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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士奇背后一处较高的山脚下,这时正藏着车家兄妹六人,他们一直等到三更还未见古士奇到来,人人心中都有点不耐烦了,首先是车美云自树后行出道:“双方可能不会走这么远,士奇一定独自在旁边观斗,我们还等在这里干什么,不如回转去查查看。”
车城野大声喝住道:“大妹回来,峰上已有动静了!”
车美云似亦听到背后山上异声,转身诧异道:“他们为何绕到我们后面去了!”
车冰莹陡地拔出长剑,冷笑道:“大家当心,这是另外一批武林人物,他们意欲对我们不利!”
兄弟姊妹都知道这小妹妹的身手机智,她是不到紧要时不会如此的,于是一齐拔剑在手,同时转身待敌。
山头上确有三个幽灵般的黑影渐渐向他们摸了下来,行动鬼祟,时隐时现。
一面立着等,一面慢慢地向下移,在短时间不会很快就接近,加上山高林密,双方仍有着相当距离。
车丽娥忽然听到“噗”的一声轻响,不禁冲口叫道:“他们有人落下雪崖了!”
车战野闻言叹道:“二妹,你也真是的,他们的轻功非常高深,怎会落入雪窟呢,那是树上的积雪被惊起的飞鸟震落的啊,唉这一叫岂不将我们的藏身之处暴露了。”
车冰莹冷笑道:“对方早知我们的所在了,人家不是怕我们发现,而是另有所忌。”
车战野感到敌人行动加快,不由大喝道:“三妹说得有理,大家准备,他们已经冲过来了!”
话未出口,突见当前现出三个绿色怪人,六只眼睛竟如六盏阴火,人人手中都持着一根三尺余长的粗大狼牙棒,看来确有令人毛骨悚然之感。
车碾城一见大喝道:“三位是什么人?”
对方一言不发,仍旧一步一步地接近,那形态更使人不寒而栗。
车家三兄弟一见不对,同时大喝扑出,一致挥剑进攻!
车冰莹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娇喝道:“哥哥注意,他们是北魂帮的!”
她首先冲出助阵,剑起如虹。
车美云、车丽娥显然不知什么是北魂帮,但见三个哥哥一开始就很吃紧,不禁同时向两侧攻出。
六兄妹分成三批,与三个绿衣怪人立即缠在一处,只打得激烈至极。
对方的狼牙捧走的是硬路,全为直劈横扫之招,拼上六把长剑,激起火花四射!
这一面交手正紧之际,隔两座山的前面也已进入非常激烈的时候了,蒙面的古士奇现正在以一敌七,独战七个异常强劲的高手。
胖老头“止戈老”这时身边立着活报应和死要钱,他们似很惊奇地在旁观战,显然也未料到古士奇竟有出乎想像不到的超凡功力。
古士奇的对手除了花妖狐和黑妖狐夫妇之外还有五个与其同等功力的老人,据胖老人指出那也是“祸水”凌浪的弟子,武林称为“黑山五害”而且是花,黑两狐的师兄,亦即凌浪的前五大弟子。
古士奇还未使用兵器,依然徒手搏斗,居然是抢攻不守,反迫得那七大高手乱不成阵,彼此都不能呼应。
胖老人没有将古士奇的真像告诉活报应等二人,原因是止戈老要比他们的辈份高上一层,且有心替古士奇保守秘密。
打斗这样激烈,古士奇认为一定会将车家兄妹引来观看,可是他在留心之余并未发现四周有何动静,于是事实告诉他,车家兄妹那方无疑也有事情发生,这使他渐感不安,生怕那面出了差错,情绪不静,功力陡增,立存速战速决之心。
胖者人眼见他掌力如潮涌般排出,立向活报应道:“老弟,他有什么急事了,出手急躁,浪费了功力,如此下去,顶多将敌人打退,收不到全部斩获之功。”
活报应冷冻跳起道:“那是担心东家兄妹有险,我和索兄过去看看。”
索空点头道:“我发现他们在后面第三座高山下。”
二人无暇再看,转身奔去,当他们过了第二座山时,耳中即听到强烈的拼斗之声,冷冻一眼看到情形完全与想像的大不相同,那山下虽有猛烈打斗,但却不是车家兄妹,竟是三个蒙面人和一个形如白腊的老怪物在打得天翻地覆。
索空急叫道:“冷兄快停,那是另外三个黄金力士在斗‘万年尸’,车家兄弟必已遭险了!”
