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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百州不禁骇然,忖道:二女武功,胜我何止百倍,这么看来,那七指姥姥古若英岂不成了神仙了?
不过片刻,绿影幌动,小绢和小翠双双退回身侧,面不红,气不喘,仍是那么行若无事,笑容醉人。但再看青阳宫的“三元剑阵”可就惨透啦,道士们七零八落,阵势已不成阵势,十停之中,倒有四停两手空空,长剑已不知去向,一个个全是又惊又怕,愣在当场。“青阳三子”虽然长剑依然在手,但也吓得张口结舌,不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房上幅时鸦雀无声,静得令人有些窒息。
好一会,还是小翠银铃般的笑声划破寂静的夜空,天真烂漫地问道:“唐大侠,你瞧那些杂毛们,干嘛一会儿全都傻哦?敢莫是都中了风吗?”
唐百州既惊且佩,也笑答道:“两位姑娘,以后你们莫再称我大侠,有了你们,我哪还能当得大侠二字,你们叫我唐臭侠,唐屁侠吧!”
小翠“噗嗤”笑道:“那怎么成?你都成了臭侠,傅公子岂不成了小臭侠,那有多难闻?”
唐百州哈哈大笑,道:“啊!我现在才明白啦,敢情你们抬举我,全因看在我那小白脸徒弟份上?”
小翠“呸”的啐了他一口,嗔道:“死相!我不来啦!你干嘛老取笑人家?”
这三人嘻笑哈哈,何曾有一丝像是在临阵对敌,倒似坐在家里,对月谈笑一般,把个堂堂“青阳三子”气得要吐血。浮尘子眼见无法再战,恨得一口牙齿,咬得格格直响,用剑指着三人,道:“你们休要得意,此处地势狭小,施展不开,如有本领,请进咱们青阳宫来,准叫你们来时有路,去时无门,那时你们才知道爷的厉害。”
小翠凤目一睁,接口笑道:“哟!原来人家还嫌地方太窄呢,当初你们盖房子干嘛不把房顶盖大些,省得倒像咱们占了多少便宜似的?”
唐百州最爱调侃人,急忙接着笑道:“果真,当初你们如把青阳宫全修在地下,也省了许多棺材钱,那才一举两得呢!”
老小两张嘴,尽找便宜话说“青阳三子”气得肺都快炸了,一挥手,房顶上的道士们一齐退下屋去。浮尘子气呼呼说道:“小辈们少逞利口,有种请进宫来,道爷们在宫中敬候,此时恕不奉陪了。”
说罢,转身领着两个师弟,如飞般跃下屋顶,三转两转,隐入宫中不见。
小翠笑嘻嘻道:“走吧!人家既然下了请贴,不去也不成,时间不早啦,天亮前倘如拿不到剑谱,傅公子。”
才说到这里,她突然记起什么,粉脸上一红,戛然住口,不再说下去。
小绢拿俏眼斜了她一眼,抿抿嘴,笑了笑。
小翠心虚,嗔道:“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人家又没有说他什么。”
小绢“噗嗤”笑出来,道:“咦!我也没说什么呀?他是谁?他是谁?”
小翠不依,扬手要打,唐百州看在跟里,乐在心里,暗道:小保这小子,也不知道那一辈子修来这两份艳福,有这么两朵解语花似的伴侣,叫他短命十年,也是值得的。想到这里,不自觉又连想到自己遭遇,如今三十多啦,还是老光棍一个,再加上脸上这副尊容,这一辈子讨老婆是别存这份心了。于是,感触身世,不知不觉唉声叹了一口气。
小翠正追着要打小绢,突听他唉声叹气,忙收了手,问道:“唐大侠,你叹什么气?”
唐百州笑道:“我叹你们只顾打闹,转眼天明,无法救得小保,那时候天太高兴,全都落了一场空罗!”
