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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正式的眷属,只是临时被看中的女人而已,但若她们怀了孕,她们的子女倒是具有市民的身份,她们自己也就因而得成为市民了。”

    杜英豪总算对罗刹人的阶级有了一点了解,点点头道“农奴的子女则永远是农奴。”

    “是的,他们没有自己的产权,永远都是替地主或贵族工作,除了吃饱肚子,没有工资,想嫌一个钱此登天还难。”

    “你呢?李诺尔,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呢?”

    李诺尔一怔,随即解嘲的笑道:“我既不是农奴,也不是市民,当然更不可能成为贵族,我只是巴罗夫侯爷的亲随,俄国人说我是中国人,中国人把我当成外国人,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了?”

    “你自己呢?你愿做什么呢?”

    李诺尔没有同答这个问题,却策马跑开了。

    车子进了内堡,这儿的戒备更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而且连平民都看不见了。

    李诺尔把他带到一个很华丽的屋子里,指着床上的一个病人道:“把他治好,否则你别活了。”

    “为什么?这个人很重要吗?”

    “这个人是个农奴,但对你却很重要。”

    杜英豪有个好处,对于想不透的问题就不去伤脑筋。他上去看了一下病人。还好!这是他能治的痛,这就是说,这个人的痛是他存心造成的,所以他装模作样的诊治了一番,塞了一颗解药。

    杜英豪造病的手法是一种毒,这种毒残留体内不消,造成人腹痛、呕吐、个不停,三五天不治好,会把人死,但其解药一投下,毒性立消,好得也很快。

    那个家伙本来每半刻就要拉一次的,药下去后,一个时辰不见走动,肚子也不疼了。

    这证明这位大夫果真有起死回生之力,李诺尔再次前来相请,态度已客气多了道:“杜先生,刚才你救的是尼古拉亲王的贴身亲随,他虽是农奴出身,却很得亲王的信任,这次来到海兰堡,与亲王得了同样的痛,所以才用他先治。”

    杜英豪含笑道:“我知道了,若是我把那人治死了,自己也活不成了。”

    李诺尔道:“这倒不至于,你如治不好他,就不能去帮尼古拉亲王治病,不为亲王治病,就进不了秘室,无法完成你的任务了。”

    杜英豪一惊,李诺尔忙压低声音道:“杜大人,小人已与水姑娘取得连系,愿全力协助大人成事,那种病源能迅速扩展,小人很出了一番力。”

    杜英豪吁了一口气,抑住心中的兴奋,只淡淡地道:“那就有劳你了,能有个熟人帮忙自然好得多,只是以后你可不能再耽下去了。”

    “小人也不想耽了,在这儿,我永远是个下人,不会有出息的。”

    “李诺尔,我不是个官,无法答应你什么,但你若帮我完成任务,我会尽力帮你争取。”

    “小人他不希罕什么富贵,以小人这份长相,也不可能会成为什么大官的,小人只希望能追随大人,成为一个受人尊敬的人。”

    “你知道我吗?”

    “小人听说过杜大人种种的一切了,若能追随左右,成一番事业,小人死也甘心的。”

    杜英豪没想到这家伙不要高官厚禄,却要跟着自己,心中很高兴,因此点点头:“李诺尔,我不会亏待你,只要我们在一起,找会视你如手足兄弟,我有的,一定少不了你,还有我敢保证的是,人人都会看得起你。”

    “小人所求、的就是如此,人生一世,草长一秋!”

    他引着杜英豪进入到一所更为华丽的大屋子中。一张锦榻上,躺着一个金发的年轻人,还有一个威猛的中年人在一边,而且他也看见了水青青与菊芳鄱在一旁侍立着。

    李诺尔上前屈一下腿,先用罗刹语说了一阵,然后才对杜英豪道:“杜大人,这位是巴罗夫侯爷,也是海兰堡的司令官。”

    杜英豪只拱拱手,叫了声:“侯爷。”

    李诺尔道:“杜大人,床上的就是尼古拉亲王,他是沙皇的次子,现在被封为大公爵,将来可能继承王位,所以你一定要治好他,只是不能叫他复原太快,拖他个两天。”

    很题然的,这儿的罗利人都不懂中国话,所以他放心地打招呼,然后又道:“后面的墙上就是您要的东西。小人能尽的力有限,但只要您吩咐,小人就是舍了性命,也一定为您效力。”

    杜英豪借看诊脉的机会转过了身,终于看到了那幅地图,又大又宽,不能摺叠,又容易破损,怎么样搬走实在是个难题。但杜英豪封点头而笑,连连说声“没问题!没问题!”

