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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嘭嘭……嘭嘭嘭”
就在戴庆非常痛苦地犹豫着是不是按响0917房的门铃,然后冲进房内时,居然已经有人狠力地敲响了那扇门,连门铃都懒得按了。戴庆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因为他内心正在挣扎着要不要领着唐毅他们两个进屋,他害怕自己跟唐毅、麻杆三人这么闯进去会让舒雅极其难堪。他想保护自己的妻子不被别人看到最不堪的画面,那样会在她的心理留下终生的阴影。他此时在心里想得最多的是:如何保护已经受到伤害的妻子不再受到更多的心灵创伤!
看到那只敲门的胖手戴庆就知道是唐毅的在敲门了,他打乱了戴庆的思绪,戴庆不满地看向了唐毅。这个唐毅虽然对解救舒雅付出了很多、也很积极,可是性格上还是急躁了些,不够沉稳,毕竟还是刚出社会的毛头小伙子。
唐毅不仅敲门还想着张口大骂,却被身边高他半头的麻杆捂住了他的嘴,急忙低语道:“胖子,你是不是不想在你们单位混了?你这么做会跟赵主任成为死敌的。”
戴庆也不想唐毅为了自己妻子的事情被赵主任打击报复,那样他欠他的人情就太大了,于是也适时低声阻止道:“是啊,唐毅,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下面你最好还是别露面了,让赵主任看到你就不好了,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麻杆却在一旁自告奋勇道:“我陪你进去,哪个姓赵的不认识我,只你一个镇不住他。”
麻杆虽是好意,可是他哪里能理解作为一个深爱着自己妻子的丈夫此时的苦衷呢?戴庆此时为了保护舒雅的尊严,不想让任何一个外人看到那不堪的场景。
就在这时屋里在一阵子慌乱地窸窸窣窣声音后也传来了赵鹏鹍大声的质问声:“谁啊?什么事?没看到我门把手上挂着的‘请勿打扰’的牌子吗?”
都这个时候了谁还会去理会哪块破牌子?戴庆强压着冲天的怒气,尽量保持职业素养,沉声道:“警察查房!接群众举报你们房间里正在发生不法行为。快开门!”
“不法行为?谁这么无聊瞎举报的?你们肯定是搞错了。”屋里传来赵鹏鹍的脚步声越来越接近,似乎已经到了门口。
戴庆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火速把唐毅推到了墙角。果然这时只见房门的猫眼儿光影晃动,看样子赵鹏鹍正在趴在猫眼儿上查探门外的情况,估计是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是警察吧?
戴庆把警帽帽檐拉低了一些,这样通过门上的猫眼儿就看不全他的样貌,他不认为赵鹏鹍会认出自己来,毕竟他跟这位赵主任只是在自己跟舒雅的婚礼上见过一次面,那还是两年前,当时他又没有穿警服,两年来的婚后生活也使得他的样貌略微变化了些,脸上比结婚前略长了些肉。
戴庆见他一直在猫眼儿后面观察,可就是没有要开门的意思,好像在故意拖延时间,并且听到了手机开机的声音。估计是想找人求援了?
“不能给他打电话的机会,这个赵主任人脉很广,说不定会认识什么人,要是……”想到这里,戴庆顾不得许多了,示意了一下旁边的麻杆同他一起狠命地敲起门来。
“快开门,快开门,妨碍执行公务,罪加一等……”
不过在喊话的同时戴庆感觉怪怪的:“按说自己的声音舒雅应该一听就能认出来啊?为什么她这么长时间了也不向自己呼救?难道……”
临近的其他房间的房门纷纷打开,陆续有住客探出头好奇地张望,议论纷纷。终于赵鹏鹍还是打开了房门,只是还是堵在门口想继续跟戴庆纠缠,似乎还想着继续拖延时间等什么人过来?