二女闻言,果然立时停止了笑闹,但她们为了这一句话,却腼腆不便表示出心急的模样,兀自低垂粉颈,不言不语。
唐百州顿了顿,说道:“如今‘青阳三子’落败退去,既然口口声声赌咱们进宫里去,想必这青阳宫中必有什么机关埋伏、翻板陷阱之类,剑谱不知藏在何处,说不得,只好硬着头皮阅它一遭。此时宫前人声尽敛,也许刁家寨的来人又没讨着好去,咱们共只三人,一旦失陷,再无外援,机关又比不得对手过招,二位姑娘千万要仔细小心,丝毫不能大意。”
这一席话,只怕是唐百州自从染上疯癫之症以后,第一次正正经经,慎重其事的谈话。
二女心知事态严重,不得不也收敛了笑闹习性,正色点头,应道:“唐大侠所言极是,我们姊妹听你吩咐行事,好歹要闯闯青阳宫,夺回剑谱来。”
唐百州笑笑,道:“本来以二位姑娘技艺来说,唐百州是万难比拟,当不得吩咐二字。
但二位常居深宫,或许不悉世间险诈,临敌阅历,只怕稍欠。现在就请二位委曲一下,随在我身后,咱们彼此之间,相距一丈,二位看我落脚处,再行落脚,以免误触机关,吃它陷住。”
正说着,突听宫中传来“当当当”三声云板响,刹时间,整个青阳宫灯火全灭,变成了漆黑一片,偌大一片房屋,死寂得宛如墓地。
唐百州扭头一看,不禁皱了皱眉,低声道:“杂毛们眼下已经隐伏,二位姑娘就请随我下去吧!”
说着,探腕撤出“玄铁剑”来,倒提在手中,俯腰揭起一片屋瓦,一抖手,向地下扔了过去。
瓦片着地“哗啦”一声暴响,碎成细片,唐百州见地上并无动静,这才向二女举手招呼,飘身落在适才瓦片着地之处。
他可说是谨慎万分,落地之后,拢目向四周望了望,好在他自食灵蟒生血之后,目力极强,夜中视物,毫发可辨。
看看青阳宫除了一幢幢层层相接的房屋,别无半点人声,他心知越是沉静,四处越是隐伏着敌手,丝毫不敢怠慢,剑尖轻着地面,一步步向近处一幢殿房移过去。
移行丈许,已到门前,果然望见小翠遵着吩咐,飘身从房顶落到自己适才着地之外。小绢仍然俏生生立在屋顶,闪着大眼睛,向四周探视。
唐百州满意的笑笑,深纳了一口气,仍以剑尖着地,闪身进了这间殿房。
这房子大约是一处偏殿,进屋之后,只见右手上有一列神柜,地上除了放着几个蒲团,别无他物,房中显得份外空旷。唐百州略为放了一点心,觑定对面有一道侧门通往他室,壮了壮胆,不再用剑步步着地,拧身一个纵身,直向那门口跃去。
他心里实是仔细,脚尖才着地面,微一着力,两臂猛张,整个身子又凌空拔起半丈左右,低头看看脚下并无丝毫动静,才敢沉身落地。
话休琐繁,唐百州似这样小心谨慎,转过了三栋房屋,除了第一栋里有神像之外,其余两栋显见得仅是道士们的卧室及打坐之处。各处大略一搜索,竟没有一处机关之类的装置,这一来,不禁令他纳闷起来,如果这青阳宫就只是这么平淡无奇“青阳三子”仗持的又是什么呢?同时,宫中这许多道士,又隐藏到何处去了?
他始终怀着鬼胎,坚信这青阳宫有什么秘奥之处,鼓着勇气又领头搜过两间神堂,一间膳厅之类的大空房子,非但未发现任何异样,同时也没有遇见过一个宫中道士的人影。
整个青阳宫,仿佛生来就是一座空屋、寂静、阴森,此外再没有奇特的地方。唐百州满以为必是个机关重重,步步陷阱的所在,哪知竟是个如此平凡的房屋,不禁令他有几分莫名其妙的失望之感。
哪知就在他泄气之际,正准备想个什么方法,逼出几名道士来,捉住追问剑谱藏匿之所,倏然间,耳旁忽闻又是一记清脆的云板声响“当”!
这一声响,恍如击中了全宫机钮中枢,响音未毕,就听得阵阵轧轧机声传来。唐百州此时立身处正是一处丹室,原本前后均有门户可通,谁知一阵机声过后,迅速的“蓬蓬”两响,两端门上各落下一块铁板,将房门封住。而且,轧轧机声不止,似觉整栋房屋,均在动摇震荡,梁上悬着的油灯,也明显地在剧烈摇幌着。
论起这情形,正如像强烈地震,唐百州跟见房门已闭,心中诧讶不已,又急小绢和小翠困在别室中,不知是否也遭遇到同样情形,忙不迭挺剑纵身,跃登窗口。
直至他人已到了窗口,这才发觉原来连窗口也早被指拇精细的钢条拦死,所有可逃之路,尽都遮断。
唐百州尚不太吃惊,腾身跃上横梁,翻掌猛击房顶,想将屋瓦震飞,可以脱身出困。哪知道一掌劈出,蓬”的一声闷响,劲风四荡,屋顶却分毫未伤,唐百州这才骇然,敢情人家这整栋房屋,全是钢铸铁造,一旦入困,就再也出不去了。
然而,惊骇虽是惊骇,他对脱身出险,却尚未完全绝望,皆因他手中所持“玄铁剑”削铁如泥,自忖只要花一些功夫,不难将窗口钢条斩断。是以最令他心急的,倒并非自己脱身之事,而是小绢小翠现在安危。他说不出原因的变得非常关切她们俩,直比关怀自己更甚,这其中没有一丝一毫私情和欲念,但他不能否认的在喜爱着她们,是父女的爱?兄妹的爱?
