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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肯屈服。鸨头为了压制我,专门给我安排难伺候的恩客。一段时间下来,我浑身没有哪处不带伤的。有次遇到一个客人,专爱点了烟花棒往人身上捅,我怕痛,一直闪躲,弄得客人不高兴了,结束后鸨头使人狠狠打了我一顿,第二天把我绑了继续伺候这人。那个晚上,我都坚信自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可老天不想收我……鸨头叫人给我草草上药,晚上继续接客。那个客人再次点我,我怕了,大哭不止。就在这时,江焘出现了,他出高价,买了我一晚。”
“那个晚上他没碰我,我也不记得给他磕了多少个头。在他看到我身上的伤时,他出去了,回来告诉我,接下来整整一个月,他都包下了我,后来还给我带了膏药,让我安心养伤。那是我在蓬门最安心的一个月,之后再没有哪个时期像那一月,天天盼着夜晚到来,日日盼着江焘出现。江焘是个心善的人,我应该只是他顺手救助的众多之一,所以,时至今日,他已记不得我了。而我……那天程隐驾车路过,只是车帘飘起的霎那,我就认出了他。”
“我和江焘没什么,我……我就是想报答他。”
寻壑到此刹住。
在寻壑诉说时,沈越逐渐收紧怀抱,到最后二人寸缕紧贴。沈越没长一张讨巧的嘴巴,此时他只懂得不断安慰:“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寻壑吸吸鼻子,却不见眼泪掉出,仅仅眼眶泛红,俄顷,安慰沈越道:“爷也别担心,同样是有恩于我,但沈爷终究与江焘是不同的。江焘和我……没有其他可能。”
沈越痛苦地闭上眼。时至今日他终于明白,寻壑最叫他心疼之处,正是这份自己身陷水火还惦记着为人着想的体贴。
“对了,”沈越想起程隐提到七夕那晚寻壑两次进出品花馆,为防万一,沈越决定解释,“七夕那夜,我让楚野恭带我去品花馆,其实,其实是为了向小倌讨教。”
话题转变得突然,寻壑错愕:“啊?讨教?”
“就是……每次行房我总觉得你不痛快,我想让你快活点儿,所以就……”
寻壑不由失笑:“所以你就花重金拜品花馆头牌红倌为师?”
沈越尴尬:“差……差不多。”
“傻!”寻壑乐道,“听幽算什么,我当年比他能耐多了。对了,那晚花了多少?”
沈越比出两根手指,寻壑问:“二百?”
沈越摇头。
“二千两?”
沈越摇头。
寻壑担心起来:“到底多少你说说?”
沈越吞吞吐吐:“两……两万……”
“什么!”寻壑惊得弹起身子,“我每次才收你……哦不,你准是被沙鸥坑了!”
沈越却捕到要害,追问:“你刚刚说‘你每次收我’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