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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决策失当,使公司的财务陷入危机。那个人是英夫最信任的干部,所以他一肩挑起这个责任。董事会要他辞去在秦氏所有的职务,可是尽管这样,公司的危机仍然存在。我母亲出面答应帮他,不过条件是他必须跟我结婚。”
“他没有必要跟你结婚。还有别的办法可想,银行的融资——”
“银行融资?”谷亚梦冷笑了一声。“他拿什么贷款?几乎所有剩下能应急的财产都在表姨妈名下;抛售股票的话,秦氏企业一旦被并购,他就一文不名了。”
“尽管如此,我相信他还是不会以自己的婚姻换取资助。”我信心坚定的说。
我也不知道我为何会有这种坚定的意念,那么平静,仿佛心与心和他在相通。
我说中她心底最恨的事,她冷冽的声音像刀一般割过来说:
“没错!他的确是拒绝了。但是我提醒他,和我结婚的话,不但能挽救公司,还能继续资助你完成大学学业。艺大的学费很贵吧?没有他,你根本进不了这种学校,还能过那么舒服的日子——”
“你说什么?”我大叫一声。
四周的人讶异的朝我们看。谷亚梦冷笑了一下。
“这不就是你要的吗?”她支著下巴瞧着我,又鄙夷又冷漠又讥嘲的说:“你根本不爱英夫,你只是想利用他达到你的目的罢了。他却那么傻,什么事都为你著想,-心只想着你。关盼盼,你要的我可以给你,我只要求你放过他。他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为了你自己好,我劝你——”
“住口!我爱他!我爱他!我爱他!”我不顾一切的喊出来,冲出咖啡厅。
我就那样盲目的横冲直撞,满脑子的意念都是秦英夫,只想赶快找到他。办公室,他住的地方,公寓——没有!都没有,他都没有去。我像游魂一样的在街上飘荡,突然我脑海一闪——最后在初次和他见面的湖边别墅找到了他。
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书房的落地窗前,沈思的凝望着远处的湖光。深秋了,湖边的林树只剩些残叶和秃枝,景色很萧条。
“盼盼?你怎么来了”他看见我,又惊又喜又讶异。
“你真的要跟谷亚梦结婚吗?”我见到他,抑不住激动的扑上去,滑跪在地上,双手抓著他胸前的衣服,难过又伤心的哭了出来。“不要!求求你,不要啊!我不要——”
“盼盼——”
“求求你不要跟她结婚!我不要,我不要啊!”泪水不受控制一直流,越流心就越痛越难过。
“盼盼,你先冷静下来,别哭!”他柔声哄著我,我却觉得更难过。
他让我坐在他身边,等我慢慢的止住哭咽。
“你都知道了”好长的一声叹息,梦似的在空气中回荡。
“嗯。”我静静的看着远处只剩残妆的秋色。
“对不起!盼盼!我想一辈子守著你,好好照顾你,可是现在——”他难过的神色都扭曲了。
“现在,以前,和今后,有什么不一样呢?难道你不愿再爱我了?”
“你还不明白吗?”秦英夫感伤的搂著我,好深的落寞。“没有了秦氏企业这后盾,我什么都不是。既不能给你好日子过,也不能好好的守护你让你无忧。我什么也没有了”
“我不在乎!我本来就什么也没有!”我凝视著他,胸口好热,仿佛有火在燃烧。
“真的吗?没有了秦氏企业这后盾,我什么都不是了,你还愿意跟著我,分给我-点点爱吗?”他越说越是没自信,且不肯相信的发著抖。
我静静的凝望着他,心中的火越烧越炙热。原来那个人是他——我这一生会为他燃烧,为他轰烈,为他炙热,为他光采,为他灿烂的那个人!
“不是一点点,而是全部——我爱你!”我攀住他的肩头,靠在他怀里,静静的流下泪。
“爱”字要这样说出口,不是很容易。可是我明白了我心中的燃烧是为了他,我所有的光采灿烂也是为了他
“盼盼,你真的愿意跟著我?我不能给你幸福——”
“能的!你能的!”
他终于由迟疑而拥紧了我,心疼而怜惜,意爱且满足。我们互相拥抱,泪流情潺。
光色渐渐的黯淡,落地窗慢慢的刷了一色浅暗。我们仍静静的坐在落地窗前,互相拥靠。
“我们离开这里吧,盼盼,回到海边去。那是我们唯一剩下的地方。”他非常轻,非常轻的说著,四周好静。
“海边?”我不动。
“嗯。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吗?”
