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娴嫔的宫殿里,乌拉那拉氏指甲上戴着金錾福字纹样嵌翡翠甲套,手里捏着几张宣纸,宣纸上一笔一划整整齐齐的写着小楷。
就算是乌拉那拉氏不怎么懂书法,也能看出这毛笔字不俗,一笔一划带着独有的力道,颇具风骨。
“这个就是弘昼阿哥用左手写的字?”乌拉那拉氏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手中的宣纸,仿佛要把这薄薄的纸张瞪出一个洞来。
不过才三年时间,这弘昼竟然肯下如此的苦功夫,生生练出了一手好字。
“可恨。”乌拉那拉氏狠狠的一摔,那几张宣纸飘飘悠悠的落了地,一脚踩在上面碾过,那雪白的宣纸便沾染了花盆底的污渍。
乌拉那拉氏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出不来,犹不解气之下,一把扫落了桌子上的茶盏,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屋子了极为突兀。
“主子,木已成舟,千万别气坏了身子。”一旁的初雪忙劝慰道。看着一贯从容端庄的乌拉那拉氏如此失态,她倒是能够理解,这个节骨眼上,又有谁能真正平静下来呢。
“你说,那弘昼早不好晚不好,偏偏这个时候好了?他这是和我过不去吗?啊!中秋献礼,他真有胆量啊。”乌拉那拉氏秀美的脸蛋甚至有些扭曲。
眼瞅着明儿就该到圆明园去了,用不了几天就是中秋,中秋之后雍正原本还好的身子突然急转直下,没熬过多久就暴毙,弘昼偏偏不声不响的弄了这么一出。
为了显示自己左手,弘昼用心得抄了一本《孝经》一本《金刚经》,准备到时候献给雍正,藉此表明就算右手筋脉废了,但是用左手一样能行。
若是平常的话,乌拉那拉氏可不会如此心情激荡。现在弘昼在乌拉那拉氏的眼里就如同通向金光大道的拦路虎一般可憎。
“主子消消气。”初雪忙扶着乌拉那拉氏坐下,又赶紧倒了一杯热茶捧给乌拉那拉氏,就怕她气坏了身子。
喝了一口甘香中略带些许苦涩的茶水,乌拉那拉氏激动的情绪终于平静了些许。初雪伶俐的站到乌拉那拉氏身后,为她锤肩。
不由得有些苦笑,这个时候,自己终于没了以前的平常心。舒了一口气之后,放松了一直紧绷的身子,乌拉那拉氏开口问一旁的初雪:“我吩咐的东西可都准备好了?”
初雪手里捏着两个金闪闪的锤子,一下一下的为乌拉那拉氏捶肩膀,听到乌拉那拉氏的问话,抿唇一笑:“主子就放心吧,那些东西都是走内务府的路子,也是按照一贯的份例,旁人怎么查也查不出来的。”
“那咱们安插的钉子怎么样了?”乌拉那拉氏还是有些不放心。
这些招式都是前世令妃玩剩下了,不然的话,偌大的皇宫里,怎么就只有令妃能够接二连三的生下孩子来。
比起令妃下的绝育药或者霸道的毒药来说,乌拉那拉氏下的只是会叫人虚弱的慢性药,只要等过了八月份,能够让雍正将皇位的继承人给定下来,她一定会偷偷的将解药送上的,怎么说,她也不想害了那两个孩子的性命。
“主子就放心吧,弘昼阿哥和永瑞阿哥身边贴身伺候的奴才都有咱们的眼线,不愁他们不用咱们准备的东西。”初雪眼里满是得意,那些个钉子眼线可是费了老大的功夫才安插进去的,为了不叫人怀疑,还特地用了障眼法,暴露了几个钉子,转移了那两人的视线。
“初雪办事,我放心。”听了之后,乌拉那拉氏总算有些放心,便想起了去圆明园的事儿:“明儿就该去圆明园了,把东西都打理好吧。”
“主子放心,一切都打理妥当了,主子惯用的东西都收拾了出来。”初雪忙邀功道。
乌拉那拉氏点了点头,只盼望着自己手段能派上用场。
永瑞对乌拉那拉氏的打算一无所知,屋子里伺候的人正忙而不乱的收拾着带去圆明园的东西。
这个时候,内务府的人将新做的冬装配饰瓷器月例等物送来,零零总总的有不少东西。
永瑞只瞟了一眼便没什么兴趣看,只叫贴身伺候的小太监将东西分门别类的收拾进库房。
他用的东西都是层层挑选上来的精品,就算搬出了养心殿,这个习惯却是延续了下来,显然这是经过了雍正的默许,不得不说,雍正对入了自己眼的人是十分的大方。
虽说永瑞不在意,但是伺候的小太监仍细细的将东西给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才敢收进库房里。
“主子,牛乳温好了,搁了桂花蜜,可香甜了。”一个小太监小心的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牛奶进门。
永瑞为了长高一点长壮一点,每日的鲜牛奶是不断的,总算不负他的愿望,比起寻常的孩童,他的身形要高挑许多。
瞥见那小太监手中的红彩五福高足碗,这个不是方才内务府才送来的,看着倒还好看。永瑞皱了皱眉头随即舒张开来,接过牛奶。
“味道不错。”永瑞尝了一口,却见到那小太监不同寻常的异样,显得有些紧绷的身子和紧张的不小心泄露出来的些许神色,正不着痕迹的看着永瑞的动作。
永瑞一饮而尽之后,搁下碗,那小太监才几不可闻的松了一口气,端着空碗退了出去。