他懵懵懂懂说不上来,只觉得都有些像,又都有些不像。
也许那正是介乎二者之间的吧?一个中年独身的男人,往往会有这种奇特玄妙的异样心境,尤其当他面对如此娇艳纯真花朵似的女孩子的时候。
这种关切和幻觉,使他提剑怔怔地立在牢笼似的房中,一时间竟连破困脱身也忘了。
摇曳逐渐静止,小小的丹室,又恢复了原来的沉静,这真是一个巧妙的陷阱,那么轻而易举地,就把一代大侠唐百州困在笼子里。
蓦然间,寂静的房门钢板上响起“叮叮”金属敲击声响,唐百州倏地惊觉,忖道:别是她们正巧用在隔屋,在敲击墙壁,寻觅出路?当下急忙纵身跃近门边,倒转“玄铁剑”柄,正想也轻敲墙壁,使她们也知道自己被困的所在。
谁知他刚刚举起剑柄来,却突听得房门钢板上有一个小孔上传来咯咯的刺耳冷笑,浮尘子阴沉的声音说道:“唐大侠,适才你那神气威风那儿去了?贫道等以礼相商,你恃强不肯答应,现在怎么样?瓮中之鳖,贫道如要伤你,那真是比反掌还易哩!”说罢,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得意已极。
唐百州泰然答道:“杂毛,别以为就凭你这小小铁屋,便能困得住姓唐的,少时恼得唐某性起,一顿利剑,剁你一个稀烂。”
浮尘子显然凑眼在孔上,将室内情形窥探得清清楚楚,闻言阴阴笑着道:“不是贫道说句使你泄气的话,你如想仗着宝刃,便能将窗上钢条斩断,那真是在做梦了。唐大侠,现在你就尽请去试试如何?”
唐百州大怒,提剑拧身便跃登窗台,喝道:“好,就叫你看看唐某锈剑的好处。”抡起“玄铁剑”对准窗口钢条,就是一顿猛劈。
“叮叮当当”一阵脆响之后,再看那窗条,竟然只留下浅浅几处剑痕,钢条仍然是钢条,并未折断。唐百州吃了一惊,连忙检视锈剑,幸好井未碰损,但似这样欲将这拇指粗细十余根钢条斩断,委实也极为不易。
浮尘子的声音又咯咯冷笑起来,说道:“唐大侠,你现在知道青阳宫这种特制钢条,不是仗着剑利便能毁损了吗?贫道再叫你见识见识这丹室的妙处。”
话音一落,就听“咔嚓”一声轻响,紧跟着,整间丹室,突然由慢而快,迅捷的旋转起来。唐百州吓了一跳,慌忙跃回房子中央,脚打千斤坠,奋力稳定身形,那知这房子宛如滚桶,越转越快,令人头晕目眩,难予克制。唐百州身不由己,天旋地转一跤跌倒,人随着旋转之势,连站也无法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弄得狼狈不堪。
唐百州人虽疯傻,经过几次起而复跌,却突然触动灵机,心中默默认准了房屋旋转的方向,然后一鼓作气,腾身跃起。身在半空中陡然拧腰转面,和旋转的方向相背而止,脚才沾着地面,不等被那转动之力牵动,顿时发足狂奔,脚尖轻着地面,人又凌空拔起,似这样双脚交替,和逆向奔跑一般,虽然并未能移动身子奔向前去,但却再也不会随着屋宇旋转而立足不住了。
他刚刚松得一口气,不一会,丹室却渐渐静止下来,浮尘子的声音又在门外笑道:“哈!
唐大侠,亏你绝顶聪明,能想这个法儿,这倒是咱们当初设计建筑青阳宫的巧匠始料所不及。
但是,唐大侠,你这方法虽妙,应付短时则可,贫道如不停机钮,让它连转三天三夜,岂不把阁下活活累死?况且,这丹室妙处尚不止此,唐大侠是否有意一一领略?”