“愿意。不管你走到那,我都会跟到那,我一辈子都会跟著你。”
“这样就够了,我不会再要求什么了!”他站起身,把手伸向我。“天色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公寓。”
我看着那伸向我的手,眼瞳叠影出夏季沈水时,从水影光亮中伸出来抓住我的手,-霎时突然有想哭的冲动,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从别墅回公寓的路并不太远,但是到达时,黑天绒还是罩满大地一斗篷的漆暗和闪烁。
“我明天来接你。”他说得很轻,我知道含义。
“我等你。”我也回答得很轻,眼里渴盼殷殷。
走到房间,才刚打开门,名伦从黑暗中冒出来,手里拿著吉它说:
“那个范尚伦像疯子一样找了你一下午,你跟他之间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他大概还是不肯放弃。”我走进去,打开灯。
“盼盼,”名伦跟著进来。“你最近怎么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不安,感觉你越来越远,快要变成透明的了。”
我恍恍的微笑。
“那是你敏感了。”我笑说:“哪!你瞧,我还是实心的存在,站在你面前呢!”
“也许吧”他的语声还是充满不确定。然后他甩甩头,微笑说:“我自己做了一首歌,你要不要听听看?”
“好啊!以后你出名了,我就是这第一个听众!”
“你知道了?雪儿都跟你说了?”
“嗯。”我点头,握著他的手。“名伦,我希望你和雪儿都能成功。你们是我很特别的朋友,我——”我有点哽咽,告别的话说不出口。
名伦却抽开了手,头一低,在床边坐下,拨动琴弦,苍淳悲哑的嗓音,沧桑的唱著:
遇见了你我才知道
人生可以变得这样美丽
虽然我们凝视的方向不同
我却这样深深恋著你
爱上了你很抱歉但是这却是我的宿命?
从今以后
我的-生只为你燃烧
为你炙热
你是我永远的最爱
遇见了你我才明白
世间可以变得这样绮丽
虽然我们思慕的心情不一
我却这样深深恋著你
爱上了你很抱歉然而这却是我的注定
从今以后
我的一生只为你光采
为你灿烂
你是我永远的最爱
名伦的歌声,低低如诉情衷,吉它喑哑,转而幽咽如流泉下滩,而后冷涩凝绝而琴音渐歇。灯光,突然暗了下来。
聚光灯重新照在名伦身上。雪儿响亮的拍手声响起,她微笑着,一旁的咏薇却泪挂满腮。
“名伦,你唱得好感人!”咏薇又笑又是泪的说。
名伦的心情似乎还未能从曲境回复,怔怔的,看着我,没有表情,除了眼神里一点寥落寂寞,很远的感觉。
“名伦!”雪儿拍了他肩膀一下。
他回过种来,把眼神从遥远的恍惚收回来。
“名伦,”咏薇又叽喳起来。“你这首歌是自己作的吗?真好听!拌名叫什么?”
“为你灿烂。”名伦回答时,不经意的看了我一眼。
“为你灿烂?你写给谁的?好神秘的感觉——”咏薇拍著手,有些天真。
雪儿和名伦竞相沈默。尤其名伦,低著头看着吉它,不知道在专注些什么。
突然,咏薇拉住我,神情一改刚才的活泼,变得很凝重。她像是不知该怎么开口,拉住我很久了,才下定决心开口说:
“盼盼,我跟你说,我英”她猛一甩头,闭上眼大声喊出来。“英夫先生要跟亚梦小姐结婚了!”
雪儿和名伦同时抬头看着她,而我看着那帘海洋。
“我知道。”我轻声说,对他们笑了一笑。
“你知道了?”咏薇惊讶的说:“是英夫先生自己告诉你的吗?他怎么可以这样!盼盼,你不要难过,我他这个”她想安慰,却不知说什么才好。
“我没关系的。”我说,又对他们笑了一下。
雪儿和名伦却用-种很相似的眼神看着我,都是怀疑、不信任的,他们不相信我听了这稍息不会悲伤难过。
“我真的没关系!其实——”话到一半,我还是犹豫了。
“其实什么?”
“没什么。”我摇头。“我们四个好久没有聚在一起了,一起去吃饭好吗?”
“好啊!我赞成!”咏薇最先开口。
雪儿和名伦仍有疑惑。我笑得疲了,关上灯走出去说:
“走吧!我肚子饿了。”
他们一起走出来,我轻轻带上门,看了黑暗最后一眼——
告别的话,还是不要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