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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冤情无法昭雪,就当作是换个身分重新出发,难道不行吗?”她看着他,从不认为这该是个问题。
“但我却无法给你公平的名分,无法傲然地昭告天下,我将娶你为妻。”
“我不在乎”
“但我在乎,”见她不再浑身是刺,他走近她,捧住她的脸。“慕容,我不愿你受到丝毫委屈,但与我在一起,将注定你今生必须走入黑暗,无法再得到光明。你所受的苦已经够多了,所以今后你更应该过得幸福无忧,相信云家足以庇护你。所以,别再为了我而将到手的幸福向外推好吗?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吗?”
“那我的心意呢?你又在乎吗?”她双眼迷蒙,脸颊怅著他的掌心,低垂的目光却透露凌厉。“清白早已许给了你,现下,你想如何发落我?”
他垂下眼,强迫自己必须将绝对残忍的话语说出口。“我朝律法,允许女子改嫁,况且我们并无名分”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室内回荡盘旋“邢天湛,算我错看了你——”压抑不住满心悲愤,她的泪似江水奔流。
不想理会自己的容颜让泪水洗得有多凄惨,也试图刻意忽略手腕上的痛楚,她伸出另一只手直指向门怒吼:“算我傻,我笨,死缠著你不放,你走,马上离开,此生此世,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失态、怨怒的模样,他明白自己伤她太深。
只是她又怎会知道,被迫硬生生割掉心上肉,是如何痛彻心靡他知道她这一巴掌用尽全力,也知道自己的脸颊到明天必然红肿,所以看着她壁眉强忍痛楚的模样,他心疼地开口“你的手受伤了,让我帮你”“别碰我!”她大喊,而后用力拍打它的背,下手毫不留情。“你怎么还不走?走呀,走得愈远愈好,滚啊!”即使她的力道对皮粗肉厚的他而言实属微不足道,但他怕她再度伤著自己,只得顺著她又推又打的力道,被逼出门外。
望着被用力合上的房门,他只能无语叹息,而后转身离开。
她背靠著台上的门靡,缓缓滑坐在地,掩面任泪水恣流。
我朝律法,允许女子改嫁,况且我们并无名分第一次,她的眼泪出自于真心的伤痛,而非刻意。
也是第一次,她为自己对这段感情的坚持,彻底感到不值。
你的手受伤了这个自以为是,只怕她受伤却又一再伤害她的莽汉呀,该拿他怎么办?
将头后靠至门板,地无法遏止泪水的哀伤容颜上,有著气恼又无奈的情绪;而竭力压抑的辍泣声中,却也交杂低低的浅笑。
又哭又笑,她是疯了吗?
或许吧,从未如此放纵情绪过,她理不清自己明明是处在极端的愤怒和难堪苦涩中,为何还笑得出来?
她所爱的人呀!明明是知她、懂她的,为何却也一再伤害她?
泪水仍兀自奔流不止,她仰起头,却是轻轻笑开。
既然如此,那么无论是愤怒或是苦涩失望,都别只让她一人独享吧门外,原本藏匿于角落的艳色身影走出,听著屋内轻轻浅浅的笑声,神色沉思,而后带著些许愉悦,缓缓离开。
池卜扒将写好的字条绑在不久前飞来的角鹰上,慕容双手攀高让其展翅远台。
她揉抚额头,满脸疲惫倦意,扶著树干试图止住一日未眠的昏眩。
听仆婢说,他昨日就离开了真的想将她就这么丢在建德,从此不闻不问,再无瓜葛?
任由相系的两颗心,从此各自伤痛,各自沉伦你真狠得下心,绝得了情吗?
那么我又何需太多顾虑?
远远地有浓烈香气传来,让她更加不适,抬头便见一抹桃红色艳丽身影领著两名丫寰朝她走来。
“你就是云棠吗?”女子经过刻意装扮的脸上笑容抚媚,热络的语气中有丝讨好。
“果真人如其名,轻轻软软、温温柔柔的模样,让任何见著的人都无法不心动哪!”
“请问你是?”她不喜欢这种过于刻意的热络,勉强维持礼节应对。
“哎呀,瞧我真是糟糕,忘了先介绍自己,让你迷糊了。我是袂的三房,名叫水红荷。”
“水红荷?”真是令人憎恶的名字!
会是她吗?抑或同名同姓?
“栽于水中的艳红荷花,相信不需要我再多做解释吧?”
“来此有事吗?”
“昨天和抉从杭州访友归来,便听说有贵客住到府内的事情,所以想看看你,大家熟络熟络感情。”水红荷轻笑着,而后忽然挥手遣退下人,等她们都走远了,才故做神秘地小声开口“没想到你昨天有事儿不太方便,所以找只好改成今日再来打扰。”
“我不懂你的意思。”慕容煌眉。
“咱们明人眼前不说暗话,”她掩嘴轻笑。“昨儿个下午被你从房内赶出的那名大汉,是叫做邢天湛对吧?”
