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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赶着马匹,铁靳疾驶在官道上。
她归心似箭啊!
爹、娘,孩儿就快回到家了。铁靳眯眼注视前方不远的黄土山坡,心里叨念着。
“呵──”胯下的马儿被她鞭策得气喘吁吁,而她还是希望马能跑快点。
“铁靳,小心点,别骑太快,免得在荒郊野外累死马儿。”紧追在后的童仓堤迎风吃力的劝告。
后方之人的开口,让她记起了有个跟班。
都快进入族群的领域了,她还没想出办法甩开阿堤。“停──”
“想休息啦?”跃下马背,童仓堤拿出水壶大口大口地灌。“渴死我了。”
“为何要跟来?”推开他递来的水,铁靳拧眉怒问。
“闲闲没事干。”
“你不是得帮着向大人处理案子,怎么会有空闲?”别人不知他是当朝皇帝御赐的密使,她可清楚得很。
“县里头没什么大案,不用劳动到我。何况索翊那小子娶了个办案高手当妻子,还需我出力吗?”
“说话总是不忘吹捧自己,自负得可以。”
“嘿嘿嘿!”摸摸鼻子,他面不改色的任由铁靳数落。“都过中午了,肚皮早唱空城计,不如找个地方歇歇,填饱肚子。”终于恢复了本性,那么是不是表示铁靳的无明火消得仅剩残焰呢?
他不爱铁靳不理他,哪怕骂、凶、打人,他都甘之如饴啊!
“也好。”骑在马背上太久了,她全身酸痛不已。
他们两人所在的位置荒凉无人迹。“你坐在这儿等,我到前头看看是否有民宅、破庙。”铁靳嘴巴不说,他也看得出来,连续几天马不停蹄的赶路,他累坏了。
拿着布巾为马儿擦拭汗水,铁靳无声的目送他离开。
不如趁现在骑马离开。脑海里的念头让铁靳停下了拭马的动作。
不行,马儿太累了,不让它休息,下面的路它是没力气跑的。眼前的马儿不停地喷气,她若狠心让它继续跑,是会害死它的。
对了,她不会留下马匹,自己用走的?大不了两条腿走累了,变回四条腿走。铁靳说做就做的收好布巾,准备付诸行动。
空气中忽然刮起一阵旋风,夹杂着一股不对劲的气味。紧绷身子,她敛眉快速的转了一圈。
放眼所及,什么都没有,有的仅是大片的野草疏木“太神经质了。”她吁口气,对自己的草木皆兵自嘲一笑。
铁靳解下马背上的包袱,凝望童仓堤走开的方位一眼,踏踩入半个人高的菅芒草丛,朝不同的方向离去。
进入菅芒草丛,走没几步,诡谲声响嗡嗡地由她左前方破空而至。
突来的状况使得铁靳来不及思考,随着本能反应一古脑地斜扑向右侧。
安然躲闪过第一声,侧倒在地的她没料到第二声紧接而来,由另一方逼至。
“噢!”闷声低呼,撑着身子的左臂已被不知名的东西穿透。
手臂上的麻热感,让铁靳半撑起的身子顿时再倒向地面,清楚的晓得碰上麻烦了。她忍住臂上的疼痛滚了两圈,逃离倒下的地方,不敢轻举妄动。
等了半晌,不闻任何声息,而臂上的痛意渐起,她大胆猜测来人走了。慢慢仰卧身子,以未受伤的右手轻缓的由袖袋内抽取出随身方巾,准备为自己止血。
方巾才握在手上,离草堆不远处的官道上却传来脚步声。她神色戒慎的轻缓呼吸,保持不动的姿势,任由血不断地流出。
伤处剧痛、失血过多的晕眩,加上愈逼愈近的脚步声,令铁靳冷汗涔涔,似见到鬼门关已为她开启。
所有勉为其难能防身的医病用针和吓人用的小药品,都放在包袱里,然而她和包袱的距离有两个身子之远。
她最好在未弄清楚来者何人时,躺着不要动,说不定能苟且逃过一劫。
聆听脚步声,就在离她不远处停驻,铁靳惧骇得连气都不敢喘。
“有中吗?”一个阴沉的声音响起。
“我瞧见他倒下。”另一个闷闷的声音回答。
“是吗?”
“非常确定。”
“是在你发射时倒下,或是我的?”
“呃──两者之间吧!”那闷声似乎不太确定。
“这样是不行的。四处找找看,必须确定他真的被解决。”
千万别找呀!找了她还有命吗?在确定他们是要加害于她,并下定决心要斩草除根后,她在逃与不逃之间犹豫不决。
“嘘!”
铁靳看到了其中一人朝她踏来的脚在同伴发出警讯时缩回,她险些忍不住的呼出一口气。
“怎么了?”
