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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敌走了。
我换了条牛仔裤,用墨镜遮住眼睛,溜出天建大厦。牛仔裤是特意备在贮存箱里方便周五跟同事去跳舞用的,没想到今天倒可以用来乔装改扮,救我一命。这副模样,应该可以避得过冷亦凡的法眼了吧?回头看了看三十五层那被斜阳照得彤红刺眼的玻璃窗,我洋洋自得地微笑。
“嗨!这么早就下来了?”一个声音从侧面传来。
这声音相当熟悉,我扭头看看它的主人,差点撞上一辆迎面的车。上帝——怪不得它那么熟悉,中午我才跟它打过交道,那是冷亦凡的声音!
“你你怎么在这儿?”我呆立地望他。
“在等你呀,不是说过一起吃晚饭的吗?”他走下那辆光洁润泽的bmw,像古代的骑士那样风度翩翩地朝我挥了挥手。
“不用了,总经理,”我傻笑“家里人还等着我呢,事先没说好,她们一定做了饭,如果我不回去,浪费粮食,姐姐会打我。”
“这你就不必担心了,”他拖住我的胳膊,将我推上车,自己也上了车。“我已经亲自打过电话到贵府说明缘由,令姐相当理解,她们说浪费一点粮食没有关系,就算以后天天浪费都没有关系,反正你升职了嘛,负担得起。”
“什么?你居然打电话去我家?”今天的意外惊奇太多了,我很佩服自己没有当场昏倒。
“应该是你家吧?人事部查的电话号码应该不会错。接电话的两个女人抢着说话,一个听起来很健谈,另一个很开朗,不是你姐姐,那还有谁?你母亲不是去世了吗?”
“冷亦凡!你敢调查我。”本小姐又恼怒了。
“彼此彼此,”他从旁边拿出一个蓝色文件夹,出示罪证“比起你的所作所为,我差远了。”
“还给我!”我扑上去抢夺,他灵敏地一闪,害我扑了个空。
“啧啧啧,别那么着急呀,想拥抱我也用不着这样。”冷亦凡笑道“这个可不能还给你,说不定哪天某位公司同仁还会向我借阅呢,这么宝贵的东西怎么能弄丢?现在我每天上班下班都要把里面的资料愠习一遍,发现它太有价值了!啧啧啧。”
“冷亦凡,你舌头有毛病呀,乱啧什么?”我知道他在威胁我,只好系上安全带,随他去吃什么晚餐。
汽车不久以后停顿下来,但呈现在我眼前的不是餐厅,却是一间时装屋。
“冷亦凡,你眼花了?这里有晚饭吃吗?”我不客气地训斥他。
“没有,”他老实地回答“但这里能让你上得了餐厅。”
“什么意思?”我皱眉。
他的手指指我的腿,又指指前方巍峨耸立的大饭店。
“你在嫌弃我的牛仔裤?”我终于恍然大悟“喂,我是女孩子,穿什么人家都让进的。”
“别的地方可以,但那里不行。”他从容地摇着头“再说,以前跟我共进晚餐的女孩都是穿上等礼服,你穿得这么低级,不怕丢脸?”
我咬住唇,本想把嫌贫爱富的他大骂一顿,但思考再三,虚荣心终于占上风,决定敲他一件贵贵的衣服泄恨。
“好,不过先说清楚,我没带钱,你付账!”猛烈关上车门,咚咚咚地迈入时装屋。
一位美人站在店内很日本的深深向我鞠躬,那张脸似乎在哪里见过。
“柔娜,帮她收拾一下。”冷亦凡大刺刺地坐在沙发上,命令那美人。
柔娜?对了!她就是冷亦凡的西宫娘娘桑柔娜,我们中午才打过照面。见鬼!今天下班怎么尽遇到熟人?
桑柔娜很有敬业精神,职业操守无与伦比,若换了别的女人,看见相好带着情敌公然骑到自己头上,早大哭大闹上吊三四回了,但她竟然丝毫不露声色,满脸微笑地向我介绍她店内的新货,还不时就我的肤色衬什么颜色合适、这个牌子的衣服有什么特色、什么款式配什么鞋子珠宝最合宜一系列专业问题做了详细的说明。
我看着她,倍感惊奇。
冷亦凡的女人都这么听话?贤良淑德,像背了女则似的。要是世上多生几个这样的女人“吃醋”、“争宠”之类的词语也就不用语言学家们费尽心思去发明了。顿时,我感到自己的灵魂是那样的卑污,思想是那样的丑陋,因为我总觉得嫉妒是女人的权利,就像男人们喝酒、妈妈们打麻将一样正常。但此刻,这个正跪在我面前替我折裙边的女人,以她光辉完美的形象打碎了我的常规思维。
她很厉害,但我想凋教她的那个男人更厉害。
“今晚他本该跟你吃饭的,现在换了我,你不生气?”更衣室里,趁她替我拉上背部拉链时,我好奇地问。
“我习惯了,”她温和地回答“当他的女人,首先要学会忍耐。”
“这种忍耐真的值得?”我希望自己能够把她引上正途,于是,像一个神父那样循循善诱。
“我想,是值得的,他是一个好人,”桑柔娜微微一笑“他能给我极大的欢乐——虽然,也有极大的痛苦。”
最后这句话很轻,像风的叹息我替桑柔娜的执迷不悔感到惋惜。
挑定一款酒红色小礼服,冷亦凡刷了卡,头也不回地拉着我走出他最最宠爱的情妇的地盘。
“喂,你不觉得你很过分?”
