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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爱女的父皇面前,提出?妹报仇的计划,一举杀掉成天浸泡在酒缸里的单邑,立下头功,父皇龙心大悦,储君的位子就成了他的囊中物。哈哈哈?
就在耶律特睿快说出答案时,屋顶突然发出剧响,单邑本能地抓住狄杰闪避,只见屋顶破了一个洞,瓦砾击中来不及躲避的耶律特睿头上,他哀叫一声,?头向上一看,又是一个只露两眼的黑影。
黑影并未进入牢房,而是从洞口朝牢房投掷一枚不明的铁球,铁球触地的一瞬间,呛鼻的浓烟密布,烛火全灭,牢里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黑影刻意压低嗓音大叫:“我快走!我来对付他们!”
单邑立刻放下狄杰,暴喝道:“贼人休想逃!”但他根本无法阻挡耶律特睿的行动,嗡嗡的声音从屋顶灌下,单邑一时无法看清发声的是何种暗器,心知辽人阴险歹毒,担心暗器有毒,不敢轻易靠近。
耶律特睿本来还不知道来者何人,那声音是经过?装的,但嗡嗡声他却是熟悉的,发声的暗器正是红?公主的独门暗器——夺命双铃。
不过嗡嗡声并不十分劲急,完全没有杀气,耶律特睿皱起眉头,心想耶律珠儿果然如情报所言,已经爱上单邑。哼!他才会让她称心如意,耶律特睿趁刚从洞口钻出的一瞬间,故意以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口吻说:“多谢皇妹相救!”
“你”耶律珠儿气急败坏,正想将夺命双铃对准耶律特睿,只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单邑也乘机从洞口飞出来,迫使耶律珠儿又将夺命双铃转向单邑。
“哈哈哈!你上我当了!”耶律特睿大笑地从屋顶跃下逃走。
“他叫你皇妹,那你不就是红?公主!”单邑打量地看着黑影的模样。
“废话少说,纳命来!”一声急吼,耶律珠儿突然发招。
乍看之下,两人都是招招凶猛,动作如电,各自使出浑身解数,但百招之后,耶律珠儿自知不是单邑的对手,败象渐露,无心恋战,出其不意地将夺命双铃射出去,缠住单邑的剑身,然后快速转身奔逃。
单邑一个使力,夺命双铃飞了回去,眼看就要飞向耶律珠儿的后背,耶律珠儿及时接住自己的武器,但虎口却被震裂,鲜血沾满夺命双铃,手臂痛得差点握不住夺命双铃。
虽然耶律珠儿拚了命地奔跑,可是单邑却像她的影子,紧跟着她不放。
正当只差一步就抓到耶律珠儿时,一张天罗地网突然撒下,将单邑困在其中,四个身穿彩衣的仙女紧紧抓住网绳的四个角,其中之一正是鸨娘,视死如归地大叫:“公主!快逃!”
“你们的大恩大德,本宫没齿难忘。”耶律珠儿哽咽地说。
“贱女人!休想逃!”单邑急忙将绳索割断。
“让你尝尝老身的百花针。”鸨娘赶紧使出毕生绝学。
“臭婆娘,你找死!”单邑破口大?。
耶律珠儿不敢留下来观看结果,心里清楚明白不会有好结果,她加快脚步,在途中丢掉夺命双铃,然后回到指挥使官邸外,翻墙而入,一进房就看到粉莲焦虑地在房里踱来踱去
“公主你去了哪里?”粉莲关切地问。
“快帮我把衣服全脱下来。”耶律珠儿的手痛得无法?起。
“全脱了?一件也不剩?”粉莲大惊小敝地叫道。
“对,今晚我不穿衣服睡觉。”
“天这?冷,很容易着凉的”
“你别管那?多,我这?做自有我的道理。”耶律珠儿没时间解释。
“公主,你的手流血了!”粉莲一边惊惶,一边快速地将公主的衣服褪去。
“这点小伤,不碍事,快把金创膏拿来。”耶律珠儿逞强地说。
“是谁这?狠心?”粉莲从镜奁的暗格里取出金创膏。
“单邑。”耶律珠儿钻进被里,叹息声不?。
粉莲替公主搽好金创膏,立刻建议道:“公主,我们还是快逃吧!”
耶律珠儿百般无奈地摇了摇头,由于她挂记耶律特睿会做出蠢事,这几天她不时以夜行衣的穿著,在城里四处观察情形,自然也看见了狄杰的安排。
“来不及了,狄杰早有准备,白沟河沿岸布满了重兵,就算我们插翅也难飞,还不如以静制动,静观其变。”
“单邑对公主深信不疑,公主怎?会跟单邑起了冲突?”
