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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寒,你这个龟孙子,本姑娘知道你在这里,赶紧的给本姑娘出来,害得秀宁姐天天为你以泪洗面,你还是个男人么?”
饼子叔狠狠咽了口口水,眸光如死寂那般直视着桌面,心底却沸腾了,这泼辣的声音到底是谁的,这沈世子不近女色可是众所皆知的事情,而且这秀宁小姐与他的事他也略知一二,那柔柔弱弱的一个倾城大美人儿,可是当众立誓此生非沈世子不嫁,听着这尖细而泼辣的声音,像是为秀宁小姐打抱不平的。
可这世间,还有谁这般胆大到连命都不要,敢找沈世子麻烦?
想着,不免脊背一阵沁凉,明明是这艳阳高照的大热天,却令他感觉到冰冷彻骨的寒意。
沈慕寒隐忍着性子,闭目揉捏着疲惫的眉心,突然,见他大手一挥,靠外面的一扇窗户打开,而他一个转身,人已消失在了书房。
一阵风刮过,饼子叔只来得及见那离去的唯美背影,深吸口气,双腿一软,彻底的瘫倒在了地上,随即抹了把脸上的冷汗,急速的上前将窗户给关好,并到案桌前查探,是否还遗留沈世子的任何足迹。
见地上有一小滩血迹,连忙找来抹布给抹了干干净净。
刚松口气,门便哐当一声给劈开,映入眼前的是一十四五岁的少女,一身火红的夏装将那发育完好的身材映衬的淋漓尽致,右手的长鞭还未收回去,双目澄澈的瞪到最大,那微微嘟起的红唇正极致的表现着她此刻的怒气。
姣好的面容有片刻的狰狞与不甘,仔细看去,却有着一股明艳动人的引力,只需一眼便教人难以忘怀。
她朝里面扫视一圈,见那紧闭的窗,鞭子在狠狠一挥,几乎暴躁道:“沈慕寒呢,苏彦初那个胆小鬼呢?”
闻言,饼子叔险些栽倒在地,是他今日出门没烧香么?怎么啥事都给他碰上了,而且,这姑娘好像不好对付啊,况且,听着这语气就知道是尊不可得罪的大神。
这一动静引来了不少吃饭的客人,但这三楼向来都是外人的禁足之处,所以,那些客人们此刻却是挤满了二楼的楼梯,个个伸长着脖子瞅着这上面的动静,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毕竟,这么多年以来,敢在这福寿楼闹事的还是头一个。
“姑姑娘,您...是否走错地方了?”
碍于女子身上那浓浓的戾气,饼子叔深呼吸,定了定神,顺势将手里的抹布装作擦着案桌,更是稳稳问出声,实则心里恐慌急了。
这好比伴君如伴虎,而当家的是他的军,可他的那些贵客却个个猛与狼和虎啊。
那女子却只是仰着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看饼子叔更如蝼蚁。
好在饼子叔是见过世面的人,这样的眼光他了没少受,于是也不多问了,心中有些忐忑的瞅了眼外面,便是有装模作样的继续擦着案桌。
“大家都让一让!”
不知缘故的苏彦初此刻却是火冒三丈,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的地盘闹事,此刻,便是撇下重事从人群中慢慢挤了出来。
可当他看到立在那门口的背影之时,双眸瞪大,一把咬住了自己的右手拳头,表情夸张而怪异,眸光更是闪烁不定,良久,却是吐出一个字:“公......”说话的同时头一直朝上扬,双眸睁到最大限度,最后低头,以最快却又最小的声音道:“公儿,你怎么来了?”
小名被叫了出来,天玉心一手叉腰,转头,怒视着苏彦初,漂亮的眸子微眯,嘴角划开一股极为诡异的笑,随即便是朝他挑眉,更是高高在上的朝苏彦初勾了勾手指。
众人首先是被这姑娘的冷艳气质与出众的长相给惊到,随即见她如此大胆的动作,却已是哗然一片,可更多的是期盼下面要发生的事情。
若是堂堂福寿楼当家的被一女子当场暴打或者是其他那可是大新闻......
苏彦初今日里子面子可谓都给丢了,只见他狠狠朝众人瞪去,大家均是尴尬却又不怀好意的摸了摸鼻子,随即便是各找各桌,各吃各饭去了。
“苏老板,任务已经完成,是否先将帐给结了,家里人还等着我们回去抱平、安呢。”
随后,苏彦初紧握拳头,狠吸一口气,刚要上去,背后却传来银铃般的声音。
她的声音永远都那么低低柔柔却又带着一股冰冷的疏离,让人忽视不了却又欲罢不能。
今日的夏木槿换了一身衣裳,加上别样的袖子还有裙摆处精致的绣图,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那里,清雅怡人,淡若雏菊,让人只敢远望,不舍近瞧。
不是第一次见她,可此刻的她却深深吸引了苏彦初的眸光,仅是那份第一无二的气质。
她就像雨后初晴的第一道彩虹,永远都带给人无尽的好运与希望。
“喂,你是瞎子么?没见本公...姑娘在向他招手么?”
