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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真下定决心要从此木鱼青灯过一辈子?”白慈庵老尼姑受路梓楠感动,已答应要收她为徒,为她削发,但仍谨慎的再确定一次她的心意。
路梓楠身着青衣,一脸平静的点头。“是的,梓楠心意已决。”舍弃尘俗是她唯一的选择,也是消除孽障的唯一方法。
老尼姑额首。“既然想清楚了,老尼就动手了,从此尘俗事将与你绝缘,不再有情。”
她的心抽搐了一下。闭上眼,轻点头,不再有情
老尼姑举起了剃刀,念了一段佛经便要下刀。
“啪”一响门被撞开了,赵恒冲了进来,看见了脸色苍白震惊的路梓楠,再看向老尼姑手中刺目的剃刀,他一个剑步抢下剃刀推开老尼姑,怒火冲天的说:“你真要剃度?”握着手中的刹刀不住发颤。
她见他摄人的神色,心惊的想逃,他抓住了她。“告诉我,为什么?”他大怒。
她挣脱不开他。“放过我吧!”她潸然泪流,他总在她下定决心为自己做选择时!出现打乱了她的一切,紊乱了她的心思。
“放过你?反过来你为何不放过我?”他激动的说。
“是啊,楠夫人,他为了您心力交瘁,您看看他为了您已折磨得不成人形了。”小柱子赶来说。
她看向他布满血丝的眼,里头的痛楚全是为了她吗?“不要,求您忘了我,我已经决定削发为尼,了却红尘了。”
“不,我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他目皆尽裂。
她挣扎的推开他。“您若再逼我,无非是要我死。”她激愤的说。
“倘若说爱你便是逼你,那你何尝不是在逼你自己,你当真看破了红尘?当真忘得了我?”他咄咄逼人。
她仓皇的摇著头。“忘得了,忘不了我就是死路一条!”
他扼住她。“要死我陪你死!”
她慌乱的挣脱他。“不,您走,我再也不要看到你。”她转向老尼姑“师太,求您立即帮我剃度。”她捡起被他甩在地上的剃刀,颤抖的递给了老尼姑。
他又上前抢下。“谁敢削你一根发,本官要谁的命!”他怒极了。
“您太跋扈了,就算身为太子,也不能如此强迫人。”她生气的说。
“我说话算话,谁敢动你,便是公然逆上。”他怒目看向老尼姑。
老尼姑登时吓坏了,想不到此人便是威镇全国的太子,她吓得跪下直打哆嗦。“老尼不敢违逆。”
“若你想保下这座尼姑庵,就立刻离开。”他指着老尼姑。
这无妄之灾令老尼姑立刻惊慌失措的奔了出去。
“您怎能对这么一个老人家说这种话?”她气极。
他步履不稳的走向她。“楠儿,跟我回去吧,我要你在我身边。”他以一太子之尊恳求她。
她动容,泪水滚滚而下,哭得凄怆。“我不能,如今您已立了太子妃,就该收心将心思放在新妃身上才是。”她仍是劝他。
“你应该知道,立王氏为妃是被逼的,我心里只有你,也只容得下你。”他深情的说。
“不要再说了。”她快受不了,好不容易武装的决心,又要一一瓦解了。
“不,我要说,跟我回去,我要废了王氏改立你为妃。”他拖着她走。
“不,您放手,我不会跟您回去的,我也不会允许您废了王柔水,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她错得可多,犯了心胸狭隘善妒失德之罪。”
“您——她才新立为妃,是您存心为难。”她气结。
“她确实如此,她心肠毒辣,你比我更清楚。”他扳住她的身子说。
她别过脸。“我不想与您谈论她,她已是您的新妃,您该回去好好照顾她才是。”
“不,我想照顾的人是你——”
“我有菩萨照顾,您可以放心。”她神色断然坚定。
他受打击。“你仍执意伴青灯?”
