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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辉心头一阵狂跳,这分明就是冰儿给自己下的最后通牒,若是再不说实情,其后果恐怕是真正的夫妻反目,恩断义绝。
龙辉深吸了一口气,嘴巴张了张,叹道:“冰儿,我……”
楚婉冰一颗心已经悬到了喉咙,咬唇道:“夫君,别再瞒冰儿了好么?”
倏然,她眉头倏地一蹙,脸色嗖的一下就变白了,豆大的汗珠霎时从额头落下。
“冰儿,你……你怎么了?”
龙辉急忙将她搂住,关切地问道。
楚婉冰紧咬银牙,双手捂住肚子,娇躯不住发抖。
龙辉伸手从她身后穿过,箍住她手臂,只觉她手掌十分冰冷,急忙安慰道:“冰儿,你别生气了,一切都是我不好,千万别气坏身子。”
楚婉冰稍稍调匀内息,张开惨白无色的嘴唇道:“我……肚子好痛!”
龙辉立即用手替她揉肚子,并从中输过真气,助她镇痛顺气,谁知真气入体后,龙辉竟感到楚婉冰小腹处有股莫名的跳动,虽是微弱但却暗藏至纯的先天胎息,而那股跳动暗藏生命之运作,分明就是——胎动!龙辉不由惊叫道:“冰儿,你有身孕了!”
楚婉冰身子倏地一僵,急忙伸手替自己号脉,脉搏是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确切是喜脉无疑。
脉相虽藏喜,但楚婉冰却毫无喜色,反倒是面带忧愁,媚眼之中更有几分惊恐。
“我什么时候怀孕的?”
楚婉冰呢喃自语,脑海里霎时浮现出当日多重双修之象,她乃是最后一个与龙辉欢好的,那时龙辉的纯阳气息也是最为精纯,当时气氛淫靡旖旎,楚婉冰是美得浑身舒畅,一时间忘了炼化入体阳精,想不到竟就此珠胎暗结。
龙辉见她神情忧郁,柔声问道:“冰儿,你怎么了?”
楚婉冰打了个哆嗦,抬起头来,强忍锥心剧痛,一字一句地说道:“这孩子不能要!我要打掉他!”
龙辉脸色大变,用手摁住她胳膊说道:“冰儿,你说什么,哪有母亲要打掉自己孩子的!堕胎杀子这可是天大的罪业!”
楚婉冰泪水霎时涌出眼眶,摇头道:“小贼……你,你不懂!”
龙辉哼道:“不就是凤凰血脉背后暗藏的诅咒吗!”
楚婉冰抹了抹眼泪,说道:“你都知道了?”
龙辉道:“凤凰血脉只能同时存在两个人,这事我早就听说了!”
楚婉冰垂泪道:“既然如此,那这个孩子若出世,我跟娘亲就得有一人消失……”
龙辉叹了口气轻轻将她拥入怀中,说道:“诅咒之事虚无缥缈,岂能就这般狠心打掉我们的孩子,要知道虎毒不食儿,母亲杀子乃是罪犯滔天!”
楚婉冰摇头道:“我不管,这孩子会害死我娘亲的,我绝不会要……”
说到最后声音已经提高了八度,尖叫起来。
龙辉说道:“冰儿,你听我说,孩子是无辜的!再说了,凭什么生下来的孩儿就一定会身负凤凰血脉,难道我体内的真龙之血就不会遗留么!”
楚婉冰闻言这才稍稍平静下来,满怀疑惑地道:“小贼,你说的是真的么?”龙辉对这事也不无把握,只是顺着她的心意说下去,希望能先哄住她。
楚婉冰早就六神无主,龙辉说什么她便听什么,解除对凤凰血脉的忧虑她这才放下心来,眼眸秋波流转,雪靥染丹霞,脸上充斥着喜悦和欣慰的表情,玉手轻轻抚摸着小腹,喃喃道:“孩子,娘亲不用伤害你了……”
短时间来了一场大喜大悲,龙辉也觉得心力交瘁,背后的衣裳都快湿透了。
倏然,楚婉冰又说道:“要是……这孩子还是遗传了凤凰血脉怎么办?”
龙辉脸色倏然一沉,泪水在眼眶中不断打滚,叹道:“若真如此,一切罪业恶果便由我一人承担,孩子就由我亲自了解,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跟娘娘有危险的!”
龙辉那看似平静的语气,却透着无奈的果决和锥心之痛,楚婉冰听的是心若刀刺,泪水犹如断线珍珠般流了出来,一头扎进龙辉怀里大哭起来——扼杀亲身骨血岂是非同一般,丈夫为了不让娇妻伤怀以冒险,欲以一肩担负杀子罪业。
龙辉柔声道:“冰儿,别哭了,孩子我一样要,而你跟娘娘我也要保,什么诅咒报应要来就来,我一肩担下!”
楚婉冰嗯了一声,呢喃道:“小贼,冰儿以后都交给你了,你可不能不要我!”