    这是一语双关的答案,两个女的和李诺尔是在等候他看到地图后的反应,巴罗夫则是期盼他对尼古拉王子病情的诊斯;而杜英豪的表情与态度,使他们两方面都满意了。

    李诺尔道:“杜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告诉那大鼻子侯爵,病人的痛一定可以治好,但是此较麻烦,我要制药,要四根大毛竹、一些粗细麻线,还要几个助手。”

    李诺尔把他的话翻译过去后,巴罗夫将军似乎怔了一怔,追问着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李诺尔没有问,就自己答覆他了:“这个中国魔术师有很多魔法?都是令人难以理解的,不过他说可以治愈王子殿下的痛,就一定有把握。”

    “他要的东西,并不是治病的药材。”

    “中国的术士治病,与传统的医术不同,他们有时是故意要一些不相干的东西来作为掩护,以避免别人学了他的方法去。”

    “李诺尔,这次本堡中流行的是一种瘟疫,前年听说在苏格兰的伦敦也流行过,死了好几万人,是一种很可怕的传染病;这个术士既是能治,我们必须设法把他的医术偷学过来。”

    李诺尔心中暗笑,他知道这种病是人为的,而且是他用一种药放进食水中造成的,绝非瘟疫;但是他口中却道:“是的!大人,我们把治法学会之后,若是欧洲再有国家瘟疫流行时,我们就可以大大的赚它一笔,那时只要我们能救活他们的性命,任何条件都能接受的。

    巴罗夫开心地大笑道:“不错!我就是存了这个打算,只是这种病并不时常发生。”

    李诺尔笑道:“有办法的,大人,它既然是一种传染病,只要把几个病人送到那儿去就行了。”

    巴罗夫十分高兴地道:“这真是个好主意,可是上那儿去找这种病人呢?”

    “这次就是一个机会,我们留下几个不重要的平民或农夫病人不要治,关在死囚牢中,把这种病疫保留下来。”

    “可是留不了多久,五六天就会死了的。”

    “大人!这太简单了,皇帝设在莫斯科的监狱中,多的是待决的死囚,每天把一批死囚送到狱中去染病,等染上病之后,很快地放逐到外国去。”

    巴罗夫的眼中射出了光,砰然心动道.““妙!妙极了,我们只要能把握这一项秘密武器,就可以征服整个世界了。李诺尔,你是天才,好好地办这件事,成了之后,我会请求皇帝陛下给你一个爵位。”

    “真的,那就谢谢大人了,不过这件事要十分秘密,连我们自己人都不能轻易密,否则被别的人知道了,他们学了去,就不能由大人独占了。”

    “嗯!不错,李诺尔。我就交给你全权办理,而且我会命令全堡的人都听你的调度!”

    他脱下了手上的戒指,戒指面上刻着一些魔虚的图案,正是巴罗夫侯爵的族徽。这一枚戒指就是他的命符,持有人可以全权代表他本人。

    把戒指交给了李诺尔,使李诺尔喜出望外,跪下来吻了巴罗夫的靴子道:“多谢您,大人!”

    巴罗夫开心地笑了。李诺尔也很开心,因为他现在有着全权的代表身份了,在这座海兰堡中,他是第二位有权势的人了。

    他迅速下达了命令,把杜英豪所要的东西要来了。

    杜英豪把毛竹剖开,劈成一根根的细片,用麻绳扎起来,扎成一个大的长方形架子;然后,他把那幅地图取了下来,叫三名女子用针线缝茁竹架上,成了一具大风筝。

    李诺尔明白了他的方法,忍不住击节嚷道:“杜爷,您这个法子实在太妙了。

    小人做梦也想不到这么一个方法的!”

    这是个很简单的方法,但是在杜英豪未曾提出之前,却没有一个人能想得到。

    再说即使有人想得到,也没有这样一个机会得以从容而为。这些都是杜英豪安排的,在动脑筋方面,杜英豪的确是个奇才。

    不仅他的头脑妙,而且他的手也巧。扎架子时,每一根竹子他都亲自动手,如果不把平衡地着力点放平均,风筝还是放不起来。

    只用了一个多时辰,他已经把风筝做好了。系上了粗麻绳,杜英豪在自己的腰上吊了一根绳子,绑在风筝的底部,要大家帮忙抬到靠悬崖的一面道:“我乘风筝走,难得今夜皓月微星,可以不受注意,而且风向也帮忙,刚好可以吹到中国境内,李诺尔,等我升高之后,你就带了人,迅速前来会合。”

    李诺尔道:“杜爷,我有了巴罗夫的信符,带几个人通行绝无问题,您一个人行吗?”

