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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角落,好像他是个碍事的大型垃圾。
苏俞伟只能抱着冰淇淋,看陈文婉拿起扫帚开始扫地。
他吃惊的眼都瞪圆了,以至于忽略了一直在旁边看着他俩的那个温和的独臂男人,指着陈文婉说:“文婉,你还会扫地啊?”
“不然咧?”陈文婉扭头瞪他。
忙摇头“没什么、没什么,因为平时只见过你拿扫帚追着人打,所以”
“噗”不合事宜的笑让陈文婉的脸变成了粉红,这在苏俞伟眼中又成了一道奇景。
陈文婉,竟然也会脸红!
“苏俞伟!给你吃的就是让你闭嘴!”说着,扫帚飞了过来,这才是他熟悉的陈文婉嘛!
岳鸣风看在一边,终于忍不住低笑了起来,虽然是低笑,但很开怀的样子,让拿着扫帚追着人打的陈文婉停了下来,扫帚悬在苏俞伟的头顶上,看着他笑,看到苏俞伟趁机跑掉了都没有察觉。
“好啦、好啦,”岳鸣风过去,收过陈文婉手中那危险的凶器,靠着墙边立好,拍了拍她的头顶,十八岁的陈文婉已经长到他的肩头了,他好脾气地说:“文婉在我这,不只会扫地襬书,还会算帐接待客人,外加洗衣、做饭、浇花、沏茶,无所不能。”
苏俞伟的下巴快砸着脚面了,不知是对于这个陌生男人口中的事实,还是陈文婉那张可以煎蛋的脸。
可陈文婉并没有拿什么东西追着那男人跑,她只是红着脸,任那男人摸狗一样抚着她的发顶,说着让她快爆血管的话。
苏俞伟清了清喉咙,像看传奇人物一样看着岳鸣风,问:“叔叔,请问你是陈同学的”
不是他大男生八婆,是这件事实在太离奇,太引人遐想了!
所有人都知道陈文婉的父母在她国中时分开了,陈文婉一直跟着爸爸住,那个爸爸和继母都不太管她,所以陈文婉在学校可说是无法无天,顶撞师长,校服穿着不合格,跟男生打架时可以举着桌子朝对方砸出,结果又落了个破坏公物,进训导处可说是家常便饭,但她的学习成绩很好,也没有什么不良的朋友,学校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羡慕死他们这些死党。
不过不管在学校时多么潇洒的陈文婉,一到放学的时间肯定是第一个收拾东西走人的,从不参加死党间的聚会,哪怕那聚会是温书、打电动还是联谊,总之,放了学就见不到她的人。
三年间,她成功引起所有人的好奇,但没有人能问出她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是连朋友都可以冷落的,他们千猜万猜怎么可能猜得到,陈文婉那赶飞机一样飞速离校的目的,是为了骑四十分钟的车,来这间名字都没有的旧书店做杂工?
这个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陈文婉露出截然不同的表情,像只无害的小动物,并没有听说她还有别的亲戚啊,而且她也说了不是亲戚、不是朋友
苏俞伟整个混乱了,而岳鸣风在听到他那声很诚恳的“叔叔”时,也愣了一下。
似乎是某种意味不明的反射动物,岳鸣风的手从陈文婉的头顶移开,转而轻拍了下她的肩,像是在给苏俞伟做介绍一样,而带微笑地说:“别紧张,文婉算是我的小褓姆。”
陈文婉迅速转头瞪他一眼,语带不满地回:“谁是你的褓姆!”
“哦,对对”岳鸣风故意逗她似地“褓姆是要花钱请的,可文婉只吃冰淇淋,所以应该算是小义工?”
“岳鸣风!”陈文婉的脸更红了。
小褓姆?小义工?瞧着这一大一小,一高一矮的两个完全不搭的人,苏俞伟更加迷糊了。陈文婉对这个社会阅历彷佛很丰富的男人指名道姓,男人逗她,她也不急,只是生着闷气,吃着闷亏。
真是,越说越叫人迷糊了呀!