活报应仔细查看四周,轻声道:“地面上虽有血迹,但无尸体躺下,车家兄妹可能是被擒了。”
死要钱索空急急道:“这三个蒙面的黄金士奇只可抵住那老怪,看情形毫无取胜把握,我们还是回去通知那个蒙面人前来帮助要紧。”
活报应冷冻摇头道:“现在去恐怕乱了他的心意,我们绕到那山峰上去查看一趟再作打算,说不定车家兄妹还在那高山后面动手哩。”
索空同意他的想法,立即领先绕路奔去。
到了山顶之上,陡见地面上躺着两个尸体,二人不禁大惊失色,他们以为是车家兄妹中有人死亡,及至临近一看,乃是不认识的中年人尸体,索空翻身一动,郑重道:“这是‘北魂帮’的人物,你看他们都作鬼怪一般的打扮!”
活报应悚然道:“我明白了,武林中始终不明‘北魂帮’背后人物,原来他们的帮主就是‘万年尸’邢工,这二人一定是那三个黄金力士杀的,以致逼得‘万年尸’亲自动手。”
索空叹道:“万年尸能够独斗三个黄金力士而有余力,其功力之深,无怪武林闻名丧胆,刚才见他手中用的不知是什么兵器,好象非常稀罕?”
活报应道:“似乎是两块朽棺材板!”
索空笑道:“朽棺木板怎能作武器用?”
活报应认真道:“那是武林老怪物一贯的作风,他们的字号兵器都有连贯性的,往往只取其义,而不重形式,他手中的东西虽似朽棺木,但不是木头的。”
索空道:“我们还是回头通知那个黄金力士吧,他的功力显然与这三个大不相同。”
活报应点头道:“既然打不出车家兄妹的影子,八成是遇上危险了,回去先向止戈老请示,看他意见如何再讲。”
他们还没赶回原地,突见止戈老已迎面而来,活报应一见就叫道:“老哥哥,那面怎样了,这面可当真出了大事情。”
止戈老道:“车家兄妹不见了么?”
活报应接道:“一点不错,当地竟出现‘万年尸’在独斗另外三个黄金力士。”
止戈老大惊道:“不好,他用出棺材板状的武器没有?”
索空郑重道:“原来那真是棺材板!老魔现已施出了,但三个黄金力士却已施出三把奇形软剑对敌,情形并不恶劣。”
止戈老道:“那是双方都到全力拼斗的时候了,不过那老怪还有一手绝着,现在只看那三个黄金力士是否仍能挡住。”
他停一下又道:“那面黑山五害已被伤了两个,不出一刻,对方都会败退。”
活报应急问道:“万年尸还有什么绝着未曾拿出来?”
止戈老郑重道:“是他视为天下无敌的‘腐尸气’!”
二人闻言大惊道:“那有什么厉害?”
止戈老道:“是其一生苦练的东西自有它不同凡响的地方,据说歹毒无比,邪恶绝伦,但却无人见他施展过。”
正说着,忽见一条黑影出现,同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三位前辈有何发现!”
止戈老认出是古士奇伪装的蒙面人,不禁急问道:“你已打完了?”
古士奇道:“他们虽然没人死亡,但没有一个全身而逃。”
活报应急接道:“车家兄妹出事了,你的同行正在力敌‘万年尸’邢工。”
古士奇显然闻言大惊,急问道:“有无伤亡?”
索空插口道:“车家兄妹一个不见,揣想是被敌人摘去了。”
古士奇长身冲出,如飞扑出。
止戈老招呼冷、索二人道:“我们快追,他要拼命了!”