她深吸一日气,坚绝的点头。
他惊愕受创,身子不住晃了两下,一口气上来,当众喷出鲜血。
“太子!”小柱子大惊,急忙上前。
她见着他喷洒而出的鲜血,溅到了她身上,乍然变色。“太子”她愕然之后奔向他。
他不支半跪在地上。
“您这是何苦?”她泪滴凄楚,为他心疼痛心。
他颤抖的伸出手抚著她的长发。“我喜欢抚着这头青丝,多少个夜晚,我满足的抚着它闻香人睡”他气虚,不住咳了起来。
“我”她该怎么做?
“楠夫人,奴才求您,您若当真削了发,奴才担保不出三日,太子必失魂丧命。”小柱子说。
他又用力咳了几下,鲜血淋漓。
“太子,您需要的是太医啊!”她惊慌的为他拭血。
他沉痛迫切的抓住她的手“医药枉然,我需要的是你。”
“是啊,太子是心病,心病需要心药医的。”小柱子为主子说。
“可是”她恐惧的事
小柱子知道她的担心。“楠夫人,您不离开,太子也许平安无事可多活些时候,但您这一离开,不出三日他便断了魂上这全是一个路,您不如珍惜这一切,走一步算一步,反正冥冥之中老天自有安排。”他索性说个明白。
心念一转,她悲喜交加,太子如此深情是她之幸,也是不幸,处在幸与不幸中间倍觉茫然,该怎么走?该怎么做?她已全然失了主张。
“楠儿,若你执意为尼,我不再加以阻挠了。”他神色凄怆的说。
她迷惘的看着他,心底毫无知觉。
他已再无生气,由小柱子扶起。“我决定也削发为僧,与你心灵相伴。”
他幽然由小柱子扶着,要步出白慈庵。
“别走。”她由震惊中回神,追了出去。
他凄楚的望向她不发一语。
她知道他是说真的,他真会为她也削发为僧。这么尊贵的人,愿意为她抛却一切名利权位,她硬关上的心,又狠狠的被冲破。她抱住他“我答应您,我不削发为尼,您也别为我做傻事了。”她哭得悲切。
原本绝望的脸,露出欣喜,反手紧抱住她。“你是说真的?”他要再确定一遍。
“是真的。”她哭着说。
“楠儿。”他大大吁了一口气,他以为他们再也无缘。“我们回去。”他拉着她急着离开这个地方,怕多待一刻她会后悔不愿走了。
“回哪儿?”她心痛的问。
“当然是回东宫。”他理所当然的说。
东宫?她清楚知道他立了王柔水为妃,王柔水容不下她的,她不想破坏东宫的和谐,而且与太子太近“我不回东宫了。”
“什么?”他吃惊。
“我答应您不出家,并没有答应跟您回东宫,我想回我自己的家。”
“回路府?不成!”他断然不许。
“为什么不成?”她不解,回她白己的家是最好的安排,他为何动怒?
他叹息了。“你是我东宫之人,更是我的宠妾,若任你回府,如何见人?况且你若回路府,以后咱们见面多所不便,不妥。”
“不妥?唉!但回东宫更是不妥。”她摇头。
“你若担心王氏,我已教训过她,相信不敢再对你放肆,还是安心随我回东宫吧!”
“不,呕——”她乾呕了一下,十分不舒服。
他吃了一惊。“怎么回事?”手扶着她担心不已。
她顺了顺气。“不知道,应该没事的。”她最近经常如此。
“怎么会没事,瞧你脸色苍白,一定是生病了。”他一脸担忧。
“一会儿就会好,您别担心了。”她勉强露出笑容,事实上她觉得不舒服极了,但她不想让他担心。
他不会放心的。“不成,咱们一回宫,就立刻唤太医为你好好把脉。”
她无奈。“我不会同东宫的。”她还是坚持。
他胸膛一阵起伏,脸色寒霜。“不要胡闹了。”
“我绝不回东宫。”她撇过脸。
他抿嘴。“唉!不回东官,我也不能允你回路府,我是在保护你啊!”他软言。
“在东宫您就保护得了我吗?”