那之后,一放学苏俞伟就总是跟陈文婉到旧书店来,或者说是被陈文婉硬拉来,可是把他硬拉了来,陈文婉又好像把他当成了透明人,进了书店就理也不再理他。
苏俞伟知道书店内的门通向岳鸣风的家,陈文婉总是从那道门进进出出,给他拿吃的喝的,给他襬出小风扇,好让他能舒服地趴在柜台温书。
但是,陈文婉从来不让他进那道门。
偶尔,门那面传出岳鸣风的笑声,连他这个男生都要被吸引了,可是听不到陈文婉的。
苏俞伟始终弄不明白陈文婉和岳鸣风的关系,只是一次偶然,他脱口问出岳鸣风胳膊的事,得知那是他一次执行任务时出差错造成的,他才知道原来岳鸣风并不一直都是书店老板。
他接着问,这件事听上去很英勇,可头上已经被陈文婉用书砸了两个包,于是他就不问了。
其它同学都在家拚命k书,或者在ktv尽情狂欢,或者在夜里边乘凉边谈情说爱时,苏俞伟的时光却是在一间和他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无名旧书店里度过。想想也真是奇妙,只是这件事他只能自己玩味,因为陈文婉说这是只有他才知道的秘密,如果他说出去就杀了他。
当时陈文婉的表情十分认真,让他不得不承认,当代的男人真的不如女人了。
“麻烦一下,请问这本书多少钱?”苏俞伟的头从满桌的教材中抬起,看到面前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戴着眼镜斯斯文文,手里捧着一本英文书。
原来这间店真的有客人!
苏俞伟愣了半晌,才知道柜台这个位置不是好站的。“啊,对不起,我不是”
“你好,请问是哪本?”
眼镜男的身边露出一个小脑袋,是不知从哪窜出来的陈文婉。
她接过眼镜男手里厚厚的英文书,看了眼名字,很职业地扬起一个微笑,在熟人看来很是可怕的甜蜜微笑“这本书已经绝版了哦,而且是这位作者生前的最后一部作品,现在很难买到了,价钱已经翻了五倍不止。”
“啊,五倍?”眼镜男翻看眼书后的价格,有些犹豫“可是我前天在这看到后,回去上网查过了,最多只有三倍吧?”
“在你上网查的期间已经涨两倍了呀,先生你运气好,不然可能回来连找都找不到这本了,”陈文婉仍然笑得很甜“这可是原版的,是现在最抢手也最稀缺的版本,是上星期一个住敖近的大学教授去世,他家人整理遗物时整理出来的。家里人不懂这些书的价值,就通通卖给我们了,这样的机会可不多,我们也不是想找什么书就能找到的。”
“啊?这样啊,那好吧,也对呢”眼镜男慌慌张张地掏钱,将手抱在怀里,生怕店主反悔要抢了去似的。
收好钱,陈文婉对那个眼镜男的背景亲切地说着:“欢迎再次光临。”
她把钱放进柜台,苏俞伟正挡在抽屉前面,陈文婉怒着眉,换了张脸一样叫他让开。
苏俞伟傻傻让开,无不佩服道:“文婉,你真的什么都懂耶”
一副老板娘的架势就不说了,这些什么鬼书他听都没听过,每本的价钱有跌有涨,怎么可能记得住啊!中英文的也就算了,好像还有德文书?
陈文婉甩一个“这不是废话吗”的白眼,好像她知道这些都是最基本、最理所当然的事。
岳鸣风端着盘切好的西瓜正好出来,看到苏俞伟瞧着陈文婉那亮晶晶的崇拜眼光,不禁又笑了下。
“考生们,休息一下吧。”他把盘子放在柜台上。
“风哥,文婉真的好厉害啊,她竟然能记住每本书的价格、来历,是不是我经常来这里,脑袋也会变这么好使?”