古士奇一到斗场,发现另外三个黄金力士已感到非常吃紧的时候了,不禁冲口大叫一声道:“天部三友当心,他的鼻内似有什么气味发出!”
他一到就看出“万年尸”的阴谋,立即提出警告,那三个黄金力士闻方大惊,各自发出护身真气。
这时活报应冷冻,死要钱索空已与止戈老同时赶到,闻声莫不悚然,六目惊注,确见老怪的鼻内射出两道淡淡的黑气。
止戈老点头暗向活报应道:“那就是腐尸邪气,这老怪大概没有把握胜过对手才掏出压箱底的功夫啦,第四号黄金力士的确是精明过人。”
活报应诧异道:“他为何不加入助战?”
止戈老笑道:“他要看清敌人的功夫才肯下手,这又足证他的沉着和谨慎,或许他也不愿以多为胜。”
忽然只见一个黄金力士欺身连攻三招,硬将万年尸的两块棺材板迫得无法抢攻另外二人。
古士奇已知止戈老立在背后,回头笑道:“他是得到‘灵霄部’的一人,刚才所施,即为灵霄剑法中的‘紫气华盖’,如果不是功力不足,那三招就得使老怪措手不及。”
正说着,突见那人又倒退而出,脱离斗场,如风扑到古士奇身前大叫道:“你还在这里看什么,车家兄妹已遭这老怪的第八、九、十三个弟子分成三批打败,现已追得不知去向了。”
古士奇道:“我只一人,无法分成三方找寻,奈何?”
那蒙面人急急道:“你们现在有四人,为何不分开追去?”
古士奇道:“我们方位不明,怎生找法?”
那人大声道:“那就请你们四人来战老怪,我们三人负责追敌寻人。”
古士奇点头道:“我们就来替代,你再回去打几招。”
那人不知他有什么计划,依言翻身再斗。
古士奇趁他回去的空隙,立即转身向止戈老轻声道:“你老向右面接下那位胸前绣有兰花的黄金力士,他的真名叫马宏勋。”
止戈老诧异道:“你怎么知道他的姓名?”
古士奇道:“他们的姓名我都知道,但他们却没有一个知道我,不过请三位不要向外人道及。”
止戈老又问道:“你不出去么?”
古士奇道:“等他们走了之后我再接下三位,原因是我不愿让他们知道我的功力,否则他们难免不起猜忌之心。”
止戈老笑道:“原来你还有这个顾虑,好罢!还有两个呢?”
古士奇笑对活报应适:“冷老去接胸前绣有三片竹叶的,他的真名叫陈宏谋,索老去接胸前绣菊花的,他名叫赵宏亮。”
一顿笑道:“今后三老都可分出我们四人是谁了。”
索空摇头道:“你始终不道姓名,叫我们如何知道。”
古士奇道:“姓名也不过是人与人之间的区别罢了,我胸前绣有梅花,今后不也很好认吗?”
三者确未留心他胸前的记号,这时闻言,都忍不住向他注视一眼,接着就同时晃身冲出。
三个蒙面人一见接替有人,同时发出一声长啸,合攻数招,撤身急退。
“万年尸”自始至终未发一言,但在止戈老一出现时,他竟嘿嘿阴笑连声,手中的棺材板居然发出锵锵金铁交鸣之声。
止戈老已自腰间取下了一条黄色软棍,识货的定能认得那是有名“盘龙金棍”可以盘在腰间,也可以当手杖,携带方便,他见强敌笑声有异,即知必欲对他不利,于是哈哈回笑道:“邢工,别人怕你腐尸恶气,我文自修可不在乎。”
“万年尸”邢工双手一分,展开两块棺板猛扑而上,真有泰山压顶之势,桀桀怪笑道:“你号称‘止戈’,原来是个伪君子,老夫今天看你再往哪儿逃?”
