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说话的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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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几日，为了生活和情感上的琐事而心烦意乱，情绪低落。总觉得周围的人都那样喋喋不休的逼着你进入你本不想进入的轨道。昨日，突然突法奇想，如果我不会说话，会不会就会拥有一个安静的生活了呢？于是，我便有了一次奇特的经历，去热闹的街头感受一个会说话的哑巴怎样用手势和微笑和这个世界交流。

    首选地点当然是女人街了，因为那里有很多别致的小门面，店主通常只有一个，不会象大店一下子拥上来几个唧唧喳喳的售货员让你不知所措，在正式进入角色之前，给自己规定了二个不进原则。一是以前常去以后也要常去的店不进，怕店主认出我。二是店内有太多顾客的不进，怕有同学或认识的人认出我。在此也要申明一下，我的这次“哑巴”经历并不存在对那些真的不会说话的哑巴的歧视，纯粹的个人行动。只是想感受一下而已，也想看看不同的人将怎样去对待一个微笑的哑巴，不是用一个健康的人的眼光，而是亲身用心去体验哑巴的无声世界“失去”语言的我将怎样面对这个世界。

    站在第一家门面旁边，心却不由自主的砰砰乱跳起来。怎么，怕了吗？在学校是以伶牙利齿著称的我是否真的可以扮演好这个不会说话的角色呢？深呼一口气走进去，装作随便看看的样子，对自己说呆会儿要那起一件衣服，用手势来问店主衣服多少钱。店主见有顾客上门，立刻笑吟吟的迎了上来，问我喜欢哪件，喜欢得话，可以试试。我抬头看了看她，下意识的要张口，马上又闭上了，心里在拼命的催自己，打手势啊，快啊！可是，我发现我不知如何去表达“这件衣服多少钱？”在哑巴的世界中，双手就是他们的声带，双手说出他们所有的语言，而我——一个冒牌的会说话的哑巴是不会的。扭头出了这家店面，瞥见店里的镜子中有我一张憋的通红的脸。

    接着来嘛，我为自己打气，万事开头难。最后寻到一家极小的店面。店主是个三十上下的男的在算帐。见我进来，也没有招呼了，低头仍在算他的帐。我走去，轻轻拍拍他，用手指着一件白色的毛衣，然后就开始微笑的歪着脑袋用询问的眼光看着他。抬起头，他先是一惊，随后似乎明白过来我“不会说话”的“特殊情况”立即放下帐本，怕吓着我似的压底了嗓门夸张他的嘴型，又好象怕我还不明白，用手指在另一个手掌心上空划出六十，也许大多数人都认为“十聋九哑”吧。我被店主热情得有些发急的表情逗乐了，冲他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我又在想如何表达还价呢？人们对于一个“残疾人”是会照顾还是会狠宰呢？我抬起手，用手指直往下指，店主很快明白过来我是问他可不可以便宜点，他摆了摆手，很抱歉的看着我。怕我失望，又忙拍拍我拿了另一件，表示这件可以便宜点的。我有些感动于店主的表情。后来又有选择的跑了几家，我始终微笑着，我发现每到一个店，哪个店都安静极了，我用手势和目光与店主们交流。这种我平生从没有体验过的交易方式新鲜刺激让我快乐。没有拉锯似的讨价还价，没有店主对你试穿上衣服后虚伪的吹捧，没有你试过衣服但又不要之后，店主恶意的漫骂。一切都那样静悄悄。在人类没有发明语言之前，我想人们是可以边“说话”边听鸟鸣的。而现在许多人在手握手机高谈股市行情时是听不到从头顶天空中飞过的小鸟的歌唱的。

    如果有一天，喧闹的都市都安静了下来，没有汽笛声，没有吆喝声，没有高谈论阔，没有喋喋不休，人与人之间都那样的微笑着打着手势交流。是不是就可以听到了风的声音，雨的声音，花开的声音，蝈蝈的声音还有孩子们稚嫩的声音了呢？

    当然，没有人包括我在内都不想成为一个哑巴，更不会永远去做一个会说话的哑巴。人们会不可理解的说你是个神经病！只是，只是亲爱的朋友们啊，去偶尔做一回会说话的哑巴吧，你会发现人世间并没有冷漠到无可就药的地步，你会发现无声的世界中同样有着那么简单的快乐，你还会发现被自己的声音盖住的那些纤弱的声音都那么美好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