突然,一道尖细的声音从楼上响起,险些震破了苏彦初的耳膜,只见他很是歉意的朝夏木槿颔首,便要朝上走去。
“瞎不瞎你不是看到了么?况且,我说我的,你囔你的,有何干系?”
对上那女子的眼眸,夏木槿有片刻的厌恶,她觉得自己跟这福寿楼不对盘,第一次是赵秋水,伤了爹还辱骂她,这次又是这个女人,而且她太过目中无人,刚才送爹下楼梯,要不是她及时扶住了他,便给这女的给绊下楼梯阶。
况且,今天不知为何,她心情很烦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刚才碍于苏彦初的贵客在,她没去打扰,而拿钱,不过一眨眼的事情,那女人泼辣而不讲理,光是刚才那脱手的一鞭,就足以暴露她暴躁却又喜欢指使人的不良习惯。
并且,这笔交易是苏彦初的口头交易,除了饼子叔估计也没人知道,而且她这般贸然去柜台领钱也不合规矩,不得已,也不会在此刻开口要钱。
当然,看得出,苏彦初的不甘不愿,可又畏惧她,可见她身份很不一般,可是,这一切,与她又有何干系。
爹已经被她送到了外面等,她此刻更是归心似箭,还真和这女人杠上了。
见夏木槿寒了脸,苏彦初不知为何,这脚就这么不由自主的下了楼梯朝她这边来。
见状,底下的客人已经是摸不着头脑了,这两姑娘到底这苏老板对哪个更上心,顿时,脑门冒出无数疑问。
此刻,更是有人认出了夏木槿,更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他们的声音虽小,可还是难免引起轰动,几句话拼接起来,夏木槿也了解了个大概,但嘴长在他人脸上,她要管的只是自己。
“苏彦初,信不信我明天就让你这酒楼关门。”
楼上那位见状可是气歪了鼻子,鞭子再次狠狠一挥,扯着嗓门便威胁了起来。
“长得倒是人模人样,依着权势压人,这手段还真见不得光。”
见苏彦初下来,夏木槿歉意的看了他一眼,并朝他微微一笑,转身之际却是不冷不热的开口说道。
面对众人深意的眸光,她更显得淡然如水,迈着步子走到柜台前直接等苏彦初。
然而,她这一笑,恍如清澈溪水流进苏彦初那颗燥热的心,清清凉凉,一颗纠紧的瞬间心放松不少。
不到片刻,他便到前台为夏木槿结了账,十张十两的银票,这是夏木槿自己要求的。
“好啦,我走了,今日让你为难了,可我也有我的不得已,不过你那姑娘的性子也太过急躁了些,好好训训,以后会是个乖媳妇的。”
走之前,夏木槿像个哥们一样豪爽的拍了拍苏彦初的肩膀,瞄了眼楼上那位气的七窍生烟的人儿,打趣的说道。
“我与她”
苏彦初张嘴却是要解释他与天玉心的关系,可话刚到嘴边,却见夏木槿提着篮子急急忙忙的离去。
沈慕寒藏身于一隐秘之处远远注视着这里的一切,当看到夏木槿朝苏彦初展颜微笑之时,第一反应竟是气愤,随即又是懊恼。
或许,这世间,真的有一见钟情之说......
*
“爹,我们走吧!”
夏森林此刻站在离福寿楼不远的角落里等着夏木槿,他手里拿着几把新买的镰刀,一直低垂着头,像是满腹心事,直到夏木槿出声才抬头应了一声。
“槿儿,爹今日这心里好不踏实,慌得很,你说,家里是不是出事了?”
所谓父女连心,说的一点都不错,之前还好好的,可刚做完南瓜饼,夏木槿的心开始闷起来,脑袋总是嗡嗡作响,根本找不到正确的思路,而她第一时间也是想到家里的几个人,此刻,见自家爹也这般说,心中更是乱了起来,可还是安慰打趣道:
“爹,才出来半天,怎么?就想娘了?”