活报应已与死要钱从两侧抄上,竹篓和相命同时挥进,齐声大笑道:“北魂帮主,今天逃的恐怕是你了。”
“万年尸”邢工竟不把他们二人放在眼里,扑向止戈老之势依然不停。
古士奇知道止戈老功力奇深,只见他软棍一起,抖出一团光影,迎头猛劈。
两兵相接,巨震立起,双方第一个照面就是硬拼。
止戈老显然不是“万年尸”邢工的对手,盘龙棍被击倒转,全身竟被震退数丈!
活报应和死要钱一见大惊,双双舍死截住邢工,连人带招扑进。
“万年尸”邢工大怒,怪啸一声,两块棺材板横扫合击。
活报应和死要钱不敢硬挡,立采连手闪击之势。
止戈老一退又进,这才配合成阵,霎时展开游斗。
古士奇硬要等那三个黄金力士走后才接近斗地,他手中拿着一个形式钢球的东西,两目射出如电一样的光芒,显已运足了功力。
止戈老暗暗传音,他叫活报应和死要钱首先退出,自己则佯装向古士奇相反的林边且战且走,有意让古士奇乘隙奇袭。
古士奇虽看出止戈老的意思,反而朗声喝道:“邢老怪,你留点气力向这边来!”
仅仅只有这么两句话,陡见“万年尸”邢工猛地停止扑去,回身神情大变,似是受了什么不寻常的影响,只见他阴阴笑道:“原来还有一个会施‘雷音震’的人物在此。”
古士奇哈哈笑道:“这证明你的邪工无法施展阴谋暗算了!”
邢工一步一步踏进,渐渐向古士奇接近,他知道这个蒙面人决不寻常,阴笑道:“你也是黄金力士吗?”
古士奇大笑道:“功夫不同!”
邢工突然扑出,大吼道:“老夫正要找你!”
“万年尸”邢工的两块棺材板足有一寸厚,五寸宽,八尺长,全力施出的劲力,真有惊天动地之势,此刻已完全不似攻打止戈老那种威力,显然是全劲出手。
古士奇闪开数尺,这时他看出那两块棺材竟是一种非常坚硬的钢铁所铸,明知自己的电龙剑能够削铁如泥,但也不敢一试那样宽厚的巨型兵器。
“万年尸”邢工以为他不敢迎战,立即得意忘形,攻势更紧,嘿嘿笑道:“黄毛小子,接招呀,看你有多厚的掌力和拳劲?”
止戈老这李以与索、冷二人立在一块,他看出古士奇的轻功别具一种精妙无伦的身法,轻轻地叹道:“九死奇功一旦练成,简直包罗万象,此子不到三十岁即可成为武林空前奇人,吾辈更望尘莫及了。”
活报应冷冻笑道:“他对车家如是鼎力卫护,其中定有原因。”
止戈老道:“替父母报恩,自是理之当然,他就是当年‘慈悲夫妇大盗’之子,二位难道毫无所知么?”
索空道:“虽有耳闻,但难证实,现经老哥哥说出,那就一定不虚了。”
古士奇开始打出第一掌了,止戈老触目惊奇道:“二位注意,邢工左手的棺材被他震开了,他功力端的强劲已极!”
耳听古士奇冷笑一声道:“邢老魔,我要攻击了!”
他掌随语出,左手连贯如风,招势之速,竟如车轮飞辗,配上他雷奔电掣的轻功,霎那间即将“万年尸”部工困在核心之内。
老魔邢工大出意料之外,他觉出四周压力大增,简直与先前三个蒙面人大不相同,随亦怪吼一声,两块棺材板陡发毫芒,瞬息就将其身身形隐没,劲气在核心中渐渐澎涨,似存全力突围之心。
两劲猛激之势,声如饥雷,四野摇摇荡动,止戈老看出仍旧只以左筝施招,深知他尚未用出全劲,不禁大喝道:“小子,不可大意,快施‘电龙’!”
古士奇亦知单掌无力困住对方,闻言长啸一声,势如龙吟,他右掌一吐,立从掌心放出一道光华!
“万年尸”邢工一见,误认是施飞剑,心中一慌,立即手忙脚乱,腾身就待冲空躲避!
