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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非常需要,多谢你。”
陆江南支撑着自行车,沈夏来本来想扶着车后座坐上去,可惜发现现在的自行车个头实在太大,想直接坐稳有些困难。
她只好尴尬的通知陆江南:“那个陆江南,我需要扶一下你的腰,不对不对,揪一下你的衣服好调整一下位置。你放心,我坐稳之后立刻撒手。”
沈夏来这绝不占他便宜的话,让陆江南有些哭笑不得。
也是,现在大队里的人都知道他对沈红红是避如蛇蝎,甚至有的人编瞎话说他对女人过敏。沈夏来这么小心也挺正常。
沈夏来坐好之后,和陆江南说了一声,陆江南长腿一蹬,自行车便骑了出去。
沈夏来坐在自行车上,感受着自行车行驶中吹来的徐徐清风,不由得感慨了一句:“自行车可真是好东西啊。”
陆江南听着,心说,沈夏来这人还挺怪的。半分钟前她还哭的很惨,这会儿心情又很好
了。
刚才他远远的瞧见有人举着一件大红色衣服走着,胳膊直直的,衣服还是大红的,还真挺吓人的。
尤其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来钟了,太阳正在落下去。
这会儿还是刚入冬,路上几乎没有什么绿色,灰扑扑的,一个人,举着一件大红衣服,也就是陆江南胆子大,没有落荒而逃。
更可怕的是,随着陆江南和举着红衣服的怪人距离越来越近,他还听到了呜呜咽咽的抽泣声,在这种空旷的乡间土路上,真的让人头皮发麻。
陆江南甚至想了一下,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怪力乱神的东西。
他大着胆子,拧了一下自行车铃,然后快速蹬着自行车,超过了这个‘怪人’。
在超过的那一瞬,陆江南鼓足勇气看向对方,还好还好,对方只是个流着泪的女孩。
是陆江南所在大队的老乡,沈夏来。
陆江南其实和沈夏来不熟,话都没说过,只是沈夏来的名字比较好记,很容易就记住了。
而且前段时间沈夏来还大爆发了一趟,和大队里一个很难缠很爱欺负小媳妇小姑娘的婶子吵起来,让对方得了教训。
陆江南听好几个知青们念叨没想到沈夏来看上去温温柔柔的,性格还挺火爆的。
陆江南并不了解沈夏来,听知青们说的多了,现在瞧着沈夏来这么哭着,心里更是下了一跳。
不是说沈夏来厉害么,怎么还会被人欺负的哭了,还哭的这么惨,这么吓人。
不过沈夏来不愿多说,陆江南自然也不会追问。
但让沈夏来一个人这么继续走着,说不定等他骑出去一段路,又凄凄惨惨的哭了起来,陆江南也有些不放心。
于是他干脆让沈夏来坐到自行车后座上,顺路把她捎回去。
农村的土路自行车骑着有些颠簸,为了不被颠下去,沈夏来揪着陆江南的衣服。
前面眼看着是个凸起的小土包,沈夏来小心的坐着,和陆江南说:“陆江南,这块骑着肯定费力,不然你停下来,咱们走着走过去。”
陆江南很无所谓的说:“这么一个小土包,用力蹬,很容易就蹬过去了。”
见他这么有信心,沈夏来不好再说些什么。可她也怕自己被甩下去,只好用力抓紧陆江南的衣服。
任谁也没想到,过了这小土包,前面居然有不少的碎石头。
这些碎石头干扰了自行车的路,自行车从碎石头上边碾过,歪歪扭扭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摔倒了。
沈夏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然后,在这紧张的情绪中,她听到了清脆的一声,‘呲啦……’。
沈夏来整个人都呆住了,她看着手里握着的碎布条,感受到了心碎的声音。
陆江南骑过了这一段难走的路,突然感觉身后静悄悄的。
刚才的沈夏来虽不至于吵闹,但也会用一些语气词来表达自己的情绪。现在路又平稳了,她不该这么安静。
这时只听沈夏来的声音幽幽的响起:“陆江南,我要向你道歉。”
陆江南有些没听明白:“怎么了?”
