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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族中精锐,准备前往查探。”
武翩跹想了想道:“倘若真是那毒物在作怪,寻常军士去再多,也只有徒增伤亡。况且虞渊谷远在玄洲,距中土有千万里之遥,大队人马前往,着实耗时费力,另外三天君据于其处,万一惊动天庭,我们便得不偿失。”
黎姑姑蹙眉道:“眼下的确不可大动干戈……”
“你回信狄帅,叫他暂且按兵不动。”武翩跹道。
“可是虞渊谷那边怎么办?”黎姑姑问。
“我亲自走一趟。”武翩跹道。
“你身上已伤,如何还经得起折腾?”黎姑姑吃了一惊。
“虞渊谷十分紧要,不容有失。”武翩跹淡淡道。
“这事来得真不是时候!你切莫随意动用那些尚未消化的真灵,免得遭致走火入魔!”黎姑姑忧急如焚。
“放心,我自有分寸。”武翩跹平静如水道。
“这趟我陪你去。”黎姑姑道。
“不用。”武翩跹摇头道:“此间事关重大,那魔头的爪牙似乎有所察觉,眼下危机日近,迷楼需得你与阿痴一同坐镇我方能放心。”
黎姑姑半晌不语,又道:“那……把红叶带上吧。”
武翩跹沉吟。
“那丫头道行虽浅,但武技尚可,且还算得上机灵,你此时甚是虚弱,有个人在身边照应多少有点好处。”黎姑姑劝道。
武翩跹终于点了下头,站立起身。
“少主此次前往巨竹谷,可有什么收获?”黎姑姑问。
“我这几次潜入谷中,皆不见那宝贝的踪影。”武翩跹道,迈步走向石桥。
“这可真怪了……莫非那宝贝并不在谷中?”黎姑姑跟在旁侧。
“玄虹鉴乃我娘元神共修的宝物,只要有人启用,便是远隔万里,我也能感应得到,那日心中所感,异样清晰,绝无差错。”武翩跹道。
“可是识得玄虹鉴开启之法的人寥寥无几,着实猜不出是何人所启。”黎姑姑疑惑道。
“这个的确令人费解……”武翩跹摇了下头,寒声接道:“只要那人胆敢再启用一次,我定能将之揪寻出来,夺回圣宝!”
“那宝贝神魔皆惧,若能寻回,日后与诸路强敌周旋,便又多得一分把握。”黎姑姑道。
“而且……玄虹鉴乃至阳之宝,倘若在手,或可助我化解那魔头真灵中的至阴之气。”武翩跹惋惜道。
两人边说边行,一同往石桥上走来。
小玄见她们朝这边行来,只怕就要撞见,瞧瞧周围,并无可以躲藏之处,急忙转身,循来路快速退回去,数息间,已来到前先经过的大厅,耳中隐隐听见武翩跹与黎姑姑在后面传来的说话声,情急之下,便闪身躲入另外两条通道其一。
过没一小会,武翩跹与黎姑姑便到了大厅,所幸没朝小玄藏身的这条通道过来,径直往那条通向外面的阶梯行去。
小玄屏息静气地立在通道内,身上又穿着兜元锦,武、黎二人并没发现他。
周围安静下来,他凝神又听了片刻,这才松了口气,转身望向通道深处,犹豫须臾,终按不住好奇,遂向前行去。
走了百余步,前方豁然开阔,一个奇异而壮观的半圆形巨厅出现在眼前,厅壁分上中下六层,层间以斜梯相通,每层皆有数十扇紧闭的小门,其上刻满符录,当中各有数字,似是隐合天干地支之数。
小玄瞧见在每扇门的边上,还嵌着一块小铜牌,走近观看,铜牌上竟然标注着某某宫、某某殿、某某苑……某某阁等名字,粗略走一圈,发现仪真宫、熙华宫、红雨苑、甚至天武殿都尽在其中。
“难道从这里可以通往铭牌上所标的各个地方?”他暗暗惊讶,试着推了推门,却没一扇能够打开,然而门上并无锁扣把手等物,显是需要什么特定的方法才能开启。
小玄在巨厅中来回踱步,这瞧瞧那看看,再无所获,方才从原路退出,回到先前的大厅,瞧瞧还有一条通道没有去过,索性便迈步踏入,意欲窥探个明白。
这次直行了数百步之深,方才到达通道的尽头,眼前赫然出现一个比百门巨厅更加庞大的空间,整个呈圆形,大小是百门巨厅的数十倍,而自己立足之处,正处于中腹线最圆阔处的一个伸出的平台上。
他举目张望,见四周圆壁上鬼斧神工地筑着大小不一的亭台楼阁,由许多悬梯虹道通连,整个空间甚是昏暗,但各处皆有灯火,能看得见大致情形,只是四下一片静谧,不见一个人影。
“这个地方,当真是在迷楼之中么?”小玄心中震憾,小心翼翼地走向平台的边缘,那里有数十根间隔稀疏的栏杆,以一条粗巨的铜链连接着。
来到栏杆边上,空间的下半部分,终也落入眼中,他蓦地睁大眼睛,讶然地盯着下方:底部有个巨大的广场,一个庞然大物坐卧在广场上,粗略估计纵横及高矮皆过百丈,更惊人的是它的形貌,在蟒状窝盘的身躯上,赫然昂竖着七个巨大的脑袋。
“相柳!”小玄心中刹那间迸现出这两个字来。
传说中的大魔物相柳,正是蛇身九首的模样。
“原来痴叔把它藏在这里,哈哈,还神神秘秘地不肯告诉我,如今倒叫我无意中撞见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底下的巨物,心中暗叹:“如此巨大,难怪痴叔摆布了几十年都还没能完成。”
