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两篷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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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两篷岩

    陈新国

    两篷岩是一个地名，我们不知道，但小箐乡的人知道。

    我做的是文联工作，每年要组织各协会的人去采风。小箐乡的党委书记胡武伦是很熟的，知道我正在联系采风的地方，便约我带人到小箐去，于是，我们文学协会、美术协会、书法协会的十多个同志就去了小箐。胡武伦书记说，离小箐乡政府不远有一个地方叫两篷岩，风景很秀丽，是可以去看看的。

    在小箐乡政府吃过中饭，我们就结队出发了。

    先以为很远，问乡里的同志要不要坐车去，回答说，就在乡政府背后，不要坐车的。在一条大约是放牛的那种路上走了一小段后，乡里的同志便担心的对我说，让几位年龄大的同志留下吧，路不是很远，但都是上坡下坡，有的地方还陡得很，难走。征求几位老同志的意见，都说没问题的，他们愿意走走。走过那一段放牛路，便是沿着山林间的小路走，这时候才知道乡里同志说的并非假话，那段山路确实可以用崎岖这个词来形容的，好在是下坡，不是那样的累人，也就走走歇歇，大家说笑着一直的前行了。越往前走，山路便越来越窄，而树林越来越密，不时要撂开横斜在小道上的树枝剌篷才能继续往前，一不小心，衣服、手背也会被那些剌篷挂着。心里想，这倒有一些探险的味道。我是不大喜欢什么探险、爬山一类的事的，但工作太累，出来走走，也觉得心旷神怡，扯着公鸭嗓就吼了一段小曲，哪知道那声音还应山应水的，在山间回荡，发出阵阵回声。

    走着走着，便听见了水响，知道我们要去地方已经到了。来以前就听了介绍，说我们要去的是一段小小的峡谷，是峡谷便有水，已经听到了水响，目的地自然该到了。果然，下得一道坎子，那水声就越来越响，再走得几步，眼前便霍然一亮，一道清澈见底的山泉横在了面前，再抬眼往上游看去，竟有一道瀑布飞流而下，发出轰然声响，早先听到的水声便是这声音了。瀑布不是很大的，大约丈余来宽，也不是很高，约模两丈来往，却很陡急，从那悬崖上滚落下来，想不出什么来形容她，脑子里嘣出来的便是别人用得烂熟的几句成词滥调：象一快悬挂在空中的银帘，飞珠溅玉。想想，虽是陈词滥调，却也贴切。不是吗？我们隔了老远那蒙蒙如毛雨般的水珠也溅到了脸上，说她飞珠溅玉也并不为过哟。当然，我是到过世界第一瀑黄果树大瀑布的，眼前的这道我姑且把她称作两篷岩飞瀑的小瀑布是不可能与之比拟的。然而，世间万物各有千秋各有其长，人之喜好也各有所衷，黄果树是彪悍的壮汉，两篷岩飞瀑却好似一个娟秀的村姑，壮汉仰者众多，而村姑慕者也不乏其人。这一道小小的飞瀑，清秀可人，质朴爽心，亭亭玉立于山野之间，尽管不能说她可勾魂掠魄，却也谓赏心悦目了。

    远远的把这道飞瀑作为背景，拍了几张照片，便沿着河谷往下。河谷当然还是个没有开垦的处女地，是没有路的，只能踩着河岸边那些突兀于水中的石头小心奕奕的前行，有的石头上还长着苔藓，软软的，却滑，多数时候得用手攀护着岸边的树枝，才能稳当的走过去。四周空寂，山风从耳边掠过，风里裹着浓浓的树木叶子的清香，嗅一嗅，心就醉了。就这样沉醉在和风清溪里走走停停，待得走出峡谷时，人也是一身臭汗了。

    这一回两篷岩真的到了。小箐的山清丽秀慧，亭亭如若妙龄少女。两篷岩也然如此，两座山峰相依相偎，宛如热恋中相拥的一对情侣。其实，这也只不过是想象罢了，掺和了人的许多主观愿望。然而，大自然的神奇就在于斯，人的情感与她溶和了，她也便植入了人的心中，你把她想象成什么。她也就是什么了。而人呢，你把自己融入了大自然，没有了人的邪念，你自己也就成了大自然，那就是我们常说的“天人合一”不过，人是很难做到这一步的。那时候，我便是这样的想着，以为自己走进了大自然，以为自己也能“天人合一”了，谁想同行的人一声“回去喽”的吆喝，便把我从冥想之中拉了回来，两篷岩还是两篷岩，我还是我，那有什么“天人合一”呢？

    我们沿着另一条山路回去，走到半坡，我扭头再看了一眼两篷岩，觉提她又象别的什么了，象什么呢？那只是一瞬间的感觉，现在已经记不起来了。

    两篷岩，我还会再去的，那时，我会拾起遗忘的记忆，展开我的想象的翅膀，再圆一个“天人合一”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