“她自己都不觉得,你用得着打抱不平吗?”冷亦凡毫不愧疚“再说,还让她的店做了一笔生意。”
我无语问苍天,只好任他拉上那个大饭店。
本来不悦的心情在落坐后渐渐变得舒畅起来,这的确是个令人心旷神怡的好地方,透过一扇可以看到绿丛中小花园的窗,幻蓝幻紫忽金忽银的音乐喷泉正在飞扬,抬眼望去,星空很明亮。
“好漂亮,你经常来这儿?”我问。
只有傻瓜才会问这种显然易见的问题,别说侍者,就连经理都大老远地跑过来请安,一句“照旧”各式菜肴便飞速地摆上来,更不用说那些隔着桌子露出微笑的商场上的沾亲带故的朋友。
“其实也不是常来。”他倒谦虚。沉默一阵,像是说给自己听似的开口“以前,倒是很喜欢这儿。”
我敞开胸怀嚼食各类美食,一边喝着香槟,一边跟他聊天南地北的话题。当然,要先从家庭聊起。
“我家人口众多,六个吵闹的姐姐嫁了六个个性各异的姐夫,分布在世界各地,老妈常常引以自豪。”他说。
六个姐姐?我差点呛着。他可真悲惨,我有两个姐姐就已经受了不了,他有六个居然还能活到今天?真是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于是,我们各抒己见,充分地表达了对姐姐的憎恨,然后相视大笑。
笑着笑着,我发现其实他这个人也并不是那么讨厌,尽管有些不正经,但总比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好,虽然,他和桑柔娜的关系仍让我反感。
餐后的甜点端上来时,餐厅的钢琴师奏了一支曲子。他忽然停住叉子,侧耳倾听,一副很专注的样子。
想不到他这号人还懂得欣赏音乐,我想戏弄他一下,便扬起手在他跟前晃了晃,阻隔他投向钢琴的视线。
“你做什么?”他像中了邪,恼怒地瞪了我一眼,打掉我的手掌。
“开个玩笑而已,干么生这么大的气呀。”我甩甩被他打疼的手掌,瞬间眼泪汪汪。
真搞不懂刚刚才建立起来的和谐气氛为何如同气泡般易破。
他也不道歉,仍转过头去,继续听那首不怎么样的曲子。若不是身处大餐厅,我早扭头走了。
揉着掌心,甜点也没有胃口下肚了。好不容易等他听完那支曲子“我们走吧。”我说。
“为什么不吃了?”他似从梦中醒来,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做过什么,温和地问。
我低眉不说话。
“生我的气了?”他歪着脸看我。
我嘟着嘴回答“没有。”
“对不起,刚才我出神了。”他竟然会试着做解释“那支曲子,以前也是在这间餐厅,听人弹过。”
我感觉到这话中有别的含意,疑惑地盯着他。
“弹琴的是你以前的女朋友?”我大胆假设。虽然这个假设放在把女人如可乐罐抛弃的冷亦凡身上,有点荒唐。
“是我的恋人。”他坦然回答,干脆直接,似乎稍微犹豫就是对从前情人的污辱。
“喔。”居然被我猜中了?早知道运气这样好,为什么不去买彩券?
此刻,我竟想起孟大哥,如果将来有一天,我能对别人光明正大地说,他是我的恋人,那该有多么幸福。
“她现在在哪?你们分手多久了?”
冷亦凡幽幽道:“好几年了。分手那天,她弹-了那支曲子,就是在这间餐厅,我们还互送了分别礼物。后来,她去了很远的地方,跟别人结了婚。”
分手了还要赠送礼物?我头一次听说。
“这就是她送的。”他轻掀衣袖,露出一只陈旧的表,看样子也不值什么钱,表带的皮子被磨得粗粗糙糙,很难想象冷亦凡这种身份的人会戴着它到处走。
“我一直没有取下来。”他说。
“那你送了她什么?”我问。
“一条链子,跟这只表的背面一样,链坠上刻着onlyyou,她说她会永远戴着它。”
上帝保佑,这种文艺片里才会出现的陈旧情节居然会出现在冷亦凡身上。眼前这个失意的男人,真是冷亦凡吗?
“既然会永远戴着它,又为什么要分手呢’”
他笑笑,淡而涩地说:“也许,是因为人言可畏吧。”
“你不是不怕人言吗?”我想起今早的争论。
“是那以后才不怕的。但她还是很怕,她说要开始新的生活。”冷亦凡垂了垂浓密的睫毛,露出从未有过的忧伤。
没想到风流倜傥的冷公子还有痴情的一面,先前看到他对待桑柔娜的态度我已决定把他列为男人的耻辱,现在看到他悲悲凄凄的样子,我又想把他推祟为男人的楷模,世间真是无奇不有。
更不可理解的是,凭着他的财势,在他羽翼下的女人还有什么值得畏惧的?
但谈话就此打住,他似乎不愿再说下去。
这顿饭,在兴奋的气氛下开始,却带着忧郁结束。
回程的车静静地开着,我俩各怀心事,都失去玩笑的闲情逸致。
我在想孟大哥,他一定在想昔日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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