“笨蛋,这跟脑袋好不好使有什么关系!”陈文婉又敲了敲他的头,心里有些郁闷。苏俞伟才来过这里几回,就已经一口一个“风哥”好像跟岳鸣风很熟的样子。
最可恶的是,人家叫了,岳鸣风就应,一点立场也没有!
岳鸣风没管气嘟嘟的陈文婉,对着一直揉脑袋的苏俞伟说:“这里刚开业的时候,文婉可也是做过许多不得了的事,比如说把我珍藏的作家文选当垫子垫盘子,结果封皮上全是油点,带着股炒虾仁的味道”
“喂!你这人很记仇哦!”陈文婉哪想到话题会突然转来这里,拿了块西瓜硬塞到岳鸣风手里,希望他能停止这个让她丢脸的话题。
不过,岳鸣风并没有吃西瓜,像是很专注地和苏俞伟交谈,接着说:“不过自那之后,文婉就时常上网查这里的书籍,认识那些死了不知多少年的作家,了解他们的身价,然后再一并记下书的版次、书的历史”他顿了下,像是为了什么事而感慨“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文婉就再也没把难得的书贱价卖掉了,甚至比我还要懂些,有时会对我订定的价格提出异议,就连收钱也要比我利落,靠不住的那个反而是我了。”
“岳鸣风,你说这些做什么啦!我可不吃这套!”这么说着,陈文婉却不自觉地别过头去,一点也不像是在跟人发脾气,倒像是在躲着什么。
她在躲什么,又为什么会不爽,不爽岳鸣风为什么要用那种表情对苏俞伟说这些陈年往事。
那是他们间的事,最多再加上这间店,为什么要像是特意去讲给别人听一样说出来。
“文婉。”岳鸣风轻声叫她。
她的心于是颤了下,为了掩饰那不自然的轻颤,她硬生生瞪回去。刚一扭头,可怜的鼻头便被两只手指弹了一下。
“嗷!”她捂着鼻头,这一下还真狠,眼圈都红了。
可岳鸣风却在笑,眼睛瞇成了一条好看的细缝,看着她的矬样,喃喃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在陈文婉还没抓住那句意有所指的话时,话尾已经散在空气里不见了,岳鸣风也换成了平时的语调、平时的眼光“文婉,你就是把时间都用在这些和考试无关的事情上,当心联考真的会落榜。”
“要你管哦!考哪里还不是我自己的事!”陈文婉有些别扭,像是无法迅速从刚刚那一瞬扭曲的气氛中走出。
一旁的苏俞伟很神经大条地边吐着西瓜粒边说:“安啦安啦,文婉成绩很好,考t大没问题,真是不公平啊。平时都没见她念书,为什么每次测验都能进年级前五,真是不公平啊!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书、这么多作家,这对考试一点帮忙也没有,反而被认为是要扣分的呀。真不晓得学问这东西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你在碎碎念些什么啦,你自己不也是年级前五!”陈文婉顶回去。
“可我每天都在拼命地k书耶!这难道真是脑袋的关系?如果你考上了而我却落榜,真不如一头撞死。”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岳鸣风全都听了进去。
小小的书店,满眼的旧书,一直安安静静。最近,这里变得很有活力,因为陈文婉变得很有活力,这是她有了个吵嘴的对象。
岳鸣风觉得,自己的话好像变少了,难道真是年纪的关系?
联考啊,真是年轻人的话题,原来文婉的青春跟其它的高中生并没有什么不同。
“岳鸣风,你在想什么啦?”眼前,陈文婉的五个手指晃了晃。
岳鸣风说:“我在想你本来就很聪明,可没想到是聪明到可以上t大,真了不起呢。”
听到这样的夸奖,陈文婉很不给面子地黑了脸,活像是被人用最难听的话骂了。
岳鸣风有些摸不着头脑,陈文婉咽了口气,低声啐啐念着:“什么t大,还不就是间大学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岳鸣风满脑袋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