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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冷哼声,“坐在不该坐的位置上,难受了吧?”
白镜瞥了眼和别人换了座坐过来的韩清,无奈地回了一句,“你特意跑过来讽刺我一句就舒服了?”
“就行你们特意把我调远了不行我换过来啊?”韩清哼了一声,不经意似的朝老总们的席位上扫了一眼,果然,穆枫又回头看过来,看到他忽然坐到白镜身边了,眉头明显地蹙了起来,然后带点警告意味地盯了韩清一会儿才又转过头去,韩清沉默地看着穆枫的后脑勺一会儿,忽然说,“穆枫对你真够意思。”
这还是韩清头一回跟自己说了一句正常的陈述句,白镜反而不知道怎么回应了,只得嗯了一声。
韩清又反常地静了一会儿,忽然说,“趁他还对你有兴趣,抓紧时间往上爬吧,否则等他玩儿腻了你可就一文不值了。”
白镜侧头看了他一眼,听这话有些不舒服,忍不住回了一句,“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韩清又是讽刺地笑道,“别跟我说包养和被包养的关系还能玩儿出什么爱情,这可真是世纪大笑话。”
“信不信由你,”白镜偏过头,看到穆枫又回头看过来,便朝他安抚地笑了笑,而对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才点点头转过去,白镜看着穆枫的背影,低声说,“其实,要承认爱一个和自己差距太大的人,比逼自己不爱那个人还要难。”
韩清面色忽然一僵,咬着嘴唇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终于到了最激动人心的影帝影后的颁奖环节,白镜不由地朝恒远那一片的明星们看过去,冷不丁就和薛谦的目光相撞,他本能地避了一下,却又忍不住再看过去,男人却仍是和刚才一样看着他,见他望过来礼貌地朝他点头,然后又微微笑了。
薛谦的笑容就和那几个月相处时一样,总有一种安抚人心的温暖感,白镜不由地回了他一个笑容,直到耳边传来主持人激动的声音。
“第27届金爵奖最佳男演员得主是——《倾城劫》沈漠风的扮演者,薛谦!!掌声欢迎我们的薛美人上场!”
白镜下意识又侧头看向薛谦,却再次看到薛谦也仍是看着他,男人先是看了他一眼,之后才站起身,在众人的簇拥中慢慢走上了领奖台。拿起手中的小金爵从头到尾感谢了一圈,然后薛谦忽然看向天娱各位主创的方向,温和地笑道,“……然后我要感谢的,是我的搭档白镜,《倾城劫》其实是两位男主角,没有他的完美演绎,也不会有那个痴情狂傲的帝王,所以在这里我也要谢谢白镜,谢谢你的白靖衣,谢谢我们的‘携手一生’。”
下面起哄地哈哈大笑起来,薛谦也跟着笑了笑,又说道,“其实《倾城劫》剧组中和白镜相处过的每一位都清楚他的为人,事实上白靖衣是什么样的人,白镜也就是什么样的人,希望大家在喜欢我的角色的同时,能公平看待另一位同样努力的演员,就像我亲爱的粉丝们一样,”台下立刻就有人叫了一声,薛谦朝着那个方向举了举手中的金爵,最后说道,“所以最后我要感谢的就是我的谦笔们,谢谢你们的不离不弃和始终如一,我会继续努力,不会让你们失望的,谢谢大家。”
这一番话说完,白镜感动得心潮澎湃,而台下的穆枫是面如锅底,恨不得把薛谦手里的金爵砸到他脑袋上。
奶奶的,老子的人老子自己会疼,用不着你在那儿装好人,臭小子,我早晚得收拾你!啊啊啊,这家伙真是烦死了!
