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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满地,正是一年最美丽的季节。我猫在电脑前,打开了同学录的网页。每逢星期天,我总要来看看,和同学们一样,有时贴点什么,有时什么也不贴就走了,但是每周必来一看。记忆是美好的,尽管它多数的时候总是在血液里沉睡。此刻,我忽然看到了一则怀念刘黎明的帖子,沉寂已久的血液又沸腾了。
刘黎明是最早离开人世的大学同学之一。1989年春节,我回老家过年,和两个老同学团聚。我们挨个说着同学的信息,沉浸在甜蜜往事之中。当我问到刘黎明的时候,其中一个说,你还不知道啊,他已经死了。我的酒杯立刻在空中停滞了,脑子轰的一声,不敢相信残酷的事实。那位老同学说,他是自杀,而且是卧轨!当时他已经研究生毕业,在华南理工大学任教,幸好有一个同系的校友在那里念博士,他看到电视上一则认尸启事,那情形有点象无端消失的刘黎明,跑去一看,破碎的尸首中,果然有刘黎明的遗物。——那晚我们聊到深夜,三个人都喝得酩酊大醉。刘黎明,一个年仅24岁的硕士,同窗四载,情同手足,如此英年早逝,怎不令人扼腕?
刘黎明是一个悲剧。
他和我是同一宿舍,同居四年,朝夕相处。起初他是活跃的,常吊在门楣上或床沿上锻炼,大口大口地吃饭,一心想让个子长高一点,好为未来的爱情准备高度。夜晚,他也偶尔加入同室的夜话,海阔天空地神聊,只是他说话时,常常咬紧了牙齿,不肯放松他的观点。1981年和1982年前后,对于我们那些十七八岁的孩子来说,每天走在教学楼,食堂,宿舍三点一线上,既没有去过酒吧,也没有到过歌厅,远离尘嚣,伴窗苦读,爱情还是一个刚刚萌动的芽包,它还没有出土,抽芽,只是偶尔让我们砰然心动。80级有一对恋人,深夜散步归来,尽管小心翼翼地翻越围墙,还是给看门人逮住了。这件事轰动了整个校园。在全系的大会上,系党总支书记说,大学期间谈恋爱是不允许的,对于谈恋爱的,毕业分配时,要把一个分到祖国的最南边,一个分到祖国的最北边我们吓坏了,更加小心翼翼地遮掩着那个萌动的芽孢。然而刘黎明却走得更远:一任那个明晃晃的芽孢冲出冻土,然后把它画在纸条上,射出了最初的丘比特神箭。而我们只是傻呼呼地传读着歌德的少年维特之烦恼,在激情满怀的时候,就躺在床铺上,大声地朗读:春风呵,你为何将我唤醒?你轻轻抚摩着我的身儿回答:“我要滋润你以天上的甘霖!”可是啊,我的衰时近了,风暴即将袭来,吹打得我枝叶飘零!宿舍里便啊呀啊呀的一片,甚至有人喊出了梦中情人的名字:“某某啊,你为何将我唤醒?”"刘黎明始终不置一词,他的丘比特神箭折落了,落入了辽远的沉默。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他暗自下定了决心:考研。——他想架设另一架梯子,去征服爱情的高地。他把周围的一切都抛在身后,象一个短跑运动员,朝着前方的终点冲刺。
有一年校园里发生了一件大事:黄昏时分,正是晚餐时刻,收音机传来了大学领导压制人才,造成人才外流的新闻。顷刻间,整个校园沸腾了。同学们敲着饭盆、桶子,举着燃烧的报纸,从四面八方的宿舍里涌出来,汇成了浩浩荡荡的游行大军,高呼抗议的口号。接着是罢课,演讲,一个穿花衣服的男生走上讲台,抢过话筒,大声宣告:我们要穿花衣服!我们要留长头发!我们要恋爱!我们要自由!下面是雷鸣般的掌声和呐喊声。然而,不论在游行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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