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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呢?
燕洄笑的狡黠,看向账中人:“我睡不着,小侯爷也睡不着吗?”
林沉玉:“有没有可能,是你来了我才睡不着。”
“那不是正好嘛。睡不着,我给您吹个助眠的曲儿吧。”
“……”
燕洄不由分说的强买强卖,将竹叶对折放入口中,轻轻吹起来。
昏暗的房间里,唯开着这两扇小窗,明月在上,少年独坐吹叶,让人一眼望去只觉得美的好似一框画,唯有少年飘动的鬓发和悦耳轻快的竹音在提醒着人,这不是画。
“吹完了吗?”林沉玉打个哈欠。
燕洄回头看她,抬起手,手上拎着一瓮小酒坛,笑道:“有酒有月,月白风清,如此良夜,自当酌酒自宽,要不要来陪我喝两杯,看星星?”
看见那酒,林沉玉也被勾起了些馋意,这些日子赶路为了保持清醒,她滴酒未沾,想着,她披了衣就要起身。
忽然,一块灰掉到她衣上来。
林沉玉面色古怪看向屋顶。
屋顶瓦块被人掰开一块,一根线钓着什么东西被人轻轻垂下来,底下一端系着一条烤鱼,香喷喷的冒着烟儿,显然是刚烤好的,鳞片都处理的干净,撒着些盐,简朴又扎实的香气,叫人深夜闻见,顿觉饥肠辘辘。
鱼儿一点点放下了,到了林沉玉的位置,就停住了。烤鱼被人晃了晃,似乎想用香气诱惑着下面的人。
海东青熟悉的声音从屋顶上响起:“林沉玉!我知道你没睡!起来起来!我刚去捉了鱼,要不要上来一起烤了吃!”
林沉玉:“……”
她忽然觉得,她就不应该手欠,当初就该把他们一个丢海里一个丢河里,自生自灭。
*
“林沉玉!”
这两个人都搅的很,执拗的要命。
她叹口气,认命的爬起来。
手腕却被人一把缠住,顾盼生似乎陷入了什么不好的噩梦,他的呓语都在发颤,带着不安和恐怖:“师父……我怕,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林沉玉思考片刻,到底是酒和烤鱼的香气,胜过了她对徒儿的爱,她悄悄挪过枕头,抽身出来,把枕头当成自己塞进顾盼生怀里。
“徒儿乖啊,师父去喝个酒吃个鱼就回来。”林沉玉摸摸他的头,轻语。
“睡梦”中的顾盼生,嘴角一抽。
下一瞬,他也睁开了惺忪的睡眼,一副被吵醒的样子,他紧紧跟着林沉玉,蹦下床:“师父,怎么了?您要去哪儿?我也陪您去嘛……”
*
最后的结果是,四个人一齐坐在了篝火架前。
篝火燃的正旺,架子上的烤鱼散发出焦香的味道,粗糙的瓷碗里盛上满满的酒液,酒波晃漾,碎了一碗月光,又被人连月带酒,一口咽入喉中。
林沉玉披着袍,端着酒碗,连喝了三碗,晕生双颊,顿觉神清气爽,心旷神怡:“好月!好酒!再来!”
顾盼生给她又倒了一杯。
燕洄正和海东青大眼瞪大眼。
燕洄笑的梨涡都僵了:“你不是半夜起来,去小解去了吗?怎么,小解到河里去,顺便捞了几条鱼来了?”
海东青自顾自的烤着鱼,冷眼看他:“你不是说自己口渴,去楼下喝水了吗?怎么,喝水了还不够,顺了一坛酒出来?”
他们互相嘲讽的时候,顾盼生已经缠住了林沉玉,他紧紧依偎着林沉玉的肩膀,略显单薄的臂膀在风中瑟缩着:“师父,我冷。”
林沉玉把自己的外袍脱下,要递给他。
“不用,师父分徒儿一半就好啦。”
顾盼生牵住一半的袍儿,头一矮就钻了进来,和林沉玉共披着一件外袍,胳膊和胳膊紧紧挨着,只隔着薄而柔软的亵衣。
同袍而坐,顾盼生深深的看着林沉玉的侧脸,不忍挪开。
顾盼生娴熟的烤起来鱼,自己却不吃,只是递给林沉玉:“师父快吃。”
“好。”林沉玉笑着接下了。
*
林沉玉收紧半边外袍,一边喝酒一边吃烤鱼,看见天上的月,许多思绪涌上心头,随着这酒一起下了肚,萦绕在五脏中散不去,忽又思起来不知何处的爹娘,她不由得吟起来:
“一从鸿雁辞南翔,淹留枕上楝风凉。
何忍望乡春月里,万里秋风续恨长。”
她委实有些想爹娘了,已经一年多未曾与爹娘相见,更何况爹娘现在不知在何处,他们为国征战,如今却不得不假死脱身,不知遭遇了什么艰难的困境,逼迫他们到了这个地步,她思来想去,只觉得有些凄楚。
今夜月实在好,顾盼生心也飘了起来,他悄悄瞥了眼林沉玉清隽的侧脸,低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