轰!早已牢牢刻印心版的名字此时如大地惊雷般打入耳中,令慕容瞬间清醒。
望着水缸荷那好似明白一切的笑脸,她忍不想要赶人的无礼冲动,轻声开口“是,请问你如何知道”
“别再装傻,再装就不像了,”她打断慕容的话。“我不相信他没告诉过你我与他曾有过的关系。”
“他确实从未告诉过我。”她会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是由于玄俗的告知,天湛的确从未说过,所以她不算说谎。
“好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名誉的事。”水红荷微微撇嘴,显然对这段过往颇为厌恶。“我与他曾是夫妻。”
“哦?”“他那种容貌,你也明白,”她打了个哆嗦。“谁见著了都会被吓到,到现在我只要一想到我们曾经同床共寝,都还觉得想作呕。”
“那你为何还要嫁他?”
“身不由己啊!”她朝慕容笑得很神秘。“不瞒你说,我也曾是信阳的花魁,邢天湛仗恃家产丰厚,又对我有救命之恩,于是强迫我赎身嫁他。可没想到他竟是勾结山贼谋反的杀人魔!”
“也曾?”她迅速抓著水红荷欲强调的重点。
“再装就真的不像了喔,”水缸荷轻摇食指,颇有教训小孩的意味。“我听到邢天湛喊你一声“慕容”你这京师花魁的名号,可是响到江南来的呀!”
“你来这儿究竟意欲如何?”说来说去都是一些不著边际的浑话,著实恼人,令她耐性渐失。
“我们有同样的出身,吃过同一人的亏,现在又生活在同一座宅子中,自然有同样的立场结交,平起平坐是不?”
慕容看着她表示友好的笑容,暗笑自己竟然真的因为昏了头而没看出她的来意。
入云府将近十天了,水红荷的名字却从没有人提起过,显示她在府内的地位极端卑微。
反观自己,一来就受到热情款待,云老爷对她简直比对亲生儿子还疼爱,难怪她要来此攀交。
“既然你说吃了他的亏,又是如何逃离的呢?”她缓缓坐下,单手撑著石桌,闲散地支著脸颊轻问。
“我没有你的好命,可以藉著云家的势力逃离他的掌握。”她望着慕容举手投足间散发的优雅气韵,以及不需妆点就已清艳无比的脸庞,暗叹人的际遇怎么可以差异如此之大。“他因为强盗杀人入狱,之后我跟了原本的情郎孙吾义,没想到孙家竟然会因为经商失败而导致家破人亡。我跟著他一路乞讨到杭州,幸好老天垂怜,让我在城外与云映相遇,一见钟情。他因为同情我的处境,就娶我入门。”
“一见钟情吗?”她晒笑。“那你在云家待得可快乐?”
“跟以往比较,当然是好多了。”她嘟嘴抱怨。“可是映花心浪荡,云老爷又嫌弃我的出身,让我在这儿一点地位也没有。所以当我知道你是慕容时,可很开心多了个朋友呢!”
“你怎么能确定我就愿意与你结交?”慕容淡然询问,姿态依旧闲散。
水缸荷一愣。“我刚刚说了,我们有同样的出身,吃过同一人的亏“就因为这个理由?”她轻笑,口吻鄙夷。
“什么意思?”
“至少天湛说对了一件事,”她站起身,不想再与水红荷周旋。“与你并提,当真污辱了我!”
水红荷看着她起身,不明白事情怎会出乎自己预料,却很确定一件事,眼前这名女子从头到尾都在耍著她玩,让她活像个跳梁小丑,自顾自地唱独脚戏!
“楚云棠,放尊重一点,论辈分,我可也在你之上!”
“但论地位,你却远远不及。”她还是轻笑。
“你就不怕我将你的底细在云老爷面前抖出来?”
“求之不得!”
l“你有什么好骄傲的,一样都是跟过邢天湛那个没人敢要的丑汉”
慕容闻言倾身逼近水红荷的脸,语气阴沉地开口“你有胆再说一遍。”
“怕怕你不成?”水红荷被慕容突然靠近的愤怒神色骇著,之后恍然明白自己居然一直处于下风,于是挑?重复道:“你有什么好骄傲的,一样都是跟过”
啪!水红荷坞住脸,不敢置信地低咦:“你你竟然敢打我?”
慕容抚著伤上加伤的手腕,笑得很刻意,很阴沉,却也很灿烂。“当真知俗话所言,有一就有二哪!这可是我生平第二次打人,却是第一次感觉到赏人巴掌竟是如此痛快的一件事。”
“楚云棠,算你有种!”水红荷气愤地坞著吃疼的脸颊,转身踩著重重的脚步离开这座院落,临走前不忘怒喝:“咱们走着瞧!”
“你根本配不上天湛,”慕容依旧在她身后轻笑,并确定她有听进耳里。“若你真有本事,慕容随时候教。”
在桃红色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后,她才卸下骄傲神情,忧虑地朝角鹰飞走的方向远望。
这个世上,最懂我的人呀!
这次,是相偕,是毁灭,端视你如何选择,却也由不得你选择了。
但愿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