇豁然道:“原来就是那个女魔派来的,好罢,那就不能放过了。”
老胖子道:“你先回店去,我去查查‘祸水’凌浪亲自来了没有,假设她自己也来了,今晚还是不要下手,否则她会对车家兄妹不利。”
古士奇点头告别,他却不回店去,立即奔往西门!
出了城,走到冷僻处,只见他立刻将衣服翻穿起来,头上加了一具面罩,居然变成了一个黄金力士!
离西门数里就是起伏的小山区,他似已察觉到车家兄妹的藏身所在,只见他走到一片林内就不动了。
快近二更的时候,林外忽然现出两条人影,古士奇认出那是活报应和死要钱他们,但并不与他们打招呼,让他们悄悄地过去。
将近三更的时候,他又发现老胖子也到了,这才传喜道:“前辈请入林!”
老胖子闻声闪进,见面并不惊异,招呼道:“老弟,祸水虽然未到,但被他们找来四个帮手,看样子都是有几下的。”
古士奇道:“晚辈不怕他们人多,但却有点怀疑。”
老胖子道:“你怀疑什么?”
古士奇道:“怀疑他们夫妇盯着晚辈的真面目!”
老胖子道:“他们之所以盯你,是看中你们都是年青人之故,你如不下手,迟早会被揭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