戴庆一把推开了他,冲进屋里,赵鹏鹍刚想反抗去拽住戴庆,却被后跟上来的高大的麻杆一把按在了墙壁上,怒喝道:“别动,老实点儿。”
戴庆一冲进屋里来就看到一漂亮的女人边整理着凌乱的衣裙,边满脸惊恐地看着她,那女人虽然颇有几分姿色,可是……
“不是舒雅!”戴庆先是吃了一惊,然后整个人如释重负,压在他心头的巨石一下子就飞到了九霄云外去了。他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舒雅并没有被赵鹏鹍带到宾馆来奸淫。
为了谨慎起见,他又在这个标准间里四处地搜查了一遍,衣柜里、床下,洗手间,都没有舒雅的人影,“呼”他吐出了一口浊气,最终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马上问题就来了:舒雅呢?她去哪里了?咖啡厅门口的监视器里明明看到她被赵鹏鹍扶上了车,被他带走了啊。而且为了找舒雅他们还专门求人做了手机卫星定位,怎么会错呢?说到手机定位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错了,唐毅找人定位的是赵鹏鹍的手机号,而没有定位舒雅的。”戴庆忽然认识到了他们所犯的一个巨大错误,因为他们当时一着急就闯进了一个误区:舒雅肯定跟赵鹏鹍在一起,定位出了赵鹏鹍也就找到了舒雅。
“喂,快松开我,你们肯定是搞错了吧?”被按在墙壁上的赵鹏鹍身体虽然不能动,可是眼睛却一直盯着戴庆的一举一动,当看到戴庆一通乱翻后表情怪异,他便猜出:这个警察肯定是搞错了什么。
“哼哼,搞错了?有人举报你们卖淫嫖娼,现在你们两个好好给我解释解释吧……”戴庆冷笑着扭头看向他。虽然这个赵主任可能并没有带舒雅来宾馆开房,但是他给舒雅下药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戴庆可没有单纯到认为赵主任给舒雅放的是治感冒的药。他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好好整整他……
唐毅躲在房间外墙角门边偷听着房间里面的动静,可听着听着他也听出不对劲儿来了,因为并没有发生他所预期的暴怒叫骂声,房间里好像还算平静,于是他偷偷探头扒开个小门缝看了进去:他感兴趣的当然不是被按在墙壁上的赵鹏鹍,而是此时此刻的舒雅。
从这门缝中斜看过去,穿过了麻杆二人正好看到了坐在床边橘黄色沙发上的女人。只看了一眼他就认出了那颇有几分姿色的女人。
“孙静!怎么会是她?舒雅姐呢?搞错了?这……”唐毅惊讶莫名,孙静比舒雅大三岁,据说在舒雅来楠银支行营业部之前是公认的营业部第一美女,她的老公在国税局当稽查科的副科长,平时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经常在舒雅不在的时候说她的坏话,即便是当面也会不时冷嘲热讽两句。不过在唐毅看来她是嫉妒舒雅的美貌而已,或许是因为舒雅的到来吸引了更多男同事们的目光,让她这位昔日的营业部第一美女受到了冷落,她心理不平衡罢了。
这个平时在支行营业部看上去高傲的女人怎么会跟四十多岁的赵鹏鹍搞在了一起?唐毅实在看不出这赵鹏鹍有那一点可以吸引女人。不过旋即想到赵鹏鹍给舒雅下药的卑鄙手段,唐毅也就释然了:想想也是,像孙静这么有姿色的女人在赵鹏鹍这样的淫棍手下工作,姓赵的怎么可能会放过她呢?
尽管孙静也许也是受害者,可唐毅并不同情她,因为她平时对舒雅的话语太恶毒了,他打心底里讨厌她。看到戴庆好像并不认识她,也不甚了解这个女人跟舒雅之间的种种,所以唐毅打算提醒一下戴庆,便拿出手机给戴庆发了一条信息:“哪个女人是我们支行营业部的孙静,平时老在背后说舒雅姐的坏话。”
戴庆此时正坐在房间里另一张单人沙发上,俯身在玻璃茶几上有模有样地做着询问笔录,他把重点审问目标对准了赵鹏鹍。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这家伙根本没有认出自己来,这样就好办多了,他就可以装作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来审问他了,重点是想从侧面询问出从咖啡厅离开后舒雅到底去了哪里?当然不能直接问了,那样会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他就必须问一些旁敲侧击的、很技巧性的问题。
当戴庆收到唐毅的手机信息后,他心中也是一震:孙静!这个妻子经常在自己面前提起的可厌女人?以贬低自己的妻子为乐的恶毒女人,他也是不会放过的,必须替妻子出口恶气。于是他把矛头转向了孙静。
“你的姓名。”戴庆冲着孙静问道,并同时在笔录纸上记录着。
“我……我叫……我叫杨倩倩。”孙静当然不想在这种不光彩的事情上留下自己的真实名字了,于是她竟然冒充起了她在单位的好姐妹来。
戴庆心中冷笑:“好虚伪的女人。杨倩倩不是跟你一唱一和经常羞辱舒雅的哪个女人吗?一到关键时刻竟然先把自己的好搭档给出卖了?”