古士奇突然大喝一声,光华如影随形卷至!
老魔已冲上数丈,陡觉腰部剧痛无比,居然发出一声闷哼,似已不敢再斗,吼叫而逃。
止戈老眼见老魔去势如电,不禁欢声叫道:“小子不要追,他已负了重伤!”
古士奇身已腾起,闻喝倒转,朗声道:“他的护身罡气太强,我无法伤及他的内脏。”
活报应和死要钱同时走近道:“你刚才施展的就是过去说的电龙剑吗?”
古士奇笑道:“正是该剑,二位拿去试试看,用时必须灌足内力,否则反易伤及自己。”
活报应抢着道:“免了,那玩意谁敢轻试。”
止戈老接过他手中钢丸,但见丸上只有一条两分长的发细小缝,叹道:“这真是神造之物,谁能想到里面有条数丈长的奇利软剑还在内!”
说完又交还古士奇道:“你不可在此久停,老朽等陪你去找车家兄妹要紧。”
活报应接道:“我和老索另走他路,分开比较有把握。”
古士奇道:“不知邢老魔手下要擒车家兄妹有何企图?”
止戈老道:“这确是一大疑团,但目前无法臆测,我们先找到他后再说。”
古士奇道:“在兵州地区只有洞庭湖最冷僻,我们暂时不分开,大家同行一探再决定,如何?”
活报应一想有理,于是领先奔出,回头道:“要探洞庭必须先探君山,我在前面找条快船等你们。”
三人知道路程尚远,于是也提起轻功直奔。
大约在天刚破晓的时候,他们三人已至湖边,恰好看到活报应冷冻在等着。
湖边停船无数,活报应冷冻迎上道:“三位留心,湖边到处都是三山五岳的武林人手,其中我发现确有北魂帮的货色,同时也有‘祸水’凌浪的手下和清廷卫士,此处大概已有龙骨图的消息了。”
止戈老立对古士奇道:“小老弟,你这面罩恐怕不太方便,招牌大了容易引人注意吧。”
古士奇大笑道:“你老既然讨厌这个面罩,晚辈就干脆将它取掉就是了。”
止戈老急急道:“那你的真”
他的“相”字未出口,陡见古士奇已将面罩取了,不由大急,然而旋急发现有异,突见古士奇竟变成一个满面麻皮,而且丑得与原来面目全不一样的怪人了
这一怯愕木要紧,立将活报应引得误会大笑道:“原来老弟要带面罩,那真无怪其然了!”
索空立加阻止他说话,沉声道:“冷兄,你怎么可以以貌取人呢,好在这老弟不是外人,否则”他心怕这黄金力士伤了自尊!
古士奇不待他就完,立即接道:“索老,冷老是直心肠,我怎能起反感呢,加之我对自己的缺憾也从不难过”
止戈老心中有数,他知道古士奇竟以“九死奇功”所练成的无上内罡将面容缩作那副样子的,本来怕他露出真相,这下子完全放心了,为了掩饰自己失态,故装叹息一声笑道:“小老弟,原来你蒙面是为了这个。”
古士奇边笑边走到僻静处将上衣翻过来穿好,这才回转道:“这倒不是,晚辈怕一方面露出真相使邪派及仇人易于注意,另方面自己为了各种麻烦,但绝对没有故作神秘之心。”
冷老头接道:“现在好了,我们上船罢,先到城陵矶去。”
他带着大家上了一条小船,但却没有船夫,显然是花钱买下来的。
古士奇一见大笑道:“自己划船更方便,不过可要买点吃的放在船上。”
活报应笑道:“应有尽有。”
死要钱索空走到船后笑道:“我充船夫,冷兄请将前篙拔起。”
止戈老提出警告道:“有人注意我们了!”