    “当然行,我以前乘过,懂得控制高低,现在把我放上去,等我升到比堡垒高出五倍的时候,你们就斩断绳子,赶快脱身离开。”

    风很强劲,李诺尔与赖皮狗等五个人,拚命拉住了麻绳,才算没被拖走。慢慢放松绳子,看着杜英豪渐渐升空,他吊在风筝上成了尾巴,使风筝能斜立受风,而且还上下调整高度保持平衡,约莫升到四十丈左右,李诺尔道:“可以斩绳子了。”菊芳担心地道:“我们拉住绳子,风筝才能飘高,如果斩断了绳,他不是就要掉下来了。”

    李诺尔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以前放过风筝,也碰上过断线的时候,风筝随风而去,一直飘到很远才掉下来。有一次我跟着追了十几里才看它慢慢下坠。杜爷若是飘过十几里,已经在中国境内了,他说有人接应的。”

    这倒不假,杜英豪出发以前,就跟赵立方约好了接应的地点与时间;但是他一定能飞到吗?这是谁也不敢担保的。

    李诺尔又道:“我们快点斩了绳子,也跟了去接应吧!杜爷一个人可实在叫人不放心。

    他拔刀砍断了绳子,风筝立刻向前飘去,却没有下坠因为还有几十丈手指粗细的麻绳拖在后面,刚好吃住了力量,继续维持了风筝的平衡。

    杜英豪对制作风筝很有研究,他把重量、拖绳的长度都算得很准。

    只是有一件事他却没算过,那就是拖绳要从堡垒上滑过,无巧不巧的缠住了一个守军的脚,把他倒吊着从堡墙上垃了下去。

    这家伙大声怪叫着,倒是运气不错,因为上面有一面大风筝拉着,使他慢慢地降下,并没有摔伤,不过风筝的拉力此他大一点,依然把他拖着向前走,他就这么头下脚上斜挂着在地上滚动。

    只要碰到一点障碍他都得撞一下碰一下,可是杜英豪在上面却急死了,这一来已经惊动了人了,很多守军已经追了出来。

    拖了一个人,使速度慢了很多不说,若是挂住了一株大树,就会被拉住了,只有束手受擒了,自己被吊在几十丈的高空,什么咒都没得念了。

    现在他们还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等他们拖下风筝,发现了上面的人与地图时,这番就死走了。

    杜英豪一向相信自己的好运气,可是这一次的运气却是糟糕透顶。

    拖出才二里许,前进之势一顿,杜英豪知道被挂住了;看看下面,却见一条火龙渐渐移近,那是堡中的骑兵追了出来。杜英豪用手敲着自己的额角,咒天怨地,把老天爷的祖宗十八代都骂到了。

    “妈的!老天爷,你当真是瞎了眼睛怎么的,老子这一辈子虽然做了很多不算光明的糗事,却都是行侠仗义。你要捣乱惩罚我,也不该拣个杜老子在为国为民的当儿。”

    风筝在慢慢往下降,那是底下的人已握住了绳头,但因为风很强劲,所以降势略慢,杜英豪一面咬齿切齿地咒骂着,一面摸出了腰间的匕首,他准备落地之后,三不管拚他一下。

    好歹能抢匹马逃走,先保住老命再说。

    从小就参与了殴斗,少年时已经跟人作拚命的搏斗了,出生入死不知有多少次,他已经把自己锻练出钢铁般的意志,临危不慌,斗志不馁,始终都在寻找反击或逃去的机会。

    也就是这份镇定,使他一次又一次死里逃生,甚至于还创下了不少的奇迹。

    可是这一次,他的运气坏到了家,在离地还有二十多丈的时候,他已经从火把的光影中能看清底下的人了。地面上的人也看到风筝下有了个人,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知道他绝非善类。

    底下大声地喝问,杜英豪听不懂罗利语,也不敢同答,只是握紧手中的匕首。

    那些罗刹骑兵间了好几句都得不到同答,却看见了他手中的匕首。他们怕他下来拚命伤人,那副领头的将官吩咐放火,先打死他再说。

    于是只见火光连闪,响声不绝,杜英豪闭上了眼,身子不住地摇晃晃花口中念道:“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我杜老大今天要归天而且要变成一个剥了子的莲蓬,一身都是窟洞,您老人家约九品莲座可以换个新的了。”