白镜低头看到穆枫气得鼓鼓的侧脸,猜也能猜到那人心里在想什么,便忍不住一乐,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这一晚的高-潮结束,第一天的颁奖典礼也就走到了尾声,新人奖作为第二大竞选单元被安排在了第二天,所以在主持人又公布了影后得主是颜双儿之后,颁奖仪式也就在热闹的气氛中完美收官了。
之后便是隆重的群星派对,穆枫因为还有几个合约要谈,不得不耽误了些时间,等谈完了所有事他一门心思就想赶紧回到白镜身边去,生怕自个儿媳妇儿跟某个大混蛋跑了,脚下恨不得安上风火轮,火急火燎地往派对现场走。正走到大厅中央的时候,他瞥眼看到有两个人拉扯着往后院的方向走,他急切的脚步一顿,黑眸子眯了一下,忽然放轻了脚步悄悄跟了上去。
是杜悠远和韩清,他还是摸不准幕后指使人是不是这只笑面虎,反正现在瞅这两人鬼鬼祟祟的看着不像是干啥好事儿,他便一路尾随过去,打算听听看杜悠远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想到这儿他心里就冷了一下,袁宁两天前说的话还在耳边回响,那个幕后人是真正的心狠手辣,自己以前混的时候但凡下杀手也是对着那些敌人,对自己人他是绝对地维护,也因为这样当年混的时候跟着他穆枫的人到现在也没有一个离开的,像陆九和阿彪他们,足足也已经跟了他快十多年了,而那个幕后人,竟然能对为自己扛住了酷刑的女人下杀手,真是连他穆枫这样心冷的人都感到过分残酷了。
他又想起了那个接替秦非的秦枭,说起来,那个说是要在电影节露面的人到现在也没出现,刚才几个老总谈合作的场合里也没有他,难道是要放整个圈子鸽子不成?
穆枫皱了皱眉也想不出什么头绪,干脆也不想了,决定先把眼前的这个人盯住再说。
一路跟到了宴会大厅后的花园,那两人才总算停住脚步,穆枫在一根柱子后面藏好自己,却听到杜悠远说的第一句话竟是,“你一晚上都在看着穆枫。”
穆枫被这句整蒙了,下意识抠了抠耳朵。
对面的韩清没有回话。
杜悠远看了他一会儿,又说了一句,“听说你总挤兑白镜,是么?”
韩清总算回了一句,语气还挺冷,“跟你有什么关系?”
杜悠远沉默了两秒,忽然问,“你是在吃他的醋?”
“放屁!”韩清立刻低叫了一声,“你少胡说八道,我有什么醋好吃的?!”
杜悠远却仍是镇定地看着他,很缓慢地问了一句,“韩清,你喜欢穆枫,是吧?”
话音落地,韩清整个人僵住了,穆枫是整个人傻住了,他想杜悠远一定是脑子抽了,要么就是酒喝多了,可更让他惊呆的是韩清竟然没反驳,过了很久才反问了一句,“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话让穆枫彻底怀疑人生了。
杜悠远忽然伸手抱住了韩清,对方立刻挣扎起来,却听杜悠远忽然低声说了一句,“你错过了一个穆枫,还想错过我吗?”
韩清一下子顿住动作,然后很久都没有说话,杜悠远抱着他半晌,又说,“韩清,给自己一个机会,别总拒绝我。”
“机会?什么机会?”韩清又是冷笑了一声,只是声音有些颤了,“只不过是换个人包养而已,你也想和穆枫一样拿那些东西吊着我是吧,无所谓,你们这种人的施舍我早都习惯了,交易就是交易,别说的那么好听。”
杜悠远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像薛谦一样靠自己的能力往上走,可是不是说只要是我们给你的、只要不是靠你自己挣来的,就是脏的,懂吗?”
韩清似乎颤了一下,呼吸忽然急促起来。
“我们给你,也是因为只有你做得到,那是肯定你,不是侮辱你。”杜悠远轻声说着,抬手摸了摸韩清的头发,“你不要因为和我上了床就觉得自己是卖的,不要这么自卑。”
“谁自卑了?!”韩清忽然推开他,声音却有些颤了,“说的真好听,难道你能像对薛师兄那样什么代价都不要,单纯只是给我合适的角色么?做不到就别在这里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你也好,穆枫也好,你们所谓的对我好不就是要我陪你们上床么?你和穆枫根本没有任何区别,别在这里假惺惺了!”