古士奇笑着走入船蓬内道:“你老请进来,左侧第七条船虽在注意我们,但他们只是好奇,因为我们四人太不调和之故,一个算命的,一个是提竹篓的乡下佬,加上你老胖得出奇,还有我这个麻面丑鬼,哪有不使人注意的,惟独右侧那个高大老人值得留心,他可能是专门雇船冲着我们来的。”
止戈老诧异道:“高大老人,他在右侧什么地方?”
古士奇道:“在右侧灌木林中,他现在走上一条快船了。”
船已离岸,活报应自船头钻了进来,郑重道:“有十几条船同时拔篙开航了!”
古士奇道:“这就有点奇怪了,看看他们是否在退后面?”
索老儿一面划船,一面回头,接口道:“一共十九条大小不等的蓬船,虽然是散开行驶,方向可都是朝着这一边,真的是追我们来啦!”
古士奇郑重道:“其中必有原因,我们将船驶到半里外停下来,看看他们有何企图。”
索老头道:“现在差不多有这远了,对方也已围过来了,看得很清楚,他们不是一路的。”
古士奇向止戈老轻声道:“你老先出去,问问是什么原因,晚辈相信不是寻仇的。”
止戈老起身走至船篷口,一眼看到最接近的船上立着一个与自己一样年老的高大人物,触目即识,回头朝篷里的古士奇道:“你看到的那老人可是他?”
古士奇伸出头去,扫了一眼答道:“正是他!”
止戈老郑重道:“他是‘霸天神龙”韦武,老朽与他有点小过节,此人为武林最不讲理的人物,功力高深绝伦,足以驾临‘万年尸”邢工之上!”
古士奇道:“你老探探他的口气,看有什么企图?”
止戈老一见来船接近,忽然苍天大笑道:“后面可是韦老兄?”
那高大老人罢手停船,宏声答道:“文兄船上那位少年是什么人?”
止戈老闻言一怔,略一思忖之下,始明白那些船只竟都是因了古士奇而来,这时都已接近到四周二十丈外,立即大笑道:“韦兄问他作甚?”
高大老人嘿嘿笑道:“他是夺去‘龙骨图’的人物,文兄莫非是共谋之人不成!”
止戈老闻言大惊,暗忖道:“这小子瞒得我好紧”
他边忖边向船头看了一眼,发觉活报应和死要钱同样惊疑不定,于是回头对古士奇注目。
古士奇知道他们心存疑问,立即向他道:“你老相信吗?”
止戈老沉吟一会摇头道:“小子,难道有了误会?”
古士奇起身道:“待我来和他说!”闪身出舱,朗声道:“谁说我是得到‘龙骨图’的人物?”
高大老人瞪眼向他看了半晌,忽又嗨嗨笑道:“你这面貌是用功力易容的,小子,你逃不了啦,老夫问你,你可是姓古?”
古士奇闻言一惊,接道:“姓古的多得很,老儿,我虽姓古,但与你要找的人却不一定同名?”
高大老人豪声大笑道:“姓名无可为凭,江湖人物为了隐藏形迹,改名换姓的人多的是,小子,你快露出真面目来给大家看看,否则你就休想离去。”
古士奇看见止戈老和索、冷两老也在狐疑不定,不禁大感困扰,同时又不愿受人家迫出真相,犹豫一会,毅然喝道:“若要在下在受逼之下露相,那是办不到的,阁下最好先将整个原因说清,免得因误会而伤了和气了。”
止戈老不再沉声默,朗声向高大老人拱手道:“韦兄,此子与在下同行不少时日了,你能说出他得图的经过吗?”
高大老人宏声道:“目前所有各船上的人物都知前日之事,尤其是南疆二友还是亲眼得见的,文兄如果不信,那就请二友出来作证。”
他刚说完,后面立即划上一条小快船,船上立着两个老人,一个满身油秽,形似乞丐,一个衣冠整齐,相貌和善,止戈老轻声对古士奇道:“这是正派中老辈人物,左为‘毕路蓝褛’安公忍,右为‘箪食滴饮’路公颂。”
他说着就向对方拱手道:“安、路二兄久违了!”
