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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马商一听见小姑娘喊他哥哥又说他帅,真是乐不可支“我这个人最老实了,从不欺骗人,尤其是你这么漂亮的小姑娘。”
“真的吗?那你这匹马要卖多少银两?”她笑得更加甜蜜可人,看马商会不会因此算她便宜一点。
“加上马鞍一共算你五十两。”马商笑着说。
“五十两?”朱芸叫了起来“太贵了吧?”
“不贵不贵,这匹马是最上等的关外马,如果照行情的话至少值七十两,我是看你挺可爱的,才卖你这个价钱的,要不然我卖给别人岂不赚得更多?”说的跟真的一样。
“真的吗?”朱芸皱着脸考虑了一下“好吧,五十两就五十两,喏,这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你找我五十两。”
马商一看见银票乐得笑不拢嘴,连忙帮她装上马鞍将马匹牵给她。
朱芸满意的接过马贩递过来的缰绳,却发现她的脚连踏板也构不着,搞了老半天非但上不了这匹千里驹的背,还摔了好几次跤,惹得路人讪笑,弄得她一身狼狈。
马商看她搞了半天还是无法顺利的爬上马背,不禁同情地走过来“小姑娘,需不需要我帮忙?”
朱芸窘着一张脸,笑得尴尬极了“我觉得这匹马好像不太适合我的身材,喔?”
“不然我另外帮你挑一匹好了。”马商好心地说。
“嘿,也好。”该死的,谁教母后把她生得这么矮,害她连马背都上不去,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马商再度进入马栏,从栏中牵出一匹体型较小、全身雪白的马儿,说:“这匹如何?”
“哇!好漂亮的马喔!好,就这匹。”说着,就要伸手去取缰绳,哪知却被马商拉开了。
“要这匹就得再付我二十两。”马商说。
“为什么?”她嚷叫。
“因为这匹是天山的雪马,价值非凡。”马商简短地说。
朱芸抓抓小脑袋瓜,走到这般田地能说不吗?谁教她天生娇小,高大的马儿骑不起,只好再多付出二十两喽!她心疼的再度奉上银两,牵过马儿的缰绳,踩上踏板跃上马背缓缓朝前驰去,却没听见马夫乐翻了天的笑声。
这个笨蛋,他随意掰掰她也信,那匹才不是什么天山雪马,而是从没受过训练的宠物马,光有好看的外表而已!七十两,哈这够他生活一年了。
柳冀曜办完了一切该办的事情后便上马准备离开京城,哪里知道在经过东街时,竟看见正因爬不上马背而不断摔跤的朱芸,本来想过去帮她一把,但又碍于自己实在不想再跟她有所牵扯而作罢。天知道此刻的他已经辞去官位,再也不是那个主宰万民的晋王了,虽然皇上曾将她许配于他,但一旦他的身分异动,皇上自然会收回成命,因为他已经不用再担心他会有谋反之心,更不需利用公主来牵制他了,最重要的是,失去了地位,他就不配娶她了,因此,他没有伸出援手,只在旁边静观一切。
见她最后在马商的怂恿下骑走了一匹宠物马,甚至还多付了银两出去,一股怒气无端的涌了上来,奔过去一把扯住正在哈哈大笑的马商衣襟,目露凶光的问:“那匹马你卖给那个姑娘多少钱?”
马商见来人眸中闪着杀气,吓得全身发抖:“七七十两。”
柳冀曜几乎将马商整个人腾空提起来,龇牙咧嘴地吼:“一匹宠物马你卖她七十两?你分明看她是外行好欺负。”
“这位大爷,是那位姑娘自己愿意买的嘛!”马商已经吓得全身发抖了还辩驳道。
柳冀曜瞪大一对盛着怒火的黑眸“马上给我吐出五十五两银子来,听见没有?”该死的,他什么人都可以骗,就是不能骗他柳冀曜的未婚妻。
未婚妻?他心悸的一怔,他当真当她是他的女人了吗?在他失去身分地位后,已经不是了呀!
马商因惧于柳冀曜这个看起来像个书生,身上却又有股难掩的蛮横霸气,加上他的衣装打扮看起来就知道不是一般平民,怕因此招惹是非,只好心痛的将已经放进口袋里的银两重新掏了出来。
“做生意要老实点,这样欺骗人,生意是做不长久的。”柳冀曜松开扯着马商衣襟的手,再度跨上马背,与曹成一前一后尾随骑着宠物马的朱芸而去。
朱芸愈来愈觉得不对劲,奇怪这天山雪马怎么老是用走的也不跑?不管她如何催促,如何挥动手上的缰绳,它的速度还是像乌龟走路似的,慢吞吞的,若要依它这种走法,就是走三年也走不到南方,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那个马商骗了?
“快跑啊!笨马,难道你不会跑是不是?快跑啊!我可是花了七十两买下你的,你再不跑,我就把你给宰了”她一边骂一边威胁,缰绳挥得手都酸了,它还是无动于衷,慢吞吞的走着。
朱芸真是气坏了,她相信自己真的是被骗了,该死的马商,竟然欺骗她是外行,卖给她一匹不会跑的马?她气呼呼的跳下马背,真想一脚往马儿身上踹下去,可又不忍心地收了回来。说真的,这匹马好可爱,全身雪白皑亮,身材又与一般的马儿不同,就像她,四肢特别的短小。她相信它生成这样已经很可怜了,因此实在不忍心再歧视它,可是,她花钱买它是要骑着它跑啊,而它不跑,那她岂不白白的浪费了七十两银子?她真的好不甘心哪!
