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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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搞不懂的是，为什么，我会喜欢飞翔的感觉。这个缘由，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追根逆缘，我终找不到最初最原始的起点。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非要强牵附会，那就追溯到10岁以前吧！那时候，在父母和乡邻们眼里，我就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小孩。总是听不懂大人的话，而我的话，大人也几乎听不懂。我从来就认为，这不是自己的错。人总是需要倾诉的话，或者说，人总是渴望让自己的思想，裸露在阳光下，在太阳地下暴晒。在别人听不懂的情况下，一个小孩能做的也就是，自说自话了。于是，我成了十里八庄，最奇怪的小孩。每日里生活在自己的白日梦里，不管是坐着还是行走，都在自己和自己窃窃私语。

    在挖野菜的的路上，我和风儿说话；在放牧的时候，我和牛说话；躺在夜空底下，我和星星月亮说话在独自倾诉的过程中，那种飞翔的感觉，真实且明目张胆地，光顾我，让我时常臆想着，自己是在天上飞舞的鸟。

    后来，终于长大了。（一笑。再笑。）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知道，长大是幸还是不幸。除了自说自话以外，我又迷上了真实地放飞自己的躯体。

    我尝试着，从高处往低处滑翔；我尝试过，从屋顶往下坠落；我尝试过；驱逐马儿奔驰；我尝试过，从没一个境界坠入另一个境界；

    那些翱翔的快乐，让我痴迷，让我忘记一切。

    接下来的事情，一点也不稀奇。我对飞翔的那种感觉，从喜欢到痴迷，到日渐地不能自拔。那辆红色的“海马100”是我的第一辆摩托车。为了让更像自己一个骑士，买来皮衣皮裤和军用皮靴，在黑夜里，驾乘着我的“海马100”穿行在楼房和楼房之间，穿行在梦想和现实的路上。

    人活着，总是会有很多压力，来自外界的，来自生活的，来自骨肉亲情的，还有来自心灵深处的种种磨难，让人应接不暇。几年时间里，发生了太多是的事情，老人的病痛，和亲人的阴阳相隔，生活上的窘迫，辞去吞噬尽整个青春年华的职业，踏上一条不归的路，让飞翔成为一个梦，彻夜地折磨着敲打着日渐失去光泽的生命。

    喜欢喝酒不是我个人的错。在些个不能入睡的夜里，即使眼睛生疼着，被日子灼伤的双眸，还是不能合上半分。那个把我装在心里的人，眼看着我每晚忍受，无处可躲的痛苦，就悄悄给我斟满酒杯，说：“喝一杯吧，酒可以让你放松身心。”

    在一杯杯酒入肚后，那种久违的飞翔的感觉，就又回来了。于是，我开始飞翔着入梦。那低矮的星空，挂满了色彩斑斓的梯子，那建在空中的楼阁，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那些已经远去天堂的朋友，人人长了一双翅膀，我追逐着她们，飞

    人总是不能抵御来自内心深处的放纵和堕落。对飞翔的渴望，也像吸毒一样，会越来越倚赖，越来越上瘾。

    那些喝酒后驾车，在把车速提到80迈以上的快乐；那些滑旱冰，总是一起步，就开始飞驰电掣般的速滑；到后来学会开车时，总是自觉不自觉得，让手中的车子跟着情绪飞驰，成了一种毒，一种依赖，一种释放和寻找的形式。越演越烈，越来越无法自拔。

    依如今生，凭我弹丸之力不能改变这个世界一样，我不能改变的，还有自己对飞翔的痴迷和酷爱。

    其实，飞翔只是自己的感觉罢了！当我从屋顶往下自由坠落，1/80秒的时间里，我以为自己就是飞翔了；当我策马奔驰在空旷的田野，耳边生风的“呼呼”声，也会让我觉得自己已经在土地上起飞；当我把行车车骑到30公里/小时的时候，我觉得飞的比125拖拉机快；当我穿行在旱冰场上，把旱冰鞋摩擦出灿烂的火花，我觉得自己长出了一双翅膀；当终于，我穿着黑色的皮衣，骑着125迈的摩托，奔驰在子夜的马路上，我想，如果这样飞着走向天堂，也许会是我最初和最终的愿望。

    如今，岁月在我的身心，一遍一遍，打下了深深的深深得烙印。那些肢体起飞的愿望和渴求，因了身体和各种制度的原因，不得不隐忍在自己的脑海里，不得不隐忍在心灵深处某一个角落里。

    关于飞翔的梦，我总是经意不经意间，就让它在每一个黑夜里，徜徉。

    那黑夜里光芒四射的夜幕，那璀璨在梦境里的月光，那我自己驾驶的翅膀，总是会，带着我，在一个人的黑夜里，朝着天堂的方向，飞翔。

    天堂有多远，谁也不知道。

    可是，当飞翔的感觉来临时，我会看到，天堂就在不远处，冲着我，微笑，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