乞丐似的老人大笑道:“文兄依然肥胖不减分毫,可见养生有道了。”
衣冠整齐老人哈哈笑道:“文兄是心宽体胖,逍遥乐天。”
止戈老接道:“二位闲话还是少说些罢,请问何以能证实这位老弟是夺得‘龙骨图’之人,他在何时,何地,何人手中夺得?”
乞丐似的老人正色道:“时间在三日前,地点在城陵矶,他不是夺得‘龙骨图’,而是用小巧功夫在韦兄师妹“凤凰女’白金妃女侠房中偷去的,若要证实很简单,叫他将项上那条风磨钢练取下来给大家一看就行,你们刚才来到湖边时,我和路兄就发现那小子项上有条风磨铜练,因为他在白女侠房中溜走时,我们就发觉那小子项上有条风磨铜练,此时一看他的身材又一点不错。”
止戈老又问道:“从何得知那人是姓古呢?”
衣冠整齐老人接口道:“当天晚上,我与安兄曾一直追赶那小子,同时还交手几十回合,不怕你老见笑,我们居然困不住他,他在冲出去的时候曾傲然大笑道:“老儿们,凭二位的武功这一辈子休想将我姓古的拦住!”
他停一下又道,那小子是得意忘形了,竟将自己的真姓道出,临走时还补充似的大声道:“老儿们,今晚姑念你二位是正派人物,否则就不会让你们全身而退!文兄,你想想看,那小子有多狂。”
止戈老立即回头向古士奇道:“老弟,你项上真有一条风磨铜炼吗?”
古士奇这时也给惊住了,闻言点头道:“晚辈确有一条,那是两年前得自昆仑山一个古洞里,恐怕是有人遗失在洞内,难道真有这样巧的事情?”
止戈老道:“风磨铜可不是普通金属,那是极稀有的东西!”
古士奇点头道:“除非世上有两条同样的项练,否则晚辈这黑锅非背不可。”
高大老人突然接口冷笑道:“你还故意装傻吗,小子,交出来罢!”
古士奇朗声道:“龙骨图乃皇库失窃之物,怎会到了令师妹之手呢?”
高大老人大怒道:“这个不要你管!”
古士奇笑道:“原来令师妹就是盗宝之人!”
高大老人遥遥一掌出手,大喝道:“就是老夫师妹盗得又怎样,你敢不交出来。”
古士奇顺手一挥,立将来劲挡开,大笑道:“可惜我只是背了这个黑锅,否则黑吃黑又有什么不可,老儿,你莫仗着一点名声在此作威作福,要动手我们到岸上去。”
高大老人腾身扑出,双掌从空中罩落,喝声道:“你以为到了岸上就好逃走吗?”
他出手不顾旁人,这一下竟连止戈老,活报应和死要钱都给罩在掌劲之内,古士奇一见冷笑,双掌一翻,朗声道:“退回去!”
高大老人身在空中,掌才发,立觉一股强大无伦的抗力逆袭而上,不禁大惊,被迫退回。
这一招,霎时将四周的船只全部镇住,再也无人敢轻于靠近。
止戈老恐防双方愈闹愈僵,立即走至船尾大声道:“韦兄,你能暂忍一时如何,据在下揣摩,龙骨图决非落在这位老弟手中。”
高大老人知道当前丑少年竟是非常高手,心有所忌,借机停手,宏声道:“文兄有何解释?”
止戈老道:“假设他真是得到龙骨图之人,只怕觅地藏身尚且不及,他又何必到处生动呢?”
他似想通这一点才对古士奇释去不少疑念,同时拿来对高大老人解释。
高大老人当然就是‘霸天神龙’韦武了,他一听微怔,良久才开口道:“文兄所说,听来虽有道理,但龙骨图既非被他所得,又为何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古士奇大笑道:“韦老儿,要我现出真面目,就凭你恐怕还办不到,龙骨图不要说不在我的身上,就在我身上你又有什么办法能夺去,如不服气,咱们还是上岸去动手。”
“霸天神龙”韦武哼声道:“老夫非在湖中将你擒住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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