虽然眼前的巨物只有七个脑袋,但小玄十分肯定这就是阿痴的大作,因为他知道,巨怪的第八个脑袋正在制做当中,至于第九个脑袋则目下尚未开工。
“这么大的家伙,日后放出来,岂非惊天动地……”他极喜机关术,对眼前的杰作大为叹服,不觉瞧得如痴如醉。
小玄看了良久,正犹豫要不要到底下去靠近细瞧,忽尔心头重重地突跳了一下,体内深处的某个地方,似有什么不明物事蠢蠢欲动,他怔了怔,便中魇般出了平台,踏上一条悬空虹道,浑浑噩噩地向前走去。
虹道向前延伸了十余丈,末端似乎别无它物,小玄东张西望,心中仍在莫明其妙地阵酥阵悸,低头陡见有个鸟笼似的物事悬挂在下方,他再踏一步,探头去瞧,见那鸟笼纵横各有十余根栅栏,栅栏煞是奇异,纵向的由一只只赤色的铜鸦连成,横向的由一条条白色的银蛇连成,皆为首尾相衔,其上刻满符纹。
栅栏并不紧密,从间隙中窥去,隐约可见笼底有条身影。小玄蹲跪下去,凝目细瞧,赫是个几乎赤裸的女子,身上只松松垮垮地缠里着条破碎不堪的丝袍,露出成片如乳凝就的肌肤,身段线条异样柔美,脸面朝下地趴伏着,纹丝不动。
她的一双手腕与两只足踝各给一只环扣套住,分由四条铁链锁在鸟笼的底板上。
小玄心口剧跳起来,也不知那女子是死是活,正想开口叫唤,忽然间那女子抬起头来,竟是个妖媚入骨的绝色美妇,一瞧见小玄,原本暗淡的目光登时亮了起来。
“是你!”小玄失声叫道,只一眼,他便认出牢笼里的女人就是那个在妖魔巢穴蛊惑自己的邪魔,而自己如今的记忆就是到她那里为止。
“心肝,你来救我的是么?”碧怜怜惊喜道。
“胡说,你施术害我,我又怎么会来救你!”小玄怒道。
“奴家哪有害你啦?”碧怜怜娇声道,“奴奴只想讨你欢喜让你快活,那个偷袭我们的贱人才想害你!”
“闭嘴!”小玄愈怒,“倘敢再骂我师父,定当不饶!”
“你师父?”碧怜怜一怔,“那……那贱人怎么变成你师父了?”
“她原本就是我师父!”小玄斩钉截铁道。
碧怜怜心念电转,已隐约明白怎么回事,冷笑道:“那贱人诳你的,她老早就叛出玄教,决计不可能是你师父!”
“身陷囹圄,还敢挑拨离间!”小玄厉声道。
“我的小爷,你当真中计了……”碧怜怜心知眼下无法说清楚,忽将口吻一转,凄声道:“都怪奴家太过爱你,不愿放你离开,一时糊涂,便在你身上施了法术,不想累你迷糊了……”
小玄中了她的阴阳锁与蜮魇引,心中虽恼虽怒,却是生不出半点厌恨,此际见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不觉心头一软。
所幸碧怜怜身受重伤,又给牢笼禁制,无法运提丁点灵力施展迷术,否则小玄根本敌她不过。
“你在我身上到底施了什么邪术?害我许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小玄着恼道。
“心肝,你且救奴家出去,奴奴一定帮你化解开来。”碧怜怜腻声道。
“还想花言巧语骗人么!”小玄怎肯信她。
“奴家绝不哄你,你不知此处的苦楚,真真教人生不如死……”碧怜怜声音愈娇愈软,说着说着,眼圈便红了。
“你把解法告诉我,我自会替你去向师父求情,或可放你一条生路!”小玄心头乱跳,强抑意志,以抵抗她那靡靡娇音。
“你若是去求那贱人,奴家必死无疑,即便解去你身上的秘术,她亦决计不肯放过我的。”碧怜怜泫然欲泣。
这一句中,倒有几分是实话,她连日来饱尝酷刑,早给折磨得死去活来挨受不住,只是心中明白,小玄身上阴阳蛊及蜮魇引乃是最后的救命筹码,一旦将解法交出,便是自己的末日,是以苦苦支撑。
“只要你肯改邪归正,到时我便为你多说些好话。”小玄劝道。
“我的小爷,有些事情你不知晓,那贱人是出名的心狠手辣,你若是肯出手相救,奴家或有一线生机,若是去求那个女人,奴奴便只有死路一条了。”碧怜怜此时受制,真气灵力点滴皆无,虽然无法施术引动阴阳锁,但她天生便具媚惑之能,这一番言语娓娓说出来,自是妖媚横生,无比的惹人怜惜,与此同时,深藏小玄身上的阴阳蜱感应到蛊主就在附近,便在宿主体内作起怪来,魇得他神魂渐迷。
小玄呆呆地望着她,几乎就想立马跳下去,不管不顾先将其救出来再说。
牢笼里的碧怜怜仰脸望着他,眼底燃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希望,悄舒酥胸微喘道:“我的心肝,这些天奴家心里边时时都挂念着你,你呢……莫非将从前的快活和销魂全都忘掉了么?”
小玄心头剧跳起来,视线游移,不觉落在她那一对险峻如峰的雪乳之上。
碧怜怜低吟着,一只手拖着腕际的锁链抬起,如笋指尖带着男儿的目光,从峰顶那颗胭脂凝就的樱桃爬到诱人的圆晕上,再又缓缓地滑入中间的深深渊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