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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假日,爱人有幸和县文联的领导一块游白云山。
早起是忙碌的身影,离家时脚步如飞。
下午四点多,登山者回来了!洁净、整齐的装扮变换得折皱、灰尘,惨不忍睹。且不说鞋子成了狼头,裤子上粘满了棘刺,头发乱蓬蓬的枯叶间杂。单看怀里,他把外衣脱下,双袖系成袋状,装得满满的一包柿子实实地抱着,活像一个拾荒者。待上到五楼的小家,东西往地上一扔就兴冲冲地眉飞色舞起来:“唉,你们娘儿俩没去太遗憾了!小车一直开到白云山的山门口。你不知道那柿子有多少,地上掉的堆起来,捡一个又红又大,真是比街上卖的强几倍。树枝压得碰着头,轻轻一摇,扑通扑通乱往身上砸。山里的鸡子,又嫩又香,那才叫真正的土鸡。中午吃了一盘黄酥焦香的大炸蟹,全是我们脱了鞋在河沟里逮的。不过翻两个石头才能找着一个。记得前年,每翻一个石头下面都有一个呢!”
爱人语无伦次,神采飞扬,脸激动得通红,完全陶醉在童年的幸福中。
“爸,你说得那么有趣,不如写一篇作文游白云山吧!”儿子似乎也被感染了。
“不,我要写一篇捉河蟹。但将冷眼观螃蟹,看你横行到几时!”
爷儿俩都爽朗地笑了,我的心却沉沉地,怎么也笑不起来。
螃蟹悄无声息地生活在山间河沟里,招谁惹谁了?为什么偏偏成为人们诅咒的对象?
蟹儿长得不美,一对大钳子,八条罗圈腿。为了遮掩这点丑态,它天天驮着一个又大又硬的盖子,因此行动不便,不得不左右移动。但这是“横(跟竖相对,念h閚g)行”不是“横(念h鑞g,霸道)行”呀。
蟹儿以细微的浮游生物为食,或以污泥及其它动物的排泄物为食,净化着山里的空气;它与卵石为伴,装点着小河的生机。它既没想过要侵略别人,也从不炫耀自己。每听到人的脚步声,便躲在石缝下,藏得严严的,即便如此,人们还是生生地把它揪出来。一个生命窝囊到了这个份上,还遭人唾骂。呜呼,哀哉!
孩子们喜欢把捉螃蟹当作一项最有趣的活动。然而小孩子是有爱心的。今年暑假,在带着作文班的孩子们到贾楼西边的山坡上采风时,有一位老师捉到一只特大的螃蟹召来孩子们观赏。有一位细心的孩子发现了趴在螃蟹身上“吃奶”的小蟹,他们向小河沟寻去,果然发现了很多小蟹。孩子们齐声说:“这一只肯定是大母蟹,把它放了吧,要不然小蟹会找不到妈妈的!”于是,在那个小山沟里,师生共同上演了一幕放生的壮举。
螃蟹的生命力是极强的。两年前我的儿子随大人们登山时,捉回一只,我不忍杀生,就把它养在阳台上一个废弃的浴盆里。历经几个月,盆子里的水干了换,换了干,反复了几次,螃蟹仍坚强地活着。而且因为有了它,生活的乐趣似乎也多出了些。
然而到了精通世故的人眼里,螃蟹成了无赖、霸道的象征。“眼前道路无经纬,皮里春秋空黑黄。”红楼梦中的宝钗姑娘把它批判得一无是处。至于人们吃着香喷喷的佳肴“铁甲长戈死未忘,堆盘色相喜先尝。螯封嫩玉双双满,壳凸红脂块块香。”心里仍想着“横行”两个字,就更让人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