不说实话没关系,戴庆从警多年,所谓:慈不掌兵,善不从警。他混迹警界多年有的是办法收拾这种女人。
“杨倩倩?好吧,把你的身份证拿出来看看。”戴庆淡然道,心中则在嘲笑着这个有几分姿色的女人:跟我耍滑头?你还太嫩了点儿。
“身份证?我……我没带在身上。不过话说回来,你有证件吗?你凭什么闯进来对我问东问西的?”孙静色厉内荏道。
戴庆掏出自己的警察证,不过故意用右手食指挡住了一部分自己的名字,然后举在孙静的面前,让她看个仔细。
“你既然没有证件证明身份,那就对不起了,只好把你带回我们派出所,联系你的家属来认领你咯。”戴庆冷冷地说道。
孙静一听要被带到派出所,还要通知自己的老公,她吓的魂飞魄散,她跟赵鹏鹍偷情的事情要是被自己的丈夫知道那还了得?于是她连忙唯唯诺诺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突然想起来了,身份证好像在我的钱包里,我这就拿给你看……”
看着脸红红的孙静颤巍巍递过来的身份证,戴庆装作很认真地接过来然后故意大声道:“孙静?咦,你刚才不是说叫杨倩倩吗?”
孙静羞愧地低下了头。
由于戴庆不能直接问及舒雅,所以他也没有从赵鹏鹍哪里探听出舒雅的下落,不过通过审问他知道了赵鹏鹍晚八点半就已经来到这家宾馆了,也就是说他从咖啡厅离开后二十多分钟就到了这里,由此可见舒雅并没有跟他在一起多久。
因为急着去继续寻找舒雅,所以他也并没有心情过多地为难这两人,临了让他们在询问笔录上签了字,按了手印,又交了三千元的罚款。但戴庆也说明了没有带收据,如果想要收据可以到派出所来开,这种偷偷摸摸的事两人哪里还会去要什么收据?早就想掏钱了事了。所以都直表态不要收据了。
戴庆看着手里他们二人签字、画押的承认偷情但否认是嫖娼的笔录,还有三千元的罚款,心中总算是舒畅了,有种大仇得报的感觉:有了这份笔录赵鹏鹍、孙静这二人以后再敢欺负舒雅,他就会适时把这份笔录亮出来,让他们老老实实的给舒雅认错赔罪。
领着唐毅二人下了楼,出了宾馆,来到车上。发动了汽车,打了把方向盘驶出了停车场,戴庆边开车边把那三千元的罚款塞给了唐毅。唐毅一脸茫然道:“姐夫,这……你这是什么意思?”
“唐毅,这么晚了你们两个还跑出来帮我找舒雅,还麻烦了你姐,帮了这么大的忙,这钱你们就看着分分吧,还有你姐,你看着帮我买点儿礼物给她,不能白让人家帮忙……”戴庆解释着。
唐毅一听连忙摇头,并把钱又推给戴庆道:“不行,这钱我不能要。舒雅姐每天都帮我培训业务知识,对我像亲姐姐一样,我帮她是应该的。再说咱们现在还没有找到舒雅姐呢。”
“舒雅哪里就不用担心了,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她应该就在我们家里。所以才没有去我岳父母家。”戴庆判断道,他也是根据赵鹏鹍的笔录上交待的相关时间分析的。
“哎哟,对啊,咱们好像一直都没有去家里看看,就开始满世界的寻找舒雅姐了。咱们是不是钻了牛角尖儿?白忙活了一晚上?”唐毅被戴庆一提醒觉得他分析的很有道理。不过转念想到了那催情效果霸道的春药的效果,他心中还是充满了疑惑的。昨晚他可是见识了那春药的厉害的,舒雅平时那么矜持、贞洁的女神在那催情春药的作用下都把持不住,跟自己亲热了一晚。今次赵鹏鹍又给舒雅下了药,她怎么可能会安然无恙呢?他认为戴庆之所以这么乐观是他并不知道那春药的厉害。不过他的疑虑没有敢对戴庆说出来,那样岂不是等于暴露了昨晚自己的行为?