唐百州这时候脑袋还在晕,颓然坐地,心知他这笼子必然尚有其他缺德设计,目前犯不上作他的试验品,只得有气无力答道:“杂毛,你们做这缺德机关,只怕下一辈子还要当道士,永远不得超生。”
浮尘子嘿嘿冷笑,道:“来生修积,勉强不得,这一点倒不需唐大侠费心。如今贫道旧话重提,再问阁下一句,青阳派无意与你等结这无缘无故的仇家,而‘灵蛇剑谱’,确非得自令师兄之手。家师宏量宽大,适才传下令谕,有意纵放你等出宫,但须得阁下同意将‘灵蛇剑谱’暂借本派一年,到期自能原物奉还,彼此不伤和气。”
唐百州听了大怒,不禁疯性又发,喝道:“剑谱乃我师门呕心泣血之物,怎能凭空便借给你们?譬如我要借你师父来当儿子,只借一年,期满后仍然还给你做师父,你可愿意吗?”
浮尘子声调突然一沉,大约也被他这几句疯话气极了,叱道:“姓唐的,贫道是恪遵家师息事宁人慧意,才与你这被擒之人洽商,你这厮怎的出口伤人,嘴里不干不净的?”
唐百州反而笑道:“原来你也知道吃亏的事不干?‘灵蛇剑谱’是我唐某人师门遗物,被你们巧取豪夺,杀人劫来此处。唐某力如能及,誓当夺回剑谱,兼替受害的师兄报仇,力如不胜,了不起拿这条命跟你们拼了,剑谱是万不能白让你们的。”
浮尘子冷冷一笑,道:“你这点愚忠,实也堪怜,但剑谱虽在咱们青阳派手中,贫道口口声声早已告诉你,并非咱们从令师兄手中夺来。你要报仇,也该找那放火杀人的真凶,却怎能平白硬给青阳派这份莫须有的罪名?”
唐百州道:“胡说,剑谱又没有长腿,能自己跑到你们青阳宫来?你说下手杀人焚屋的另有其人,那人是谁?你不说出来,我就认定是你们这些杂毛干的。”
浮尘子冷哼两声,略作沉吟,道:“好吧,贫道就将得书经过,说给你听,你总该相信此事实与青阳派无干了?须知道爷们并非怕你,实是不愿代人受过,跟你这种浑人夹缠不清。”
唐百州嚷道:“你说,你说,只要你所说是实,别说你骂我浑人,你就骂我是你的祖宗,我也不会生气。”
浮尘子咽了一口唾沫,想想宫中这时候所遭劫难,只能强将喉边的气愤又压了下去,冷冷说道:“那日贫道师兄弟三人,奉命赶往终南,本意也是要抢先下手,夺取‘灵蛇剑谱’的。”
唐百州听到这里,突然插口骂道:“好杂毛们,存心不良,论理就该杀了!”
浮尘子一顿,忍住气,又接着道:“但当我们赶到终南山,却大出意外地看到令师兄梁承彦大侠那栋茅屋已经被人放火焚毁,显见已有他人先我们而至,下手把剑谱弄去。贫道等在火场边略作寻觅,紧接着便发现刁家寨的人亦已赶到,于是隐身窥听,知道他们也是刚来乍到,那剑谱竟不知已被何人得去。当时,咱们衡量情势,觉得犯不上和刁家寨的人照面,便悄悄撤身退走,岂料刚才移身,竟被他们查觉,一口咬定剑谱必是被我们夺得,一言不和,登时就动起手来。”
唐百州又插嘴道:“王八打乌龟,谁赢了?”
浮尘子只当没听见,继续说道:“贫道等一向恪守师训,不到万不得已,不愿无故树敌,何况他们人多势众,仅只周旋几招,便抽身退走。但当咱们退至后山,却无意间发觉有凌乱的足印,那足印似有女人在内,而另一双男人足印浅而难辨,分明必是身负绝学的武林高手,业已下手夺去剑谱,非但夺去剑谱,更已将令师兄的幼婴内眷尽都掳去”
唐百州似乎不信,冷冷道:“那还有谁?只有你们杂毛师兄弟三人,才当得高手二字。”
浮尘子冷冷笑道:“多承阁下夸奖,不过,若是贫道等抢得先机,倒也犯不上作那累赘无益之事!咱们既然志在剑谱,只要剑谱到手,大可一剑一个,超度他们早登仙境,似可不必花费精神,将他妇孺带走。”
唐百州点头道:“这也确是实话,你说得出,定然做得到。那么,你们发觉这些足印,又知道足印关连着剑谱,岂有不蹑踪赶去,察一个水落石出的吗?”