他心头彷佛被扎了一下。“是的,你说的没错,我是连你都保护不好。”他十分沮丧。
她叹声。“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回到东宫会让我窒息,太接近您会让我心慌害怕”
他用力紧拥她人怀。“我明白的,我也不忍见你生活在恐惧中,但你放心,我一定能洗刷你心中的阴影,只要你相信我,再给我一点时间来证明。”
“您还是不死心。”她叹道。
“我永远也不会死心,一定要证明你的无辜,不为什么,只为见你真心踏实的笑颜。”
她泪流不止,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摇头。
一旁的小柱子见状,脑袋一转便上前建议道:“若楠夫人坚持不回东宫,而太子又不放心楠夫人回路府,不如送楠夫人到皇后那儿去,皇后一定会善待楠夫人的,再说楠夫人在那儿,若王王妃要寻晦气,也多少有点顾忌。”
“这主意不错,楠儿你没意见吧?”赵恒觉得可行,便问她。
她皱眉,事实上她只想回爹娘身边,但眼看太子是不会许的。唉!“好吧。”也只有暂时如此了。
*****
“呕——”路梓楠一早起来便乾呕不止,难受极了,她是不是真的生病了?呃呕——
这回她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楠夫人,皇后来探望您了,您还是这么不舒服?”珠儿进来通报,见她脸色死白呕吐不止,惊骇的急忙上前拍拍她的背让她顺气。
“我——皇后驾到,梓楠——”她看到了皇后已出现在她面前了,急忙要起身。
“不用多礼了,听珠儿说你病了,特意来探望。”皇后要她重新躺回床上,不用行宫廷礼仪了。
“珠儿真是多嘴。”她不悦的督了珠儿一眼。
珠儿连忙低下头,吐吐舌头。
“你也别怪珠儿了,你现在住在哀家的宫里,若没好好照顾你,太子是会来找哀家兴师问罪的。”皇后笑着说。
“我没事的。”她才说完,又低首忍不住想呕吐。
“还说没事!”珠儿连忙咕哝的倒杯参荼给她。
她闻到参茶的味道立刻又乾呕了一阵。“拿走,快拿走!”她急忙推开珠儿端来的参荼。
“是是是。”珠儿觉得莫名其妙,连忙将参茶端离她远点。“您是怎么了?怎么最近对任何东西都反胃得紧?”
她难受的吐了口气。
皇后盯著她瞧了瞧,最后露出了笑容。“你这种情形多久了?”若猜得不错,她恐怕是
“楠夫人这情形少说也有个把月了,她还一直逞强不愿找太医来,更瞒着太子不让他知道,真不懂她是怎么想的?奴才不得已这才前去禀报皇后您知道。”珠儿无奈的说。
“这么说,这情况已经有一个月以上罗?”皇后喜上眉梢。
路梓楠难受的点头,看来她真的病得不轻。
“来人啊,快宣太医。”皇后迫不及待的下旨。
“什么人需要太医?”赵恒来到,皱眉的问。
“是楠夫人。”珠儿抢着说。
他登时大为紧张。“楠儿怎么了?”他走向路梓楠,见她脸色确实不佳,其实他早发现她的不适,但她偏偏一日咬定没事,他也依了她,这会儿竟让她病成这模样,他为自己的疏忽不住自责。
“皇儿,待会儿太医诊过便知。”皇后含笑,一脸神秘。
他不解,瞧着路梓楠觉得心疼。“一定是我没能好好照顾你,如果你能待在我身边就好了。”
“我只是觉得有些不舒服罢了,您别这么自责。”她若承认自己有病,他一定会大惊小敝的把她锁在床上,当成了重病患者来照料。
“你总是不要我担心。”他无奈的摇头。
“太医到了。”珠儿说。
大医一到,先行对皇后和太子行过礼后,便开始对路梓楠隔帐把脉。
只见他不断点头,一脸笑呵呵。
赵恒觉得不解“太医?”他询问,有些不悦。
“皇儿,你别急,待会儿太医一定会给你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见太医的表情,皇后已可以确定自己的猜测了,不过她这个一向聪明绝顶对事情观察人微的儿子,这回竟连想都没想到这上头?她摇着头不免对他有些责难。
他更是一头雾水,楠儿生病苞出其不意的答案之间有关连吗?“这是怎么回事?”
“太子,恭喜了,楠夫人有喜了。”大医笑开的宣布。
“什么?”他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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