气坏了却又莫可奈何,她再度跨上马背,垮着脸感受比乌龟走路还要慢的速度。
柳冀曜在她身后不远处观看着这一幕,看着她变化万千的脸色,看着她两片红艳欲滴的朱唇不断嚅动,看着她有趣又孩子气的举动,一张紧绷的脸在不知不觉中软化,并微微的绽露出浅淡怡人的笑容。
“曹成,我暂时还想留在京城,你就先回去吧!”他对着与自己并骑的曹成说,目光依然停留在朱芸娉婷娇巧的背影上。
他改变主意了,他无法真的就这样了无牵挂的离开京城,只因为这里有她。他无法抹灭内心那份被她牵引的情愫,更难忘她醉酒之时自己曾经为她宽衣解带的那一幕,他如何能在“故意”冒犯了她之后,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的就走人?他总归一句,他抛不开她!
曹成看看主子又望望朱芸,微微的牵动唇瓣“好吧,那王爷请小心保重。”看来,王爷这次是真的动心了,因为他从不曾见过他用这种充满柔情的眼神看一个女人,唯有她。
看着曹成离去后,柳冀曜方才撕下一截衣角蒙在脸上,然后策着胯下的马儿追向朱芸。在他冒犯了她,又明知自己的身分已经配不上她之后,他不知道该如何坦然的面对她,只好选择隐藏自己的面目。
“姑娘,姑娘。”柳冀曜一边喊着一边追上她。
“啊!你是在叫我吗?”朱芸停下马儿,转头看着来到身边的蒙面人。
“是的,姑娘。”从怀中掏出一袋银两递给她“你的银子。”
朱芸纳闷地看了他递过来的银两一眼,低头寻找自己系在腰上的荷包,打开看了一眼后,困惑不解的问:“我的银两全在我的荷包里呀!这位公子您是不是认错人了?”除了认错人,她想不出有别的理由。
“这是你给马商的银两,这匹宠物马事实上只值十五两银子,我是路见不平才将银两要回来还给你的。”柳冀曜温柔的说着,一对漆黑的眸子多情地看着朱芸清雅脱俗的脸庞,久久不能自己。
“宠物马?”朱芸想不尖叫都办不到,愤怒的鼻息不断的往外喷“原来这是一匹宠物马,怪不得我怎么抖动缰绳它就是不肯跑?该死的,他怎么可以这样骗人?我都已经告诉他了,我需要的是一匹千里马,而他竟然卖给我宠物马?”朱芸忍不住心中的忿怒,简直想连马商家的-宗十八代都搬出来骂。
柳冀曜看她一张脸气得通红,不禁淡淡一笑,更将那袋银两凑近她面前“姑娘就别生气了,刚才我已经替你教训过那个奸商,而且还替你把银子给讨回来了。”
朱芸看着他手上的银两,不禁纳闷的皱起小鼻子“你为什么要帮我?”
柳冀曜再展了笑颜,只可惜脸上蒙着布,没得让她瞧见他那迷人的笑容“我不是说了?我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也只能掰出这个理由了。
“谢谢你。”她接过那袋银子,灿烂的笑着,礼貌的道谢。
“姑娘适才说要一匹千里马不知要做何用?”他对她买马的动机感到十分好奇,这也是他决定跟过来一探究竟的原因。
“我要到南方去。”她瞬间垮下灿丽娇颜,一想到晋王在看光了她的身子后竟弃她而去,她的心里就好难过。
“你要到南方去干什么?”见她神色诧异,才赫然发现自己问得过急,连忙改换温文的口吻道:“在下只是不解,姑娘怎会一个人千里迢迢到南方去?”难道她是要到南方去找自己?可能吗?
“我要去──”她猛然收口。她干嘛告诉他她要到南方去干什么?虽然他好心替她讨回银子,可是她又不认识他,更不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万一他要是对她有什么企图的话,那她岂不自投狼口?
“我要去南方探亲。”她随便瞎掰个理由。
柳冀曜发现她很有自卫意识,不禁轻掀唇瓣,只是他实在怀疑,她究竟要到南方干什么?最重要的是,她一个姑娘家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难道不怕路上会有危险?他真替她担心,她太单纯了,又长得这么漂亮,万一被不肖之徒看上,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当然,他是不可能相信她要到南方探亲的说法,更不可能放任她一个人独行,既然他也要回南方去,不如就邀她一块儿同行,好留在身边保护她。
“真是巧,在下正好也要到南方去,倘若姑娘不嫌弃的话,不如就结伴同行,彼此在路上也有个照应。”
朱芸微蹙柳眉看他,心里虽说希望能有人结伴,可又担心他会有不轨企图,加上他又蒙着面,感觉就更加不能放心,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拒绝他。
“多谢这位公子的好意,我看我的脚程可能会比较慢,怕耽误了公子,所以公子你还是先行好了。”
柳冀曜再度展露笑颜。她的防卫性愈高表示她愈有自卫意识,但是不管怎么说他都不可能放任她独行。既然她如此推托当然他也不好勉强,免得吓坏了她,但是,却在心中下了决定要暗中保护她。
“既然如此,那姑娘请小心保重,告辞了。”礼貌的拱了下手,策马离开她的视线。
朱芸看着他策马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他的背影很像一个人,可是一时又想不出来是像谁,想来想去脑筋都快打结了。算了,不管像谁也都只是“像”而已,她还是先操心自己目前的情况。首先,她得再换一匹好马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