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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信此时终于恍然大悟,看看王世充,又看看苏游;张墨的脸却一时变得煞白,他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苏游了头,吩咐王世充道,“把箱子撬开!”
王世充一声令下,护卫们纷纷上前撬动箱子,‘哗啦!’一声金属声响,从一只大箱子里滑落出上百件兵器,有刀矛和军弩。
“这边也是兵器!”
“这边也是!”
护卫们纷纷叫喊,二十只大箱子里全部都是各种违禁兵器,士兵们一一清,编制记录,仅军弩就有五百把之多,加起来有三千件兵器。
“苏游,你无耻!”张墨喊了一声,他现在都不知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苏游了,原本他是想趁着扬州的混乱来恶心苏游一把,顺便把他赶出扬州去的,哪知自己尚未来得及出手,就被苏游来了个栽赃陷害。
“你不话本官倒差忘了你这个事主!来人,把庄子里的人都押回江都郡监牢。”苏游怜悯地看了一眼张墨,随即对护卫们下了命令,又转头对赵信道,“想不到张信在扬州城重地私藏兵器,真是居心叵测啊!”
赵信显然知道其中的猫腻,半真半假的回应道,“虽然藏有兵器,但我们并没有查到张家养有私军,拿这么多兵器给谁用?”
苏游瞥了他一眼,冷冷道,“看来赵都尉有健忘啊,两家船行养了近千打手,这不是私军是什么?”
赵信了头,这才知道苏游是想把张家往死里整了,谋逆的罪名,任他有多少条命,都是一个死字。
“赵都尉,这事是你先发现的,奏折就由你来写,当然,我会打上我的印。”苏游注视着赵信,轻声道。
“下官定不辱使命!”赵信当即单膝向苏游行了一礼,他当然知道苏游让他写奏折是什么意思了,这当然是因为苏游要把这功劳推给自己啊。
是大义凌然地指责苏游以权谋私,还是昧着良心升官发财,赵信显然毫无疑问地选择了后者。
赵信站直了身子后,又叹了口气道,“只是,江都郡的牢房怕是容不下那么多人了。”
苏游当然知道他的是什么意思,其实这个问题他昨天也有想过的,多怪前几天麦铁杖不分青红皂白地抓了那么多人......
苏游摇了摇头,无所谓地道,“该放放,该押押着,你自己看着来,但我不希望张墨这几个人出现意外。”
赵信了头,他当然知道苏游所是反语,放和押的选择,放是重;至于希望张墨他们不出意外,大概也要反着听才好。
赵信当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到了傍晚的时候,苏游正在打包行李准备搬到码头去时,赵信就传来了消息,“张墨和他的犯罪团伙企图畏罪潜逃,最后在与牢房的看守争斗时被一一击毙。”
“看不出来赵信倒挺上道啊。”苏游得到这个消息时,不由得了头,又听王世充道,“听赵都尉的手下,他们还抓了几个钱庄的掌柜。”
“是吗?这倒要去会会他们。”苏游了头,当即带着王世充王伯当以及七八个护卫便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江都郡的大牢。
那几个掌柜显然还认识苏游,所以见到苏游时他们就都跪了下来,一齐高呼道,“经略使,我们冤枉啊!”
“本官知道,进了这牢房的人,就连杀人犯都会喊‘冤枉’的。”苏游了头,走近他们后便依次看了他们一眼,随即又戏谑地道,“前日还是本官的座上客,今日就成了阶下囚,诸位现在心中都是什么滋味?”
三人叫屈连天道,“全城都一样的六分利,我们加起来才放了三十万贯的印子钱,人家潘家王家那些大户,哪家都是上百万贯啊!”
“五十步笑百步。”苏游冷哼一声,拍一拍桌上的律令道,“钱庄的管理条令去年才刚刚颁布,朝廷三令五申,借贷月利不得超过三分,你们却要六分利,这不是犯法是什么!那些个潘家王家杀了十个人是杀人,你们杀了两个人就不叫杀人了?”
一番诘问,让本想拿大户当挡箭牌的三人一时萎了下来。
苏游便从桌上拿起几张写着‘某人因缺用某年月日向某号借去银若干,加六出利,一月归还,并借约证。’的借据来,抖一抖道,“这些个借据上,有你们店里的印章和你们的签名;这是证据确凿,你们还有什么的?”
这还不够,苏游又继续掷地有声地道,“按律,私放高利贷者,杖八十,流放一千二百里,财产充公。”
“经略使饶命啊!”三人吓得再次跪了下来,磕头道,“您给条活路吧,我们什么都听您的。”
他们也是心里有数,知道苏游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放高利贷而已,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罪过了?但他们能跟谁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