龙辉紧了紧臂弯道:“傻丫头,我就算抛下整个天下也不会抛下你!”
楚婉冰心如染蜜,喜滋滋地箍住龙辉腰肢,腻在他怀里不愿起来。
龙辉搂着温软的娇躯,说道:“冰儿,方才净尘道长来找过我了……”
他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楚婉冰叹道:“想不到这个元鼎竟然如此厉害,那我就更要用炼神火炮好好招呼他!”
龙辉道:“冰儿,我准备亲自下场,一挫元鼎老道之锐气!”
楚婉冰急忙摇头道:“不行,你的元神未复,要是鹭明鸾又暗中对付你,那后果不堪设想——不如让二娘去吧!”
龙辉道:“元鼎凝聚正阳之气,功体大进,任何皆不能正面对敌,唯有我以阴阳转化之法方可与之抗衡,而且我更没理由让一纤弱女子对上此等凶徒!”
“你就是大男子,我们都是弱女子行了吧!”
楚婉冰急道,“可是,你若有个三长两短,那我和孩子该怎么办?”
龙辉柔声道:“冰儿,正是为了孩子和你,我就更要迎战那狗屁元鼎,若让他取下武尊印玺,那我们一家子都不会有安稳日子过,所以我不但要出战,更要为我妻儿击败元鼎老道!”
“今天小贼竟然不顾元神溃散之险也要出战……母亲堕胎无异于杀子毒女,其中恶果罪业非人能受,这混小子竟也要替我抗了……”
想到这里,楚婉冰美目翘盼,光晕流转,心头暖意暗涌,一手轻抚龙辉脸颊,一手捂住小腹,含泪笑道:“好夫君……冰儿相信你,你一定可以打败元鼎老道的!”
龙辉望着妻子双眼道:“好冰儿,切莫担心,一切事情由我解决!”
楚婉冰嗯了一声,还想在跟丈夫温存片刻,却见龙辉站了起来朝外走去。
“龙辉,你去哪?”
楚婉冰奇道。
龙辉道:“去接应娘娘,顺便询问一些凤凰血脉的事情。”
楚婉冰芳心一颤,说道:“小贼,我跟你一起去吧!”
龙辉凝视着她道:“冰儿,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楚婉冰叹道:“小贼,你跟娘亲我那个都不想失去……但我却……”
龙辉说道:“冰儿,你能给我一些时间么,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楚婉冰见他双眼清澈无波,点头道:“好,就冲着你这小贼方才那番心思……我等你回来!”
龙辉朝她笑了笑,眼珠滴溜溜地转了几圈,楚婉冰嗔道:“死小贼,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龙辉在她饱满的胸乳扫了一眼,笑道:“好冰儿,我在想你要是有奶水后会是个怎么模样?可不可以给为夫尝一口?”
楚婉冰羞得满脸通红,随手抓起一个坐枕丢了过去,但龙辉已经抢先一步溜走了。
武尊庙前,元鼎一人挡关,万夫莫开,上场挑战之人竟连他一招都接不下,只见雷火横空那些挑战者便骨断筋裂,纷纷重伤倒地。
元鼎真人已经连败一百多个江湖上有名有姓的高手,此刻正是意气风发,锐劲正旺,那一身正阳之力越发充沛。
忽然一股阳和浩大之气席卷全场,儒风飘逸,一名丰神俊朗的儒生缓步走来,正是雨卷楼主尹方犀,在他身后恰好跟着靳紫衣和赵桧两人。
元鼎真人笑道:“几天不见,尹楼主倒越发神采奕奕,举手投足皆是儒风雅气,叫人叹服不已!”
尹方犀呵呵笑道:“真人过奖了,尹某这等微末怎能与真人相比,这些日子真人先挫净尘,再败韦驮,尽出风头!”
元鼎真人笑道:“楼主说笑了,今日晴空万里,倒是极为惬意,若楼主愿意,便请入座,待贫道奉上清茶一杯!”
尹方犀笑道:“那有劳道长了!”
元鼎真人亲身相迎,将尹方犀引到盖伞之下的桌椅处,并命弟子碰上香茗。
尹方犀低头抿了一口茶,赞道:“茶香水滑,回味无穷,果真好茶!”
元鼎真人笑道:“得楼主一声赞赏,贫道替此茶谢过楼主之慧眼!”
尹方犀奇道:“道长此话何解?”
元鼎笑道:“楼主有所不知,此茶叶乃是以名为凌草的植物制成,此物本是一种散发天然香味的奇草,但若制成茶叶则苦涩之极,难以入口,唯有静下心来以舌尖轻品茶水方能辨明其中香甜,正因为如此使得许多人对此凌草嗤之以鼻。”尹方犀又抿了一口茶,叹道:“在下并非什么品茶高人,只不过是模仿一下道者无为心境,试试随遇而安罢了,所以才能静下心来细品香茗!”
