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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自己的身分,也不公开自己与楼兰的关系,就这么率领众人,胼手胝足,在域外收留流民,慢慢建立起一个新兴势力,由于是广收各族流民而建,所以这个新势力并非部族,而是国度,很自然地,虚江子成了这个新王国的国王。
“……我终于明白,原来成王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挑一个没人理、没人要的角落躲起来,你说自己是国王,那就是了。”
当虚江子对着一起奋斗的伙伴开玩笑,这些本来是囚犯,如今都变成新国度大臣的同伴,则是问起了新国家、新国王的名字,毕竟,总不能一直都对百姓说“国王的身分是高度机密,名字就是神秘人”吧。
“国家的名字……龟兹吧,至于国王的名字……”虚江子思索片刻,道:“就叫阿古布拉。”
经过考虑,虚江子选了这个名字来使用。自己如今的一切,都是太阳王的赠与,若没有他老人家的苦心栽培,自己绝难成事,尽管他已不在,但自己还是希望能留点纪念,作为以后怀念的依据,而这个名字就是最佳选择,从某方面来说,“阿古布拉”这个名号,也说得上是几代楼兰王者传承下来的东西,因为在本代太阳王之前,就已经有王者用这名字跑去监狱里头胡闹了。
建国大业启动中,立誓不随便使用武力的虚江子,凭着自己的智慧与努力,巧妙地解决了许多问题,由于不随便动用武力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他甚至被人误以为是不会武功,这点实在令他啼笑皆非。
“……我只是不想动手而已,哪有说我不会武功?这些话都是你们说的,我没有说。”
虚江子苦笑着,不过,他也并不打算去澄清这个误会,从西门朱玉和太阳王身上所学到的,适度让人小看自己,并不是一件坏事。
时间就这样过去,虚江子专注着建国大业的进行,尽管嘴上没说,但在心里,虚江子在等待着一个人,周围左右与他一同奋斗过来的伙伴,也知道他的心思,只是谁也没有当面提而已。
这样的等待,终于也有结束的时候,某天夜里,贵为国王的虚江子,仍不改劳碌命的命运,帮忙扛着沙包,在所有工人都已经疲惫休息的夜晚,持续挥汗干活,快要忙到一个段落,却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怎么在龟兹这个地方,盖宫殿是要国王陛下亲自扛沙包吗?”
回转过头,只看到一名金发丽人,大大的眼睛,明亮动人,站在辽阔的星空下,月光洒在她身上,银辉照着白衣,就像是来自月宫一样地高贵圣洁……虽然虚江子很清楚,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心情激动,虚江子强忍着脸部表情,只是注视着姗拉朵,淡淡地道:“当然,因为这就是盖了等你回来住的啊!”
在皎洁的月色下,英雄与大步奔来的金发丽人紧紧相拥,单从外表来看,这真是一幕令人欣羡的美丽画面,很适合作为故事告一段落的暂时终点,然后……再然后……
※※※
“他妈的,你们两个睡够了没有?我们都已经被敌人包围啦!你们是不是要睡到敌人把我们通通杀光才肯起来?”
一声怒喝,再加上脸上连续疼痛,孙武、羽宝簪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睁开眼睛所看到的,就是一片刀光剑影。
“啊?怎么回事?在这种情形下起床,这次该算是代表作了吧?”
孙武的运气确实不佳,才刚刚睁眼,便看到几柄刀剑往身上招呼过来,而且还不是普通的钢刀,全都是削铁如泥的光刀光剑。
这情形莫名其妙,更糟糕的是,还有人把自己当成盾牌一样,主动推出去挡刀,从声音位置判别,推自己出去当盾牌的,应该就是姗拉朵。
“勇敢地挨刀子去吧,和超级法宝比起来,这种小阵仗实在是太不够意思了。”
“……我觉得这并不是阵仗大小的问题。”
说归说,孙武还是迎上了那些光刀光剑。与超级法宝相比,这些实在太算不上是一回事,真气一运,金芒骤闪,金钟劲所到之处,光刀光剑触之立即炸碎。受到金钟劲反激,爆炸的威力强得惊人,刀剑的持用者胸口开了朵血花,嚎叫着被轰出几米外。
回头一看,所见到的也是一幕美妙的画面,五六个敌人被一阵火焰风暴所袭,全部都在嚎叫中被打飞上天,身不由己地高速旋转,兵器脱手,或是与身上的衣服一样,惨被焚化,还没等掉落下来,就已经烧黑了。
(哦,宝姑娘的起床气挺大的,这一下出手好重啊!)孙武暗自咋舌,这些敌人身上所穿的,都是心眼宗的制式长袍,也戴着头套,由于在域外实在不太可能有什么人伪装成心眼宗教徒来搞嫁祸攻击,所以眼前的情形也很简单,恐怕就是大家走到半路,碰到心眼宗的教徒,乒乒乓乓打起来,姗拉朵、虚谷子这两名战力,不晓得是打不过人家,还是不想出手,就把烂工作推卸过来,叫人起床上阵。
由于双方实力悬殊,尽管心眼宗一方的人数多过这边几倍,战斗还是以毫无悬念的形式进行与结束。
过程中,有了那么一点小问题,羽宝簪出手毫不容情,炽热掌力所到之处,不死也是重伤濒死,孙武出手留有余地,只是让敌人失去战斗能力就住手了,但因为身边有同伴帮忙补刀,结果被他打倒的人,最后也是全部死亡,这样子打到最后,少年越打越是奇怪,终于忍不住出声喊停。
“等一下!住手!”
