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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两只、三只……”怀玥闭着眼睛,数着绵羊,这一个月来,自己累得直不起腰,每次贴上瓷枕就坠入梦乡不复醒,连梦都不来侵扰自己,可不知今夜怎么了,夜深人静,不仅半分睡意无,还越数越清醒,心总是有一拍落一拍的跳动着,总觉得将有什么事要发生,心神不宁说的就是如此吧!
是夏夜的空气太闷热,还是自己的内心太过烦躁?
两国大战正打到白炽化阶段,听伤兵说双方为一寸领土互不相让,血流成河,互有胜败,慕容战虽说久经沙场,文韬武略,奈何寡不敌众,卿天谦这次号称几十万大军,投鞭断流,蹋平琼琅,要跨过诏过这道天然屏障,直捣开洛,怀玥虽在后方,可也感到战争的残酷,伤兵越来越多,营帐根本不够,还好夏日,随地铺个草席都是一个安身之所,也是苍天垂怜呀!
急忙运输来的一批药材,半路被山匪抢去,萧真师父无奈下,领兵去解救,已经去了三日了,无半分音信,这些占地为王的土匪着实可气,两国开战,他们就趁乱世开始兴风作浪,黄雀捕蝉,螳螂在后,药材是伤兵们的救命药呀!他们为国捐躯,保卫国土,这些大义凛然的道理岂是这些自以为是,自私自利的土匪们所能理解的,怀玥很气愤,刚听到消息时,恨不得与萧真师父一起,披甲挂帅,去教训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土匪们,非把他们打的屁滚尿流,跪地求饶不可,不愿意安居乐业,非打家劫舍,太可气了!
一想到木头,怀玥即心酸又开心,摸着枕里的甘草,有一种踏实感,木头说一百日就回来,到时自己一定要熬粥给他喝,木头父亲病故,他一定很伤心欲绝,到时自己一定要开导他,不能惹他生气,怀玥一想到前几次与木头呕气,一想到木头说的话就伤心,这个破木头,一生气就冷着那张迷死人的脸,搞得就像自己欠了他几万两银子似的,可木头平日又对自己无微不至,掏心挖肺,怀玥翻了个身,心口被什么硬物磕了一下,原来是那半块翔龙玉,笑意爬在脸上,月若有情月长吟,今夜自己在月儿的一头想着木头,木头一定也在月儿的另一头思念着自己,那块翔龙玉就见证了他们的爱恋,等哪天见到了木头一定要“严刑逼供“他今夜有没有思念自己,若没有就一定要惩罚他,罚他感受夏日阳光的”温暖“,怀玥幻想着付穆宣头顶烈日,汗流浃背,满脸哀怨的样子,在黑夜里笑出了声,当然,想归想,做归做。
“恬姐,对不起“一想到天湛,怀玥的内心更多的是愧疚,恬姐拿自己当亲人,可自己却未能尽到做姐姐的责任,天湛生死未卜,前途渺茫,而自己除了愧疚还能为他做点什么呢?好几次怀玥话到咽喉口又咽了下去,去向卿天羽打探消息是好,可是自己就是一个胆小鬼,怕听到自己承受不了的消息,无法忍受的伤痛,所以她选择了蜗牛的生存方式,把头埋在壳里,独自哀痛。
怀恩师兄那么疼自己,可是为什么一声不吭的走了?难道只言片语都是多余吗?“月儿,月儿,你若有情就去告诉师兄,我很想他“怀玥湿漉漉的眼睛更是一颗潮湿的心,一个陪伴自己十六年的至亲至爱之人,一夜之间,天翻地覆,悄然离去,虽然怀玥一直劝自己师兄一定是有苦衷的,可心还是痛。
拂花开时/烂漫处是你我相携的背影/在那朝阳笼罩下/是你对我满满的疼惜/为什么花开时/你把欢声笑语留给了我/为什么花落时/你也随花一起悄无声息的离去/我至亲至爱的亲人/请问谁能告诉我/我要用一颗怎样坚强的心/去承受这花开花落的差距/明年花开之时/谁又能携我之手/踏遍群芳/寻找昔日的点滴/烙在昨日的花瓣上/谁又能与我并肩/来捡拾这过往的至情
都说影子是人最好的朋友,无论你贫穷或富贵,无论你得意或失意,无论你疾病或健康,它都会不离不弃,可是它是冷冰冰的,孤孤单单的,形影相吊,只能慰藉孤独者的心,今夜月洒清辉,影子倒挂在墙上,活灵活现,怀玥伸手触了触影子里自己的脸颊,想拭去那因思念而流的泪。