杜悠远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韩清甩开,他又抓住,然后一用力又把人紧紧抱住,把不停挣动的人牢牢锁在了怀里,“乖乖不要动,听我说,”怀里的人忽然停住动作,杜悠远低头亲了下他的眼睛,无奈似的,很温柔地说了一句,“韩清,我想跟你上床,不是在包养你,而是因为我爱你,明白吗?”
韩清像是怔住了,过了很久哑着声音说,“……你们这种人也懂爱?”
杜悠远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不要觉得所有有钱人都是禽兽好吧?”
“……本来就是。”
杜悠远笑了笑,抬手摸摸他的头发,又低头亲了下,“那你给我个机会证明我是爱你,不是玩-弄你,也不是在谈交易,好不好?”
韩清沉默了很久,然后又推开杜悠远,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会儿后转身走了。
杜悠远跟在他后面,两人的脚步声逐渐远离,直到夜幕中只剩下穆枫一个人,他才呆呆回过神来,仍是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那些话。
韩清喜欢我?
他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然后又发了会儿呆,最后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他想到上辈子性格有些扭曲的韩清,那时候杜悠远也是三番四次和自己要人,自己从来没答应过,他霸占了韩清一辈子,却也同样霸占着别人,他没对任何一个人动过心,对韩清好一些也是因为挺欣赏那个人骨子里的一些纯粹的东西。
韩清上辈子也喜欢过自己么?
穆枫忽然就想到那人曾经尖锐地讽刺过白镜的那些话。
也许……他自己是非常厌弃这层喜欢吧,毕竟他穆枫上辈子又滥情又无情,形象又那么糟糕,所以他最后才忍无可忍地答应了秦非的要求背叛自己么?
也许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韩清并没想杀了自己,他只是想远离自己,摆脱自己吧。
穆枫想到这儿又忍不住苦笑了一声。
自己这是什么命呢,两辈子最后都是栽在爱自己的人手里,一个白靖衣,一个韩清,怎么到最后都是爱着爱着就杀了自己呢,真是……唉……
穆枫叹了口气,算了,已经过去了的事情再想也没有意义,错的已经错了,他现在眼里心里只有一个白镜,这辈子也只想好好珍惜和疼爱那一个人,他只想不留遗憾地和白镜过完这一生,至于其他人,他穆枫本来也不是什么温情的人,能对一个人动心,对他来讲已经是足够难得的了。他的心一向冷得很,是白靖衣把那颗心捂热了两辈子,而他难得沸腾的心脏里也只容得下一个白镜,再没有其他人了。
想到这儿,穆枫才猛然想起自己刚才一路匆匆的担忧心情,脑子里一下就晃过了薛谦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心中顿时警铃大震。
啊啊啊快走快走,再不走老婆就要被人抢走啦!
穆枫再次虎虎生风地朝派对现场赶了过去,在人群中左看右看总算看到了那个俊秀的身影。
啊,薛谦不在耶~
穆枫心里浪了一下,乐颠颠准备过去,却忽然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正端着酒杯和白镜笑着说什么,那男人足足有一米九的身高,宽肩窄腰身材修长,在人群中十分醒目,穆枫心里醋意陡生,想也没想三步并两步冲过去,一把将白镜拽过来宣誓主权,“找你半天了,跟谁瞎聊呢!”
说着他不经意似的瞥了一眼对面那个男人,心里顿时暗暗吃惊,眼前这人从长相到气质都带着一股刀刃一般的锋利,眉目犀利逼人,轮廓也十分深刻凛冽,如果说薛谦的长相把男人的温雅展现得淋漓尽致的话,而这个人就是把一个男人特有的冷峻和英武全部刻画在了外貌上,就连那双眼睛也透着一股危险又诱-惑的光泽,让人不敢直视,却又忍不住想再看一眼。
穆枫在看清这人脸孔的一瞬间便感到心中莫名冷了一下,他看到男人在见到是他穆枫的时候,那双黑曜石一般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起来,然后唇角慢慢勾出一个细微的弧度,朝着穆枫大方地伸出手来。
男人眯着眼笑着,低沉的嗓音竟如同刀尖刮过金属一般冷冽。
“穆总您好,初次见面,我是秦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