孙武道:“我们没有必要下那么重手吧?这些人和我们无冤无仇,要是我们也来搞什么斩尽杀绝,这样不是太过分了吗?”
很合理的质疑,但却遭到同伴们的漠视,虚谷子冷笑着转过头,姗拉朵则是老实不客气地反驳,“你多看了一遍别人的人生经历,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人家与你也无冤无仇,你问问看他们砍你的时候,会不会手下留情?”
“话不是这样说,上天有……”
“好啦好啦,大家给他一点面子,别再吵啦,男人都是要面子的,他们那么辛苦,我们女人应该多让着男人一点。”
有人出来打圆场,这本来应该是好事,但说着这些场面话的人,不是善于应对的羽宝簪,而是根本连女人都算不上的黄泉殇,这就让孙武表情整个垮下来,而小殇就像看不见一样,继续为孙武作解释。
“其实大家都误会了啦,小武他可不是那种心慈手软的素食者,他之所以希望你们住手,是因为不希望大家白白浪费力气。”
小殇正色道:“这里是沙漠,没水也没粮的,你们何必那么费劲要把人打到死呢?就学小武那样,把人打到不能动,然后留他们在这里等死就好啦,现在太阳很大,晚上这边又会很冷,这些人都伤成这样,被扔在这里,没有一个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啊!”
这句话的效果很好,姗拉朵首先大声鼓掌,还到孙武的身边,在他肩膀上用力一拍,“好小子,果然有点长进,还怕你像那个二愣子一样傻足一世,没想到你的潜力不错,已经学会心狠手辣了,干得好啊!你想要让敌人痛苦哀嚎而死,这个想法非常有潜力,好好加油,说不定将来你就是第二个武沧澜。”
“……我……我觉得自己完全没有那种意思。”
孙武只能这样苦笑着,毕竟刚刚从梦境中醒来,没有力气大吼大叫,但小殇的话确实也点醒了自己,看来好人不易做,自己只想着不要赶尽杀绝,要留有余地,却没想到如果真的照这么办,这些人全部都会死在此处,如此一来,和自己下的手也没多大分别。
那么,该怎么办才好?
留下饮水、粮食,还顺便留下交通工具吗?这太扯了,如果这么干,连孙武都觉得自己太过烂好人,再怎么说,自己可没有天真到会认为,放过这些人就能感化他们,回去可以不透漏自己一行人的行踪,九成九的可能,他们一回去,追兵马上就来,到时候自己就真的要被几个同伴当沙包打了。
“真奇怪,怎么在这个世上,当好人要比当坏人困难那么多?”
孙武没察觉自己无意中说了一句至理名言,而对于他这个想法,小殇则是点了点头,说了另一句堪为经典的话语。
“本来做人就是很难做的……”
如果这里只有孙武和小殇,这些心眼宗教徒的结果大概就很惨了,幸亏这里还有一个羽宝簪,尽管照她的想法,杀人灭口不管埋是最好的作法,但因为孙武的苦恼,她还是出主意帮忙摆平。
“留下一些饮水,骑走他们的坐骑,把还有体力的人点住穴道,二十四时辰内无法运气,这样不会致命,这段时间内也不用担心他们泄露行踪,应该是现实状况下最好的作法了,您认为……这样子可以吗?”
最后补的那句话,是为了体贴孙武的心情,特别加上的,孙武当然没有说不好的理由,众人留下部分粮食与饮水后,继续赶路。这件事让孙武颇为感慨,要把理想与坚持贯彻,又不与现实状况抵触,这真是很难很难,而虚江子建立龟兹,过程中不晓得碰到多少这样的难题,最后都被他摆平,建国成功,给予域外人民一个安居之所,这就充分显示出他的水平。
“对了,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孙武问道:“我到底昏迷过去多久?”
小殇点头道:“八本左右,两个月一本,差不多晕了快一年又四个月,算是创纪录了。”
“什么一年又四个月?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胡扯两句而已,如果说正经的,就是一天多一点,要不是半路上碰上这些人,你们可能要在回忆模式里昏得更久,那样的话,大概有些人就要发疯了。”
“什么人要发疯啊?”
孙武提出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因为旁边的羽宝簪突然身体一晃,好像很不舒服一样,蹲倒在地上,孙武大吃一惊,连忙过去探看。
“宝姑娘,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没什么,请别在意,只是对梦境里最后的那个画面,有些不适应而已。”
“最后的画面?”
孙武凝神想了想,整个回忆模式所经历的事,都在脑中重新闪过,最后停留在冰冷的月光下,虚江子与姗拉朵,国王与公主紧紧相拥的幸福画面……
“唔!国王与公主的幸福相拥啊……”
没再多说什么,孙武蹲了下来,开始不停地呕吐,几乎快把上一顿吃的东西全部都吐出来。
看见这一幕,姗拉朵环抱双手,只能苦笑,“你们两个……这样也未免太失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