沈夏来胳膊从他身后伸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块碎布条,这碎布条,格外的眼熟。
沈夏来有些尴尬的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刚才我不是揪着你的衣服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的衣服就被我揪下来了一小条。对不起啊陆江南。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可以接受这衣服打补丁吗?”
这么问着,沈夏来心里虚的很。
好好的一件衣服,谁会愿意打着补丁啊。
而且瞧陆江南这衣服,身上一块补丁都没有。
于是她又补充了一句:“不行的话,我也可以赔偿你一件新的。”
这么说着,沈夏来的心都要滴血了,话说的容易,可一件新衣服,它需要买布的钱,买布的票,还需要做成衣服,这并不是沈夏来可以轻松负担的事情。
难不成她今天才领了工资,还没有捂热就要花出去了?
沈夏来真的没想到,陆江南的衣服也这么的脆弱。她原本以为,只有她那件打满补丁的衣服才那么脆,洗衣服的时候随便揉搓一下就会裂开。
陆江南这衣服一块补丁都没有啊,而且正常来说,一件衣服不是衣领,袖口,手腕这些地方容易磨损,更容易破么。
她揪的是后背啊。
陆江南也没想到自己衣服被沈夏来给揪破了,他没忍住感慨了一声:“你这手劲儿还挺大的啊。”
沈夏来跟着感慨了一句:“是啊,我手劲儿,还真它么的大。”
沈夏来这话说的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把陆江南给逗乐了:“没事没事,刚才那段路确实挺不好走的。而且我这件衣服已经穿了快两年了,也旧了。你帮我补一下就可以了,不是什么大事儿。”
“真的?不用我赔偿一件新的吗?”
“当然不用了,我这衣服穿了这么长时间,本来就该破了。让你赔一件新的,那我不成了无赖么。”
沈夏来一个劲儿的说:“陆江南你真是个好人,谢谢,谢谢你。”
经过这事儿,沈夏来和陆江南之间的气氛反而没有那么尴尬了。
沈夏来也找着话题,和陆江南聊了起来:“陆江南,这个自行车是你的吗?还挺新的。”
“不是,是周鹏的,你知道周鹏吧?”
“我知道,男知青,他下乡有两年多了吧。”
“对,他和刘文静结婚了,这自行车是他们结婚买的。”
刘文静也是大队的知青,是个性格很和善的女孩。
“什么?周鹏和刘文静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我都不知道。”
“大概是二十多天以前,他们去领了结婚证,还买了这辆自行车。”
陆江南说之前沈夏来还怎么怎么注意,陆江南这么一说,沈夏来也发现这是一辆,不对,这并不是一辆崭新的自行车啊。
这辆自行车,很明显有使用的痕迹。甚至可以说,这自行车挺破旧的,外观上掉漆什么的还好说,更多的骑车时候链条的声音啊,车闸啊都不太行。
沈夏来还没问出声来,陆江南先一步给了解释:“周鹏买的自行车是二手的。这自行车的原主人已经骑了有七八年了,准备换新的,就把旧的卖了。”
“原来如此,不过周鹏也挺大方的,就算是二手自行车也是他新买的,他都舍得借给你骑。”
陆江南倒是很淡定的说:“那倒不是,我只是租了一天罢了。”
“租?”沈夏来问了个很蠢的问题:“是要付租金的吗?”
“当然了,不过这事儿得保密。”
“嗯,好的好的,那租金多少,可以打听一下吗?”
沈夏来想着,如果租金不多的话,她是不是也可以租一下这自行车,这样的话她每天去县里,就能节省不少时间呢。
陆江南说:“一天五毛,周鹏这人还挺黑的,他这自行车买的时候才五十多,租一天就得五毛。”
一天五毛!!!沈夏来一个月挣六块钱,只够租十二天。
她默默打消了租自行车的念头,说了句:“好贵。”
陆江南也觉得好贵,他心里算着,一个星期去一次县里,一个月就得两块钱,一年就是二十四,两年都够他也买一辆自行车了。
哪怕他只半个月去一趟县里,那一年也得六块钱。以前陆江南呢,还会坐大队的驴车去县里。但他每次坐大队驴车去,总会遇到沈红红。
他被沈红红烦得够呛。
看来还是得想办法,也弄一辆二手的自行车来,哪怕将来他可以回城了,也能把自行车再转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