“我上了六皇兄的当!”萧珠儿又是一叹。
“六皇子真坏心,竟然出卖公主!”粉莲咬牙切齿道。
“他那个笨蛋,就算真能逃回大辽,我看他死罪虽免,活罪难逃。”
“他活该!恶有恶报!”粉莲想幸灾乐祸,但却笑不出声。
“有脚步声,单邑回来得真快!”萧珠儿催促地说。“粉莲你快回房装睡,听到任何声音都不准起来。”
粉莲福了福身,出去以前,机灵地将腊烛吹熄。虽然回到自己的房间,上床假寐,可是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她一向不信神佛,但此刻她希望菩萨显灵,佛祖保佑,让公主平平安安地度过这场浩劫
?
看见窗纸是黑色的,单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推门而入。
红?公主的身影实在太像珠儿了,他不想起疑,但一想到狄杰命在旦夕,他又不能不来,他希望只是自己多心,来到床边,看到她双目紧闭,呼吸均匀,容貌祥和,他真想掉头就走,让她好好睡,可是他不能。
看到她被子盖到下巴,除了那张绝色脸蛋,全身都藏在被子里,这让他想不怀疑都不行,他静静地在床边坐下,眼神充满挣扎,心知只要掀开被子,检查她右手的虎口有没有受伤,真相自然分晓
“珠儿!珠儿!”单邑忍不住伸手抚摸她的细眉。
“单大哥,你叫我有事吗?”萧珠儿缓缓地睁开双眼。
“没什?特别的事,我只是想看看你。”单邑笨拙地搔了搔头。
“你的脸上都是汗水,发生什?事了?”萧珠儿明知故问,他的难处同时也是她的难处,她真想叫他出去,如果他爱她够深,就不要拆穿她的假面具,可是她有什?资格要他放过她?
她不想利用爱,那?做会让爱蒙羞!
单邑冷声地说:“杀了几个辽细,不过却让他们的头目跑了!”
“你一定累坏了!快回房去歇息吧。”萧珠儿假装对鸨娘的死漠不关心,不过她的眼眸却飞快地闪过一丝痛楚,快到几乎不可能察觉到,偏偏单邑已准确地捕捉到这稍纵即逝的痛楚。
“我不累,我有话想对你说。”单邑忍住心中的愤怒。
“什?话?”萧珠儿感到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紧,脸色微微泛白。
“我你”看到她脸色起了变化,单邑又显得有些不忍。
“你怎?吞吞吐吐的?”萧珠儿转移话题地说。“是不是想睡了?”
“这是我早就准备好要送给你的。”单邑咽了咽口水,从怀中拿出一只钿盒,硬是把“订情之物”四个字咽进肚子里,昨天他特地叫边城最好的金匠打出来的订情之物,现在正好拿它来检查她的右手
萧珠儿懦弱地避开单邑的视线,她根本就不能伸出手,从单邑的手中接过钿盒。她故意用小女孩见到礼物的语气说:“好漂亮的盒子,里面是什?”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单邑的眼色立刻沈了下来。
“你先把头转过去。”萧珠儿视而不见。
“?什?”
“我没穿衣服。”
单邑不以?然地说:“这?冷的天,你光身子睡觉不怕着凉了嘛!”
萧珠儿咬了咬唇,顿时说不出话来,不一会儿突然发出格格笑声,弄得单邑一头雾水,她则娇声娇气地说:“真该拿面镜子让你瞧瞧自己,色迷迷的,你这样子叫我看了好害怕,好像大野狼想吃小绵羊似的。”
“我有色迷迷的吗?”单邑挑了挑眉尾。
“快帮我把罩衫拿过来!”萧珠儿顾左右而言他。
单邑就不信今晚看不到萧珠儿的右手,他起身走向衣柜,当他再走回床边时,钿盒的盖子已被打开,盒里是一对站在连理枝上,金雕的新郎新娘小人偶,同时在连理枝上还刻着“愿生生世世?夫妇”
“喜不喜欢?”单邑在萧珠儿耳畔轻声问。
萧珠儿感动得说不出话,只好把脸埋进他的怀里,一副小鸟依人的姿势。
单邑出神地望着那头乌黑的发丝,他真想看清楚她的表情,他想知道她对这一对新郎新娘小人偶有什?反应?笑他是大白痴吗?他轻蔑地对自己摇了摇头,他真的是个大白痴,到现在还?情所困!
就在萧珠儿陶醉在虚幻的幸福时,她的右手忽然被捉住,她毫无抵抗地任他将她的手从被子里揪出来,上了金创膏的虎口使她无所遁形
“你有什?话要说?红?公主!”单邑嗤鼻地问。
“我无话可说。”耶律珠儿一脸平静。
“看不出来你深藏不露,居然能接住我百招!”
“既然被你捉到,要杀要剐随便你。”
“依你的武功,要杀我不是没有机会,你?什?不动手?”
