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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此诗结构厚实，诗意安静，在我们大脑里充满各种东西的今天，尤其需要安静的诗来让我们休息和呼吸。看冬来之果园，人影憧憧，恰似浑然一片充实。诗里作者对文字温暖的问候，似在这个冬天里等待一个丰收的季节。 一
序曲：寒冷的抒情
一片厚厚的树叶
离去了，进入
漂泊的风。天还没有下雪
残绿的井，没有白雪
包扎那呼痛的伤口
它象一张嘴巴一样张开
从那里，灵魂找不到
回家的路
这个冬天
我已走不出这一片果园
我有许多事物
无法左右：一只脚陷入了
沼泽，污泥溅满了襟袖
白霜的风
让我无法温暖
果树下的一对翅膀
（它在道路上
遭遇了匿名的石子）
我想伸手拯救
一年最后的时间
但是更多的手伸过来
撕裂了时间的衣襟
我想翻越一群人的山岭
拓开荆棘丛生的路径
另一个人站在背后
捅来无声的刀子
我已走不出这一片果园
风，在无花果的叶子上
不停地摩擦，沙沙的揪紧了
一只黑暗中的小鸟
远方的河流消瘦下去
露出沧桑的河床
沙石和泥土之间
躺着水草的尸体
（它们在春天的流波里摇曳
何等楚楚动人）
我本可以在春天自由地行走
却在果园嫣红的前景里
跌倒，受到果树
重重的包围。我只能徒然地眺望
一片叶子自由地飞舞
二
插曲：果园会议花絮
（一）引子
十几人每人栽一棵果树
在一亩见方的地里组成了春天的股份公司
这一年天灾地荒，树枝间鲜少挂果
树叶一片接一片凋落
于是在初冬召开了
果园会议
（二）吹风
会议之前已经开始吹风。紧迫的风声
满载着流言、落叶、诽谤和沙子
沙子追赶落叶。雨来了
泡沫满地，四处游走
果树剧烈摇晃
（三）隔墙
树与树之间，一夜之间
升起一道道隔墙，那无形的墙体
在一些疏松的心中延伸
一个人骑在墙上，觊觎着叶丛深处
一个人在墙角的阴影里
竖起猫的耳朵，而另一个人
独自站在果园的夜里
嘤嘤啜泣
（四）质问
以鸡飞舞的形式，以狗上墙头狂吠的姿态
质问除自己以外的事物
以掩护自己
一旦遇到阳光就要崩溃的阴影
（五）唾沫
在风中，唾沫飞扬而成
巨大的欲望的气球，在树和人的头顶
遮蔽了天空
（六）爬树
十几双手，朝着十几棵树上爬行
欲望的探照灯，穿过头颅，一次次划过树枝
割伤了树叶上的露珠。小鸟纷纷离去
树，这些无花果树，这些从不开花还没有结果的无花果树
在风中摇晃，骨络吱吱作响
（七）现形
在树下的草丛里，在电闪雷鸣的雨夜
蛇、蝎子、老鼠、狐狸和黄鼠狼
一齐露出原形
（八）感怀
一个人要翻越另一个人的山岭
比过蜀道更险
比登喜马拉雅山更难
三、果园奏鸣曲
（一）、前奏
这里没有玫瑰、爱情
没有舒展的肉体和流动的泉水
每一棵果树的背后
都匍匐着焦灼的火焰
每一根琴弦，都在跌落
音符的灰烬。时间
落入危机，一触即发
犹如一场地震即将来临
那朕兆，无处不在——
落松和石头滚向山谷
老鼠四处爬行，狗
跳上了墙垣，一只只鸡
在草坪上空飞翔
两只水桶突然跌倒在斜坡
水，一滴一滴流尽
一切的节奏都停止了
音乐哑默，玫瑰随风而去
悲观的雾，从谷底升起
四处弥漫。
流水干涸，枯草也不再歌唱
蝉在黄昏的树林
也一齐噤声
没有灵魂的声音
而动物的吼叫
遍布果园。所有的树叶
在风暴来临之前
屏住了呼吸
（二）、僵持
每一棵果树的移动
都遭遇了抵抗
深藏的蝙蝠
在欲望里张开了翅膀
在果园里，蛇和蜥蜴
四处爬行
最后一只沦陷的手
消失在阴影的沼泽
一阵阵倾轧
碾碎了石子的梦
天空似乎在崩溃
星星的光芒落进了污泥
（三）、绝望
根须动摇的果树，发出
绝望的裂声。而在果园的一角
呈现一片垂死的景象——
即将抽干的池塘
仓惶的鱼，挣扎的虾
觊觎的眼睛
空洞的笑
这是混乱的时刻
这是清淤和建设的时刻
这是寒冬即将过去的时刻
让丰盈清澈的水面
摇曳杨柳的倩影
必须经过艰难的降雨过程
必须煎熬，直到春天
（四）、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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