戴庆哪里会知道唐毅脑中所想,他可不知道那催情春药的厉害。所以他满意地拍了拍包里的笔录、还有哪个存储了赵鹏鹍在咖啡厅下药的视频,笑道:“怎么能说是白忙活呢?咱们收获很大啊!这事幸亏发现的早,如果今晚错过了发现机会,那么即便是舒雅躲过了这次,下次还不知道会怎样呢。现在好了,可以让她提前认识这个人的真面目了,以后就杜绝了他再妄想的念头了。”
“是啊,是啊,让姐夫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唐毅、麻杆频频点头,他们对戴庆的说法深有同感。的确:如果这次赵鹏鹍给舒雅下药的事情不被他们凑巧发现,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估计舒雅就会落得跟今晚的孙静一样的下场,成了赵鹏鹍的泄欲工具。
十几分钟后三人从东开发区开车来到了楠星小区,戴庆把车一开进小区首先就远远地去寻找自己家的那栋楼,想看看自己家是否有灯光。
唐毅虽然对戴庆的判断有所怀疑,可是进了小区后也把眼珠子盯在了几十米外的四号楼,在默默数着楼层,想找到五楼的舒雅家。
破旧的警车开近了四号楼,一直在找寻自家灯光的戴庆脸上倏忽间露出了笑容。很快唐毅似乎也找到了目标房间,果然从五楼阳台塑钢窗玻璃里透出不停变幻的荧光来,那应该是电视屏幕上不停变幻的荧光。
“果然在家,这个舒雅啊,也不知道开手机,真是的,让咱们好一顿折腾。好了,人找到了,这钱你们就安心的收下吧。”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戴庆满脸笑意的又把钱塞进了唐毅的手里。
唐毅又想推拒可忽地看到身后麻杆投来热切的目光,他忽感怅然:“是啊,我是可以为了舒雅姐不计得失,可麻杆呢?人家凭什么这么一晚上陪着自己疯啊?人家本可是要陪着自己的女朋友萧诗的,是他愣是把一对儿如胶似漆的情侣拆散,强拉着麻杆陪自己来找舒雅的。虽说是老同学好哥们,可自己也不能太自私,是该对麻杆有所补偿。还有堂姐也是求了同事的,这都是人情债啊……”
想到这些唐毅就半推半就地接过了那笔钱,用眼光示意了一下麻杆,意思是一会儿事后再分。
“姐夫,舒雅姐也找到了,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唐毅把钱塞进裤兜里,告辞道。
虽然唐毅也想上楼再看一眼让他朝思暮想的舒雅,更想知道:为何赵主任明明给她咖啡里下了催情春药,她怎么还能安然的全身而退呢?可一想到昨晚自己对钦慕的女神所做的一切,想到今早舒雅悲伤痛哭的样子,想到她痛恨自己的目光,他就胆怯了,不敢再上楼去了。
“别啊,你们都帮忙一晚上了,都到家门口了,就上去喝杯茶再走吧。”戴庆挽留道。
“不了,不上去了……”唐毅喃喃道。
“胖子,你要走就自己走,我还没见过舒雅姐呢,我跟姐夫上去看看舒雅姐到底有没有事儿再走,要不然心里不踏实。”麻杆不等唐毅说完就抢着说。(这的确是他心里话,虽然麻杆跟舒雅都是经贸学院毕业,舒雅在校期间芳名远播,可毕竟舒雅高他们两年级,所以麻杆没怎么有机会近距离见过舒雅,最多也就是在别人的指点下远距离欣赏过校花的绝丽芳容,看不真切,他内心其实也想近距离地欣赏一下曾经的本校校花。讲真他这么晚跟着唐毅跑出来找人,一多半是因为跟唐毅的哥们儿情谊,但有一小半是冲着能近距离接触一下在校期间被广大男生视为梦中情人的舒雅来的。)戴庆见唐毅还在低头犹豫,就不由分说地拍着他的肉乎乎的肩头热情道:“走吧,唐毅,今晚你可是立了大功的,上去我要当着你舒雅姐的面好好夸夸你,不愧是她带出来的好徒弟。”
麻杆也在他身后推着他往楼上走,口中应和着戴庆道:“就是,走吧,走吧。怎么今天你扭扭捏捏的?这可不像你一贯的厚脸皮风格啊?”
就这样犹犹豫豫的唐毅被两人里挟着上了楼。
戴庆用钥匙打开门后顾不得许多先冲过餐厅看向了电视荧光闪烁着的客厅,一眼就看到了正身着香槟金色吊带睡裙慵懒地躺在沙发上的舒雅,顿时心下大定。
“老婆,你身体没事吧?”他边急匆匆走向舒雅,边急迫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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