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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夏清舒清着嗓子,语重心长道:“此事兴许是鞑子的诡计,用以动摇我军军心,我和流烟会私下彻查。事关重大,你回去之后,切勿同旁人提起。如若外传,军法处置!”
小兵神情肃然,单膝跪下,抱拳道:“是!属下定闭口不言。”
“下去吧。”
“是!”
小兵离去,流烟放下了营帐的门帘,又唤来两个下属守着门口,不容他人进入。营帐内的氛围因着这一片竹叶的到来变得分外凝重。
夏清舒余光扫了几眼季迁遥和流烟面上的神情,咽了口口水,手臂一抬,忽然将手中的竹叶甩在桌上,嘴中愤愤道:“这些鞑子太可恶了,竟然出如此阴损的招数!”
季迁遥与流烟一齐抬头盯着夏清舒,满脸冷漠。
夏清舒被这两双眼盯得头皮发麻了,又拾起桌上的竹叶捧在手上,尴尬一笑:“我收回方才那没脑子的话,我就是想......想调节一下气氛。”
鞑子的诡计这种说法,只能用来哄骗不知情的兵士。营帐里头的三人一看见这片竹叶,不由自主便联想到树棺人。
只是它出现得如此莫名其妙,又会给她们带来怎样的线索?
“流烟,去将蒋大夫请来。”季迁遥忽然出声道。夏清舒不在军营的日子,树棺人之事一直都是蒋雪芹处置,她那厢了解的东西肯定比她们三人多。寻她来,应当会得到不少的帮助。
“是。”流烟匆匆离去。
营帐里头只剩夏清舒与季迁遥二人,夏清舒放下竹叶,眉头紧锁,手负在身后,在营帐里头踱起了步。
季迁遥拾起,用手顺着竹叶上镂空的笔画写了一遍:“这个字迹,你可认得?”
夏清舒也在回忆,会出手救她的,应当是相识之人,若二人素未谋面,八竿子打不到的关系,神秘人为何要救她?
搜肠刮肚了好一阵,脑中记忆全部被翻开,夏清舒一个个地筛选过去,还是寻不到贴切人选,她苦恼道:“这个字迹的特点很明显,可是我真的不曾见过。如若是我的旧友,她也该留下名字才是。”
一片竹叶三行字孤零零地放着,传递的有用的信息很少,可以说少得可怜。首先,有人要杀夏清舒,这一点,她们已经知道了,不需要提醒。
其次是“只有我能救你”这一句,这六个字能引发的思考很多,可这些思考都没有答案。比如:这个“我”是谁?“救你”的法子又是什么?
营帐里头又陷入了寂静的沉思。
半柱香后,蒋雪芹赶至,路上流烟已经同她简单说了几句,她了解了大致:“让我看看那竹叶。”
“在这里。”季迁遥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方桌。
蒋雪芹仔细看着竹叶本身,竹叶质薄,先端渐尖,基部圆形,上表面无毛,下表面被细柔毛,叶缘粗糙,她能断定:“此乃大叶青竹之叶。”
“叶子本身可有异处?”夏清舒问。
“有。”蒋雪芹点头:“这叶子从枝上采下,少说也有两个时辰了,可这叶子没有失水,没有卷曲,还似着生在树上那般鲜绿、直挺。这是第一个不同寻常的地方。”
“第二呢?”季迁遥开口。
“第二个就是字了。”蒋雪芹将竹叶竖起,指着镂空字迹的边沿道:“你们看,这些字的边缘平滑,没有汁液,显然不是临时用刀刃刻出来的。”
夏清舒听罢,提出了一种可能性:“会不会是某种腐蚀性的东西?在叶上写着,中间便被腐蚀掉了。”
蒋雪芹不赞同:“植物脆弱,若是腐蚀性的东西,字迹边缘必定发黑,可这没有。我觉得这些字啊,是自己长出来的。”
“怎么可能?竹叶怎可能自己长字?”流烟满脸惊疑。
蒋雪芹望着流烟无奈一笑:“与树棺人沾边的东西,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季迁遥同蒋雪芹的看法一致:“我认同蒋大夫所说,但现在我们迫切要解开的谜团是,书信之人究竟是何人?蒋大夫,你对此有没有什么看法?”
蒋雪芹徐徐道:“这竹叶并非寻常的竹叶,我觉得,这书信之人也不是一般的人。”
“妖?”夏清舒的嘴里轻轻吐出了一个字。
“只能这么怀疑,不能断定。”蒋雪芹拿起竹叶对着光线照了照:“要寻到背后的神秘人,得先解开竹叶之谜。这竹叶上说不定还有什么奇特的功能,要挖掘它,定然不能以常人常物的思维,你们可以发挥一下想象,无边无际,怎么想都可以。”
蒋雪芹话音落下。营帐里头又安静了下来,四个人要么静静站着,要么静静坐着,没有人发出声音,好像时间静止了一般。
一炷香后,夏清舒灵光乍现,突然拍案而起,大声叫道:“字!”
剩下三人视线都聚到夏清舒身上,齐声问道:“什么字?”
“字呀!”夏清舒神色激动,眼睛圆睁,指着竹叶又重复了一遍:“写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