    他一面许愿,一面咒骂,好在他摇晃的厉害,居然没有一发子弹打中他。

    忽然,他感到身子猛地往上提,急速地升空去。他正在庆幸观音菩萨听了他的祷告,对他伸出了援手时,忽而风筝失了平衡,开始上下翻筋斗,把做尾巴的社英豪拖得也上下翻筋斗。

    由将近五十丈缩为十多丈,重量减轻了很多,难怪风筝要失去平衡了。

    麻绳很粗,也很结实,不会是拉断的,当然也不会是观世音显灵弄断的,的原因很凑巧,但也不是不可能一颗子弹打断的。

    这颗子弹原是打算要他命的,却数了他的命。杜英豪在再度升空飘扬时,忍不住笑了起来,不是微笑而是开心的大笑,他佩服自己的运气实在太好,也忍不住抬头向天,在满天的星辰中搜寻着,看看究竟那一颗星是他的本命星座。

    他听说书的说过,像那些忠臣烈士、名将等等都是天上的星宿降凡;一个像他如此伟大的人,当然也一定是天上的重要星宿了。

    他选了一颗最大最亮的,认定了就是自己的本命星辰,还决定以后要每逢初一、十五晚上,设下香案,出来观相自己一次,以定休咎。

    风带着他飞得很快,底下的罗刹骑兵也再度上马,追了土来。又跑下几里,忽见地面上微光闪闪,杜英豪十分高兴,这是黑龙江,也是他指定的降落地点,对于如何降落下去,他倒是很有经验,吊在空中打起秋千来。

    因为晃动的关系,使风筝失了平衡,也翻了几个筋斗,竟是一直栽了下来,砰的一声,落进了水里。风筝是用竹穴做的骨架、浮力大,所以很快的浮起来,都向下漂去。

    杜英豪等到可以站住脚步时,就开始牵了风筝,直向对岸而去;等他自己上了岸,慢慢地拉遇风筝时,忽听得骑声如雷压至。

    是那队该死的罗刹骑兵追来了。

    “来了也没关系,这么宽的黑龙江,你们总渡不过来吧!杜老子是天上星宿临凡,有天险为阻,你们这些老毛子,罗刹鬼,岂能斗得了我!”

    他想得高兴,还站在高处,同对岸挥手叫了几声:“我在这儿,臭俄国佬,有种就过来。”

    这些俄国佬倒不像他所想的那么没种,竟然排成一字长蛇,越河而来,杜英豪封怔住了他开始怪上天不够意思,给他开了这么一个大玩笑,选了这么一个地方降落。

    不远处就有一条便桥通道,可以跑马过来,杜英豪第一个念头就是放下自己手中的绳子快跑。河床上有很多鹅卵石,马匹跑起来不方便,那些老毛子又都穿了皮轧,没有他的老布鞋子利便;再者,他从小在河边长大,虽没练过轻功,却自然而然地练成了一双快腿,在河床上跑得飞快,要脱身绝无问题。

    可是他看见了河床上那幅大的羊皮地图,不由得又直了眼。一跑不打紧,这千辛万苦,弄到手的玩意儿又要放弃了。这一丢,他杜英豪建立起来的一点盛名也跟着泡了汤。

    杜英豪叹了口气,这就是盛名之累,第一次,他感到这虚名之累人。

    “算了!人死留名,豹死留皮,杜老子不能做那种丢人的事,死也死得轰轰烈烈。”

    他决心再为自己的荣誉奋斗一次,于是他拔出七首,开始割断风筝上的席绳。

    每一段长约丈许,又找了些拳头大的长条石块,用席绳绑好,一根绳子绑两块,每头绑一块。

    这样他做了十几根,接着又拆下了风筝上的细骨,于是细枝的竹做成的,他把一根削尖了,也有了十几根,这些就是他的阻敌利器了,是他在做小孩儿的时候,常练了捉免子的。

    河床边上有不少野兔,这玩意又机警,跑得快跳得高,不等人接近就飞逃而去,但是他们还真值钱,皮毛可以做帽子、做皮衣,肉是下酒的好味,有些馆子大量收购,价格出的很高。杜英豪则是有钱可赚,绝不后人;他的脑筋也活,这伏兔流星就是他的独门利器,一锤发出,绳子绕在免子的后腿上,石块绕回,最后敲在免子的脑袋上,刚好活捉。

    现在,他只是把两端的石块变大,绳子加长,形式是一样的,儿时的手法也能用。当他看见骑影逼近时,首先拿起石块流星锤,旋挥了几下然后抛出去,这套手法不出奇第一锤发出时落了空,那是由于尚未习惯之故,第二发修正了偏差,就把十来丈外,急冲而至的第一骑马匹的前脚缚住,把马上的骑士摔下昏倒。