“你听到人的呼吸声吗?”
他们听到她的气息了。流转着仅能动的眼珠子,她的心不受控制的疾速跳动。
“好像是往这个方向而来。”在同伴的提醒下,离铁靳不到五步远的人也发现了。“要再继续搜寻吗?”
不是她!
是阿堤回来了吗?
耳闻他们的对话,不是发现她,那么一定是阿堤。铁靳期盼地想。
阿堤走快点啊!前一刻还想甩脱童仓堤的她现在可巴不得他就在眼前。她心里多么期望他们发现的呼吸声正是阿堤的。
“走。”
太好了,他们要离开了!
等候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听不见,铁靳才确定自己从阎王殿捡回了一条命。
“铁靳?”才离开一会儿的工夫,他就不见人影,他真的乘机由自己身边开溜?童仓堤在铁靳的坐骑上发现他的包袱不见时向四面八方大叫。
哇!阿堤浑厚低沉的嗓音仿如天籁,美妙无比。“我在这儿。”按住左臂伤口上方的穴道,她隐忍着晕眩,挣扎地站起。
前方草丛堆传来熟悉的音调,让童仓堤放下了一颗悬挂的心。“你走到那儿干嘛?”连包袱也消失,害他以为铁靳甩了他溜人。
“你以为我喜欢啊!”蹒跚地拎起包袱,她回道。
见她一身狼狈,神色苍白,童仓堤拧眉凝视。
“杵着不动,不会来帮我?”哎呀!手臂的伤可疼死她了。躺在草堆时犹如惊弓之鸟,根本忘了疼痛,如今心情一放松,她忍不住心中愤懑地对好欺负的他发泄。
染红的白袖,刺目的鲜血正从她垂放的手指滴落地面。“发生什么事?你的手怎么会受伤?”童仓堤大惊失色,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她。
晃着头,铁靳欲甩脱眼前的晕暗。她怀疑方才的事十之八九和她的族群脱不了干系。“被两个人以不知名的东西伤的。”
“他们因何伤你?”小心使力扯破她变红的袖子,童仓堤检视伤口冷声怒问。
“不知道。”手臂上的伤口显然是被圆形物体穿凿出两个血洞,真是倒楣。
童仓堤的黑瞳怒潮汹涌的收缩。“他们没告诉你?”谁不要命的敢伤他的人?!
“我躲都来不及了,还敢和想做掉我的人面对面?”痛死她了!铁靳由包袱中取出她吃饭的家伙,咬牙治疗起伤口来。
“我来。”接手为铁靳清理,看着血淋淋的伤口,童仓堤心头火四起。“差几寸就要了你的命。你听到他们说了什么吗?”放置在他大腿上的白晰柔嫩手臂,竟让人给毁损,这笔帐他要双倍讨回。
“有啊!他们说绝不留活口。”阿堤在干什么?帮她上药,何必东揉西捏的,害她浑身不对劲。
铁靳所知道的线索有限,想掌握谁人所为有些困难。不过,这些阻碍不了他,他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以铁靳的个性,他不相信会和人结仇,可是下手的人又要置铁靳于死地。“近日可曾和人有过冲突?”问问铁靳本人,或许能找出蛛丝马迹。
“没有。”
“有碰上或见着不该看的事?”
“没──有。”她微微垂下眼睑,吞吞吐吐地推诿。
铁靳闪避开他的眼!
每次铁靳眼神闪烁,就是表示他将事情瞒了下来,不愿和人分享。这么说来,他晓得伤人的是谁、为何伤人?
红晕布满两颊,蛤蚌般抿紧着嘴,铁靳表露得很清晰了。真是的,手都被伤成这副德行了,还和他斗气!
好吧!不说也没关系,他就不信下手不成的人不会卷土重来。从现在起,他要寸步不离地守着铁靳。“来吧!前方不远处有间没人住的破宅,咱们到那儿歇息,明天再上路。”这一事件的发生让他证实了,铁靳不是因他而离开童家,也算是不错的一个安慰。
“呼!”阿堤未再追问下去,着实让她轻松了不少。毕竟要她撒谎,好是困难。“午时刚过,咱们休息一会儿就可以上路,不必等到明天吧!”
“带伤赶路,你不要命了吗?亏你是个大夫。”
阿堤的话不无道理。
她其实手痛得要命,而且带伤回族,爹娘势必会十分担心,还是休养一天,顺便安抚被惊吓的心。“就依你,休息一天吧!”
看着步行在前头的阿堤,铁靳忽然灵光一现。
他武艺高强,是个不错的贴身保镖喔!在见到爹娘前,何不借助他的力量?铁靳为自己能想到这么好的方法而笑亮了脸。但是前提是得记得在进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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