可是说完,却发现自己心情更加的沉重起来,心像是被什么攥住,闷得难受。
夏森林此刻却无心思与夏木槿说笑,只是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便是加快步子朝家的方向走去。
“诶,我说那个臭丫头,你给本姑娘站住,说,你是苏彦初他什么人,为何他可以为了你而反抗我的命令。”
突然,一道火红的身影唆的一声便出现在了夏木槿跟前,鞭子狠狠在路上抽了起来,溅起滚滚灰尘,呛得人差点窒息。
路人见了这仗势均躲得远远的,而刚从福寿楼走出来的几波客人又折了回去,许是刚才没看过瘾,具体的是更想了解,这两位姑娘若打起来,这苏老板会向着谁。
夏木槿轻轻的将自家爹一推,让他远离这些灰尘,随即淡淡的瞥了眼眼前的女子,只是风轻云淡说道:“才多大就去学人家争风吃醋,要真喜欢一个人首先要学会尊重,尊重,你懂吗?”
说完,便拉过还在呆愣中的爹,头也不回的离去。
“尊重......喂,臭丫头,你说什么,谁喜欢他了。”
天玉心有些木然,这该死的女人在说什么,她喜欢苏彦初......可等她反应过来夏木槿她们父女早已走远了。
街头中央,三位出色男子正闲步走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而他们身边却围满了各色年轻女子,即是羞涩又是冒着红心的盯着他们瞧,有的更是高声欢呼。
那场面不亚于现代明星出场的壮观与轰动。
倏然,叶枫抬眸,却见夏木槿转身而去的背影,不禁联想到在福寿楼看到的身影,刚开始他还以为自己眼花,可现在却是确定加肯定了,眸底含笑,久久,却是意味深长道:
“是她!”
其他两人对他的举动均是不可置否一笑,还以为他看上了苏彦初的相好呢?
经过刚才一闹,他们甚至笃定了这红衣女孩是苏彦初的相好。
这小子倒是艳福不浅,金屋藏娇了这么位泼辣的美人,可这脾气可就有他受了......
*
夏木槿父女匆匆忙忙往家里赶,因为穿的草鞋,走的又有些急,加上这路也是坑坑洼洼,好几次都踢中了石子,大脚趾早已红肿冲血,如针刺般的痛,可夏木槿却咬着牙,一声不吭。
两人心焦的同时,却已进入了大苗山,一路古树参天,盘根错节,鸟儿高歌,知了喳喳,微风徐徐,可两人却再无心情欣赏这如画般的美景,
而大苗山今日也安静的有些诡异了,远远望去,这天地里头都没一个身影,好些村民前两天便开始收割了,按说,此刻是最忙了的了。
即便不农忙,村民们也会在地里干活。
“爹,往年也这样么?”
夏木槿指了指远处毫无人影的一片金黄处,有些微涩的开口,心口的那股不安更甚,脑海中不停的闪过娘慈爱的微笑,哥哥缅甸低头的囧样,松子可爱灵活的大眼睛,并且最喜欢跟在她身后喊姐姐。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无非是利用话题来缓解自己紧张的心,本该问些开心或者是聊些其他的,可偏偏一开口便说了自己最不愿说的话。
毕竟是父女,夏森林平日里虽沉默寡言,可心还是很细,哪会不知道自己女儿所想的,可是他此刻却不知要怎么回答,只是恨不得长出一对翅膀,飞回家去。
“槿儿,我家的谷子......”
两人刚走出山,远远见自己家田里空荡一片,昔日那金黄饱满的稻子全都不见了,剩下的是几大堆稻杆。
“爹,我们快回家。”
夏木槿紧张的握紧了拳头,心底一直祈祷着,娘他们千万不要有事,不然...她真不知道要怎么做。
夏森林早就迈开步子朝家的方向跑开了,那沧桑的脸上满是担忧与害怕。
远远,见自家门口站满了村民,一个个将她家门口可是围得水泄不通,更是伸长着脖子,嘴里说着些什么,从他们的表情看来大多是惋惜和同情。
“叔,槿儿,你们可回来了,快去看看夏大娘吧,她她......”
二蛋眼尖的看到了夏森林父女,几个大步跨出人群,便是哽咽着出声,可后面的话却变成了泣不成声。
“孩儿他娘。”
闻言,夏森林眼眶一红,第一个冲进人群,良久,颤抖而哭泣的声音从茅屋内传了出来。
夏木槿随后跟到,却见自己娘此刻毫无气息的躺在炕上,脸若白纸,双目紧阖,嘴角还有未干枯的血迹,那露出的发黑的棉花已被鲜血给染红,村里郎中无良正在为她止血。
而他止血的手法略显笨拙,或许是因为紧张,还不时的擦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
夏木槿双全紧握,努力抑制主要杀人的冲动,狠狠咬着自己的嘴唇,直到一股腥味在口腔中划开,才稳住颤抖,双手紧紧交织在一起,顿了会,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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