咂巴咂巴唇,香浓的牛奶还在口腔中残留着些许味道,与平日并无什么不同,那方才的小太监为何会紧张呢。
“来人,备热水去,小爷要沐浴。”永瑞眯着眼,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懒洋洋的吩咐道。
太监们速度很快,不过盏茶功夫便准备好了香汤。永瑞由人伺候着褪去了衣裳,舒舒服服的泡在热水里。
趴在浴桶边缘,永瑞运起水异能,缓缓流转过全身的奇经八脉五脏六腑。
不多时,身上出现了一层几乎不引人注意的污垢,少少的只有一点点,在热水的洗涤之下,便消散在浴桶中。
难怪永瑞感觉不出来,这毒药的分量实在太少,少完全不引人注意,永瑞又不精通医学,根本尝不出来,若不是永瑞觉察出那小太监的反常,也不会刻意用水异能排毒。
竟然有人光明正大的对他下毒。
永瑞清洗出来之后,找来贴身伺候的大太监,暗中吩咐了一声,命他将那小太监的屋子好好的搜查一番,既然下毒的话,应该会留下些许痕迹。
待永瑞喝完了一盏茶水之后,下人来回禀,那小太监里里外外都搜遍了,没发现什么阴损的东西。
永瑞一愣,怎么可能。
紧皱眉头,贴身太监见到永瑞的样子,小心翼翼的看着永瑞,说道:“主子,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没事。”永瑞摆摆手,反正明天就要启程到圆明园了,那小太监也被打发出去了,该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圆明园里,永瑞住在长春仙馆,伺候的人都开始将带来的东西摆放出来。
只是,每天喝过牛乳之后,永瑞运起水异能,都能排除那极其少量的慢性毒药。
到底是怎么下的药呢?永瑞捏着红彩五福高足碗怔怔发呆,这套瓷碗是前几天内务府送来的,而他也是那天发现的阴损药。
伺候的人都知道,得宠的主子会随身收拾一些惯用的衣物收拾碗筷等物,永瑞的东西一直都是下人打理,他从不过问。
而且他每日都有饮牛奶的习惯,这几天煮牛奶的下人是每天都换的,而他每次都中招,既然问题不在牛奶上,那一成不变的东西就只有这两套瓷碗,这是从宫里带出来的。
永瑞眼神锐利的盯着手中的高足碗,慢慢的凝聚起水异能,缓缓的侵入到瓷器的内部,很快,一团带着几乎嗅不到药味的淡灰色污秽浮现在碗底。
原来如此,永瑞原本带笑的脸蛋冷若冰霜一般,死死得盯着红彩五福高足碗。
他还是小看了这后宫的女人,这手段使得是叫人防不胜防,他真该为这些奇思妙想而鼓掌了。
那牛乳本身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那红彩五福高足碗,不知道是用什么法子,竟将那药力融入碗中,用那碗喝汤的话,那药力自然而然的浸入汤里,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吃下肚子。
这手笔,除了娴嫔,不做第二个人想了。
没想到这女人看着是端庄耿直的,也会使这种阴损心眼。尤其还将钉子安插到了他的身边。
若是没有这钉子里应外合的话,这计策可不一定成功,毕竟那瓷器可是死的,不会自己长脚到自己面前。
看来这娴嫔心急了,私底下动作也有些过火,只可惜,这娴嫔是打错算盘了。
方才那个小太监似乎伺候了自己好几年了吧,没想到自己身边竟然有埋藏得如此之深的钉子,看来还是太松懈了,身边的人也该好好的清理清理了。
不过,这娴嫔选在这个特殊的时候动手,难道她也有什么消息?脑海中的疑惑一闪而过。
哼,现在还不宜打草惊蛇,待过了八月二十三这个时间之后,他们在慢慢的清算。
日子过得极快,转眼便是中秋团圆宴,圆明园里挂满了七彩宫灯,连水面上都是烛光点点,仿佛满头的繁星落了下来一般。
后宫中的妃嫔,除了熹妃卧床不能来之外,都已经到齐了。珠围翠绕,香衣鬓影,都装扮的美丽非凡。
待祭祀过后,便是团圆宴,雍正还记得未到的熹妃和弘历,特地命人送去了月华糕。
纱凌应景的簪了朵紫红色的菊花,便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旁边的便是吴扎库氏,只是现在吴扎库氏没有了前几年的风光,面上带了些阴郁,担忧的眼神落在了对面的弘昼身上。
顺着吴扎库氏的目光,纱凌发现弘昼的样子并不太好,面色格外的苍白,给人一种羸弱的错觉。
纱凌眼尖,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弘昼捏着筷子的手竟微微有些颤抖。
永瑞坐在弘瞻旁边,偏头便能望见弘昼的样子,抬眸与纱凌对视,两人默契的交换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随即便移开了目光。
中秋的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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