他话中藏话,暗指元鼎真人不安本分,作为修道之人却一味争强好胜,打斗干戈,有为道心平和之境,可谓是皆道家之矛反将元鼎一军。
元鼎真人笑道:“儒家圣人竖立世间礼法,为万世标榜,父慈子孝,兄弟和睦,夫妻相敬,皆是平和之道,楼主何必舍近求远呢?”
他看似赞扬儒家礼法,实际上反唇相讥,故意提起这所谓的兄弟和睦其实就是指儒门三脉内斗之事,暗中提点尹方犀——你们儒门的提倡仁爱之道,但你们内部却还不是一样互相残杀,连自己都顾不好凭什么对我说三道四的。
尹方犀浓眉轻蹙,呵呵笑道:“道长此茶着实不差,来而不往非礼也,尹某也有一些茶叶回赠道长,还望道长笑纳!”
说罢递过一个茶包,元鼎真人微笑地接了过来,将茶包展开,只闻到淡淡的花香传来,既像桃花,又似茉莉花,各种花香掺杂其中,也不知道是何种茶叶。
尹方犀道:“此茶乃雨卷楼之珍藏,名曰百花香,乃是采集一百多种鲜花花瓣,以正阳之火熬制七七四十九个时辰,再用一个月的时间烘干晾净,方可算大功告成!”
元鼎真人叹道:“正所谓慢工出细活,此话果真不假!”
尹方犀笑道:“但这还不算,在熬制过程中需得以子夜阴火慢炖,才能将这百余中香味混在一起。”
阴阳交汇方现香茗,独阳不生,孤阴不长,尹方犀再度暗示元鼎真人莫要仗着聚阳地脉恃强凌弱,正所谓盛极必衰,一旦你锐气稍滞,便是败亡之时。
元鼎真人轻轻一笑,随手召来一个茶壶,将茶叶倾入其中,又命弟子倒入清水,随即掌心轻轻在茶壶底部搓了搓,霎时水温剧升,不消片刻便将茶水煮的沸腾,一股奇特的花香弥散全场,沁人心脾。
水沸茶开,元鼎真人替尹方犀倒了一杯茶,扬眉轻笑道:“贫道这煮茶之法可合楼主之意?”
他是以正阳之火烧沸茶水,竟也将百花茶煮的飘香四溢,可谓是给尹方犀一个下马威——正阳之气便在贫道手中,任你巧嘴如簧又怎能改变大局!尹方犀脸色一沉,暗起争斗之心,借着捧茶的机会迸出一股紫阳真气,同样是纯阳之力不着痕迹地涌向了元鼎真人。
元鼎真人面不惊,心不跳,依旧将茶杯递给尹方犀。
两人借着茶杯暗中角力,一者欲夺,一者誓护,两股同样阳刚的气息便在茶水中撞击起来,至阳之气将茶水煮的沸腾,一个一个的水泡不断冒起,袅袅水烟犹如一条盘旋的白龙在盖伞下飞舞。
倏然白龙一分为二,变成两只相互厮杀的猛兽凶禽,元鼎真人的内力将水汽催生成一头猛虎,而尹方犀则将白烟凝成一只雄鹰,两种形态相互斗法,一时间虎啸震山河,鹰翔搏长空,随着两人的内力加催,两只猛兽的身形变得更为庞大,与真正的虎鹰相差无几,但猛虎全身火雷翻腾,而雄鹰则是紫气化羽,正是玄罡焚天与紫阳玄功两大绝学的角逐。
聚阳地脉加持,元鼎真人越斗气息越长,而尹方犀虽也是纯阳功体,但毕竟不似元鼎真人那般可随心吸收四方正阳之气,不消片刻便落了下风,只见猛虎咆哮一声,朝天扑去,一爪便将紫鹰打落地上,随后再扑咬过去,一口咬住雄鹰喉咙,一举压下强敌。
真气形象被挫,尹方犀难护座下椅子,只听卡啦一声,木椅崩烂,正是被元鼎真人的雷火真气震碎的,木料瞬间便化作飞灰,仿佛从未存在过这张椅子。
尹方犀脸色阵红阵白,长吐了口气,一道长长的白气夺口而出,正是元鼎真人打入他体内的潜劲,也只有他此等先天根基才能在第一时间驱散元鼎的内力,若换了其他人恐怕早就毙命当场。
饶是若此,有不少嗅觉敏锐的高手从尹方犀吐出的白气中闻到了丝丝血腥味儿。
尹方犀调理内息完毕,叹道:“道长之能为远在尹某之上,吾也无颜献丑了,就此别过!”
说罢转身就走。
然而,尹方犀尚未走出几步,却见一道白衣身影分开人群,朝这边走了过来,定神一看竟是璃楼菩萨。
一头白发宛若雪山圣莲,一尘不染,一袭白衣更似仙佛无暇,清华光洁,只见佛光普照,尽消暴戾杀气,渲染祥和氛围。
元鼎真人起身相迎,哈哈笑道:“不久前方与韦驮菩萨打了个照面,如今璃楼菩萨竟也大驾光临,着实叫贫道受宠若惊!”
璃楼菩萨说道:“不敢当,贫僧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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