“快,快,手脚利索点,笨手笨脚的,老子砍死你“
细细碎碎的声音,似乎是衣物的摩擦声,凌乱的脚步声,在深夜里显得特别清晰入耳,这假着嗓子低喝声很耳熟,一下子勾起怀玥的好奇心。
“这边,这边,都搬走,老子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狗“
“这是?这是佟虎“以声辨人确定这一点,怀玥没有心思去悲花伤月了,月黑风高,三更半夜,佟虎在干什么?听声音,怀玥猜到八分,似乎在急着搬运什么,大半夜,在军营重地能搬什么呢?佟将军留守后方,管营中军务,他佟虎还能偷什么东西不成,若这样,不是知法犯法吗?佟将军在军营里以后还如何服众?如何树立威信?不行!自己一定要去瞧瞧究竟,若是违章犯法的行为,怎么也不能让佟虎得逞。
怀玥一骨碌从木
榻上爬起来,胡乱的披了件外衣,随手在腰间结了个死结,连鞋袜都未穿就跑了出去,借着月光,被眼前所见惊呆了,一车车载重物品,佟虎正指挥手下一袋袋搬走,袋子里是什么?药材?不对!凭直觉是前线的粮草!怎么会这样,三天前这批粮草不就被运到前线了吗?爹与众多保家卫国的将士还靠它为国效力,今夜,这批粮草怎么会在这,那爹与前线的将士吃什么?饿死?
一想到爹与众将士的安危,怀玥就怒不可遏,佟虎这个蛀虫,俗话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万年横梁,毁于虫噬。佟虎他想做什么?他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一直以为他成不了大气候,没想到眼下如此有能耐,这个小人被千刀万剐也不足惜,“佟虎你干什么?这些是什么?“
怀玥明显看到了佟虎眼中那如老鼠见猫般的惧意,可很快这惧意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摆出了一副狼吃羊的姿态来,佟虎刚开始是被夜里突兀的询问声吓到了,可一见到怀玥一人,心放宽了,真是冤家路窄呀!营中现是他亲叔掌权,慕容将军的假女儿算个屁,以前有慕容将军这棵树在,放个屁那些拍马逢迎的人都说是香的,现在是连那臭屁都不如,还管到太岁头上了,估计活腻了!可佟虎一想到那一夜,黑衣人拿着刀在自己咽喉口比划来比划去,心还是不可遏制的颤抖,身子有阵阵发寒的感觉,黑衣人说若敢动怀玥半根头发,就要了他的小命,没想到这小娘们后面的势力不容小觑,自己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井水不犯河水,今夜,这小娘们自己挑事端的,黑衣人总不能不讲理吧!
“老子的事跟你无关,滚“佟虎恨不得撕碎怀玥,真是阴魂不散,又来搅是非。
“再问一遍,这是什么?你们在干什么?“怀玥的声音像三九寒冰,一块块坠在地上,是鱼死网破的破裂声。
“老子没空跟你闲扯,滚“佟虎做贼心虚,叔叔说了这事只能秘谋,不可张扬,”啪—“的一声,狠狠推了怀玥一掌,“老子杀了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佟虎这话三分恐吓,三分心虚,三分心惊,还有一分狗急跳墙的味道,活生生一个地痞无赖。
怀玥不留神被猛推后退了好几步,抬眼看着眼前明晃晃的刀,还有佟虎那狗仗人势的嘴脸,越想越气,爹与众将士浴血奋战,他这条狗倒好,在幕后私盗粮草,什么皇亲国戚,什么名门大族,通通都是狗屁,通人情,明事理还不如一介村姑的田婶,田婶还知道夕城是她的家,而这条狗倒好,都忘了哪国才是它的主人,两国交战,兵未动粮草先到,粮草是救命的根本,佟虎这样做受谁指使?他又有何目的?这条狗扔块骨头给他就乱摇尾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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