浮尘子笑道:“正是这话,当时贫道等也有此意,无奈刁家寨的人就在近处,不久之后,又有东海二怪门下,也接踵而至,贫道等只得暂且退走,寻了一处山头,等候这些逐臭之徒离去之后,再往原处循迹蹑踪。”
唐百州恍然道:“啊!你们歇足那处山头,就是我追人追丢了,第一次跟你们相遇的所在?”
浮尘子答道:“一点也不错,自从那夜经你这厮一阵胡搅,起初咱们疑心那夺书劫人的武林高手,就是你这混蛋”
唐百州骂道:“你才是混蛋!说得好端端的,你这王八蛋怎么开口就骂人?”
浮尘子咯咯笑道:“事后贫道等仔细计议,又似乎有些不像,瞧你这厮虽然剑法诡异,但也未必便是那焚屋伤人,夺走剑谱的绝顶高手。第二天,咱们绕道仍然回转终南山,潜心研究茅屋后所留足印,最后才断定梁承彦遗留内眷,果然是被人劫去荒山之中。”
唐百州顿时一惊,插口道:“你们从什么断定我师嫂和侄女的去向?”
浮尘于冷冷道:“咱们见那遗留的足印,仅只一男一女,男的似乎拥有一身超凡武功,而女的却落脚沉重,显见并不会武。况且,那茅屋中也只有一具烧得焦枯的男尸,并未发现内眷遗骸。”
唐百州道:“那也不见得就能证明她们是被人劫持而去呀?”
浮尘子道:“只凭这些,自然不足证实那梁承彦妻小下落,但咱们还有最有力的证据,足证梁承彦所留遗孤,是被人劫持而去。”
唐百州急忙叫道:“是什么证明?快说,快说!”
浮尘子此时反而故作神秘,淡淡一笑,小孔里的眼睛眨了几眨,笑道:“那就是你今天一心要抢夺到手的‘灵蛇剑谱’”
唐百州听了越发不解,叱道:“胡说,‘灵蛇剑谱’怎能证明我师兄遗属系被人劫持而去?这两件事风马牛不相干,你是准备拿来搪塞我?”
浮尘子咯咯笑道:“你何用如此着急?贫道既然如此说,自然必会说明,那日咱们循迹追踪,越过山后,却在无意之间,发觉这‘灵蛇剑谱’,散落在荒山野道之侧,盒盖已开,剑谱散落在地上。”
唐百州听到这里,心中半信半疑,神情极是紧张,禁不住张口吐了一口气,讶道:
“啊!”浮尘子笑道:“你不要惊讶,当时贫道师兄弟见到这武林中梦寐以求的剑谱,竟然会散落在荒山之中,其惊讶之情,比你更甚,但事实俱在,剑谱又丝毫不伪,却不由得咱们不信,仔细推敲,才知必是那梁某人的遗孤在被人劫持之际,为了不愿剑谱落人人手,才不得已弃置在途中,这一点,从那些凌乱的足印不难看出。”说到这里,他略为一顿,又道:“当时贫道师兄弟三人,平空获得这部稀世之珍的剑谱,真是疑真疑幻,如痴如醉,几经商榷,这才断言所获不伪,连夜赶返贡噶山来,将剑谐面呈掌门师尊,那时候,真连他老人家也可说是喜出望外。”
唐百州听他娓娓叙说得书经过,心里也是半信半疑,时喜时悲,接口骂道:“好个贪心无厌的老杂毛,你且慢喜出望外,老唐今天既然找上你这青阳宫,少不得叫你哭也哭不出来,你还喜什么?”
浮尘子在外面沉声喝道:“你这厮原来如此狡猾,贫道以实情相告,其意在告诉你,令师兄系遭他人毒手,并非青阳派所为。而那‘灵蛇剑谱’虽然落在青阳宫中,却也不是咱们得自令师兄之手,荒山散失之物,人人得而取之。你要报仇雪恨自有你应付的对手,咱们青阳派和你素无过节,家师且不究你等擅自闯山伤人之罪,只欲借用剑谱一年,这真是天高地厚的宏量,你这厮不要不识好歹,自取杀身之祸。”
唐百州怒气填膺,喝道:“放屁,任何东西可以捡,这堂堂‘灵蛇剑谱’,乃天下武林同道景仰钦羡之物,哪有被你们从乱山中捡来的道理?你要唐某人相信,除非再照原样给我去再捡一部‘灵蛇剑谱’来,否则,我总找你们青阳宫算帐。咱们别多说,多说了费精神。”
浮尘子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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