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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会站在她的床头前,虽然从五岁那年到现在,她都十八岁了,这个愿望依然没有实现

    恩哥哥!你究竟去那儿了?你再不回来,卿卿就要被押进宫里,伺候那浑身起皱皮的老色鬼了呀。

    卿语无奈地问着,回应她的依然只有黄澄的大圆月,以及那啾呜不休的虫呜。

    倏地,一个惊人的念头,窜近她的脑海里——

    如果她逃了,明天自然没人可以上轿,那她不就不用进宫了?

    况且隔壁长满杂草,她记得后院有几个砖石,只要她将那些砖石叠起来,爬到隔壁院落去,既可避开前门的守卫,也可以顺利脱身。

    “太妙了!”

    卿语兴奋地欢呼着,旋即掩住菱嘴儿,就怕会惊动其他人。

    下定了决心,她二话不说拿起包巾,随手塞几件衣衫,再塞一些值钱的首饰,预作往后的盘缠,包巾打丁蚌结,绑在腰际上,吹熄烛火,让巡房的丫环误以为她睡了,就不会进屋来查看。

    喀——

    小心翼翼地拉开窗阁,庆幸她不是那种柔弱的千金小姐,平时野惯了,爬墙偷溜这等小事还难不倒她。

    卿语轻松跃下窗棂,蹑手蹑脚走向后院,只要入了夜,那就鲜少有人走动,她大可不用担心会撞见人,来到后院,搬来几块砖石,层层叠叠堆了三四块砖石,她人再这么站了上去,多出来的高度,刚好可以让她俯望隔壁的院落。

    就着月光,一见到隔壁野草台生的情况,比她所预料的严重,她险些昏倒。

    算了!除了这里,她也没地方可逃了。

    卿语挽起袖子,撩起碍事的丝裙,粗鲁地爬—上墙垣,一只脚就这么高挂在墙顶上,使尽吃奶的力气,才好不容易攀过墙顶,忽然脚——滑,一个没爬稳,人就这么跌了下来,摔在草堆上。

    “啊——”

    她连忙捣住哀嚎出声的小嘴,再摸摸摔疼的**,可以想见那里恐怕已经乌青一大块了。

    担心她的呼声惊动宅子里的人,顾不得摔疼的臀,她赶紧缩进草堆里,大气也不敢喘,一双晶亮的眼瞳,圆溜溜地四处张望,密切注意四周的动静。

    过了半晌,四周并没有什么动静,她才喘了一大口气,但发现她身陷在长得比人高的杂草堆里,心头又是一阵慌乱,却又不敢明目张胆站起身查看四周,只好暂时这么蹲着,

    蹲了好一会儿,脚开始酸麻,逼得卿语不得不暂时坐下来,此时,草丛外头的大街上,忽然传来板车滑动的声音,卿语担心让人发现她,连忙又压低身子,一动也不动,等了半晌,板车的声音忽然又没了,她才悄悄起身往外头查看。

    赫然发现一辆载着四个大雍的板车,就停在草丛外,而它的主人则是走进对街的一间医馆,从他佝楼的背影来看,年纪起码在六七十岁以上。

    正愁不知该如何避人耳目,好逃离这片草丛的卿语,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有了主意。

    她蹑手蹑脚摸到大雍边,偷偷掀起木板盖子,浓呛酒味扑鼻而来,显然这一雍雍装的都是酒,接二连三将所有的盖子掀了起来,除了一雍五分满外,其余都是八分满,

    漠卿语左看看,右看看,四周也没有她可以藏身的地方,只要地在京城里的一天,总有一天会被搜到,若跟着酒雍走,说不定还有出城逃命的机会。

    当下决定了,她二话不说板开那五分满的酒雍的木盖子,捏紧鼻子,将脚上的绣鞋脱了下来,藏在怀中,再小心翼翼地踏进溢满酒香的雍甲。

    身子才刚缩进去,五分满的酒已经满到她的颈子边,全身泡在冰凉凉的酒甲,让卿语猛打冷颤。

    她顾不得浑身湿冷,缩起颈子,顺道将木盖也给合上,这一盖上,酒香立刻冲进她的鼻翼里,呛的她难受至极,但为了逃命,也只得忍受。

    “咳!咳”一声声苍老的咳嗽声由远传来,卿语侧耳倾听雍外的状况,只听那老人碎碎念着。“老黑,等送完这批货,咱们就可以回去休息了,再撑着啊。”

    老人安抚着不住喷气的老马,揉揉它的鬃毛,马儿脚一踏迈出步伐。

    ***

    板车喀啦、喀啦走着,坐在雍里的卿语,压根儿无法动弹,依稀感觉板车绕了好几个弯,走了好一段路,就在她快要被酒气闷司昏之际,板车忽然停了下来。

    “朝总管!您老要的酒,我送来了。”

    “麻烦你了,这是酒钱,你算算数儿对不对。”朝总管转头指指站在身后的几名下人。“把这些酒抬进库房里。”

    “是!”几名壮汉领命,走了过来,两人一组轻轻松松,抱起一个酒雍进庄。

    躲在酒雍里的卿语,忽然感觉到身子腾空了,酒液不停摇晃着,她硬是被灌进了几口,呛的她好生难受。

    经过一番折腾,酒雍总算着他了。

    “老李!你会不会觉得这雍酒搬起来格外沉?我的肩膀都快被它压断了。”

    “我也这么觉得,这雍酒看起来也没比较大雍,怎么搬起来,会比其他的还要重?”