“我对自己没有信心。”耶律珠儿四两拨千斤地说。
“解药拿来!”单邑仿佛摸到不洁之物般甩开她的手。
“很抱歉,我没有。就算你捉到耶律特睿,他同样没解药。”耶律珠儿解释道。“狄杰中的是半炷香,由七七四十九种毒花毒草和毒虫混合炼制,解药是和这四十九种毒物相克的香花香草和益虫混合炼制,要先知道四十九种毒物是哪些,才能做出解药,半炷香总共有一百零八种,每种毒性不同,但死亡的方式却相同,都是七孔流血而死。”
“你废话那?多干?!我现在就要解药。”
“存放解药的仓库在一年前发生大火,解药全部付之一炬。”
“你说谎!”单邑压制不住怒火,狠狠地掴了耶律珠儿一记响亮的巴掌。
“我骗你做什?”耶律珠儿不痛不痒似的面无表情。
“你恨不得所有的宋人都死光!”
“就算是,你想怎?样?”耶律珠儿挑衅地问。
“你再不交出解药,我”单邑气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的脖子已经等你很久了。”耶律珠儿一心求死。
“你以?我不敢杀你吗?”单邑冲动地将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
“你别心软,能死在你的剑下,对我而言是种解脱。”耶律珠儿毫不畏惧道。
眼看剑就要出鞘,单邑很快地又将剑收回鞘里,恶狠狠地说:“你想死,没那?容易,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然后转身出去。
萧珠儿钻回被窝里,背过身子,仿佛什?事也没发生似地继续睡觉。
只有老天爷知道,这两个人的心都在流泪
?
半炷香一烧完,狄杰果然七孔流血而死,耶律特睿唯一没说谎的一次。
火化了狄杰,单邑将他的骨灰撒向白沟河,壮志未酬身先死,心中悲痛不已,从两颊滑下滚滚的男儿泪,突然又没来由地仰天大笑起来,接着又抽出腰际的太阿剑,发疯似地朝着河水一阵乱砍。
乱我心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日之日多烦忧,抽刀断水水更流
笑过、哭过、疯过,他倏些动也不动地直直站着,看着从白沟河源头冉冉窜出的太阳,两眼从混浊变成清澈,整个人不再伤悲。
一幕幕的童年往事出现在他眼前,他想到欧阳凌从小就老气横秋,比私塾里的老师还要爱说教;侬智高打从出生就是小**,老爱捉弄府里的丫环们;而他自幼好武,跟书本和女色绝缘。
不知那两个家伙过得如何?有没有遇到像他一样的烦恼?
他真弄不懂自己,?何对一个贼婆情有独钟?
她容貌美丽,她气质高雅,她温柔体贴,她善良可人,但这一切都是假像;包括她的爱,她的眼泪,她的楚楚动人其实她的心肠比蛇蝎还毒,她的微笑比刀剑可怕,她的身体
他越是想把她从脑海里连根拔除,她却越根深蒂固地植入他的脑海。
糟了!那个贼婆会不会已经逃回大辽了?他太胡涂了,居然忘了把她关在大牢,心念一转,他立刻快马加鞭奔回指挥使府邸。
打开房门,一眼就看到耶律珠儿坐在镜前,对着金雕的新郎新娘人偶发呆。
“你?何不逃?”单邑冷冷地站在她背后,从镜中看着她,手上拿着马鞭,像主人在审问奴隶似的。
“我在等你,我有话对你说。”耶律珠儿平淡地说。
“我不会再相信你,你所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甚至连你的名字都是假的。”一想到她从头到尾玩弄他于股掌中,单邑就觉得心如刀割。
“我的确叫珠儿,耶律珠儿。”
“我真笨,居然没派人去查红?公主的底细!”
“我想请你放过萧平、粉莲和书生。狄杰的死,我愿负全部的责任。”
“你想怎?负责?”单邑将马鞭放在妆?上,不知有何企图。
“随你高兴。”耶律珠儿心中忍受极大的痛苦,但脸部表情异常冷静。
“我哪高兴得起来,我恨不得”单邑看不出她的?装,气得想撕掉她平静的脸皮,让她尝到痛的滋味。
“你恨我,很好,你是应该恨我的。”耶律珠儿有气无力地说。
“别以?装可怜我就会饶恕你,我不会再上当的。”
“你多心了,从头到尾我都没?了我自己向你求饶半句。”
“你字字句句都暗示想死,难道你真的不怕死!”
“任务失败,还连累鸨娘三人殉身,我是该以死负责。”
愤怒使得单邑不由得捏紧耶律珠儿背后的椅把,否则他的手恐怕会一掌打死她,成全她的心愿,他受不了她寻死的态度,这证明了她根本不在乎他,她对他的爱都是假装出来的。
她口口声声都是国家民族大义,由此可见她的弱点在此,他双手用力一握,将椅把握断。“我懂了,你怕我以你?人质,对辽皇提出苛刻的条件。”
“如果我真有这种利用价值,你就尽量利用。”
“我是要利用你,不过在我向辽皇提出要挟以前,你还有其它更好的利用价值。”单邑扔掉手中断裂的椅把,双手伸向耶律珠儿的细颈,一直向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