    这使追兵略阻了一下,接着又呼啸而至。

    杜英豪这下子劲儿来了,奋起神威,接二连三的伏免流星不住地发出,一发解决一骑,到后来由于距离更近,他舍马而取人,命中率更高,竟是锤无虚发,击倒了整整约九匹马及九名骑土。他遗憾的是无法把那些流星锤取回再用,手头准备的兵器已罄,只有拿起第二种利器。那只是一根削尖了的竹竿,但在杜英豪手中,威力却十足惊人;他奋起神力,投挪出去,当作标枪使用,第一标就把一名罗刹骑兵射了个对穿。

    那些罗刹兵大概没见过如此神勇的敌人,一面惊呼,一面停马不前。

    仕英豪这时可神气了,握了另一枝标枪在手上,大声叫道:“王八蛋,免崽子,士来呀!杜老子一个人就能把你们全部送上西天去。”

    那些罗刹骑兵还有二十多人,在一名军官的指挥下,就地卧倒了下来,匍匐着前进。

    这下子杜英豪却发了愁,他可以撤退,相信脱身绝无间题,但是那幅地图拖住了他。

    那些罗利兵过来后,贴身肉搏也难不住他,杜英豪专善打群架,一支短刀在手,勇不可当,十来个大汉经常被他杀得落花流水;可是人家手中却端着长长的火铣,现在因为距离远远,威力不足,到了两三丈的距离处,砰的一响,就是一蓬铁砂喷出,足可将他打成个马蜂窝标枪对贴地的目标也没什么用了。好在还有另一种武器,那是遍地俯拾即是的鹅卵石,在河沟之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杜英豪抬起一颗就去了出去,倒是挺管用,那不容易取准,但是有吓阻及威胁的作用。

    领前约两个家伙被他一阵乱石打得回头想跑,又给后来的石块击中了脑袋而倒下。

    杜英豪并不是信手乱丢,多少还有点准度。

    那名军官把退下的士兵召集了起来,然后拿了一支火把,伸向一个小小的方台。

    那是他们从马背上搬下来的,分成了好几块,有三个人在那儿凑着。杜英豪不知是什么,也没去注意,直到对方那儿火光一闪,他才知道,那是要命的玩意火炮。

    一般的火炮都很大很重,要架在城堡的炮台上射击的,威力自然惊人。这种小炮小得多,炮管长约三尺,一个人可以抱起,底座可以拆开携带,临时再装配起来。

    威力不如大炮。但是却能击远到十几丈。第一发在杜英豪身边半丈处落地,激起大蓬的砂石。杜英豪被几块小石子击中,打得很痛,但是他知道目前这痛还不算什么,下一发只要再修正一下,直接命中,那才能要命。

    那名军官已经在修正偏误,士兵们则准备装填弹药。杜英豪知道躲不过了,干脆站在一块大石头上,用一手拍胸膛,朗声道:“免患子,来吧|瞄准一点,杜老子站出来给你们打。”

    明知无法幸免,他干脆放英雄点,最好一炮被炸得粉身碎骨,若要是伤得断肢残足,做了俘虏,他知道罪有得受了,尤其是他从堡中盗出了地图,那个王八蛋巴罗夫绝不会饶他的。

    那名军官并没有为他的英雄表现市增加敬意,杜英豪已经杀死他十几二十名手下了,对这么一个敌人,他恨不得将对方砍成几十块才消恨,所以才把这种新研究成功的小火炮用上了。

    装妥了弹药,杜英豪站在一块巨石顶上,一手执标枪,一手握匕首,真如天神。

    那个军官狞笑着点着了引线。

    引线垂下底火有一尺多长,那是为了安全,因为这种火炮的制作并不十分完善,经常会在发弹时爆炸,将发炮人炸死,所以点火后要避开,这尺来长的引线,就是便于发火者有躲开的时间。

    火点着了,那位军官退后两三步,那有块石头,高虽尺许,却够将身子藏进去了。

    他才把身体缩进去,眼睛还看看火炮,不知从那儿飞来一根绳子,搭在炮日上一拖。

    这一拖把炮口扯向了一边,本是对准前方的社英豪,现在却是对着那个军官藏身的石头,接着是一声轰天的巨响,那块石头像是突然消失了,那个军官以及三名装填发火的士兵也不见了,小铜炮炸成四五片散落四周。

    杜英豪一直在冷静地看着;他很奇怪,面对死亡时居然能如此的平静,脑子里一点杂思都没有,他竟然想看着自己是怎么死的,甚至于他还想看看炮弹飞来时,能否躲一下。

    他当然看见了那头绳子飞出,扯偏了炮管,也看见那块石头在火光硝烟中炸得粉碎。

    他更看见在另一边的大石块后面探出的一个俏丽身影,绳子就是从那儿批出的。

    那是晏菊芳,那个改变他命运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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