    卿语还来不及喘息压惊,就听到雍外传来谈话的声响,吓的她又浑身缩紧,一颗心吊的老高,就怕那两个人会掀开木盖子来一探究竟。

    老天爷啊!求求你!大发慈悲,别让他们发现我呀。

    卿语闭上眼,不停祈求着。她这一辈子也没做什么亏心事,老天爷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上为难她呀。

    她的祈求似乎应验了,一会儿,外头就没了声响,静悄悄的,实在是快被呛鼻酒味给闷昏了,她小心翼翼扳开木盖,就着一点光线窥探外头,确定四周没人后,连忙掀开木盖,狼狈至极地爬出来,一接触外头清新的空气,她用力地吸了几口,想要消除涨满腹的酒气。

    “呼呼好冷。”.

    夜深,全身湿冷的她更是冻得瑟瑟发抖,黑溜大眼瞧了瞧四周,发现是全然陌生的环境,也不确定到底出了京城没,起码她人不在漠府,明个儿就不会被强押上轿,送进宫去。

    “咯咯咯”陡不其然,卿语无预警地打起咯来,打出来的咯气全是酒味,因寒冷而惨白的双颊,也因喝了酒而泛红。

    她的打咯声,在寂寥的静夜中格外清晰。“怎么办?怎么办?”

    她慌张地捂着嘴,极力压抑着那源源不绝的打嗝声,却也无法掩饰,那带着浓浓酒味的打嗝声。

    “咯咯咯咯”还来不及想办法遏制打咯,她又听见走廊的另一端,传来沉稳的步伐声,那步伐跌的极重,直直朝她而来。

    “天啊!有人来了!说不定是刚刚那两个人去告的密,怎么办?”

    她慌张地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小小的后院四处乱窜,急着寻找臧身地点,但除了躲回酒雍之外,似乎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

    算了!先躲一回,避过这次再说。

    卿语狠下心来,捏紧鼻子,抓紧丝裙,再度躲回酒雍里,扑鼻而来的酒味,让地打咯打得更起劲了。

    泥土地吸纳了足音,直到木盖被掀起的声音传进她的耳里,卿语才意识到人已经到酒雍边了。

    “恨爷!这是今天新进的酒,要验验.货吗?”伏夜庄的总竹朝子萧恭敬地禀告着。

    新洒运来,善求恨总会亲自验货,确定品质无误,这是例行惯例。

    “不用!这里似乎有人。”善求恨冷沉的眸,扫了洒房——圈,似乎在印证些什么。还没踏进酒房前,他就听见有人喘息的声音,他相当肯定这里一定有人。

    听到两人对话的声音,卿语才恍然大悟,这才知道来—了两个人,之前她只听到一个人的足音,另一个人的足音她完全没有发觉,之前她就曾听说书人说过,内力高强的擅武之人,足音若有似无,今天真让她亲眼见识到了。

    “有人?这个时辰下人都回休息去了,不太可能会有人在这里逗留。”

    没错,没人在这里。求求你们,快快离开吧。

    卿语猛点头附和,就怕他们在逗留,下去,她就要漏馅了。

    “咯”冷不防逸出一声打咯声,吓得卿语赶紧捂紧嘴巴,连鼻子都给俺上了,气喘都不敢喘。

    “是吗?不然那是什么声音?”

    那打咯声虽小,还是让他听到了。

    “声音?有什么声音吗?”朝子萧一头雾水。

    躲在雍里,紧张到冷汗哗啦直流的的卿语,由于捣着嘴,双颊随着打咯次数的增加而逐渐鼓大,眼看她就快要摸不住了

    “咯咯——”

    两记响亮的打咯声忽然冒了出来,不仅吓坏了卿语,更吓住了站在雍外的人。

    “天啊!那是什么鬼声音。”

    朝子萧一个箭步退的老远,紧张兮兮地拔出佩剑,对准发出怪声的酒雍。“恨爷,离雍远一点,那雍果然有些不对劲。”

    “废话!”善求恨睨了迟钝的手下几眼。

    呜她好想哭,为什么会突然打出这么大声的咯,这下她想努力隐藏自己都不可能了。

    “出来,别逼我伤人。”

    冷沉的嗓音从雍外传来,卿语绷紧全身每一根神经,欲哭无泪,已经不敢奢求能平安从酒雍里脱身,索性小手一松,不再捣着嘴,反正接下来的打咯声,也绝对不会比刚刚那两记响亮。

    “咯咯咯”酒雍里传来不规律的打咯声,听起来格外诡异。

    “主子,那现在?”

    善求恨没有多说,抡起掌劲就往雍身击去。

    喀喀——

    已经自暴自弃的卿语,来不及反应,她藏身的酒雍就这么应声裂了开来,酒雍共裂成三大块,酒液也洒了一地,而卿语——

    茫然无助地蹲坐在地,露出如小鹿般无辜的眼眸,呆望着眼前高挺的身影,由于光线过暗,她看不清楚那人脸上的表情,只瞧见那人的左颊上,似乎戴了一个银制的东西,在月光下映照下,格外幽深骇人。

    “我咯咯不咯咯”“天啊!里头竟然躲了个女人厂朝子萧无法置信地大叫出声。

    “你是准?潜进伏夜庄有何用意?”他问道,深沉的嗓音挟带着不怒而威的气势。

    “我、我是路过的不是有意打扰咯咯

    望着高大的身躯,卿语忍着发颤的身子,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话说完整,眼前的男人,浑身散发着冷硬与疏离,还没靠近他,就已经让他迫人的气势给震慑住。

    “不是客人,就是我的敌人,”他冷漠地吐出这句话。

    眼见他以惊人的气势逼近她,吓得卿语频频发颤。“我、我是”

    天啊,他好吓人。好可怕,她死定了,爹啊,救命啊。

    早知道,会遇上他,她宁可进宫去伺候色鬼皇帝。

    现在后悔,是不是已经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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